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鏡一直頭疼欲裂身上還帶着傷,幾番混戰下來眼前已有些恍惚了。“小心,退後!”阿聲一聲低喝、擋在黑眼鏡前面掄刀急砍了出去,黑眼鏡還是稍慢了半步、左肩被狼爪勾住劃開,頓時竄出一股血箭。
鮮血噴濺在攻擊他的那頭狼身上,那頭狼一聲長嚎調頭狂奔衝回狼羣之中、像發了狂一樣的瞬間就撞倒了一片,黑眼鏡不由愣了一下。怎麼他的血也有如此意想不到的威力嗎?
阿聲把那顆閃着綠色光芒的珠子遞過來說道、“放血!之後捏碎這珠子撒出去…”。
黑眼鏡會意,捏碎珠子又在自己肩頭的傷口上狠壓了兩下鮮血又竄出來、他和着血液把珠子打了出去,眼前的一切剎時就靜止了。
“快走!”阿聲扯着有些發懵的黑眼鏡急衝進了大殿裡、大殿中沒有可供參拜的神像,幾隻玉雕的飛鳥錯落有致的排列在殿堂之中、鳥身都雕刻着非常精美的花紋,甚至每一片羽毛都雕琢的細緻入微。
“應該是這裡了?”黑眼鏡略微鬆了口氣,他們之間也合作過很多次了、彼此也有些默契。
“嗯…”阿聲點點頭,目光順着飛鳥羽翼揮起的次序慢慢掃過去、然後停在了一處牆壁上,牆壁上也雕刻着精美的圖畫、是一株閃爍着碧綠色光芒的樹,每個枝條的下面都綴着透明的珠子。雕刻的線條非常細膩寫實、能清晰的分辨出上面獨特的花紋圖案,都是微雕的五色彩鸞。
“看這個!”阿聲指了一下樹幹位置、是一匹昂首向天對月長嚎的兇猛動物,黑眼鏡望過去時不自覺的驚愣了一下、“狼…”。
“是狼王!仔細看…”阿聲突然拍了一下黑眼鏡的後背、“二大爺,如果我沒猜錯、你也有個相同的紋身,只是不在胸前而是在後背!”。
黑眼鏡又是微一驚、“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爲在這裡,你的血比我的有用!”阿聲答道、“我們接受到的力量雖然不同,也終究是要殊途同歸的!”。
“所以你才找我合作?”黑眼鏡笑了笑、“但是我得到的始終都無法與你相比!”。
“那是因爲,你沒娶到個有本事的女人做老婆!”阿聲忽然笑了、“我身上多出來的那部分力量,其實是羽蘺給我的…”。
“原來真是如此…”黑眼鏡點點頭、“我猜到了,只是再沒地方找那麼有本事的老婆了…”。
“花兒爺也不錯,全心全意的對你!”阿聲笑了笑又問、“你怎樣,能進嗎?”。
“進吧…”黑眼鏡也笑了笑、“說不定能有意外收穫呢?”。
“好!願賭服輸,落子無悔…”阿聲向後退了兩步,黑眼鏡劃破中指把血滴入那個望月狼王的口中、那面雕刻精美的壁畫緩緩向旁滑開露出一扇門,黑眼鏡直接就走了進去,阿聲回頭看了一眼殿外皎潔的月光,微一停也進了那扇門裡。
雖然他們的心中還有很多未了的牽掛、但是宿命卻不會讓他們隨遇而安的,他們只能把還握在手中、還能受他們掌控的東西傾囊而出的當作賭注,希望可以賭贏這一次!
進了那扇門纔看到真正的羽族神殿,大殿中央一株閃爍着翡翠色光芒的碧玉樹、樹枝上結滿了閃着奇異光彩的透明珠子,明亮的珠光把整座大殿都照亮了。
高大寬闊的架構上懸垂着很多幾乎透明的絲織畫像、畫像中都是頭戴珠冠身穿長袍的男子形象,而且都非常的飄逸俊美、阿聲知道那是歷代羽族之王的寫真像,他記得羽蘺曾經說過。
大殿正中的神位上供奉的卻是一個長髮披拂、衣袂飄飄的少女,手中託着一隻白玉瓶。瓶中供養着一株七葉香草、香草的葉片上滾動着一顆閃爍着瑩瑩光暈的珠子,柔和的珠光映襯在那個少女雕像之上、紅脣黑眸玉骨冰肌,那女孩兒彷彿活了一般的令人神往。
“羽小姐?真是個美人兒!”黑眼鏡由衷地讚歎道、“那個纔是真正的蘺珠?”。
“沒錯,我要拿到那顆珠子!”阿聲說着放下身上的裝備包就開始脫衣服,黑眼鏡雖然沒敢多問也不解的看着他。這個羽小姐只是個雕像、雖然雕工精湛看上去像活的一樣也畢竟是塊玉石,怎麼悶大爺還想和她入洞房啊?
