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入煙子洞

煙子洞,在平常時候除了洞口徐徐冒出白煙和冷暖時節有些反常之外,我從未聽說過煙子洞有古怪之事發生。可是眼前的一切,卻讓我懷疑我是不是在夢中。

洞口不算大,即使是我們進來的時候也不過是一人接着一人下來。兩邊是兩堵石壁,只有中間的一個小夾縫能夠容納我們進來,況且我們都還揹着大包,五人同時擠在這裡面,空氣沉悶不說,還讓人感覺有些發虛。

而此時,走在最前面的胖子正在嘶a聲叫喚,這聲音中透露出來的害怕恐怖氣息瀰漫到我們每個人身上,我們都屏住呼吸不敢動。大家擠在這麼個狹小的空間裡,只有跟在胖子後面的堂哥可以知道一點胖子的狀況。

“怎麼了,有事沒有?”

是堂哥的聲音,聽堂哥這聲音,不算很緊張,但是卻很惱怒。

“媽的,怎麼會有蛇的!”胖子在前面恨恨的罵道:“等我過去非把你宰了不可!”

“沒事就好,先過去,這裡太窄了,不好動身。”

原來只是一條蛇,咬了胖子一口,不過胖子沒有中毒,只是太痛受不了才大罵出聲。我也不知道是什麼蛇,這個小插曲很快就過去,走了約莫三分鐘左右,這個洞才豁然開朗,但是這還不算結束,胖子讓我們先停下來,帶上防毒面具,點上蠟燭。

這很簡單,就是爲了預防我們深入到沒有氧氣的地方去。我們的頭燈質量都不錯,和上次書簾買的差不多,總之摔是摔不壞的,也防水,這倒是避免在太潮的地方光線不亮這個問題。

換好東西,我們一行人背上揹包繼續趕路。這一次換我和堂哥走在前面,書簾和堂弟在後面照看胖子,畢竟胖子被蛇一咬行動有所不便。

這洞裡果然別有洞天,我們越走越寬,而且漸漸地我們看見了一些原來這裡居住的人們留下的鍋碗瓢盆之類的生活用品,都是粗製濫造的,不過年份很久遠了,我停下來看了看,厚厚的塵土蓋着只露出半個碗口,沒有花紋,也不是太規整。

想是就連原來這裡居住的老輩人們也不願要的吧,雖然這還是算文物,可我還真沒有把他帶走的心思。想我和書簾在山王廟山底建文帝的墓地裡看見的那些金光,還有那恢弘大氣栩栩如生的浮雕,我想要是我還有膽去哪裡的話,應該會撈到更多的好東西。

堂哥見我蹲下來看這些破碗,也沒叫我,就站在我後面四處查看裡面的環境佈局。胖子也在書簾和堂弟的攙扶下坐在石壁角,從揹包裡找了膏藥貼上。

“不用看了,這些碗就算是古董,也賣不了幾個錢。”堂哥忽然說話了,“你想啊,這麼多年了,難道煙子洞真的沒人進來過嗎?既然這些東西放在這裡沒人理,就說明兩個問題,要麼就是裡面有更多更好的,要麼就是這些都是垃圾貨色。不然誰會丟在這裡?”

我也不想反駁,這是事實。這些東西確實有價值,不過難保裡面不會有比這些更好的。撣掉身上的灰塵,我環顧四周,發現這些石頭上有雕鑿過的痕跡,兩面都有,而且這裡空間太小,我們越走遠越寬,而越寬這些痕跡就明顯減少了。

現在我們站的這裡土質比較疏鬆,很明顯有陷下去的腳印,我慢慢走向我們來時的路,發現剛剛我們來的路下面竟然堅硬無比,我抓起幾把泥,這下面原來是石頭,而且也有雕鑿的痕跡,這時候我才明白,我們走的這條路是硬生生的雕鑿出來的。

那麼先輩們又是怎麼知道這裡面能夠住人的呢?難不成有穿牆眼?

我想不明白,這時候胖子說趕緊走了,我只得放下我的好奇心繼續給他們帶路,可是越走我就越不解,到了這後面,路又漸漸窄起來,我拿着蠟燭,蠟燭燒着很旺,並無氧氣缺失這麼一說。可是我感覺呼吸不是太順暢,有一股刺激的味道穿透面具刺得我鼻孔生疼,反觀堂哥書簾他們,皆是和我一樣。

這時候小時候我聽大人們說的一個傳說在我腦海裡燒起火苗,使我漸漸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據說以前漢族剛到這蠻夷之地時,和這裡的少數民族關係並不融洽,時常有大大小小的爭鬥,最後直接昇華到彼此廝殺。少數民族們聯合起來對付漢族,把漢族人都趕到山洞裡居住,這還不算,他們還在外面燒辣椒把煙引進洞裡,把漢族人活活薰死。

剛開始時薰死不少,但是在險難中求生是人的本能。不知道後來是怎麼回事漢族和少數民族關係漸漸修好,但是那時候留下來的漢族人肯定是有自己的生存方法的。

我小時候常常和堂哥去村裡車路下面的大爺家聽大爺給我們講故事,就煙子洞大爺還提了一嘴,說裡面有暗門,是老輩人們爲了防止被辣椒煙燻死開鑿的,可是這條路就是爲了把煙引出去的嗎?那暗門又在哪裡呢?

“糟糕!”堂哥突然出聲,打斷我的思路:“阿寅,快熄掉蠟燭,跑!”

說話間堂哥已經推了後面幾人一把,然後拽着我就往後跑。

只是在呼吸間,後面呼呼作響,我背後一熱,灼熱的火浪已經席捲上來,隨即幾束火蛇纏上了我的衣服,肆無忌憚燒起來。

大爺說,因爲裡面被放辣椒的煙燻過,後來漢族好少數民族關係修好之後裡面就沒有人住了,但是這一住就是幾十年,裡面常年無人走過,但凡遇上一點火源,就會燃燒起來。

這我就無法理解了,但是眼前最嚴重的問題是我們怎麼出去,又或者怎麼找到暗門。大爺 給我說有暗門,卻沒有說怎麼找到暗門。

火勢越來越猛,我們很快就退到了剛纔休息的地方。到了這裡瞬間涼了一大截,這裡比較寬,我想到剛纔我看見的那些破碗,說不一定哪裡有什麼玄機。說也奇怪,火燒到這裡就過不來了,這裡和外面比較暢通,空氣混合度也比裡面高不少。

只是馬上我們就感覺不對了,這裡的泥土在往下陷。我們的雙腳瞬間被泥土淹沒,緊接着就是腳下一空,全身都沒有任何的依附物,重重砸下去。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還好這裡不是懸崖陰灘什麼的,腳踏實地後,我打量着這裡的環境,卻看見一個讓我毛骨悚然的畫面。

這裡全是骷髏頭,斷肢殘骸。死了的東西不是那麼可怕,但是堂哥和書簾他們一個個看着我面目猙獰,眼神暗淡無光,臉色灰暗,卻不是泥土沾染,完全一副電影裡面發福的殭屍樣,這怎叫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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