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兩朵蓮花的秘密(上)
3兩朵蓮花的秘密
“數字?難道是密碼?開啓某道門的密碼?”
自從人類有了文字記載的歷史以來,密碼便隨之出現了,藉着無法交談的鴻溝,聰明人發現,如果一種語言只有自己可以掌握,就等於設置了一道保護私人秘密的天然屏障。所以,各種各樣的密碼便出現了——
我看到他奔向楓割寺,速度快得驚人,像是風捲着雪球在山坡上掠過。
“他要去‘通靈之井’——我得阻止他。”我跟着向楓割寺跑,可惜輕功跟他比起來還是差太多。當我跨進天井時,正好看見他優美地飛躍起來,穿入水中。我三步兩步到了井邊,探頭向下看,只能遠遠地看到他的影子,至少在十米深以下。
“這只是個夢吧?他已經失蹤了十五年,不會再出現了——”我長嘆,凝視着波面上翻卷的水花。
“大哥?”我試着叫出聲來,但隨即夢境就消失了。
屋裡很冷,我側過身子,發現門開着,有個模糊的影子倚在門框上,面向院子。雪似乎停了,反射着白花花的銀光。
“誰?”我翻了個身,低聲問。蕭可冷的牀上空着,我判斷站在門口的應該是她。
“我,小蕭。”果然,她帶着濃重的鼻音回答我,好像剛剛哭過。
“雪停了?”我的腦子裡迷迷糊糊的,總是閃過鼠疫肩頭上那個巨大的恐怖傷口。
“對。”她走出去,站在廊檐下,把門輕輕關上。
夢醒了,眼前一片模模糊糊的黑暗,等自己清醒了些,發現黎明早就來了,東方曙光就要出現。
我立刻拿起電話,撥了小燕的號碼。刨除時差,此刻正是他最忙碌的互聯網工作時段,我腦子裡似乎有無數數字在紛繁跳躍着,期待有人解開這個迷題。
小燕打着哈欠來接電話,一聽到我的聲音,馬上精神抖擻:“喂,風,我有好消息給你,要不要聽?”
我沒心情,急促的搶過話頭:“我也有消息給你,不過是兩組非常奇怪的數字,用微雕技術刻在兩朵蓮花裡,。這種圖片無法發傳真給你,能不能請你來北海道一趟?”腦子太亂了,竟然忘了先問他在哪裡。
小燕大笑:“風,你沒開玩笑吧?我現在在科威特,一南一北飛來飛去,耽擱多少事你知道嗎?”
我揉了揉眼睛,記起上次通話時,他好像正在收聽阿拉伯半島電視臺的新聞,不禁歉意地笑起來:“我有點睡糊塗了,這兩組密碼來自於‘煉獄之書’,我懷疑會是開啓‘海底神墓’的關鍵東西。”
夢做得太多,太陽穴隱隱發脹,頭也昏昏沉沉的。
陽光射在門上,屋檐上已經開始滴下融化後的雪水,發出單調的“嘀嗒”聲。
小燕“嗯”了一聲,似乎提起了興趣:“好吧,是否可以先傳真給我,大體看一下?”他飛快地說了一個傳真號碼,接着補充:“如果真有破解價值,我會第一時間趕到北海道去,不過機會不大。我剛剛做了一件有趣的事,進入了印度第一大軍火販子的核心資料庫,真是夠壯觀的,他跟全球十五個最大的黑社會組織有密切關聯,每天收支的營業額都有幾億美金。知道嗎?他正準備倒賣兩艘航母給印度國防部,利潤破記錄地達到了百分之五十五……”
我打了個哈欠,沒興趣聽,還想躺下睡一會兒,眼皮又沉重地擡不起來了。
“風,我找到了一個奇怪的交易賬單,軍火販子接到了來自日本的預定信息,將一件高達十五億美金的武器秘密封存起來,只等對方的貨款到賬,立即發貨。那個日本人的名字叫做‘風林火山’——一個隱退六十年的老戰犯,奇怪吧?”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都跟風林火山打過交道了,只是沒能留住他而已。
