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視線已經逐漸模糊起來。
已經無法繼續前行,就找了一顆繁茂的大樹下避雨,地面上全是積水,我們也只好爬到樹上。
雖說,天空中不斷有悶雷炸向,在樹下和樹上同樣的危險,隨時可能遭受到電擊的,可這裡都是樹木,誰也保不住那顆樹會遭殃。
一切只能聽天由命,所幸選擇的這棵樹不是最高的。
轟隆!
一道閃電,不遠處的一棵樹就被劈掉了樹頭,電火在漆黑的夜中燃燒,很快就被雨水澆滅,看的我是頭皮發麻,站在樹上如坐鍼氈。
“這雨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我們還是想辦法避雨吧,這雨淋着也不是辦法。”
賀珍用手裡的礦燈照着四周,發現了樹上比較適合落腳的地方,就把礦燈掛上了樹杈上。
然後,她將揹包的帳篷拿了出來,這帳篷還是防曬和防雨的,就在我們的頭頂開始懸掛。
足足三個帳篷,纔算給讓我們不再被雨水擊打,我們就像是猴子一樣,坐在粗壯的樹幹上。
點起了無煙爐取暖,谷裡的溫度就下降了至少二十度,這種鬼天氣還真是折磨人。
我們吃着乾糧,喝着白酒取暖。
誰也沒有料在崑崙山中還有這樣的奇特環境,幸好我們都穿的比較厚實,要不是被雨淋到還不至於這麼冷。
胖子抱怨道:“真他孃的晦氣,什麼都沒有幹先被這雨水淋成了狗。以胖爺看,這次的鬥可能是有史以來最難倒的一個,不說別的,光是這環境就夠我們喝一壺的。”
說着他一縮脖子,因爲又是一個炸雷響起,看樣子這裡雷電多並非危言聳聽。
啊……
一聲來自很遠的慘叫聲響起,空蕩而又迴響。
我們都直起腰來朝着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但樹木太過密集,加上又是雨夜根本就看不到在遠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隱約地看到了一點點的火光,不過很快也就熄滅了。
粗略估計這聲音居然我們有五公里,處於西北方,也就是在位於我們十點鐘方向。
顯然這是某一支隊伍,看樣子是遭到了雷擊,也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
我正打算讓他們不要管那些,我們自己還顧不過自己,卻發生樹冠有一個人影,手裡還提着個礦燈。
再仔細一看就知道是惡狼,我便慌忙叫道:“惡狼,你幹什麼?不要命了?”
惡狼說:“沒事,這樹浸了水,在上面和下面被雷擊中都是一樣的,我和武爺約定好了,找機會聯繫一下。”
“現在晚上只要站在樹冠上用礦燈發信號,他要是和我想的一樣,就能看到我們的方位。”
對於他的話我無力反駁,此刻其他人都抱成一團,享受着無煙爐帶來的溫暖。
在陌生的環境,不知道前方會有什麼,心中便盪漾着一種說不出的淒涼感,感覺自己心裡空蕩蕩的。
這些,只有身處這種環境的人才能感受到,說實話在此時此刻我開始有些想家了,想洗個熱水澡,躺在大牀上睡一覺。
隨着雨水的增加,已經開始出現了流動跡象,從雨水的方向來看,是朝着谷內而去。
想來在谷中心也許有個巨大的水潭也說不定,當然也可能是直接流入地下河,然後流到了別的地方。
在用狼眼手電的照射下,可以看到樹下水面有一些乾枯植物和動物骸骨漂浮着。
我們早已經關閉了對講機,以防引下雷電。
就這樣過了很久,幾乎是在我昏昏欲睡的時候,我就拿出繩
子把自己的腰和樹幹拴住,以防一會兒睡着掉下去。
可是我忽然就是一愣,因爲樹冠上的惡狼已經不見了,我還以爲他回來了,四周找了一圈,只有我們六個人,幾乎都在打瞌睡。
就是不見惡狼的身影,也不知道他跑到哪裡去了。
“怎麼了張小爺?”胖子見我左顧右盼就揉着眼睛問我。
我說:“惡狼哪裡去?”
胖子指了指旁邊的一棵樹說:“那不是。”
隨着他的手指方向,我看了過去。
很快,就發現惡狼在另一棵更高的樹上,正孜孜不倦地發射着警告,由於太黑我只能看到礦燈的光芒和一個人影。
“惡狼!”
我招呼了一聲,他問我怎麼了?
我說:“你別找了,等明天晚上沒有雨再說,這種天氣就是距離不遠也很難發生。”
惡狼說:“張小爺,我剛纔好像看到了武爺的燈光,他給我閃了幾下,然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了。不過,我可以肯定,他是遇到危險了。”
我一愣問他怎麼這麼肯定,惡狼說國際常用燈語三長兩短,預示着他們需要幫助,他正在確定方向,可能我們接下來要冒着雨去救他們。
王雲龍罵道:“你個錘子,這種天氣別說救人,就我們自己也自身難保,你看看下面的雨水,說不定一不小心就踩入沼澤裡邊,到時候我們全都完蛋。”
我看了阿坤一眼,此刻他倒是非常的平靜,一雙眼睛有些失神地看着地上流動的雨水,看樣子他是在擔心自己的牧羊。
不過,我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結果,這種環境裡別說是羊,就是大象也可能發生危險。
本來想勸勸他,可是有想起了武子他們的有危險,也就算了。
胖子拍了拍阿坤的肩膀說:“阿坤兄弟,你不是說要做我們的嚮導嗎?你覺得現在救人有幾層把握?”
