遊在最前面的是張禿頭,他顯然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見我和胖子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便忍不住回頭張望,一看之下,顯然也愣住了。
緊接着,張禿頭快速的往回遊,顯然在尋找掉隊的德國美‘女’,其它人也很快發現少了一個人,紛紛散開尋找,片刻後,我們聚集在一起,所有人都一頭霧水。
那三個德國大漢,更是用懷疑的目光看着我們幾人,我們四個是中途上船的,而且德國美‘女’對我們雖然不錯,但肯定‘交’代過這些人要防着我們,自然表明我們不是一路人。
如今德國美‘女’失蹤,而當時灰老鼠和同子都在隊伍中,顯然,這些德國人懷疑我們動了手腳,一時間,氣氛有些僵硬。
就在我思索,德國美‘女’究竟出了什麼事時,胖子忽然扯了我的手臂一把,將強力探照燈打向右邊的位置,那裡正是石柱所在的地方,石柱上佈滿了斑駁的鐵鏈,彷彿經過長時間的海水侵蝕,隨時都會斷裂一般。視線隨着石柱向下,逐漸到達底部,這時,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石柱的底下,有一個人。
我心裡咯噔一下,渾身的肌‘肉’頓時繃緊了。
由於光源的照‘射’範圍,我們此刻所處的位置,都能看到那個人,她背對着我們,就在石柱的下方,也不知在做什麼。
這海里沒有別人,顯然,那個人就是德國美‘女’。胖子嘴裡罵了句娘,緊接着便往下游,我們所有人都跟着往下潛,但很快我就發現了不對勁,整個人猛的停住了,於此同時,幾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身形。
因爲隨着距離越來越近,我們都不約而同的發現,那個人影的姿勢,太過詭異了。她以一種爬行的姿態匍匐在地上,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個身影十分巨大,足足有正常人的四五倍。
我們都穿着新式潛水服,比較厚重臃腫,穿着之後,每個人的身形都胖了一圈不止,再加上之前俯視的距離,因此一開始,我們都沒有發現這個人影不正常的巨大,將它誤以爲是德國美‘女’,而現在,所有人都清晰了。
最離奇的是,那個巨人的頭在動。
左右搖擺,彷彿一頭在低頭聞味道的野獸。
一個巨人,匍匐在海底,這個景象,怎麼都讓人覺得不可思議。我們所有人都原地頓住了,片刻後,那個巨人的頭突然不動了,而是偏過巨大的頭顱,直直面向我們。
我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倒流了,整個人寒‘毛’倒豎,彷彿被潑了一盆涼水,隨着巨人側臉的動作,我們看清了他的樣貌,那是一張十分古怪的臉,讓我覺得很熟悉,但絕對不是現實生活中會存在的臉。
那張臉漆黑,看不見五官,整張臉只能看見大致輪廓,雙頰瘦長,兩邊的顴骨很高,頂起來之後,整張臉都顯得猙獰變形一樣。
初次見面的人,肯定會被嚇一大跳,但我除了最初的心悸以外,便升起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不對……這東西,我一定在某個地方見過。
之所以說它是東西,是因爲我看清了它的材質,並不是一個真人,而是一個石人,如果我沒有估計錯,應該也是就地取材製作的,但它的頭顱爲什麼會轉動?
難道是因爲什麼機關?
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機關,能夠在接觸‘裸’‘露’的海水後,至今還能運轉。即便真是機關,那麼這個轉頭的機關設置在這裡有什麼用?難道是爲了嚇人?
很快我就想起來了,這種臉的造型,我曾經在天淵棺槨裡見過,當時我們被阻擋住奇‘門’遁甲之外,上面繪有鬆達剌人發展史的壁畫,當時裡面就曾經出現過這種人物造型,似乎是一種祭祀的面具。
想到面具,我不由心中一動。
這轉動的頭顱如果真是一種機關術,那麼必然有啓動機關的條件,這個條件,究竟被什麼給觸發了?難道是失蹤的德國美‘女’做了什麼?
我想到這兒,立刻對胖子和灰老鼠兩人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跟我下去看個仔細,至於德國美‘女’的人,他們如今已經在懷疑我們,唯今之計,互不干涉是最好的。
但很快,德國人也跟了上來,我轉頭看,發現帶頭的是張禿頭,他有好的衝我咧出一口黃牙。
重新下到海底後,我們已經很靠近這具人像了,離的近了,我才得以看清全貌,一時不知該如何形容,如果真要給它做個描述,那麼它應該是一個‘石人駝柱連體雕’。
這個石人,是個‘女’人的造型,以野獸般的姿勢,匍匐在地上,那根碩大的鎖屍柱,就被她駝在背上,看她伸手邁‘腿’的姿勢,似乎要將這根石柱背向什麼地方。
我忍不住游到‘女’人脖子的部位,想看看是什麼機關,但一看之下,我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了,因爲‘女’人的脖頸部位,並沒有我想象中得可以活動的機關,而是平整的礁石,完全沒有任何間隙,也就是說,這個‘女’人的脖子,和她的身體是一個整體,根本沒有安裝機關。
我怔了一下。
那剛纔擺動頭顱的位置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個‘女’人的頭,從一開始就朝向我們所在的方位?而擺頭的,事實上是另有其人?
