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琰飛實際上是在第二天的中午才從地下室裡面爬了上來,她手裡拿着兩個畫筒,仔細的放好了它們之後整個人都癱在了沙發上:“勞駕,能給我一碗泡麪嗎敖遠……當然你要是懶得泡的話你拿過來讓我直接啃也行。”
喊了一聲之後夏琰飛發現整個房子裡靜悄悄的,呃,其實這麼說並不準確,至少二樓一直傳來隱隱的狗叫聲,這讓夏琰飛不得不疑惑是不是敖遠覺得二貨實在是太煩人了以至於要把它給從二樓扔出去。
“在我沒剩半點力氣的時候居然還要讓我爬二樓,敖遠你對我果然是真愛。”夏琰飛咬了咬牙強迫自己從沙發上爬起來,“但是這麼深沉的愛我真的是一點也不想要啊不想要。”
順着樓梯走上去的時候夏琰飛靈到不行的耳朵就覺得除了幾乎這麼聽起來是要掀了屋頂一樣吵人的狗叫之外還有隱隱的水聲,這讓夏琰飛不由擔心起來敖遠是不是想要放一盆水直接把二貨給淹死,要知道二貨絕對是屬於那種被扔到水裡只會放任自己沉到水底而忘記其實自己會狗刨這件事的狗,真的是無愧於哈士奇的名聲。
夏琰飛順着聲音推開了最靠近樓梯的那個房間的房門:“我說你們倆在幹嗎呢?”
敖遠依舊是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夏琰飛疑惑的挑了挑眉推開了浴室的那扇門:“我說……二貨你敢撲到我身上我就把你做成狗肉鍋吃!”
被她的眼神定在了原地的,全身都是溼淋淋,以至於讓它看起來整個小了兩號的二貨發出一聲極度可憐的嗷嗚聲,就地蹲坐下來可憐兮兮的仰頭用溼漉漉的眼睛看着夏琰飛,似乎在抱怨被水淋透而且還被全身抹滿了肥皂泡實在是太難過了。
夏琰飛把視線從二貨身上移開,然後實在忍不住的笑了出來:“敖遠…….不行了我一定要把這個場景拍下來,這實在是太可笑了啊哈哈哈哈哈,我告訴你我今年就指望着這個笑料過了。”
全身上下都溼透了的敖遠整個人處在一種自暴自棄的半躺在浴缸裡的造型,手上還拿着依舊處在開着的狀態的花灑,語氣裡滿是氣急敗壞:“趕緊把它給我扔過來,給它洗個澡我已經花了一整個上午了!”
“你沒事給它洗澡幹嗎?”夏琰飛反手把浴室門給關上了,徹底杜絕了一直在找機會想往外奔向自由世界的二貨的願望,“二貨最討厭洗澡,我每次給它洗澡的時候都是一場戰爭,有一次拼死拼活把它拖到寵物店去洗澡差點沒有把人家的店給砸了。”
“還不是它一個勁的想往牀上爬?”敖遠擼了一把已經徹底溼透了的長髮,“你以爲我是閒的沒事?”
夏琰飛一邊挽起自己的袖子一邊點頭:“我覺得你就是閒的,二貨不上牀不罷休所以在這邊我都不把它放進來。”
然後她彎下腰把二貨往浴缸裡面拖:“果然你和二貨的關係變好了,我真不知道應該感到欣慰還是應該爲我的房子感到悲哀。”
早就已經徹底放棄挽救自己衣服的敖遠在旁邊搭了一把手:“得了吧,我現在恨不得閹寺它,你知道你家這隻狗一開始在放滿了水的浴缸裡都差點溺水嗎?要不然我怎麼會直接對着它沖水。”
“所以它叫二貨。”夏琰飛挽起了褲腿跨進了浴缸裡,然後無比慶幸自己當年選浴缸的時候特意挑了個大浴缸,“按着它,我來動手。”
夏琰飛明顯要比敖遠的動作來的熟練的多,在整個過程中除了因爲徹底給二貨洗完澡放鬆的那一刻被它甩了一身水之外身上一點水都沒有被濺到:“等着,我把吹風機拿過來。”
然後她雙手抱胸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敖遠:“順便給你拿條毛巾,呃……說真的我建議你直接洗個澡算了。”
“我也這麼覺得。”敖遠看了看自己的已經溼透了的襯衫,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在吹乾過程中二貨及其享受,甚至打了個呵欠表示自己舒服的要睡着了,坐在地上給它吹毛的夏琰飛笑了笑:“你倒是舒服,敖遠估計是從此以後對給你洗澡這件事深惡痛絕了。”
對此,二貨的迴應是翻了個身四腳朝天,認爲自己的肚子還需要再吹一吹。
夏琰飛覺得這一切似乎有點太過不可思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這麼閒適的坐在這裡幫二貨吹乾身上的長毛,而且還是和另一個人像是打鬧一般的把這個永遠都對洗澡強烈抗議的二貨給洗乾淨到可以上牀的程度。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人生也說不定,充滿了不定性,也同時充滿着驚喜。
給二貨吹完毛之後敖遠也正好洗好出來:“你原來到底是怎麼做到一個人給它洗澡的?”
