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在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孺子牛一樣的勤懇了三天左右後, 終於狼牙窟的見光了,這簡直讓人有些不敢相信。其實這還要感謝上一撥兒人,他們挖過之後, 這一塊地的土質要疏鬆些, 這對我們的挖掘工作無疑提供了一點便利。

通道挖通了, 以南希雷厲風行的性格一定連大氣都不讓喘, 直接在我們身後架一杆機槍趕鴨子上架, 可是這次卻出乎了意料。

南希叫阿達和阿萊回祠堂裡把他們的所有行李都搗騰來了,這倒是讓我有些納悶,據我估計南希的行李差不多裝的都是人民幣或者她的私人用品, 我只知道這錢對活人有用,尤其孟老爺子那樣的人。帶着那麼一大堆錢下鬥, 難不成她還想收買狼牙窟裡的糉子?如果這事能行得通的話, 那可真的就應了那句古語, 有錢能是鬼推磨。唉,南希還真是神通廣大, 把鬼的心思都給琢磨透了。

八戒盯着阿達和阿萊手裡的兩大包行李,咧着大嘴:“哇靠,你們這是倒鬥還是野營啊?我跟你們說這鬥裡尤其像狼牙窟這樣的肥鬥,什麼金棺玉棺隨便躺,還用得着這個?”

“靠, 你還睡過糉子啊?”我做出一個敬而遠之的姿勢, 天知道他有沒有被哪個糉子傳染過什麼不乾淨的病?

“我哪有那麼飢不擇食啊, 再說姦屍能有什麼情趣。”

“不對呀?八戒, 你不是小龍女的鐵桿粉絲嗎?對古墓裡的阿飄不是情有獨鍾嗎?”

“那是八百年前的事了, 我早就不迷戀小龍女了。”

“爲什麼?”據我所知八戒一向都是以專情比郭靖癡情賽楊過著稱,怎麼才短短几個月就移情別戀了?

八戒賊兮兮地湊近我, 笑得有些靦腆還有些古怪,“小陳,不妨告訴你我有處女情結。”

我靠,徹底拜服,絕對地肝腦塗地,八戒居然還有這節操,真令人汗顏啊。

“那你一定鄙視死潘金蓮那□□了?”

“潘金蓮是要鄙視滴,但是西門慶還是要羨慕滴。”整個就是一個米缸裡的老鼠吃飽了還要嫌糧食難吃。

八戒捅了捅我,我順着他色迷迷的目光看向南希,八戒一臉地壞笑:“小陳,她是小龍女還是潘金蓮啊?”

我頓時頭頂冒輕煙,臉蛋燒得滾燙,沒來得及收回的目光恰好撞上南希迎來的目光。她先是不解,之後見我和八戒神色有異馬上頓悟了,臉色冷了下來,“把這些潛水設備戴上準備下去。”

潛水設備?我和八戒一頭霧水地互相看了看彼此,之後又十分不解地望向南希。

南希把臉一扭從行李袋裡掏出潛水設備,沒有回答我們問題意思,我和八戒也不好舔着臉追問,就只寄希望於常迎春了,可是他也一問三不知。我和八戒都狐疑着南希這是葫蘆裡賣得什麼藥?

最後在我和八戒連環式的示意下,常迎春無奈地開了口。“南希小姐,我們爲什麼要穿潛水衣戴氧氣罐啊,難道狼牙窟是個海鬥?”

南希不耐煩地嘆了一口氣,臉上陰雨交加,但估計念在常迎春是長輩又是她母親的舊識,所以不好發作,勉強地解釋道:“狼牙窟是不是海鬥我不知道,但根據我手裡掌握的資料,盜過狼牙窟的人出來後都會奇怪地人體自燃,所以我懷疑狼牙窟的空氣中應該含有微量的特殊磷元素,我們帶上這些裝備就是爲了防止呼吸帶有磷元素的空氣和接觸到含磷的物質,所以一會兒我們進去後,沒有我的吩咐你們一定不要隨便動裡面的東西,萬一不小心中了招兒,別說我沒提醒你們。”

南希的話冷得跟泰坦尼克當年撞得那座冰山似的,凍得我更脖子直冒涼風,後脊樑瑟瑟發抖,心口卻熱得跟油鍋似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從裡到外燃燒起來似的。

原以爲我這個大老爺們被一個娘們幾句話嚇成這樣已經慫了,但比我更沒出息的還真大有人在,常迎春就是這個“弱質”人羣的佼佼者。他一聽南希說人體自燃就打寒顫,之後哆哆嗦嗦地問:“你是說進去的人都會人體自燃?那爲什麼我……還有小康……沒事呢?”他說到沒事這兩個字的時候聲音明顯地顫抖着,顯然他自己也拿不準這個沒事到底是不是真的沒事。

八戒是個民間盜墓賊,本來就對他們這些披着知識分子的皮背地裡幹着一樣不可告人勾當的專業人士有些看法,尤其一聽要生要死的就嚇成那副熊樣更是嗤之以鼻,於是看他們這類人的眼神總是帶着那麼一點鄙夷,說起話來總是摻着那麼一點嘲諷。“你沒事是因爲你這十五年來不見天日躲在那麼一個陰暗潮溼的實驗室裡,你的其他同伴就沒你這麼幸運有那麼多的巧合和不小心了,他們也沒你那麼好命能苟且偷生十五個年頭。至於三爺爲什麼沒事,大概是他們老陳家祖冒輕煙,老天爺保佑嘍!”

