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剛要準備起身回蓉城的時候,我接到一個莫名的電話。
電話的一頭是個男人,他的話說得模模糊糊,但我卻聽到了幾個比較清晰的字“我們在戈壁”,我心下頓時覺得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而後,我又接到小慧的電話,她說陳叔叔已經破譯了一部分神機水影的秘密,讓我們先去戈壁,越快越好。
想起那個莫名的電話,我心下覺得很是奇怪,經我們多方猜測,排除了火雞的可能性,估計那個男人應該就是老五或者聶先生的手下。
然後事與願違,總會有一些預料不到的事情發生。
本來我是打算讓蘇琴帶着那把古琴先行回家,可是她死活不肯,非得要跟我在一起。
但是古琴放在身上終究也是個定時炸彈,最後我還是決定讓牙子先行回去一趟,我們約好十天後在烏魯木齊匯合。
幾天後,我在烏魯木齊遇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那就是劉九。
他跟牙子一起出現在我眼前,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怎麼會來到這裡?
通過牙子的描述,我也才知道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劉九本來在運管所就職,不知道犯了什麼事便被開除了。這次牙子回去的時候,碰巧遇見他在我公司的門口逗留。牙子擔心他多怕會生事,這才帶着他一路過來。
我心下不禁一陣暗笑,這還真應了當初我的猜想,沒想到幾個月後他還真找到我了。
劉九幫我們背了一些東西,他也是聽牙子說起我們在幹盜墓的事情,這才願意隨我們同行。
他的這種心思不用多想,正如我前幾年一樣,也想在盜墓這個行當上發點小財。我本不願意讓他跟着我們乾的這些事情,不過面對往日的寒窗,加上他一臉可憐巴巴的表情,也就只好暫時將他留下。
劉九見了蘇琴可是瞪大了雙眼,就差點沒流出鼻血了。
蘇琴連連躲在我身後說道:“哥,這人恐怕也不是啥省油的燈。”
我走到劉九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隨即問道:“九哥,我媳婦兒有那麼好看嗎?”
劉九半天沒緩過神來,我接着又拉了拉他。
劉九這才甦醒過來,連連點頭說道:“老同學,人家說美人大家賞,我只覺得弟妹猶如天人一般的人物,所以多看了幾眼,難不成你還吃這門子醋?”
“呵呵,九哥見笑了!這實在是……”
我的話還沒說完,只聽鬼手催促道:“蘇小姐美貌衆所周知,你們別研究這個問題了,我們還是早點動身,免得耽誤了行程!”
我一想也對,暫且先不跟他計較這些事情,難免以後他會說我小心眼,於是回頭招來牙子,吩咐道:“趕緊收拾好傢伙,咱們上路!”
一行人晃晃蕩蕩地踏上前往隔壁的尋寶之路,劉九一路上更是心不在焉,總是問我:“盜墓是不是能發大財?”
我告訴他:“盜墓不是穿針引線,也不是繡錦添花,是一門技術,一門進行破壞的技術。在這其中會有很多奇怪的事情發生,不過也會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驚喜。”
再加上牙子的一番吹噓,聽得劉九直傻了眼,恨不得早點摸到好東西。然而,他哪裡知道我的一番苦衷?
衆人正在觀光中,我突然想起一個月以前小惠說彭玉偷偷拿了我的如意出門,便問牙子:“彭玉最近的情況怎麼樣了?”
牙子告訴我:“一切都是老樣子,公司裡的大小事情還是她說了算。”
蘇琴卻爲此跟我吵了幾架,說我老想着她,我也很是無奈,也沒有跟她過多的解釋這些問題。
兩天後,我們正在前往戈壁灘的路上,牙子拿出一個沒有開啓的信封,說是小慧讓他交給我的。
我還在責怪他爲什麼不早點拿出來,他說是小慧妹子特意交代讓他這麼做,所以他才一直沒有這麼做。
我心下卻是非常地奇怪,不就一個信封,裡面最多就是一些陳叔叔破密,但是也沒有必要搞得這麼複雜。
當我看到裡面內容的時候,確實是大吃一驚,不過又覺得十分好笑。
信裡的一張白紙上寫了一首詩,正是曹公的那首開篇“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言作者癡,誰解其中味。”
他不告訴我們破譯的翻譯文,反而將一首傳唱的紅樓夢開篇詩告訴我,這確實很令人難以捉摸。
我懷疑是不是我沒有搞明白,於是將那封信細細又看了一遍,裡面的行書文體正是陳叔叔的筆跡。不過字體相當的潦草,我仔仔細細地看了幾遍也沒看出什麼端倪。
過了兩天,我們已經到達一個名爲尕多的地方,這是一個處在半沙漠半草原的小鎮,鎮上居住的大部分是漢人。
令人奇怪的是這些人都是用奇異的眼光看着我們。我有些不太明白,於是便找了一家在當地還算一流的旅館住下來。
這旅店說是一流,實則就是幾件老式的農村瓦房。店老闆還算是個熱心人,他給我們燒了熱水,讓我們洗洗這幾天的疲憊。
當他敲開我們門的時候,蘇琴正跟我生着悶氣。
我起身將他迎了進來,老闆提醒道:“兩位,你們可得注意了,這些天我們這裡來了幾撥人,他們個個心狠手辣,尤其是一個雙手使刀的年輕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蘇琴立即驚叫道:“是火雞!”
