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眉毛挑了一下:“小爺......你還沒忘記那事啊?”小鬍子說:“我在號子裡蹬了八年,天天都在琢磨這件事,要不然我讓你在這住下幹啥啊?”
老頭有些得意說:“小爺,我沒敢辜負你的希望,這幾年我拉攏了不少關係,書記,鎮長都很熟絡,有啥事他們都願意幫忙,我已經從一個外來戶混成當地一個小有名望的人了,就是等着小爺出來的那一天,好給小爺出力啊!”
小鬍子點了點頭說:“凹村到底是什麼情況......有地方誌嗎?”
老頭搖搖頭說:“這個地方比較複雜,別說我這個外地人,就連他們當地人也不知道沒有沒地方誌,這鎮長可是土生土長的當地人,我套過他的詞,結果他啥都不知道,以他的話說,窮山僻野的,老祖宗連個族譜都沒留下,哪有地方誌喲!”
“肥叔,凹村最近幾年還出怪事嗎?”小鬍子忽然問道。
老頭點頭看着小鬍子,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大家都覺得有些奇怪,小鬍子見我們一臉疑惑的看着他們,就對大家說:“大家放心吧,肥叔是自己人!”
劉大舌頭說:“看出來了,兩位兄弟果然是藏而不漏!”
小鬍子微微一笑說:“劉老闆過獎了!”
劉大舌頭試探着問:“......那村裡出了什麼怪事?”
小鬍子沒有回答,而是對那位老頭說:“肥叔,你出去把一下風!”
老頭點了點頭,拉開房門,如鬼魅般消失在黑夜中......
小鬍子掩上房門說:“八年前,我就發現這個村莊有問題,剛好這棟房子的主人搬到大城市去了,我就把這棟房子買了下來,安排肥叔在這裡住了下來。”
劉大舌頭說:“村莊有問題......有什麼問題?”
小鬍子說:“這事還得從頭說起,八年前,我在兩百里外倒了一個元朝墓,得了一對瓷瓶,我推斷墓主人是成吉思汗的守陵大臣,瓷瓶上隱藏了成吉思汗陵墓的秘葬位置。我根據瓷瓶上的信息,一路查到了這裡,發現這裡有個村莊和瓷瓶上的畫面非常相似。”
小陰陽聽到這裡,忽然眼神一閃:“你確定是成吉思汗的老狼坑......發現了什麼嗎?”
小鬍子點燃了一支菸,並沒有直接回答小陰陽:“我反覆查看過這裡的風水,發現這裡非常奇怪,這個村莊叫凹村,從地形上看,四面高,中間低,形成一個凹槽,地勢非常險要。”
小鬍子一邊抽着煙,一邊給我們介紹這個村莊的情況,他說這個村裡的人不多,八年前他去的時候,那個村只有幾十戶人,出村只有東西兩條路,但是隻能爬着鐵索才能出去。
雖然有兩條路可以出村,但村裡的人都從東邊出去,沒人從西邊出去,當地老輩人說,西邊出口邪的很,從西邊出去的人大多辦事不順,不是被偷就被搶,搞不好還有血光之災!
但也有不信邪的,那年從西邊出去三個年輕後生,到山西煤礦去打工,結果全部塌死在煤礦上。文-人-書-屋後來有家人逃計劃生育,迫不得已從西邊逃了出去,躲在山上生孩子,孩子是生下來了,卻被狼吃了。同年從西邊進來一個閹豬的,給村裡的人閹豬,他閹的豬全部大出血而死,導致村裡三年六畜不旺,後來村裡的人都認爲西邊出口不吉利,乾脆撤了索道,封了西邊的出口,現在只有東邊的出口可以進去。
當時我觀察了這個村子的風水之後,就覺得這個村莊很怪異,於是就在這個鎮上買了房子,打算慢慢觀察,沒想到我們兄弟出了意外,被下了大獄,好在我提前預感到要出事,所以就讓肥叔住了進來,他在這裡住了七八年,對這裡的情況應該有所瞭解,到時候由他帶着我們進村。
劉大舌頭說:“這個村莊在哪裡......就在附近嗎?”