“按着唄,不過每次給它洗完澡我自己要等於全身溼透了。”夏琰飛聳了聳肩,揉着把頭放在她腿上的二貨的耳朵,“後來我就放棄了讓自己覺得我給它洗完澡之後還能全身上下完好無損的夢想了。”
她把二貨的頭從自己腿上拎了下去,拍了拍褲子上沾上的狗毛:“過來,幫你擦頭髮。”
“你確定你和沈沉舟談過以後會放心?”敖遠一邊在她旁邊坐下一邊問道,“你要知道沈沉舟那個人不是好對付的。”
夏琰飛用毛巾幫他擦着那一頭她覺得很好看而且也一點也不會顯得有點孃的長髮,要知道夏琰飛完全是認爲只有在這個狀態下的敖遠纔是真正是他真正的樣子:“我當然知道,但是這件事情我需要有他的確認才能夠放手去做。”
敖遠想轉頭看她一眼,卻發現因爲夏琰飛手指輕柔卻不失力度的動作他沒辦法完成這個似乎很簡單的動作:“你小心點,別讓他把你賣了還幫他數錢。”
“我覺得……應該是我們兩個互相都想把彼此給賣了。”夏琰飛鬆開了手,從牀上滑坐到了地板上,二貨玩自己的尾巴玩夠了之後就跑到他們兩個中間趴下,“放心吧,就衝着現在這事件的發展,他暫時還不會動我。”
敖遠挑眉看了夏琰飛一眼:“你也說是暫時不是嗎?”
“好吧我承認我用詞錯誤。”夏琰飛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聽着,沈沉舟吃不了我的。”
“行,那我們換個話題好了。”敖遠決定就此掐斷這個將要陷入死循環的問題,“你這次的作僞做的怎麼樣?”
夏琰飛挑了挑眉毛:“還行,就是我快餓死了,你不介意的話我覺得我們應該出去吃點東西。我現在所有的體力都被消耗殆盡了……從我下去到現在我就只喝了杯冰水。”
“誰當時告訴我下面可以煮麪所以沒什麼關係的?”
“……你說什麼,風太大我聽不清。”
夏琰飛在取車的時候啃着一包泡麪:“火鍋還是鐵板燒還是其他的什麼?”
“隨你,反正我覺得快要餓瘋了的是你而不是我。”敖遠穿着再普通不過的白襯衫還有牛仔褲,夏琰飛在他穿完的時候瞬間就確定只要有衣服架子身材穿什麼都好看而且還耐看,“你確定你在這種狀態下還能開車?”
“我這不是正在吃東西嗎?”夏琰飛嚥下嘴裡的東西之後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去吃烤鴨的話我們兩個去有點不划算,去吃烤肉吧,我想念肉類了真的。”
敖遠剛剛想說什麼就被夏琰飛的手機鈴聲給打斷了,夏琰飛微微皺了皺眉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夏澤昭你又幹了什麼壞事打算問我要主意了?”
“等等等等……”夏琰飛聽完電話對面的夏澤昭的話覺得自己有點反應不過來,“你說你……離家出走了?!”
得到了對方的答覆之後,夏琰飛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行我知道了,你身上有錢吧?自己打車到那家烤肉店,對,就我常去的那家。我現在就開車過去。”
掛了電話之後夏琰飛整個人似乎還是處在一種大腦當機的狀態:“夏澤昭這次到底是出了什麼毛病?他居然敢離家出走…….這是不怕他老爸打斷他的腿了嗎?”
敖遠挑了挑眉沒有說話,夏琰飛繼續揉按着自己的太陽穴:“我以爲他的叛逆期早就過了。”
“反正每一次我們兩個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就會有人冒出來打擾。”敖遠無所謂的說道,“早就習慣了。”
“是,但是我的關注點在於在這個時候夏澤昭怎麼跑出來湊熱鬧了。”夏琰飛一邊頭疼的給自己繫好安全帶一邊說道,“說好的以後乖乖在家呆着呢?”
“你應該最清楚這種話是最容易被打破的。”
“……謝謝你的提醒,這讓我更有了一種想和整個世界好好談談的衝動了。”夏琰飛糾結的看了敖遠一眼然後才發動了車子。
“因爲世界一發現你閒下來,就會很開心的告訴你,嘿,事情來了。”
敖遠不得不承認,夏琰飛這句話真的是句解釋了一切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