“這個情報,我已經賣給了美國人與俄羅斯人,想必軍火販子很快就要倒黴了,不知道狗急跳牆之下,他會不會發動自己埋藏在印度全國的武裝力量,全力做出反擊。反正五角大樓方面的反饋意見,是毫無商量餘地的‘殺無赦’。”
小燕只是毫無江湖道義而言的黑客,爲了個人好惡,他什麼都能做得出。
我報上了“鼠疫”的名字,聽見他噼裡啪啦敲打電腦鍵盤的聲音,隨即報告:“嗯,他是原先朝鮮赤焰部隊裡的一級教官,入伍之前,曾師從朝鮮很有名的暗器高手‘神針’姚氏,專門學習手工微雕技藝,後來不滿朝鮮政治,毅然叛逃,我沒猜錯的話,被仔細雕琢下來的“煉獄之書”,肯定會藏着很多古怪,簡單的數字傳真沒法表現細節——算了,有可能的話,我還是跑一趟……”
門被推開,蕭可冷裹着滿身寒氣、眼睛紅撲撲地走了進來。
小燕的敘述仍在繼續:“風,你說風林火山訂這件超級武器要做什麼用?不會是準備毀滅地球吧?關於他的傳記典籍非常多,經過我的‘達芬奇矩陣排列’分析之後,得出了他的基因類型傾向,竟然跟二戰時的德國元兇希特勒非常近似,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僅有國籍和信仰不同。奇怪的是,他從二戰日本受降日前夜消失後,一直毫無音信,現在突然跳出來,這讓全球的諜報機關都有點‘驚弓之鳥’的意思。你正好在北海道,如果有關於他的任何消息,請傳真給我,重金收購……”
一談到錢,小燕立刻不好意思地笑起來,他當然知道,我跟蘇倫都不缺錢,更不愛錢。
我關切地問了另外一個問題:“小燕,你目前爲誰工作?爲什麼會滯留在科威特?伊拉克局勢緊張,周邊國家只怕隨時都會受到汽車炸彈襲擊的牽連。這個時候,大家躲開都唯恐不及,你幹嘛跑到那裡去?”
他是燕遜的弟弟,我跟蘇倫也把他當成自己的弟弟,一個高智商的淘氣孩子。
小燕頓時發出一聲長嘆:“中國古代俠士講究‘爲朋友兩肋插刀’,我也正在‘插刀’而已。我是反戰自由人士,絕不會爲幾個超級大國服務,在乎的只有他們的貨幣單位。有一個超級女黑客,代號叫做‘甜夢露’,你該聽說過吧?”
蕭可冷坐在牀邊,凝視着桌面上的一幅風景照片發呆,她的鞋子上、褲腳上沾滿了雪水冰碴,顯然經過了很長時間的雪地漫步。
我知道昨晚她肯定睡得很少,恍惚中幾次翻身,都覺得她正倚在門口向外看着。鼠疫的死、還有跟金純熙有關的往事,肯定已經讓她想起了所有的往事。
小燕不滿地叫着:“你不知道她?美國五角大樓的死敵,那個具有一半印地安血統的超級魔女?”
他把我的沉默當成了無知,其實“甜夢露”的名字,從二零零一年開始,便屢見於美國全球通緝令的紅榜,懸賞價格每六個月就會翻一番,是全球女黑客的典型代表。她的得意之作,是二零零三年底拿到了聯合國軍事監察機構的“美軍虐囚”的第一手資料,並將其公佈在阿拉伯國家網站上,讓美國人陷入了輿論大譁的尷尬境地。
“我知道,你幫她,豈不是引火燒身?”我起身,掀掉毛毯,慢慢下地,活動着全身痠麻的關節。
二十一世紀最不明智之舉,就是與美國人爲敵,如果真要毫無意義地螳臂擋車,輕則粉身碎骨,重則禍及九族。小燕還年輕,從來考慮不到這個後果。
小燕哈哈一笑:“對,我知道後果,但我相信她要做的工作是很有意義的——破壞美國人的‘天網防禦計劃’,讓我們的外星人朋友可以順利地進出地球,而不是隨時都在擔心會成爲美國特種研究室的小白鼠。算了,你是墜入紅塵的俗人,跟你說這個也沒用。幾天內,我會抵達北海道,隨時電話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