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熱打鐵,繼續對她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企圖進一步感化她,於是繼續說道:
“這墓室中所有的女人,都是苦命人,本該過着無憂無慮的快樂生活,但卻因爲一人的私慾,便被擄入墓中,慘遭橫死,這是上天對她們最大的不公!而鐵木真作爲罪魁禍首,理應付出慘重的代價,受到殘酷的懲罰!
而此刻,他正在安然地躺在陵墓的最底層,愜意地沉睡!你們年華如此美好,卻遭遇了慘死。他活到了接近七十,此刻卻還在陵墓中享福,你們說,這公平不公平?”
我慷慨激昂,高聲質問,其中大部分都是爲了討好這女鬼,但也對她們的遭遇感到不公,確實摻入了一些真實的感情。
只見此時的女鬼身上忽然有大量的霧氣涌出,而霧氣很快便將整個墓室蔓延,而在我們的耳旁,則有模糊的嗚咽聲,彷彿是鬼哭狼嚎。
我見通過話語已經徹底打動了女鬼,於是又上前一步,深鞠一躬,朗聲說道:
“諸位要是肯相信我,我便一把火將整個墓室燒掉,讓你們的軀體得以解脫,另外我還會幫你們對付鐵木真,讓你們的血海深仇得以報成,靈魂得到安息!
神仙大人,你若肯相信我,便停止對付我們。我可以把你火化之後,把骨灰帶出陵墓,撒到大草原之上,讓你今後得以在草原馳騁!”
說完這句話,女鬼的身體癱軟下來,甚至骨節都發出了聲音,我來到她身邊的時候,她已經變得渾身無力,不堪一擊,不過眼睛雖是依然血紅,但目光已經柔和了很多。
此刻的她已經完全沒有了凌人的氣勢,而且以後也不會再有了,恐怕支撐她的怨氣,已經變成了讓我幫忙報仇的希望。女鬼很努力地伸手,我沒有躲閃,最終隔着捕屍袋,她把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看來把所有的寄託也都放在了我身上。
我深吸一口氣,鄭重地掉了一下頭,之後女鬼癱倒在地,再也沒有起來。我起身又朝她和墓室內的方向深鞠一躬,說道:
“諸位稍等片刻,待我解決了石棺內通道的事情,便來超度你們!”說完在衆人的目瞪口呆中,朝着墓室的中心走去。
身後的四人也很快跟了下來,同時對於我的不戰而屈人之兵,也是都非常敬佩。我心裡其實也很不是個滋味,其實世間萬物,人鬼妖仙,除了個別的叛逆,大都講一個“理”字,只要能在這方面做好了,很多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雖然順利解決了女鬼的事情,但我始終高興不起來,衆人見過興致不高,也沒再多說什麼,就連一向快言快語的宋連營,也沒有誇讚或者挖苦我。
來到墓室中心後,我們進入石棺,依照以前的方法,順利立起了巨石。而讓人失望的是,巨石之下依然沒有任何通道,我們也只能繼續去探索其他的通道。
在石棺內稍作了休整,又吃了點東西,我們便開始另一項工作,便是把這些裝屍體的櫃子都儘量靠到一起,等稍後一起點燃。
櫃子本身並不重,除了底部是木質的,其他材料都類似於琥珀和膠。我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讓這些櫃子儘量靠近,以便一會兒都能燃燒到。
不過在我們搬動櫃子的時候,這些標本怨毒的眼神都明顯不見了,反而能在表情中看到一些解脫。看來我的一番話,不但打動了女鬼,還解開了這些女屍的心結。
卿庭榮又問了我一下,問我是否真的要燒掉這些屍體,要知道在這樣結構不明的古墓中,燒一場大火,很容易改變墓中的一些平衡,甚至導致陵墓傾塌。
我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說到做到。其實女鬼已經解決,即便我們反悔,她也對我無能爲力了。但我的原則告訴我,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一旦矇蔽了本心,這一輩子都不會好過。
把衆屍堆積好,我先加了點助燃品把女鬼火化了,然後找了個小瓶,將女鬼的骨灰裝入其中,放進了揹包裡。女鬼燃燒之時,我隱約感受到了一張笑臉。
打理完女鬼,我先讓衆人一起打開了墓門。剛纔我想逃脫的時候雖然沒有能啓動墓門,但衆人合力,卻沒有太大功夫。不過墓門被做了手腳,多少還是給大家帶來了一些陰霾,尤其是荔姣,一副眉頭緊皺的樣子。
打開墓門後,我把火把扔進了櫃子堆的中間,讓後讓衆人退出墓室,在墓門處觀看。而製作標本的材料顯然是易燃的,火勢很快增大,墓室陷入了一片火海,在噼噼啪啪的聲音中,衆多的女屍也得以瞭解脫。
爲了怕影響到甬道的空氣質量,我見燒得差不多,便封住了墓室,帶領衆人繼續探索最後的三條甬道。
路上我們爲了防備那怪物的偷襲,行進得極其緩慢。走到墓室入口的時候,已經用去了半個多小時。小心駛得萬年船,就剩這幾個甬道了,我們離與怪物交鋒的時刻也越來越近。
打開墓門,我們還是先用探照燈看了裡面的情況。而這間墓室卻跟珠寶庫差不了太多,只見偌大的墓室裡,全是玲琅滿目的文物,比博物館更是全了不知道多少倍。從青銅器到書畫瓷器,夜明珠玉器翡翠,以及各種稀罕的玩意,可謂是應有盡有!