阿坤愣了一下,纔看向胖子回答道:“絕對不能那樣做,這谷裡鬼,我們現在還活着都是真主阿拉的保佑。”
惡狼回到了我們這棵樹上,然後開始收拾他的東西,說:“你們也不用過去,我自己先過去看看,要是我無法回來,你們就還沿着我們標記好的路線走,我會在路上留下記號。”
賀珍說:“這種天氣你一個人去非常危險,要是遇到個什麼事情,就連幫你的人都沒有,還是等明天再說吧。”
惡狼搖頭說道:“我一刻都等不了了,說不定我早到一步,就能幫得上他們。”
“畢竟我們處於所有隊伍的後面,他們幫我們在趟路,所有的危險都是他們在面臨,你們跟在後面只要小心點就不會有什麼危險。”
說完,他背起了揹包,然後不管不顧地從樹上跳了下來,一下去水便淹沒了到他的膝蓋,然後就看到他撿起一根粗樹枝,提着礦燈,朝着西北的方向而去。
說實話,我真的替他非常擔心,喊了一聲讓他小心點。
惡狼揹着我們揮了揮手,英勇地像是一個一去不回頭的壯士,讓我的心裡一揪,此刻也幸好還有胖子在身邊,要不然我估計就慌得沒邊了。
韓斌冷哼一聲說:“武子那叛徒死了活該,惡狼還去救他,真是個白癡。”
胖子冷笑道:“我說韓斌兄弟,人家老狼那叫義氣,這點你丫可要和人家多學學。”
“不說胖爺說你,以前還覺得你是個爺們,怎麼現在感覺越來越不舒服,下次有你就沒有胖爺,要是再和你一起倒鬥,胖爺就……”
我打斷了胖子的話說:“人各有志,古人不是常
說忠義不能兩全,從我們張家來說,這是韓斌的忠心,從武子那邊說,這是韓斌的本分。”
胖子撇了撇嘴不再說話,悽漓漓的雨中顯得淒涼而尷尬。
賀珍打圓場地說道:“好了,現在就剩下我們六個人了,可不要再起內部矛盾。”
“下了大場大雨後,接下來的路必然困難重重,我們還是好好休息,兩個人一輪守夜,等明天天一亮再做打算。”
我一想也對,就說自己守第一班,本來以爲胖子肯定會毫不猶豫和我同一陣營,不過他卻打了個哈欠,顯然是要先睡一覺,其他人也是這樣。
賀珍說道:“那我和宇風,守第一班,第二班是韓斌和王雲龍,在天快亮的時候阿坤和胖哥接他們,沒有意見吧?”
我們都點頭,然後他們四個人就去睡。
我爬到了賀珍的地方,跟她挨着近點,拍了拍自己的肩頭說:“來吧,互相取點暖,你也可以眯一會兒,我情況我叫你。”
賀珍看了我一眼,然後微微點頭,讓我有事就推她一把,她不會睡着,接着就靠在了我的胸口,雙手勾住我的背,就輕輕地閉了了眼睛。
我也不知道她是真睡着了,還是真就是眯着眼睛,也沒有去打擾她,雙手抱着一根樹幹,聞着淡淡的香氣,心裡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此刻,心靜了,腦子中想的事情都多了。
我們纔剛剛踏入這一次倒斗的征途,就遇到了這樣的情況,說實話換做誰都不會舒服,但凡能夠把這裡當成陵墓,那必然是天資聰慧的高人。
也可以想象,這種斗的東西確實件件都是神器,但墓肯定就是在谷中心地帶,畢竟那裡纔是匯聚風水之寶穴,也就是說入口不難找,主要是這路並不好走。
忽然,我就感覺好像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是哪裡不對勁,輕輕地推了推賀珍。
她睜開了眼睛,問我怎麼了,我說不出只是告訴她自己好像覺得有什麼危險正在附近。
賀珍把礦燈的光線調到了集中的一點,然後四周找了一圈。
剛想說什麼的時候,我忽然就看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正蹲在我們的樹下,我連忙抓住賀珍的手,讓她去照那東西。
一照之下,強光把那東西的眼睛晃了一下,接着我就看到兩隻反射着黃光的眼睛,宛如兩盞手電中的小燈泡。
這要是換成是現代都市裡邊,我一定以爲是野貓野狗之類,可死亡谷是完全封閉的,那就是說這肯定是一種其他的生物。
由於光線太過強,我只是看到一個輪廓,差不多一隻狼狗那麼大,然後那東西就顛簸地逃離了。
那東西的速度雖然不是很快,但現在雨水模糊視線加上植被繁茂,眨眼功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而這東西正是順着惡狼離開的方向而去。
我和賀珍面面相覷,我問她看清楚是什麼東西了嗎?
她說在她調整礦燈光線的時候,那東西便沒影了,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好像是一隻大狐狸之類的東西。
我們兩個愣了很久,也不斷向着周圍觀察,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等到韓斌和王雲龍接班的時候,我把事情跟他們說了,讓他們小心點,也不知道剛纔那東西是什麼。
但,至少這是我們在死亡谷見到的第一種略大的生物,要是豹子就麻煩了,雖然看情況好像是受了傷,但還是擔心它會去而復返攻擊人。
他們揉着眼睛讓我們放心去睡,不過有韓斌在我也放心,畢竟他還是退伍老兵,我絲毫不懷疑他的站崗能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