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在昏迷初醒的時候習慣抓着小哥的衣領、因爲他可以隨心所欲的欺負這隻悶瓶子爲自己找些存在感,所以悶大爺感覺到衣領被揪住的時候就知道這個小朋友已經徹底醒過來了。
“小哥…小哥你…你到底在哪裡啊?”天真手中雖然揪住悶大爺的衣領卻一直沒看到他的人影,他以爲自己眼花了所以就問、“我知道你在,別躲着我啊…”。
“我在呢,醒了就好…”悶大爺的身影又急速的閃了幾下,他的笑容又清晰的出現在天真眼前。
天真揉了揉眼睛很茫然的看着他、“這是什麼特異功能嗎,小哥你幹嘛一閃一閃的?是我的視力有問題嗎?”。
“嗯…先回去再說…”悶大爺沒有給他答疑解惑的想法,況且這個時候也不適合閒聊,所以天真也很乖的沒再追問。
張師兄和羽涵對望了一眼,他們都看到了悶大爺的身體在虛虛實實中幾番變幻的情景。那是九片蓮瓣落盡之前的徵兆,也就表示老悶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小三爺,先出去再說…”張師兄很不客氣的提醒道、“你要是自己能走,我們的速度會快很多!”。
“哦,我可以的…”天真不由得臉紅了一下,他是被老悶給照顧的太好了有時候也就忘了做事的分寸。
悶大爺揉了幾下他的頭髮表示鼓勵,之後就把他推到了張師兄身邊吩咐道、“帶他先走!”。
天真反應極其迅速的伸手就拽住了悶大爺的衣角又跟了過去、“小哥,我要跟你走…”。
“嗯…對!他是你媳婦兒,師兄我伺候不了…”張師兄勾着嘴角調侃了一句,向前追着羽涵就沒影了。想把這個拖油瓶甩給他,他纔沒那麼傻呢。
天真的心情又有些鬱悶了,他也不想總是做拖油瓶給小哥添累贅、但他自身的實力太差也是個很現實的事兒,難爲小哥這麼多年還能不離不棄、一如既往的護着他。
“沒事兒,跟緊我…”既然推不出去悶大爺只好把這個小拖油瓶再撿回來自己帶着,只是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護着他走多遠?
身後的號角聲一直在響、好像已經追着他們過來了,天真拽着悶大爺也用最快的速度向前衝、總是被人看扁的滋味也不爽,所以他也想盡最大努力減輕小哥的壓力。
沒追出多遠就看到羽涵和張師兄都停在一片巨大的幕牆前面,張師兄手中的黑金古刀已經出鞘、冷俊的臉色似乎如臨大敵一般,看來真是面臨險境了。
天真到了那片幕牆前纔看清,不是通常看到的那種玻璃材質而是顏色幾乎臨近透明的細紗、自上如瀑布般的奔流而下,細紗堆積成的河流完全封住了前面的通路。
“這是恆河流沙…真有這東西,據說是黃泉一景啊!”天真看着眼前神奇壯觀的景色讚歎道、“真美啊,居然真的像溪水奔流一樣,太神奇了…”。
悶大爺聽他讚歎也隨之笑了笑,此景雖美卻是淪落地獄的開始。恆河沙無劫無數、無邊無垠,一旦陷入這片沙河就會直墮地獄求出無期。虧得這個小朋友還有如此心情,這思想境界倒是有些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很值得借鑑學習啊。
“我留下…帶他們過去!”張師兄橫刀站在河岸邊向羽涵示意,催促他快點行動。號角聲越來越近,他們不是沒時間耽誤而是要爭分奪秒的逃命了。
羽涵會意的點點頭,垂目凝神的唸了幾句別人聽不清的言辭、好像是羽族秘術中的某種咒語,他手中的銅鏡隨之慢慢飄起來飛向半空中。鎏金的鏡面有絲絲縷縷金色的光芒四散飛出,飛散的光點在流沙瀑裡不停的閃爍跳躍着形成了一條亮麗華美的光帶。
“過橋,快!”羽涵簡短的催促道。“橋,在哪?”天真很懵逼的問道。
羽王鑑華麗的金色光芒在灰濛濛的霧色中分外的醒目、這麼耀眼的目標就算是再遲鈍的追兵也不可能跟丟了,所以身後的號角聲轉瞬即至。
昏黃的光線之中能看到有大隊的兵卒像是從地面下突然冒出來的一樣,號角聲一停河岸邊就被封住了。他們這四個人被層層圍在其中,再想脫身就只能飛出去了。
“小哥…這是…都是陰兵?”天真很自覺的躲到了悶大爺身後,他不能衝出去跟陰兵對戰只能伺機逃跑給小哥減輕點壓力。
“你們先走!”張師兄拎刀橫着一掃就動手了,黑金古刀能不能殺退陰兵他不知道、但是阻擊敵人給老悶爭取撤退的時間他還是能做到的。
“不能動手…這是…”羽涵剛轉過身示意張師兄住手,刀鋒泛起的寒光已橫掃出去、圍在四周的陰兵瞬間就化作了一片飛灰,看來這上古神器的威力真能通天徹地勢不可擋。
張師兄一刀掃出自己也愣了,那飛灰並沒有落地化成塵埃或隨風消散而是快速的向半空中聚攏、片刻間就形成了一個巨大如絲網般的寶塔形狀直罩了下來,他們四個人還是毫無懸念的被罩在其中。
“這是…往生塔?”張師兄握刀的手不自覺的抖了一下,回頭看着羽涵問道、“怎麼破,能打出去嗎?”。
羽涵之前是沒想到張師兄的想法和行動會如此的迅速、根本不等他說完也不問結果就貿然出手,暗自嘆了一聲答道、“嗯!在塔身尚未結成之前我們應該還有機會,否則…”。
“否則什麼?”天真覺得羽涵的言辭好像一直是在針對老悶的,所以追問了一句、“你說莊老闆會怎樣?”。
“他的生死契約已滿,怕是會困在這裡難以脫身了…”羽涵的目光落在天真臉上、“就算沒有勝算,小三爺願意試一試嗎?”。
“有機會就動作快點啊!”天真仰頭看着頭頂直壓下來的絲網狀塔身追問道、“你說怎麼破?”。
“師兄小心,不要勉強…”羽涵向上一竄身背後的鸞翅全部伸張開託着張師兄向塔頂直飛了上去,張師兄攀住他的肩頭手中刀也隨之疾掃而出,塔身似乎難抵古刀的鋒利銳氣被震得劇烈的虛晃了幾下。
天真雖然沒本事竄到半空中做出個即帥又酷的造型、也急速的張開背後的幻翅拖起悶大爺就想跟着飛上去。
悶大爺也擡頭向上望過去之後無聲的搖搖頭、“你的體質太弱不能冒這個險,你會…”。
“磨嘰什麼啊?”天真不滿的訓了一句、“你想讓我們都困死在這裡,配合一下行嗎?上啊!”。
“上,快啊!”張師兄掄刀對着塔頂又掃了出去,塔身劇烈晃動了幾下絲網狀的塔壁就被黑金古刀衝開了一條縫隙。
天真抓着悶大爺的手臂向上一甩就把他拋到了半空中,悶大爺微一愣天真緊跟着疾衝過來、託着他就向那個缺口處狠撞了過去,悶大爺毫無選擇的只能在他肩頭借力向前一竄身也急速揮刀劈出,虛晃的塔身瞬時被劈出了一道缺口。
“走啊…”天真追過來緊跟着身形一轉就把悶大爺從缺口處撞飛了出去,真正到了生死一刻的時候小天真總是能展現出驚世絕技救他於危險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