黃金有價而文物無價,一件好的文物,就等抵得上大堆的黃金,所以說論價值,這個墓室收藏的文物,可要比原先的珠寶庫高出了不止一個檔次。
我在珠寶庫只見到了金銀珠寶,原以爲鐵木真生前收集的財富,大部分都被帶到了主墓室,可現在才知道,這些價值極高的文物,居然又單獨羅列了一個墓室。
衆人進入之後,忍不住拿起墓室中的一些物件來把玩,就連我也沒忍住,欣賞了幾幅放在櫃子中的書畫,果然全都是真跡,而且都是市面上很難買到的。
其中居然有一幅是展子虔的《羣馬飛瀑圖》,這是傳說中的神品,連贗品都沒能遺傳下來,乃展子虔的巔峰之作,論價值,恐怕要遠超《遊春圖》了,若是能帶到外面去,恐怕買個幾千萬還是輕而易舉的。
《遊春圖》是展子虔唯一流傳下來的作品,而此人最擅長的則是畫馬,後人對他畫馬的評價是:畫馬入神,立馬有足勢,臥馬則腹有騰驤起躍之勢,與董伯仁齊名。可見這幅《羣馬飛瀑圖》,若是能流傳入市,將會引起多大的震驚。
我見畫中的馬極爲神駿,彷彿渾身都爆發出了力量感,有了一股難以形容的精氣神。而瀑布則在陽光的照耀下,飛珠橫濺,氣勢磅礴,果然是一幅有了靈魂的神作。
當然欣賞歸欣賞,這圖畫長約三米,寬約一米半,帶上它的話行動將極爲不便,而且這東西不易保存,萬一遭遇到攻擊或者水火,恐怕保存到現在也功虧一簣了。
宋連營則被一個箱子內的幾顆夜明珠吸引了,箱子一被打開,那耀眼的光華便把宋連營驚呆了,這簡直便是濃縮的電燈泡啊,用來照明也可以了。於是宋連營不再客氣,小心地將它們包裹好,放入了身後的揹包內。
荔姣最關心的還是一些飾品,她也很快從一個櫃子中找到了墓室內收藏的飾品,有簪子,玉佩,手鐲,扳指等等,全部都是珍品中的珍品。這次她連請示我都沒有,直接拿着這些飾品便往身上穿戴。
我過去的時候,荔姣已經頭髮上插得密密麻麻,十指上幾乎都有扳指和戒指,兩個手腕上都戴上了好幾個鐲子,脖子上也戴了幾條項鍊,簡直就是渾身的珠光寶氣。
我當場訓斥了荔姣幾句,說她身上的一些古玉都帶有邪氣,必須盤活了才能帶,否則對身體有極大的損害。荔姣雖是不服我的氣,但知道我說的話有道理,還是趕緊把身上的玉器都摘了下來。
見她渾身珠光寶氣的樣子,我幾好笑又好氣,心想這樣的裝束遇到敵人,恐怕沒處幾招便把自己絆倒了,怎麼能夠應付強敵啊。
我跟荔姣說古墓裡的東西晦氣太重,沒經過特殊的處理,不能隨便帶到身上,否則倒黴的還是自己。連哄帶騙,才讓她依依不捨地把這些東西都打包收了起來,還噘着小嘴。
文物不比金銀,價值也不再大小,於是我讓大家隨意挑選一些東西裝到揹包裡,但前提是不能影響到行動。雖然衆人對財富都沒有那般迫切,但我們出去後總要生活的,離開錢可是寸步難行,此時正好順便撈一點家底的。
卿庭榮對古錢情有獨鍾,他跟我說過,很多古幣都有鎮壓邪祟的功效,而且越是古老,效果也越好。此刻他收集了一些古幣裝入了揹包中,其中有不少都是秦朝之前的罕見貨幣。
石頑對一般的東西還真看不上眼,不過此時卻對宋連營找到的一把短劍產生了濃厚興趣。這把短劍只有普通劍長的一半,把柄處和劍鞘上都鑲滿了寶石,看起來非常的奢華。一般人會認爲,這樣的寶劍多半是華而不實,但等石頑拔出來,便可以看到劍身上的寒芒,在寶石的映襯下,如同有了實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