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神父幫我取出了子彈,消炎之後包上傷口。文-人-書-屋免費提供閱讀,看小說就上文人書屋【 】然後才告訴我家裡的情況,自從那天我和父親出去押鏢,第二天家裡就出了大事,母親和鏢局的十幾口人全部遇難,至於怎麼回事馬神父也說不清楚,官府的告示上說我和父親劫了朝廷的貴重物資,家人全部服了毒藥,畏罪自殺。我聽了這個消息之後,大腦一黑,當場暈了過去。
第二天我就開始發燒,冷一陣熱一陣,經常在夢中說胡話,醒來就大汗淋漓,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我母親怎麼會自殺呢?不,她們不可能自殺的!她們肯定是被人下了毒......
是誰下的毒?我腦子裡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思來想去極有可能是那個妖道茅山散人,他曾經到廚房去了一趟,極有可能在個時候就已經給我們下了毒,沒想到他連我的家人也不放過。
一連幾天我都無法安定,腦子裡總是想着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閉上眼睛就開始做噩夢,好在有馬神父的細心照料,一個星期後我漸漸好了起來,能下牀慢慢走動了。
身體能動了,我就想離開馬神父,這段時間給神父添了麻煩,我就向馬神父提出告別,馬神父一臉嚴肅的說:“孩子,你的傷還沒好,可不能亂動,再說外面到處都在抓你,你能到哪裡去?我這裡還算安全,你就在這裡安心住些日子,等傷好了再說吧!”
馬神父說的是實話,歷來教堂都是個三不管地帶,不但社會上的三教九流不能隨便進來,就連朝廷的人也不能隨便進來,這裡倒是個避難的理想場所。
我見馬神父態度誠懇,就沒法再堅持自己的意見了,再說以我現在是情況,出去也是很不現實的。
我在教堂裡住了下來,頭幾天還算安靜,可是後來就開始喧鬧了起來,每天外面都有嘈雜混亂的喊聲,有喊殺人的,有喊救命的,還有喊搶東西的,我覺得外面可能是出事了,問馬神父:“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神父一臉緊張地說:“外國軍隊進城了,燒了圓明園,無數的文物被毀滅,外面都亂成一鍋粥了,到處都在殺人搶東西,你們可千萬不要出去啊!”
我才知道洋人打進了京城,只好老老實實在教堂裡呆着,半個月過去了,外面漸漸平靜了下來,我的身體也慢慢康復了,就向馬神父告辭,神父說:“外面剛剛恢復持續,你可千萬要小心啊。文-人-書-屋”
我向馬神父道了謝,領着小六子出了教堂,看到大街上熙熙攘攘的很熱鬧,賣糖葫蘆,買針頭線腦的,捏麪人的,耍雜技的什麼都有,混亂過後的大街顯得很祥和。
我在教堂裡憋了半個月,見到外面這幅情景,心情一下舒暢了很多,一邊走一邊興致勃勃的看着,轉了幾條街之後,發現前面有一羣人圍在一面牆看熱鬧,小六子是個半大孩子,正是愛看熱鬧的時候,就拉着我的手說:“大哥,那邊那麼多人看啥呢,我們也過去看看吧!”說着也不管我願意不願,就拉着我的手往那裡擠。
我們到了跟前才發現,人們裡三層外三層的圍着,根本看不清裡面在幹什麼,小六還以爲裡面是耍雜技的,心裡一急就從人們的腿縫裡鑽進去看熱鬧。
進去以後他才發現裡面的牆上貼了一幅畫像,看了一眼就慌忙擠出來對我說:“大哥,牆上那人怎麼那麼像你呢?”
我心裡一驚,馬上意識到是怎麼回事了,可是已經晚了,我發現那羣看告示的人全部回過頭來看着我!
小六意識到自己闖了禍,捂着嘴巴傻傻地站在哪裡,我乘這羣人還沒反應過來,就悄悄拉了一把小六,轉身就走。
剛走出幾步,我就聽到後
面有人大喊:“就是他!沒錯,畫的就是他!抓住他!”