我覺得這個有點不太可能,因爲一個真正的人,沒有誰會擁有那麼巨大的頭顱。
胖子圍着駝柱‘女’人轉圈,我發現,他正盯着‘女’人的某個部位一動不動,不禁氣的熱血涌動,狠狠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但由於是在水裡,這一腳沒什麼力道,就跟撈癢癢一樣。
這個死胖子,難道是憋出問題了,一具‘裸’體雕塑都能看半天,當着這麼多外國同胞的臉,正是丟,面子。
我踹我,胖子回過頭,顯然很不解。我瞪了他一眼,心說別再盯着‘女’人的‘胸’看,人家沒穿內衣,這樣看着多不好意思。誰知胖子搖了搖頭,往後遊了一下,指了指‘女’人‘胸’下的位置,沒說話,卻猛給我丟眼‘色’。
我一看他這神情就知道出事了,不由也將目光看向那‘女’人的‘胸’部,隨着頭顱的專題,頭盔上的潛水探照燈和胖子的探照燈打到一處,‘女’人身體下面的情形,頓時就一覽無餘。
我看了半晌,發現除了‘胸’大了些,也沒有別的區別,正想遊近些再看,胖子猛的扯了我一把,臉‘色’都青了,打了個手勢,示意我們後退,我還沒來得及看發生什麼事,就見從那‘女’人的‘胸’後面,突然探出了一個光禿禿的腦袋。
我一看那腦袋,頓時就噁心的只想吐,那東西的頭顱,幾乎和駝柱‘女’的頭顱等大,從‘女’人的兩‘胸’間探出來,黑漆漆,皺巴巴,讓我一下子想到了雲頂天宮的大頭屍胎。
但或許是這玩意處於海里,再加上那具面容詭異的‘女’雕塑,組合在一起,顯得更加駭人。
難道剛纔擺頭的就是它?這東西是什麼玩意?糉子?
如果是糉子,看情形是個硬糉,但至今爲止,我除了見過禁婆能在水裡發威,還沒見哪個硬糉這麼牛‘逼’,難不成……這實際上是一隻禿了頭的禁婆?
這玩意一出來,除了我和胖子還能淡定以外,其它人一個個都跟見了鬼似的,不住往後退,那張禿頭原本在我身後不遠處,慌張之下往後退,但在海底沒有穩住,反而栽了個跟頭,往前滾了一圈,由於我們之前離託柱‘女’雕的距離十分近,張禿頭滾了一圈後,屁股直接朝着‘女’人的臉壓過去。
我來不及罵張禿頭猥瑣,之間那個躲藏在‘女’人‘胸’間的巨大頭顱,猛的竄了出來,朝着張禿頭的屁股撲上去。我慌‘亂’間,反手就去擡槍,但我們用的是水下氣壓槍,跟陸地差別很大,慌‘亂’間也沒有想到這一點,照着陸地瞄準的手勢給了一槍,結果打出去的位置,差了十萬八千里。
眼見張禿頭屁股要遭殃,我心裡一驚,心說這對不住了,不是我不想救你,實在是無能爲力。誰知就在這時,那顆巨大的頭顱,突然像是遇到天敵一般,猛的縮了回去,一瞬間就消失了。
怎麼回事?
我愣了一下,重新看向‘女’人的‘胸’間,發現那個頭顱已經消失了,但古人將這個雕塑做的十分誇張,雙‘胸’碩大,再加上‘女’人是俯趴的姿勢,因此‘胸’後面是否還藏了其他東西,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我警惕的盯着‘女’人的‘胸’部,也顧不得猥瑣了,反正這‘女’人長成這幅尊榮,我是半點心思也升不起來。看了片刻,也不見有動靜,我心說難道那‘女’人的後面,真的還有其它東西?
剛纔那玩意,究竟是糉子還是什麼海生物?
那顆頭顱,五官確實和人很像,但又有一些細微的差別,鼻子扁平,有着水生物典型的特徵,而且也沒有長‘毛’,我懷疑,那會不會是什麼未知的海生物,將巢‘穴’安在了‘女’人的肚腹位置,按照‘女’人趴地的姿勢,肚腹的中空位置,確實是海生物隱藏的好地方。
既然不是糉子,我的一顆心便放下來,轉頭去看張禿頭,心中頓時疑竇叢生。
剛纔那東西,爲什麼會突然逃走?
不僅我,胖子也同樣懷疑,顯然,他和我又想到了一處,再次開始懷疑張禿頭的身份。
張禿頭一臉心有餘悸的神‘色’,發現我和胖子的臉‘色’後,後怕的勉強笑了笑,比了比自己屁股,嘴裡說了三字:放屁了。
我冷笑一聲,沒理他,這人如果是悶油瓶,那麼到最後,他總會‘露’出尾巴,如果不是悶油瓶,那就更不用我‘操’心了。胖子似乎還想說什麼,我拽住他,搖了搖頭,做了個嘴型,道:“找小龍‘女’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