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這時,一個滿是皺紋的老頭走了進來,他應該就是胖子口中的買主,楊紅豔的父親,想不到年紀居然這麼大,說是楊紅豔的爺爺我他孃的都信。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必然不是什麼無名之輩。
在胖子和楊紅豔都站起來,我也跟着站了起來,胖子叫了一聲“楊大爺”,我也就跟着叫了一聲,楊紅豔叫了一聲爸爸。
楊丙堂大概六十多歲,雖然已經上了年紀,但不難看出他年輕的時候一定很帥,現如今一雙眼睛毫不渾濁,還神采奕奕的,盯得人看的時間長了,會讓你發毛。
被他這麼一看,我心裡居然有些發毛,那眼神彷彿能夠洞徹一切似的,直接進入了我心底的最深處。
我連忙移開自己的視線,我都怕自己和他對視下去,我會忍不住給她跪下磕頭。
兩個保鏢站在門口,衆人落座,楊丙堂就看向了我,問:“張家的新任老闆是嗎?”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他也聽過我,應道:“我就是。”
忽然,楊丙堂就笑了起來,他的牙齒非常白也非常的整齊,說道:“看來張家也就到這一輩了。”
說完,他就又說道:“咱們不說廢話,把你們的東西拿出來吧!”
我聽就有些發火,這老東西好像看不起我,正要看他點顏色看看,胖子就拉了我一下,我就不悅地看向他。
胖子不再理會我,而是立馬就兜裡那小玉盒子拿了出來,並且從我兜裡搶出也將鑰匙交了過去。
楊丙堂看着那把鑰匙有那麼一秒中失神了,不過他伸出有些顫抖的手,用鑰匙將玉盒打開,然後拿出那枚王印仔細地打量了起來。
“不錯,不錯!”楊丙堂緩緩點頭稱讚。
胖子說:“當然不錯了。楊大爺,這可是我們家張小爺違背了他老子,拿過來要出手給您的,咱明人不說暗話,老爸出價六百萬,您能給多少?”
楊丙堂又打量着了一下王印包括那個玉盒,忽然就笑着說道:“以那個張二的性格,他最多也就出五百萬的價格,不過你能把東西帶給我,我給你們六百萬,怎麼樣?”
我心裡佩服這個楊丙堂,這份兒眼力勁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就想着答應了算了,畢竟一人也都分二百萬,拿了錢之後就先買輛車開開,這可是自己不靠家裡的第一筆收入。
可胖子就搖頭說道:“楊大爺,既然您是明白人,我也就實話說了。”
“我們當時要是討價還價一下,六百萬二爺也能出,張小爺冒着得罪爸爸,還是把東西拿了出來,這個價格我表示非常不滿意。”
“倒鬥有規矩,冥器無父子。”楊丙堂說了這麼一句,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他嘆了口氣說道:“多加一百萬,如果你們就接受就成交,要不然就拿回去把。”說着她把王印放進盒子,然後推到了胖子的面前。
我剛想說話,胖子就給我打了個眼神,摁住了那盒子,說道:“九百萬,不二價。”
“我操,你他孃的比小爺都黑。”我心裡暗罵一聲,心想這樣這單買賣肯定是黃了。
果然,楊丙堂搖
搖了搖頭,擺着擺手,看來我想的沒錯。
胖子就把盒子慢慢地往他面前拉,這時候,楊紅豔忽然一把摁在胖子的手上。
她說:“我替我爸爸加五十萬,我們看中了這件東西,看在都是同行的份兒,七百五十萬。”
胖子繼續搖頭,說:“要也做出讓步,八百五十萬,少一分錢都不賣。”
咬了咬銀牙,楊紅豔說:“八百萬,這是我們最後的底線,多出的一百萬是我自己掏的,再多就沒有了。”
啪!