“是啊!人家都叫他火雞爺,只是可憐那個老頭子!”老闆說完輕輕搖了搖頭。
我一聽他說老頭子,心裡一下想到老五跟聶先生,於是連忙問道:“什麼老頭子?”
老闆突自嘆了幾聲,而後說道:“這也跟你們沒什麼關係,只當是我多嘴!”
我一下覺得有些不對勁,連着跟他討好關係。老闆極不情願地講出了前幾天發生在這裡的一些事情。
根據老闆的描述,火雞一行八人押着一個老頭,在這裡跟當地人打過幾次狠架,砸了幾家店鋪,而後又反反覆覆的回來找過他們的麻煩。所以這個鎮上的人才會像防賊一樣防着我們。
我又跟老闆隨便聊了幾句,而後問道:“你剛纔一直說的這個老頭子,長的什麼模樣?”
老闆這時正在收拾房間裡的雜物,聽見有人問話,便隨口答道:“這我也沒仔細看過,不過很明顯的標誌,就是他的那副金絲黑框眼鏡!”
我聽他這麼一說,覺得應該不是老五跟聶先生。
我正自暗喜,蘇琴的身子突然微微一震。
我擔心她受了風寒,於是問道:“你怎麼了?”
蘇琴幾次準備開口說話,但是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
老闆走後,蘇琴一下癱軟在凳子上,過了良久才說:“老闆說的那個人,很有可能是我恩師!”
我聽到這話,心下大吃一驚,這怎麼可能?
陳叔叔在蓉城,火雞等人抓他幹什麼?
難道他們想從陳叔叔口中得知神機水影的秘密?
我們胡亂猜測一番後,覺得事不宜遲,應該早點趕到戈壁。
第二天上午,我們收拾好東西,只等駱駝到來便準備離開。
衆人正在焦急的時候,劉九卻不見了。
老闆千阻攔萬阻攔的讓我們留下來,我卻不明白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牙子怒道:“老闆,是不是我們住在這裡,方便你可以多賺些錢?”
老闆微微一笑,說道:“各位,你們理解錯了,我看了天氣,很快就有沙塵暴,而後便會下大雪!”
他這麼一說,倒把牙子顯得十分的無趣。
我們又估摸了一番,這個時間段這裡下雪已經很正常了。如果我們繼續在這裡逗留,說不定等到猴年馬月才能到達隔壁。
衆人商量之後,覺得還是立馬動身。
我們正在商討路線,劉九匆匆忙忙的從店門外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搞定!”
我正想罵他幾句,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牙子圍着劉九直轉,扯三拉四地問道:“九哥,你是不是出去逛窯子去了?”
劉九冷笑一聲,罵道:“你怎麼一天老想這些事情?是啊!我是去逛了,怎麼的?”
牙子也不是吃軟飯的,哪裡忍得下這口氣,馬上就跟劉九吵起來了。
鬼手攔住他們兩個,說道:“你們不要吵,大家出來都是求財的,不要爲了這些事情傷了和氣!”
二人各自抱怨了幾句便散了。我正在門口不停地張望,心下埋怨道:“這老闆辦個事情真夠拖沓,讓他找幾個帶路的人都這麼困難!”
我正在犯愁的時候,遠處出現了幾頭高大的駱駝。店老闆向那幾個人招了招手,讓他們快點過來。
幾人剛剛踏進門,蘇琴忍不住“噗”的一聲笑出來了。
這些人一身阿拉伯人的打扮,頭上裹着幾層厚厚的紗巾,滿臉的大鬍子把人修的黢黑。
幾人聽到蘇琴的笑聲先是一愣,而後情不自禁的向門口退了幾步。也不知他們是見到蘇琴的美色有些吃驚,還是把我們當成壞人。
店老闆唧唧歪歪的跟這羣人說了一番後,這纔回頭說道:“這幾人屬於維吾爾族,他們聽不懂漢話,按照他們的意思,這樣的天氣不適合走沙,如果要去,工錢得加一倍!”
牙子一聽就來氣,正要發作,鬼手一把拉住他,說道:“莫衝動,不要誤了大事!”
“這這不是明擺着敲詐嗎?”牙子還在抱怨。
我見我們必須馬上要離開,只好答應了他們的要求。
老闆又去跟他們交涉了一番,幾人點了點頭便答應下來。
我然蘇琴給他們每人付了五千塊的定金,幾人拿在手中至少數了不下五遍,這纔去外面把駱駝牽到門口。
我們翻身上了駱駝,身後的小鎮漸漸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