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意識裡,我還是覺得,路人甲並不是壞人。不,或許不該用壞人來形容,我們所有人都只是立場不同而已。
火光透過石縫,將所有人的臉‘色’的照‘射’的忽明忽暗,石縫的另一頭,似乎有一些動靜,但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什麼慘叫聲,片刻之後一切都安靜了。
雖然我不知道路人甲那幫人現在怎麼樣,但看樣子,應該也沒有出大事,否則真被火油上身,不可能這麼安靜。
顯而易見,這是所有人的目的地,悶油瓶顯然不希望其它人進來,所以甩開了路人甲。想到這裡,我有些心虛,這裡算起來也是悶油瓶的祖墳,二叔現在躺在人家祖墳裡,怎麼也說不過去,也不知悶油瓶會不會賣我個面子,他要真追究起來,我可是兩頭不好做人、
直到此時,我纔有機會觀察自己所處的環境,這是刀山後的一面平臺,平臺盡頭是虛空的,隔了大約六七米的位置,便有一根方形石柱,每根石柱的高矮和距離,似乎都有所不同,二叔所躺着的柱子略高,距離我們,至少有二十多米的距離,終於隔了嘶根方柱。
這裡空間比較大,左右兩邊都是石壁,事實上,我們腳下的平臺並不大,但再遠一點的情況就看不清楚了。如今,我和二叔幾乎就只隔了二十多米的距離,我頓時也顧不得,立刻開始叫起來,連胖子也跟着叫:“吳二爺,起來吃飯了!”
我們叫了好幾聲,二叔依舊沒動靜,情況不太樂觀。
戌時,胖子安慰了一下我,道:“當初小哥他們在張家古樓,不也是怎麼都叫不醒,吳二爺被困這裡‘挺’久,或許是身體太虛,開不了口了。”
雖然明知胖子這是在安慰我,但此時此刻,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強,我點了點頭,暗示自己鎮定下來。
刀山外面的動靜已經全部‘挺’了,也不知路人甲等人是不是換了方向,但以我對他的理解,這個人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未免夜長夢多,接下來,必須要抓緊時間。
頓了頓,我‘摸’了塊石頭,又朝前方扔了出去,這次依舊是一樣,石塊憑空消失了,彷彿在我們眼前,真的矗立了一扇無形的時空之‘門’。
胖子琢磨道:“咱們要是這麼直接走過去,沒準一步就上火星了,我說天真同志,你不是在提倡時空言論嗎?這方面你是專家,你給整個主意啊。”
主意?我現在能有什麼主意,我就一大學畢業,又不是張博士,再怎麼猜測,也只能是猜測,根本就沒有證據,在沒有證據下所做的猜測,都有可能是錯誤的。
最後我道:“要不這樣,胖子你以身涉險,爲我們探路。”
胖子樂了,道:“盡出損主意,你說,怎麼個探路法,要胖爺覺得可行,那我可以捨己爲人,奉獻一下。”
我此刻也沒有心情說笑,嘆道:“你走到那塊地方,先邁一半腳感受感受,看看空間的那一面是什麼。”這主意確實夠損的,悶油瓶似乎都笑了一下,胖子登時噎住了,道:“萬一胖爺探出去的那一半收不回來怎麼辦?”
我道:“就當爲科學實驗做貢獻唄。”
胖子踹了我一腳,道:“去你大爺的,你他媽的就沒靠譜過。”說完,他問悶油瓶,道:“我說小哥,這究竟是什麼東西,你心裡到底有譜沒譜。”
我心說,悶油瓶要是有譜,我們一幫人還用在這兒廢話嗎?最後我還是覺定得試一試,於是從打撈袋裡拿出一柄摺疊小鏟,道:“這玩意比較長,咱們就用它來試,探一半進去,如果最後能原封不動的‘抽’回來,就說明這後面不是什麼火星,但如果‘抽’不出來,咱們恐怕就得認栽了。”
胖子嘶了一聲,道:“胖爺認栽不要急,要緊的是你和小哥不能認栽,我看不如這樣,先按你的方法做,要真收不回來再重做打算,當初鬼狜國那個地‘洞’,夠牛‘逼’吧?咱兄弟不也照樣闖過來了嗎?”
