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來不及害怕,那隻被關起來的殭屍用快到讓人不可言喻的速度在這室內穿梭着,一瞬間就已經在魚伯的身後了。
那張腐爛的臉微微擡着,嘴巴略微的張開露出一口黃黑的牙齒,一根根牙齒就跟在底下埋了幾千年似的,說不出的噁心,詭異。說實在的,我覺得這東西並不像是殭屍,殭屍的牙齒可好了,蹭亮蹭亮的,可是這個東西的牙齒,稀稀落落的,長是長,尖是尖,可是看上去就算咬到了人,還沒咬傷人,自己的牙齒反而會先脫落。
這時候的我已經不知道該幫魚伯還是自己逃了,站在我面前的是兩個怪物。
幽綠的光芒將整個室內都渲染的格外陰森恐怖,我的心啪啪啪劇烈的跳動着,胸口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我手舉着驅魔仗,心中還有些顧慮,魚伯的身子越發的詭異了起來,就是地上的那個影子,魚伯開始變成那個影子了。
魚伯的雙腿長出了綠色的鱗片來,鱗片迅速的覆蓋全身,然後是更加怪異的事情,魚伯的雙腿剎那間合成了一條巨大的蛇尾,半米粗細的尾巴,盤旋在地上,鱗片正在更快的往上半身覆蓋去,鱗片覆蓋到了魚伯的頭頂之後才停了下來,魚伯的手還是人手,只是覆蓋滿了綠色的鱗片,魚伯的頭也是如此,頭頂上居然還長出了一直尖尖的角。
渾身上下泛着綠色的光芒的魚伯,說不出的詭異,比起殭屍來更讓我害怕的是魚伯。
這還是魚伯嗎,還是魚伯本來就是這個東西?這是什麼東西,臉上全是鱗片,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我猛的打了一個寒戰,渾身的涼意更加劇烈了起來。
而站在魚伯身後的那隻殭屍,顯然也被魚伯的變異給嚇到了,張大了要咬下去的嘴巴愣了一下,而後唰的不見了。
殭屍的動作太快了,我根本看不清他又去了哪裡,會不會從後面偷襲我。
而我現在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魚伯的身上,我緊緊的盯着魚伯,讓我發毛的是他渾身上下泛着綠色光芒的鱗片,以及他那條巨大的蛇尾巴。這是什麼東西,人身蛇尾,我知道傳說中的女媧跟伏羲是這樣的。可是女媧跟伏羲上半身是人,這東西上半身還是人嗎?
就在這個時候,魚伯的尾巴茫然舉到了半空中,一聲破空的聲音,隨後朝着我拍來,動作快的我無法閃避,我眼睛一閉,心想,我他孃的不會要死在這個怪物的手裡吧。我真後悔沒有聽胖子的話了,我的直覺錯了,就算是沒錯,這魚伯恐怕也已經不是魚伯了。
啪的一聲響過後,我卻並沒有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疼痛,反而感覺到腰部被蛇尾給捲了起來,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被捲到了魚伯的身邊了。
魚伯長滿鱗片的手在我的首腦勺一拍,異常熟悉的那個動作,魚伯道:“你小子,膽子是黃豆做的嗎?這麼小!”
“魚……魚伯?”我看向那幾乎已經辨認不出本來面貌的魚伯,聲音去還是原來那個中氣十足的聲音。
“急個屁,讓你練練膽,你以後要遇見的事情還多着哩,看見我都怕,這怎麼行,我又不會吃了你,就算是要吃你,你不會反抗嗎?跟閻王爺拼命的時候也不見得你這麼窩囊,莫不是我看錯了你?”魚伯瞪了我一眼之後說道。
見魚伯這麼說話,沒有害我的意思,我心神稍微定了一些,但魚伯的詭異,還是沒來由的讓人心裡發毛,就算他是魚伯,他沒有害我,那他又是個什麼東西?