小鬍子說:“有一百多裡地,而且不通車路。我們先在肥叔這裡落腳,等他安排好了咱們再進山。”
小鬍子說到這裡,對白面書生說:“天不早了,你把肥叔叫進來,安排大家休息。”
白面書生拉開門出去了,不大一會就跟老頭一塊進來了。老頭把我們領到了二樓,二樓有七八間房子,每間房子裡都有兩張牀。老頭說:“這裡條件差,比不得城市的大酒店,大家都將就着住吧,不過比起前面的旅店還是要好些。”
於是兩人一間房,露茜是女的,她一個人佔了一間,威廉和劉大舌頭一間,小鬍子兄弟住一間,麻爺和三猴子住一間,我跟我爹住一間,最後一間房放了三張牀,小陰陽,老周,骷髏他們三人住了。
我爹躺下後長吁短嘆:“唉,都是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害得老子跟着這羣盜墓賊幹這種勾當!”
我連忙噓了一聲:“爹,小聲點,這牆不隔音。”
我連忙關了燈,栓了門,在另一張牀上躺下了。我爹卻點了一支菸。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的抽了起來,我知道我爹的心裡負擔很大,他畢竟是第一次盜墓,心裡肯定是五味雜陳。
我本想安慰他兩句,但見菸頭的火光把他的臉照的很嚴肅,我話憋到嘴邊還是沒敢啃聲,我爹的脾氣我是知道的,別看他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發起脾氣還是很難對付的,也只有我娘能摸着他的脈路,在這種地方,我娘又不在,還是不惹他爲好。
我悄悄的出溜到被窩裡,拉起杯子把臉蓋上,只求早點天亮......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睡着了,比較是年輕,雖然心裡有事,但是沾牀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覺得不對勁,一睜眼忽然發現牀面前站着個人,我頓時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居然是我爹!
他陰沉着臉盯着我看,就
像着了魔一樣......
我嚇得一骨碌坐了起來:“爹,深更半夜的......你咋不睡呢?怪嚇人的......”
我爹的一雙眼睛泛着異光:“王八蛋......你還是我兒子嗎?”
我一下被我爹弄糊塗了,結結巴巴地說:“爹爹爹......你弄啥哩,我我我......我不是你兒子......誰是你兒子?”
我爹惡狠狠地說:“你既然是我兒子你咋會殺人哩?你小子真狠啊,一下還整出四條人命!”
我一下明白了過來,原來我爹還在糾結我在柬埔寨殺人的事,於是連忙解釋說:“爹,我沒殺人......我真沒殺人!”
我爹霸道地說:“你別跟老子狡辯,老老實實跟我說清楚,到底是咋回事,你沒做虧心是事咋會讓人家捏着蛋?”
我見我爹的聲音越來越大,頓時也有點急了,連忙小聲:“爹,你別再嚷嚷了,我這會說不清楚......我向你保證,我沒幹過那種事,但是那些人確實死了,這事我說不清楚......你明白不?”
我爹一聽,臉色灰白,頹然坐在了牀上,就像害了大病一樣哼哼着:“龜兒子啊,四條人命......你咋交代啊?”
我連忙說:“爹,你就放心睡覺吧,咱沒幹虧心事,交代不了就不交代......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操那麼多心沒用,早點睡吧!”
我連忙把我爹的雙腿順到穿上,爲他蓋上了被子。
第二天我爹一早就行了,他做在牀頭抽了一支菸,還是做不住,就想出去轉轉,剛走到樓道口就被小鬍子攔住了:“老先生到哪裡去?”
我爹說:“房子呆的着急,到街上轉轉去。”
小鬍子看了我爹一眼:“老先生,你怕是沒幹過這一行吧,我們馬上就要幹大事了,怎麼能拋頭露面?這巴掌大的一條街,有啥轉頭,來個生人跟看猴一樣,你一露面,人人都把你記住了,這可是犯大忌的!”