我知道後面的人反應了過來,就撒開兩腿跑了起來,我一跑後面一羣人哄的一下追了起來,邊追邊喊:“抓住他,五百萬吶!”
我回頭一看,追在最前面的居然是前面衚衕殺豬的鄭百萬,這百萬並不是家裡殷實的意思,而是因爲他長了一臉麻子,所以人送綽號“鄭百萬”。
鄭百萬跟我家是街坊,以殺豬生,我家鏢行平時沒少照顧他的生意,如今我家家破人亡,大難臨頭,他居然想取我性命領賞,實在是不仁不義的奸詐小人!
我掏出勾魂刀本想取他性命,但是轉而一想我跟他並無冤仇,要想殺他易如反掌,但是一時卻下不了手,也許他只是財迷了心竅,我決定饒他一命。
於是我轉身又跑,沒想到這個鄭百萬越追越有盡,一邊追一邊還大喊大叫:“這五百萬是我的,誰也別跟我搶!”
讓不喊還好,一喊更多的人追了過來,我一看不行,再這麼下去我是走不脫的,就從兜裡掏出一枚銅錢,轉身一鏢向鄭百萬的膝關節上打去。
鄭百萬一心想抓住我領賞,被我一鏢打了個正着,頓時“啊呀”一聲栽倒在地。
其餘的人嚇了一跳,停下腳步不敢再追,嘴裡卻在大喊大叫:“不好了,鄭百萬被打死了,逃犯跑了,快追啊!”自己不敢追,卻煽動別人去追。
這些人一陣呼喊大叫,引來了一羣巡城的士兵,士兵問道:“人呢,哪裡去了?”
人們大喊道:“在那兒,向前面那條街去了!”
一隊士兵呼啦啦追了過來,我拉着小六鑽進了一條衚衕,官軍也立即追了進了衚衕,我和小六跑着跑着,突然又出現了一隊巡邏的官兵,一聽到衚衕裡有官兵的吶喊,就迎頭包抄了過來。
我暗暗着急,後面的官兵緊追不捨,前面的官兵迎頭而來,面對兩隊官軍的前後夾擊,眼看就要無處可逃了。
看陷入了絕境,我心中一陣悲涼,完了,今天怕是出不去了!於是從背後抽出單刀,準備和官軍拼命。
正在危機的時候,後面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剛一回頭,有人拉着我就跑,我剛要詢問,那人頭也不回的說:“別說話,跟我走!”
我和小六就跟着那人一路狂跑。一轉身,背過官兵的視線就鑽進了一家大飯莊子。
我們進了這家飯莊,店小二馬上過招呼:“三位請,裡面雅間伺候着!”那人衝小二點了一下頭,也不答話,就帶我們七拐八拐的進了裡面的一個包間,看樣子他對這裡很熟。
進了包間,這人一把抓下自己的帽子,我仔細一看,竟然我家斜對門的街坊,賣豆腐的王二水!
王二水看到我一頭霧水,就說:“常少爺,您放心吧,我不會害你的,這雅間是暗室,官兵找不到的,你們還沒吃飯吧?先吃了飯,我再慢慢給你們說。”
王二水說着喊了一嗓子:“上菜!”
不大一會兒,小二就端進了酒菜。王光棍給柳奇玉和皮猴兒滿上酒,然後端起酒杯說:“常少爺,小的平時沒少得常老爺的關照,眼見今天少爺遇難,小的才冒死相救,來,這杯薄酒全當是小的給少爺壓驚了!”說罷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我覺得有些奇怪,這個賣豆腐的王二水何以對這家飯莊子如此熟悉?但轉而一想他是賣豆腐的,經常走街串巷,不就是和這些飯莊子打交道嘛。見王二水在緊要關頭又救了自己,而且誠誠懇懇的請自己喝酒,當下也不便多想,就和小六端起酒盅一飲而盡。
我剛放下酒杯沒有多久,就感到頭重腳輕,一陣頭暈目眩,一頭載到在桌子就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