祖墳冒青煙?他家祖墳還長狗尿苔呢!我瞪着八戒,一時間氣得說不出話來,但此處無聲勝有聲,八戒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口不擇言了,一臉的獻媚:“我忘了你和他一個祖宗了!”

我這邊剛要反駁些什麼,卻被南希的冷笑打斷了。我不確定她在笑什麼,但以南希那種強勢的女強人特質是絕對不會對幾個老爺們之間的閒話產生過多的負面情緒,顯然她的冷笑是具有針對性的,但又是針對誰呢?

南希戴上氧氣罩朝我們做了一個手勢,然後順着繩子第一個跳了下去。一個小女子都能這麼一馬當先,我們幾個大男人沒理由不捨命陪君子。

我們幾個人先後抓着繩子往下跳,我是最後一個。在挖掘的這個盜洞的時候就知道工程浩大,以爲南希會花錢僱傭一些村裡的勞力,沒想到最毒不過婦人心,這個又深又黑的盜洞就是我們的血汗史,那時我們幾個爺們在這邊揮舞着鐵鏟鐵鍬將盜墓事業行進到底,南希那娘們在一旁指手畫腳的,我真懷疑是不是我們穿越到母系氏族了,女人奴役男人?

盜洞很深,握着繩子的手隔着一層衣物都被磨得火燎似的熱,就在距離地面不到一米的時候繩子突然失去了着力,身體瞬間遵循着物理原理重力加速度直線下沉,屁股很無辜地被成了犧牲品。

我一手很沒形象地揉着屁股,一手握着半截繩子陷入思考當中。正在我還在心裡哀嘆老天不公的時候,頭上最後一片陽光也被“烏雲”遮蓋住了。

“不好,有人把洞口封死了。”南希反應得比較快,手上的動作也極快,一口氣開了十幾槍,但距離都太遠了,除了反彈回來的彈殼就一無所獲了,可以肯定的是沒有打中堵上洞口的人。

這回我總算理解落井下石的真正含義了。其實一個成語不管你如何解釋如何舉例都沒有身臨其境來的徹底,從這一刻起我發誓我要記它一輩子。

“那我們怎麼辦?”可能是剛在鬼門關走過一遭的關係,阿生雖然體力恢復了,但膽量估計一時半刻是補不回來了。

“沒事,這纔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呢!”八戒很牛逼地咬文嚼字,生怕誰說他沒文化,肚子裡有多少墨水都得拿出來賣弄賣弄。

一向遇到點事就像炸了毛的鴨子似的八戒這次出奇的淡定還真是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別多。

我們順着墓道走了大概兩分鐘,終於重新獲得光明。這個墓室極大,和礦井一樣牆壁和屋頂掛滿了放光的骨頭,所以墓室可以亮如白晝。四周紅褐色的岩石刻滿圖案和文字,很有佛家的超凡脫俗的意境。文字跟在狼屍福地的蝌蚪文一樣形態古怪,不似任何書體和古文,卻獨樹一幟。

文字我們是看不懂的,至於圖案東拼西湊集思廣益倒是可以略懂一二。可以十分確定的是狼牙窟確實是婪兆國在這個世間上最後的一個棲息地。上面主要記錄了婪兆國的起源和崛起以及逐漸後期盛世,就是沒有記錄它爲什麼遷徙和沒落的。

凡事都講究個因果循環,有因必有果,況且用文字和圖案的方式記錄事件就是爲了像世人證明這個文化確實存在過,但沒道理不說明它是如何失落的,除非在他們遷徙到狼牙窟的時候婪兆國還正當盛世沒有失落之勢,可爲什麼他們好端端的要遷徙呢?

這些問題確實不是我能想得通,與其想得頭痛,倒不如放自己一馬,儘量把思緒轉移到視覺和觸覺上。

其實整個墓室的佈局沒有我想象的驚悚,如果這不是事先就知道這是古墓,真的很容易令人產生錯覺,以爲這裡是哪個名勝古蹟呢。與整體感覺不搭調的就要屬屹立在通道口處的石碑,它的材質顯然與石壁的不同,如果估計不錯,就是一般的花崗石。和普通的石碑沒什麼區別,同樣大小,上面刻着倒不是某某某之墓,而是“擅入者烈火焚身”。

這句話我聽過,所以不覺得怪異,令我奇怪的是這些字我們居然都認識。按照我們之前的推測,婪兆國的語言說的一定不是現代漢語,這個瘋嬸就是最好的證明。其次,婪兆國的文字一定不是現代漢子,牆上的蝌蚪文可以作證。於是在這之間就有了矛盾,五千多年的部落怎麼會用漢字立碑呢?

這個問題起初大家都沒有注意,經我這麼一說他們才猛然驚醒,隨之大家茅塞頓開的輕鬆,小叔卻鐵青着臉,毫無顏色的嘴脣動了動,聽不太清到底說了些什麼,隱約間只勉強地聽到了兩個字“不好”

這個“不好”就讓我們全體成員不由打了一個冷戰,“不好”的定義實在太廣大了,希望小叔能諒解我們豐富的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