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墓本來就只有幾個人,要是按照一開始我們的認知,那就是三個人,我和堂哥、胡瑋潔,後來再加上一個胡老,總共也就是四人。而現在胡老說還有人,也即是說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別人在這裡面,既然堂哥說考古隊的隊員不能進來,那麼現在墓裡面的人我們就不得不認真對待,是敵是友,還未可知。
“我知道了,是書閻那老傢伙。”胡老眉頭都皺起來,我分明感覺到他現在手都是抖的,很明顯,這個所謂的書閻被胡老憎恨到什麼地步。
慢着,書閻,怎麼會是姓書的呢?我們在建文帝的墓裡的時候邋遢掌櫃不是說了麼?姓書的只有我們這個家族,這個書閻會是誰呢?
“你們小心些,這個傢伙不學無術,不但懂得蠱惑之術,而且還會下毒,功夫也特別高。”胡老小心的對我們說道:“我就說蘇慶不簡單,這個老傢伙一直想要長生,所以就到處尋找陰陽書和《登真隱訣》,而且他還會易容術,僞裝術,也就是神術傳裡面的所有本領,他都會,所以你們要格外的小心!”
“胡老,看來您對這個書閻成見很深啊!”我自然而然的輕聲說道:“你們很熟悉嗎?是不是彼此之間有些誤會啊!”
“哼!”胡老又是對我哼了一下,才惡聲說道:“你別看我好像對你們愛理不理的,但我也是個明辨是非的人。我和他本就是同門,而且我們還是一起進的考古隊,有一次我們到現場去查看,就是那一次,他得到了神術傳,我說帶回山門,他非要自己留下來,結果他就自己修煉,後來得知擁有陰陽書再修煉《登真隱訣》可以渡劫成仙,他就開始盜墓,不但是爲了斂財,而且還一直在尋找陰陽書。”
“陰書他是早就得到了的,可是他野心太大,我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有沒有得到陽書,但是這一次,我是來這裡找《登真隱訣》的,這不但是開山祖師留下來的,更關乎到我們茅山的聲譽,所以我是萬不能讓他拿走的!”
我的心裡只是咯噔一下,我便進入無邊的沉思中。因爲胡老的話,使我發現了一個重大的問題,那就是、邋遢掌櫃一直都在我和書簾的身邊。
首先我和書簾從家裡出去之後倒賣我家翡翠觀音,然後遇上了怪怪的邋遢掌櫃。當時我也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古董店裡面很久沒有人打掃,而我們到古董店的時候掌櫃雖然看起來像是剛睡醒一樣,但我看的出來,那是他在僞裝,所以這也印證了我後來的猜想,掌櫃在古董店裡面,其實就是引誘我和書簾上鉤的。
然後我們得到了陰書,因爲我和書簾是陰陽眼的緣故,所以我們看那本書就能夠看見裡面記載的建文帝的墓,然後我們中了毒,我和書簾開始你不知我我不知你兩個人迷迷糊糊去到了建文帝的墓裡面。我不知道在建文帝的墓裡面他需要的是什麼,我們對他有什麼作用,但是我敢肯定的是他絕對不是建文帝的後代。
我相信他說的我們家族和建文帝的恩怨,但是他並不是建文帝的後代,因爲他姓書,和我們是一個姓,但凡年紀大點,知道這件事是很正常的,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並沒有不光彩一說。也就是說,掌櫃就是我們自己人,而且他也認識我們,知道我們有陰陽眼。
第二次我們是進的煙子洞,裡面是黔州第一批漢人的祖先的居住地。可是剛巧不巧的,我們在哪裡拿到了陽書,而這一次我們進去的帶頭人是胖子,可是胖子也就是那一次行動之後就受了傷,雖然說在總體上我們是聽從堂哥的,而且堂哥做事一直很穩妥,所以堂哥的嫌疑最大,可是掌櫃已經是個四五十歲的人了,堂哥是我親自見到的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從年齡上講根本就不可能。
問題就是出在這裡,掌櫃究竟是誰?堂哥和掌櫃到底有沒有關係?我們做的一切似乎都是有人在背後牽引着,而這個人又是誰?
我尚在遐想中,胡老卻遞給我一面八卦鏡。
“你給我幹嘛啊?”我疑惑,問道:“就算你給我那我也不會收拾殭屍什麼的!”