阿聲脫得只剩下一條平角短褲才停下,之後手心在黑金古刀的刀刃上一劃跟着一甩手腕、星星點點的血跡灑落在那座少女雕像周圍,原本看似虛無的空間裡漸漸顯露出像蛛網一樣的細絲線。這些絲線非常細而且顏色透明、末端都墜着一隻六角鈴鐺,如果不是被阿聲的鮮血浸染根本無法看到。
“好精密的機關呢!”黑眼鏡再次讚歎道,如果沒有悶大爺在這裡他肯定是要中招了。
阿聲輕嘆了一聲提醒道、“找東西的時候千萬小心那些鈴鐺,會送命的!”。“明白!”黑眼鏡答應一聲退開一段距離往那棵珍珠樹走過去了,他對那個挺感興趣的。
阿聲仔細的研究了那些絲線之間的距離差、最後又把肩頭和手上包傷口的紗布全都扯了下來,他要百分百的保證能順利通過這個絲網陣、而且拿到東西之後全身而退!
悶大爺會縮骨且體態輕盈、脫光了衣服也減少了很多阻力和碰觸到絲線的危險,所以他很順利的穿過了那個蛛網陣站在了雕像前。
按照以往的經驗和悶大爺的自身實力、只要小心謹慎動作迅速是完全可以不留痕跡的完成任務的,但是今天的悶大爺好像忘了一個事實。
他拿到珠子剛從雕像上翻下來、脖頸上的那個玉墜子也瞬間滑下,毫無懸念的纏在了胸前的那根細絲上。
一陣悅耳的輕響聲傳來,黑眼鏡剛回頭望過來眼前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天真感覺自己好像是飄在河水裡、也不知飄了多久,冰涼刺骨的寒意讓他所有的意識都麻木了。
他覺得自己太累了、再也不想揹負什麼家族的傳承和那些推卸不掉的責任,他只想拋開所有的雜念和慾望清清靜靜的睡一會兒、哪怕再也不會醒過來。
也不知睡了多久,天真終於能感覺到一絲溫暖在身體裡流動、隨之而來的還有那熟悉至極的清淡檀香氣息,那氣息就在他的脣邊縈繞纏綿、讓他深深的沉醉,小哥!
天真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那張熟悉至極的臉龐,只是他的臉上有些錯愕還有些許的慌張。
“小哥,你回來了?”天真摟緊他就哭了、“太好了,你沒丟下我…”。
“我…哦…你…醒了?”小哥的帥臉瞬間紅了很多,然後就推開他向後退了幾步、“公主殿下,你…沒事吧…”。
公主殿下?
天真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挺疼、不是在做夢!如果他不是在做夢,那麼小哥他…我靠…悶大爺又失憶了!
“小哥,我是天真呢、你又不記得我了?”天真爬起來就想追過去,可是他長長的裙襬絆住了腿、剛跑了兩步就向前直栽了下去。
“公主!”小哥趕快過來扶住他、“追兵已經退了,這裡很安全、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哦…對啊!”天真挺理直氣壯的、“你不保護我,我嫁給你幹嘛?”。
小哥又愣了一下,帥臉更紅了、“可是公主,我們…我們還沒成親呢…”。
“還要成親?”天真覺得好笑、“你這隻死瓶子早把小爺給睡了,現在還裝什麼清純少年呢?過來給小爺揉揉腰,躺這麼久都軸了…”。
小哥皺着眉頭看着天真、好像根本不認識他一樣,之後又長嘆了一聲、“都說你受了邪神的詛咒,看來是真的!”。
“死瓶子你亂說什麼?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你再沒正經的、我真生氣了!”天真揪住小哥的衣領就想發飆,就算失憶也不能忘了他這個可愛的小天真呢。
外面立刻衝進來七八個身穿盔甲的大漢,上前就把天真給拉開了、體虛無力的小天真哪裡是那些大漢們的對手,很容易就被擋在了一邊、而小哥被他們前呼後擁的給帶走了。
“小哥!小哥…死瓶子你要是敢離開…我就自殺!”天真狠狠地威脅道。
小哥回頭看了他一眼、很無奈的搖搖頭,之後就一直走出門去再也沒理他。
“媽的,你個死瓶子裝什麼啊?”天真憤憤的罵道、“睡了我又想甩了我,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看我不鬧得你雞飛狗跳纔怪呢!”。
天真抓起身邊的一個物件就想砸過去、但擡手的時候就愣了,他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金絲鐲子、也看到了一隻女人的纖纖玉手,接着又看到了自己身上穿的裙飾。
天真的腦子瞬間又空了,就算小哥一直叫他媳婦兒、他也還是個男兒身也沒穿過裙裝這麼搞笑啊?幹嘛,萬聖節嗎?
連滾帶爬的到了梳妝鏡前,天真纔看清鏡中的自己還是那張臉、是吃完翡翠膽之後變得年輕漂亮又嬌媚的那張俏臉,一身華貴的衣裙、長髮高髻好像還是個古代貴族的裝扮,更讓他難以置信的是胸前那豐盈的部分表明他好像的確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