劉大舌頭說:“大叔,你是第一次幹活,可不能亂走啊,房子有電視,走走走,我領你看電視去!”
我爹只好跟着劉大舌頭到客廳裡看電視,吃了早飯,小鬍子兄弟和那位老頭一直在另外一間房子商談什麼事情,我們一羣人只能窩在客廳看電視,這地方非常閉塞,信號也不好,一臺二十英寸的電視,來來回回只能接受十幾個臺,而且大多是中央臺,我們看得十分無趣。
吃過午飯之後,小鬍子說:“白天不能進山,我們計劃今晚動身,下午大家都養養精神吧,山裡人睡的早,晚上十點種就睡定了,那個時候我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了。”
大家一聽晚上還要趕夜路,就各自回房睡覺去了,睡到晚上八九點種起牀,吃了晚飯大家又看了一會電視,估計這裡的人都睡定了,我們才背起揹包,帶着作案工具,在那位老頭的帶領下,順着一條羊腸小道進山了。
離開鎮子的時候,老頭一再叮囑我們,要輕手輕腳,以免驚動了鎮上的人,我爹咕嚕了一句:“龜兒的......跟做賊一樣......”劉大舌頭輕聲說:“大叔,你咋還不明白呢,咱們本來就是賊!”我爹一聽,頓時嚇得不敢吱聲了。直到大家走了幾公里,遠離了鎮子之後,大家才放開手腳。
晚上趕夜路確實是一件苦差,而且走的是山路,高低不平磕磕絆絆的都是小事,只是山裡面到處都是黑幽幽的,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好在大家人多,可以互相壯着膽子。
大約走了七八公里,我們聽到了水聲,老頭說:“前面是一個大峽谷,名叫‘回魂彎’,那個地方大白天都容易出邪事,我們快點走!”
回魂彎......這名字一聽就不是好地方,不知道什麼原因,我聽到這裡的水聲,心裡就有一種七上八下的感覺,聽老頭這麼一說,大家莫名其妙的產生了一種恐懼感。
我從小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怕墳塋,怕河流,但是在白天我一點都不怕,我爹說小孩靈性大,墳塋和河流陰氣重,小孩是純陽之身,就會感覺明顯。
我明顯感覺大家的步履有些慌亂,前面好像是一個巨大的回水彎,黑乎乎的看不清楚,嘩嘩的水聲很怪異,就像有人在微微交談一樣,我們正心慌意亂的向前趕路,三猴子忽然小聲說:“咦,前面有人......”
我們擡頭一看,卻感到大爲奇怪,因爲我們沒看到有人,卻看到遠處有一個火把,向我們這邊飄了過來。
劉大舌頭說:“沒看到人啊,只看到一個火把......”
三猴子說:“是個人,戴個斗笠,背了竹簍子,好像是個採山貨的老漢......”
我又仔細看了看,確實沒看到人,只看到一個火把,還不時掉着火星子。
老頭一聽也沒多想,就趕緊說:“快躲起來,別讓他看到了!”
我們一聽慌忙向路邊躲去,慌亂中劉大舌頭一腳踩空了,“哎呦”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們連忙把他拉了起來,還沒來得及躲避,那支火把就跟飛一樣的向我們飄了過來,我們已經來不及躲閃了,只好就地蹬在路邊,我們剛蹬下,那個火把就從我們頭頂飄了過去,還掉下來幾個火星,我們擡頭一看,那火把大約離我們頭頂兩三丈高,根本沒看到人,而是孤零零的一團火從我們頭頂飄過去的,掉下來的火星落到地上迅速就消失了......
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對,爲啥我們所有的人都沒看到有人,三猴子卻看到有人,而且還看的那麼清楚,再說也不對啊,這深更半夜的哪有什麼採山貨的老漢......我下意識的看了三猴子一眼,卻發現三猴子正用力握着自己的嘴巴,渾身瑟瑟發抖,扭曲的臉上一雙驚恐的眼睛已經瞪大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