我一拍桌子,嚇了所有人一跳,那兩個保鏢都把手伸進了懷裡,也不知道里邊是不是真的有槍。
見所有人都在看着,我嚥了口唾沫說:“小爺做主,成交。”
一張八百萬的支票就送到了我們面前,這來錢還真是太快了,果然就像是胖子說的,八百萬居然成交了,這年頭這樣的價格不多了。
跟楊家父女有客套了幾句,可人家好像已經開始心不在焉。
臨走,楊紅豔還說了一句,以後有什麼好的冥器可以找她們,她們一定出的價格比老爸高,搞得我心裡非常鬱悶。
這有些不像是古董交易,反而像是在跟我們張家賭氣,不過我喜歡這樣,有這樣的白癡,我纔不管那麼多,這多出的三百萬那就是我和胖子一人一百五十萬。
在離開紫雲閣的時候,我感覺自己走路都飄了起來,胖子問我想去什麼地方玩,這一天的花銷算他的。
我說先把錢分了,三叔既然只要五百萬中的三分之一,我還是讓胖子給他準備一百五十萬,剩下的六百五十萬我和胖子二一添作五。
我們去銀行把錢分開,胖子自然多給了我五十,一下子就有了四百萬的存款,這一切彷彿就是在做夢一樣。
大多數人一輩子都賺不了這麼多錢,張家雖說絕對有錢,但自己的腰包從來就沒有這麼充裕過,我都想買輛跑車威風威風。
中午,我們選擇了有名的北京大酒店,一家五星級飯店,就我和胖子,兩個人在一羣姿色具佳服務員的倒酒下,我感覺自己走到了人生的巔峰。
喝了不少的酒,從酒店走出了這次是真的瞟了,就和胖子打車準備去4S店轉一圈,挑選一輛自己喜歡的車。
剛到了4S店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渾身破破爛爛地坐在一個牆角處,我以爲是自己喝多了。
走上前一看,居然我還真的認識,這傢伙是我的大學同學廉城,我一直叫他“鐮刀”,在上學的時候我們兩個的關係最好,他如今怎麼混到了這步田地。
胖子問我怎麼了,我說讓他先進去,我和朋友打個招呼,胖子詫異地看着我,問我在這種地方還能碰到朋友?
我讓他少扯淡,自己就走上前去,拍了拍廉城的肩膀說:“鐮刀,你怎麼在這裡?”
我和廉城就是有三年沒聯繫了,三年前見過一面,當時他混的不錯,已經開上了車買了房子,在市裡搞得是什麼建材生意,他的女朋友非常的漂亮。
而我就是個二世祖,不是一路人共同語言也就少了,以至於換了手機號就斷了聯繫。
坐在距離
4S店不遠的一個小削麪館中,廉城一大碗削麪不出一分鐘就被他幹掉了。
我喝着啤酒吃着涼菜,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我瞭解廉城這個人的自尊心特別強,生怕一開口傷到他。
“小張,我再來一碗!”廉城直接對我說。
我立馬叫道:“服務員,再來一碗。”
然後儘量露出稀疏平常的微笑,我說:“還記得我以前在你家裡蹭飯的時候,你媽做的打滷麪我一口氣能吃三碗。”
廉城點了點頭,說:“這麼多年沒聯繫了,你小子還是那麼帥氣啊!”
他上下打量着我,問道:“怎麼來買車啊?”
我愣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很難開口的話,但也不能不說:“廉城,唸書的時候咱們兄弟的關係最好,說句不中聽的話‘有錢遇小人,患難見兄弟’,你怎麼……”
“混出現在這樣子是嗎?”
廉城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自卑感,彷彿就是在這個世界存活的一隻小螞蟻,當年的那種自信早已經在他身上看不到了。
見我點了點頭,廉城嘆了口氣說:“有煙嗎?”
我身上沒有裝,立馬給了服務員錢,讓她幫我到旁邊的菸酒店買一包。
廉城抽着煙說:“唉,別提了,做生意賠了精光,也沒臉回去了,現在在4S店門口找活做。”
“找活?”我上下打量了一眼廉城,他這幅打扮能在4S外做什麼,站崗當保安估計都沒人用。
最後廉城一說我就明白了,原來他走的是一條拿命換錢的路,在北京這種行業叫做“碰瓷兒”,說白了就是訛人。
我搖頭苦笑,不知道說些什麼。
一會兒兩瓶啤酒就下了肚,看着廉城把第二碗削麪吞下去,問他還要不要,他搖頭是飽了,然後就拿起一整瓶啤酒,一口氣就全部倒進了嗓子眼。
廉城打了個酒嗝,嘆了口氣說:“這年頭什麼事情都不好做,就說三天前我碰到一個人,這傢伙來買車,居然一分錢都沒有裝,我嚇唬他報警,他最後就給了我一個這。”
說着,他從懷裡,摸出了一根鏽跡斑斑的鐵條,遞給我說:“那傢伙說這是東西能賣一兩萬,我去店裡問過,也就是一兩百,居然讓他給騙了,本來打算今天有這根鐵條多賺點,沒想到就碰到你了。”
我盯着手裡的鐵條打量了一下,已經可以證明那個人沒有騙他。
這跟青銅是一根青銅,上面雕琢的奇怪的紋路,不知道算不算個古董,但光從這青銅可能戰國東西來說,應該至少能賣一萬塊錢。
廉城見我饒有興趣地看着,就問我是不是想要,要的話他可以一萬賣給我,其實就是他和我張口借一萬我都不會說不借,立馬就答應他這根青銅我出三萬。
可這話一出我就看到了廉城臉色變了,一把奪過去青銅條,搖着頭說一萬就是一萬,要是我憐憫他,那就算了。
“小爺一萬買你這青銅棒槌,兩萬借給你,你借不借?”我瞭解廉城的性格,即便是現在他還保留着一絲絲的尊嚴,只能用激將法。
廉城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