我點了點頭,商議完畢,便用摺疊鏟去試探,我拿着鏟頭小心翼翼往前走,當我走到其中一段距離是,鏟頭的前端突然消失了,我又往前遞了一段,足抵到二分之一處時,摺疊產已經只剩下一個手柄了。
緊接着,我有將摺疊鏟往外‘抽’,一‘抽’之下,整個摺疊鏟又重新出現在我們的視線裡。
胖子喜道:“沒去火星。”
我見這情況,心中也稍微按安定下來,心知這應該不是什麼時空之‘門’,很可能是一種‘迷’‘惑’人眼的機關,於是我決定冒險,走進去看一看,悶油瓶擺了一下手,用繩子系在自己的腰上,隨後將繩子的另一頭扔給胖子,淡淡道:“我去。”
“啊……小哥,老是讓你冒險,這多不好意思啊。”我道。
胖子道:“你個虛僞的資本主義,屁話一大堆,還不過來牽繩子。”事實上,我自己也知道,有悶油瓶在這裡,他不會讓我們趟雷,或許是因爲一種兄弟間的保護,當然,也有可能是他覺得我和胖子很不靠譜,或許他自己上陣,一切會簡單的多。
很快,我們拽着繩子的一頭,看着悶油瓶逐漸向平臺的邊緣走去,而他的身體,也漸漸變成了一種虛無。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一個活人,在你面前,逐漸隱形,在此過程中,你幾乎可以看到只有一半的人在行走,在幽暗的環境中,其實是很驚悚的。
但我驚悚的場面已經見過太多,因此當悶油瓶變得只剩下半邊時,我感覺自己出奇的鎮定,但很快,悶油瓶整個都消失了。我喉嚨緊了一下,和胖子對視一眼,接着開始往回拉,但這一拉,繩索竟然紋絲不動,彷彿墜上了千斤之力。
這一變故,瞬間讓我們心中一緊,以爲悶油瓶出事了,立刻招呼同子和灰老鼠,四人一齊使力往外拉,然而就在這時,那股力量不僅沒有減小,反而加大了,繩索另一頭,似乎被人用力扯了一下,我們四個大男人,竟然抵不過這股力道,同時往裡面撞。
緊接着,我眼前的景象如同萬‘花’筒一樣,猛的就改變了。
不再是狹窄的平臺,而是一根方形石柱的頂部,而此刻,悶油瓶也正在石柱上,他指了指我後面,示意我們回頭看,這時我們才發現,並不是平臺變了,而是我們居然不知不覺,從平臺上走下來了,而此刻,原本目測足足想個六七米的石柱,事實上居然是貼着平臺而建的。
這是怎麼回事?
視覺故障?
我用眼神示意悶油瓶,他擡頭看着上方,道:“是這個東西。”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我們頭頂是一個很大的拱形頂,但很顯然,它也是順勢而鑿,而就在與平臺對應的頂部,竟然吊了黃澄澄的銅鏡。
這些銅鏡皆是圓形,有大有小,分佈之間,可以看出保持着一種奇怪的規律,我看了半天才發現,這些鏡子是由一大一小爲一組,每組之間相連的角度,大約在四十五度左右,保持着統一的折‘射’角度。
這裡很黑,按理說鏡子是不會折‘射’的,但被古鏡圍繞的中央,也不知放置了什麼東西,或許是夜明珠,又或許是其它,似乎一直在源源不斷的輸出光源。
而此刻,我們一行人的影子就倒映在鏡子中。
這些鏡子很奇怪,但跟眼前的情景有聯繫嗎?我看不明白,同樣,胖子等人就更看不明白了,胖子直接道:“小哥,你別跟我打啞謎啊,胖爺什麼文憑你又不是不知道。”
悶油瓶搖了搖頭,起身,道:“不是,你們往右看。”
先是往後,再往上,接着往右,下一刻,是不是該往左看了?我心說悶油瓶可不是個喜歡賣關子的人,今天怎麼婆媽起來了?但隨着我們視線的轉移,所有人都覺得‘毛’骨悚然了。
灰老鼠一臉要哭似的,問我:“吳哥,這咋回事啊?”
咋回事,我還想問咋回事呢。
就在我們右前方,大約相隔七八米的位置,有一根方柱,那方柱上,站了五個黑‘色’的人影。
由於很黑,看不清人影是誰,但他們有很明顯的特徵,其中一個很胖,大肚子,剩下四人中,一個比較魁梧,一個身形猥瑣,一個消瘦,剩下一個身材‘挺’拔。
這……這不就是我們嗎?怎麼一下子竄出了五個西貝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