沒時間問什麼,魚伯已經開始跟那個來去無影無蹤的殭屍打了起來,一邊打一邊囑咐着我用自己的血畫符咒,照着門上掛的那張。
“畫——”我剛想問畫哪裡,一眼正好看見地上的那張黃布,筆也還在,還有一個裝硃砂的碟子,我用自己的驅魔仗劃破了自己的手腕,血很快就流滿了硃砂蝶,我拿起邊上的筆,就開始照着門口的那張符紙畫了起來。
上面都是些我不理解的字畫花紋,但我發現我的記憶出奇的好,只是看了一遍,竟然好像記住了,畫的時候,就好似畫了幾千幾萬遍似的,一氣呵成,幾秒只能那黃布就已經被我畫滿了符咒。
魚伯見我畫完了,讓我別發愣,剛快將黃布裹住殭屍,然後將殭屍弄到棺材裡,他要將這東西給封印起來。
來不及理會心裡以及背後發涼的感覺,人在緊急的時候真的是什麼都會顧不得的,我甚至有也不管自己是不是還在怕魚伯了,將地上的黃布一扯,黃布飛了起來,我衝着魚伯那邊就過去,我也是有過作戰經驗的,所以這一大片黃布對我來說不是非常難的控制。
只是那邊魚伯的尾巴卷着殭屍,我想要裹住殭屍,就會裹住魚伯的尾巴,我衝過去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
而就在我呆愣的片刻,那殭屍一口咬在了魚伯的尾巴上,沒想到我以爲搖搖晃晃的殭屍牙齒,竟然是那樣的鋒利,魚伯的尾巴上滿是巨大的鱗片,看上去堅硬無比,可是還是被殭屍一口給咬破了,流出了綠色的血液來,魚伯慘叫了一聲。
我心道不好,糟了,魚伯本來就變成了一隻讓我害怕的怪物,現在被殭屍咬了,不會也變成怪物殭屍吧!我心有些發毛,手一抖,黃布怎麼也卷不到殭屍。
“磨蹭什麼!快點,我熬不住了!”魚伯衝我吼道。
只見被魚伯捲起來的殭屍,在魚伯的尾巴上撕裂了一塊連着鱗片的皮肉,綠色的血液幾乎是噴射出來的,魚伯覆蓋着鱗片的臉上,表情也是格外的痛苦。
我已經顧不得其他了,黃布矇頭朝着殭屍蓋去,但是因爲魚伯已經有些控制不住殭屍了,所以殭屍胡亂動的厲害,我一個人控制黃布,控制起來有些困難,一着急就更難將殭屍給包裹起來了。
魚伯已經有些撐不住了,朝我喊着,讓我不要管他了,他反正已經被殭屍咬了,怕過不了多久,自己也會出問題,所以讓我把他也捲起來。
剛纔還覺得魚伯有點恐怖,可是魚伯這麼一說,我又有些於心不忍,我這人有個最大的缺點就是特別心軟,將一個活生生的人跟一隻殭屍捆在一起的事情我做不出來——雖然現在的魚伯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算是一個人。
“小子,快點,我快撐不住了,你想害死所有的人麼!”魚伯朝我大喊着。
我心一橫,抓起黃布朝着朝着殭屍卷。
殭屍也知道我要做什麼,更加發狠的開始要魚伯,魚伯的蛇尾上,一塊塊的鱗片被撕掉,魚伯咬着牙慘叫,卻始終不肯放開殭屍,我明白魚伯知道殭屍的動作太快了,憑我的能力是根本就抓不到殭屍的。
我奮力的撲上去,只是好幾次都是撲了空,那殭屍躥來躥去,連帶着魚伯已經慘不忍睹的尾巴,刺目的綠色血液落了一地,周圍的一盞盞綠色的燈光更加添的整個地方都是怪異的氣氛。
而我突然感覺到背後一涼,一種突然起來的疼痛感席捲了我的全身,我感覺我的背後好像有一雙尖銳的抓在直插向我的心口。我心裡一驚,那個地方,是我這段時間來總是沒來由的,覺得涼颼颼,癢癢的地方,那種疼痛的感覺就好想是要將皮膚都撕裂了。
我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氣,手中的黃布也落在了地上。
“你幹什麼!”魚伯已經沉不住氣了,大吼。
我忍住疼痛,忙將地上的黃布撿起,額可是背上的疼痛感卻越加的強烈起來,我幾乎沒有什麼力氣。
而就在這時候,我感覺到有一道人影突然晃了一下,而我手中黃布的另一邊,被人給撿了起來。
“上!”那邊的人突然喊道。
我一愣,哪裡出來的人,但是因爲那個聲音好生熟悉,我的意識沒有反應過來,我的身體卻做出了本能的反應。
黃布輕而易舉的就將魚伯跟那隻殭屍捲了起來,緊緊的纏了兩圈之後,我背後疼的有些受不了了,那種劇烈的疼痛感,讓我雙腿一軟整個人都坐在了地上。
而被捲起來的魚伯跟殭屍,被突然出現的人影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弄到了我掀開的那口棺材裡,那人猛的將棺材蓋拿了起來,隨後只見那個人影不知道拿了什麼東西在棺材蓋上敲來敲去,我猜測應該是釘子之類的東西。
那時候我疼的有些神志不清,外加上魚伯被捲了起來,魚伯控制的那七展綠色的燈也突然憑空消失了,我的視線就更加模糊了。
“你是誰?”我看着那模糊的身影,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只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這到底是誰。
咚咚咚——隨着一陣敲打的聲音停下之後,那人轉過了身來。
室內很黑暗,我依然看不清他的面貌,但是那輪廓卻更加的熟悉了。
同時,我背部的疼痛也更加劇烈了起來,那是種比被刀子砍幾百刀還要撕心裂肺的疼痛,我疼的在地上只打滾。
一雙手扶住了我,關切的問道:“你怎麼樣?”
我已經看不清來人了,只是聲音是那樣的熟悉,迷迷糊糊中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