胡老看我就像看個白癡一樣,然後臉色一變,說道:“我是讓你幫我拿着,我先方便一下,你幫我收殭屍,說笑吧!”
我拿着八卦鏡,一好奇就看了下。但是這一看我就後悔了,因爲我看見八卦鏡裡面有一具骷髏頭,而且我在看的時候它剛好也在看我,正對着我笑。咧開了沒有皮肉的嘴,除了恐怖,我已經想不出別的名詞來形容了。
“啊!鬼啊!”
“吵什麼吵!”胡老沒走多遠,我這一聲自然是驚動了胡老,胡老嚴厲的聲音傳來:“大驚小怪,在這裡面你千萬不要想太多,不然你就會出現幻覺,幻覺不是人心蠱惑,是你自己臆想出來的。”
“不是啊胡老!”我忙答道:“我剛纔用八卦鏡看我的時候裡面居然是個骷髏頭,這個骷髏頭還對着我笑,你說這不是有鬼是什麼!”
胡老沒有繼續答話,而是快步走過來,搶過我手中的八卦鏡,可是我看他用八卦鏡對着自己的時候裡面分明是他自己的反像,雖然在這墓室裡面不是那麼清晰,但是和剛纔我看見的卻完全不是一樣。
“哪有啊!”胡老不滿的說道:“你這小子,已經被嚇傻了,這麼點小問題也是大驚小怪。”
我現在也犯迷糊了,難道說剛纔真的是我在臆想?其實我看到的並不是骷髏頭?出於好奇,我再次對着我看,可是、媽的,還真是骷髏頭。
這一次肯定不是我臆想出來的,因爲胡瑋潔就在我旁邊,她也湊過來和我一起看,而且她也被嚇了一大跳。
“你、你不是人!”胡瑋潔一下子避開我好遠,語帶驚慌的說道:“你是鬼,你是鬼!”
“又怎麼了?”胡老剛轉過身,帶着哭腔的聲音,又再次回頭,問道:“你們到底是怎麼了?什麼鬼不鬼的?還有你啊小潔,居然也開始心神飄忽了,這可不行啊,在這裡要是你不處處留心,很容易出問題的!”
胡老這次似乎很不高興,走過來的步伐明顯比剛纔還要沉重一些,換句話說,就是這次胡老步伐裡都充滿了憤怒,或者說是**味兒。
“八卦鏡裡面真的有骷髏頭,但、但是是阿寅的,難道他已經死了!”
“我倒要看看有什麼鬼!”胡老臉一沉,走過來,搶過我手中的八卦鏡,然後對着我照。本來我以爲會像電影裡面的那些八卦鏡一樣金光大放,然後我既然是鬼就會躲避不及。
可是,這時候好像有一羣烏鴉從頭上飛過,我們這樣站着,但卻是什麼事兒也沒有。倒是胡老,本來剛纔我難得看見的好臉色,現在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潔!”胡老比剛纔更加嚴肅,就差吹鬍子瞪眼了:“我不喜歡開玩笑,你們要是想要我高興就給我安分點,好好學點東西纔是正經,別搞這些歪門頭!”
“不對!”胡瑋潔還沒有答話,胡老卻是自言自語道:“原因在你身上!”
然後胡老直接走到我後面,把八卦鏡對着我,那滿嘴笑意的骷髏頭再次出現在八卦鏡正中的鏡子當中,我只是閉上眼不敢看,可是胡老卻在我後面不停的喘氣,似乎是很激動,又好像是很害怕。
我還在迷糊中不知這是怎麼回事,胡老卻突然走到我近前,單膝下跪,然後把八卦鏡雙手聚過頭頂呈給我,朗聲說道:“上清派第九十八代弟子胡鸞來拜見先師袁先罡仙師金身,請恕弟子剛纔的大不諱之敬!”
這下子不但是我傻眼,就連胡瑋潔看我也是眨眼眨眼的,看着胡老,我們都不知道這是唱的哪一齣戲。但是胡老這麼個嚴謹的人,這麼做肯定是有他的理由,而我也在奇怪爲什麼我在八卦鏡裡面是個骷髏,這點我一定要搞清!
“胡老你先起來,你這麼做簡直是在折我的壽啊!”我要搞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是胡老現在對我這樣尊敬我反而不習慣了。
“弟子胡鸞來不敢,先師不收八卦鏡,就是弟子剛纔冒犯了先師,這是弟子的罪過!”
“噗嗤……”
我還能夠忍住裝作是在談正事,胡瑋潔直接笑出聲來,因爲胡老這名字,可真是太逗了。剛纔我們是沒有去想細節,現在稍微有點心思,都會想當然的把胡老的胡鸞來想成胡亂來,再看胡老這麼個本分的人,說他胡亂來,想想都搞笑。
沒辦法,雖然一開始我對胡老沒有多大的好感,但是他畢竟是個長輩,而且我一向是尊重老人的,現在雖然我還不明不白,但是我還是接下來八卦鏡,然後把胡老扶起來。我把胡老扶起來的時候胡老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這愈發搞得我不知西東。
“胡老,您還是說一下這個八卦鏡的玄機吧,爲什麼你要說我是袁先罡先師的金身呢?”我問道:“還有你說的袁先罡先師,我記得他是個風水大師啊,他是出自上清派的麼?”
“哦,我都忘了!”胡老似乎是恍然大悟,說道:“你是金身,就用密宗的話說,你是我們上清派的前代掌門,你駕鶴西去之後你的靈魂不死不滅,相當於密宗的活佛,會在一個特殊的年月再次甦醒,很遺憾,現在你還沒有甦醒過來!”
“先師袁先罡是我們上清派的傳奇人物,根骨奇佳,是千年修道之人中境界上升最快的,可是最後他還是被人害死了。”胡老一臉悲痛的說道:“在清朝晚年,先師就已經死去,可是先師的本命靈壇卻一直放在我們門派中從未碎裂,至今已經幾百年了,以前別的掌門,都是在五十年代碎裂的,本命靈壇相當於靈位,但是我們不用靈位,我們茅山術是最正宗的道術!”
其實我很想說,我真的聽不懂。但是爲了假裝我是在認真的聽胡老說,我還是時不時的答應一兩句。而且我也瞭解,他們說的所謂的金身,其實是得道真人不死不滅等待甦醒的靈魂,而且八卦鏡裡面我看到的那個骷髏,則是袁先罡的靈魂。
胡瑋潔本身是個女孩子,身體素質自然是比不上我們,所以我和胡老在瞎扯的時候她就在地上找了塊乾淨點的地方,躺下休息。而胡老,還在和我喋喋不休的講袁先罡的生平。我呢,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那就是胡老會讓我當道士!
“那你願意跟我回門派嗎?”胡老試探性的問道:“你回去之後,掌門會教你很多的真本領,這樣我們才能對付書閻,這個叛徒一直想要長生,說實話現在他在古墓裡,我都得避開他,因爲他的功夫太厲害了。”
“他很厲害?”我假裝不相信的問道:“再怎麼厲害能夠有你厲害?他能對付殭屍?”
“哎!”胡老卻是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如果說是在道術上的比拼,我勝他何止千籌,但是你不知道,這個叛徒不但修習了神術傳,而且他天賦還特別好,學的滴水不漏,隱身術遁地術什麼的都是最基本的,還有更厲害的,身首分離,死後百日復生,根本就是妖邪一類的存在了。”
“身首分離?百日復生?”
“沒錯,相當於降頭。這是一門古老的法術,但是這也是一門邪門功夫!”
“我幹嘛答應你啊!”我現在才反應過來,搞這麼多不就是要我出家麼,怎麼可能:“你就是在騙我當道士,我纔不想出家呢,我現在才十九歲,我的人生路還很長,你以爲我像你一樣已經過了二八年華現在看破紅塵了所以出家,我纔沒有那麼傻呢!”
胡老微微有些尷尬,隨即道:“其實也不是非要出家,但是你能夠出家那肯定是再好不過了,你可以進入我們門派做俗家弟子,有學習我們功夫的權利,也有爲我們清理門戶的責任!”
“這樣啊,那我就先考慮考慮!”
總算是敷衍過去了,現在我反而開始擔心起堂哥了,因爲堂哥雖然懂得比較多,但是堂哥手無縛雞之力啊!
而就在此時,噼啪噼啪的聲音在古墓裡炸響,我知道,這是放鞭炮,可是這個聲音,卻是從我們的背後傳來。
慣性使然,我們都回頭去看。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我就差點咬斷我的舌頭,因爲,這古墓裡面竟然是在行嫁娶之禮,也就是—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