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破星若無其事的回到凌雲城,那時,夜色已深,龍破星略一思量便回到了通旅客棧,一方面是稍作調息,另一方面也是要好好考慮如何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凌雲城,之所以會生出亂象,這個原因,龍破星是知道的,不只是他,其實可以說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因爲,十萬年一次的‘帝冢’即將開放。
這個帝冢乃是聖武堂創建者——青帝的墳冢,與其餘四帝不同,自太古後這一任青帝壽終正寢後,天地間再無人能夠勝任青帝,得到青帝的烙印。
這自然也就導致了越來越多的人趨之若鶩,碰碰運氣也好,真有實力也罷,這個世間,又有幾人不想得到青帝的傳承。
青帝的墳冢乃是在聖武堂內,乃是昔年青帝在次元空間中獨立開闢的一界,無人知曉青帝墳冢的具體位置,但是聖武堂卻有通往青帝墳冢的通道。
每百萬年,這個通道開啓一次,原因說起來也很簡單,因爲每一次的開啓都要耗費巨大的能量,而這種能量並非修者的道力,而是一種極爲特殊的力量,這種特殊的力量,唯有通過時間的累積纔有壯大。
這一次,青帝墳冢的開啓無疑又是再度吸引了全天下的修者,無他,只要想想昔年這位青帝的種種傳說,便讓人不得不爲之驚歎。
都說財帛動人心,更何況是這種比之財帛更要珍貴千萬倍,近乎無價的青帝傳承,知曉了這些,龍破星自然也就不難理解爲什麼現如今的凌雲城會風起雲涌。
“還真是多事之秋,人皇令居然會與青帝墳冢的開啓出現在同一時間,真不知道這羣魔教的傢伙想幹什麼。”用手遮住陽光的龍破星站立在窗戶邊,喃喃自語。
半晌,等自己終於適應了眼前的光線,龍破星向下望去,清晨的凌雲城不比夜晚的喧囂,更比不上正午時分的熱鬧。
眼下,街道上人來人往卻並不擁擠,剛剛上街的攤販在準備着自己的商品,街道上的行人也是步履沉穩,沒有半點急躁。
依舊殘留着黎明氣息的清風吹拂,街道上,幾名年輕人正有說有笑,仔細看去,這些人原來都在慢跑。
看着朝氣蓬勃的這羣年輕人,又看向那些已經做好準備,開始賣力吆喝的攤販,龍破星難得的感覺到了一種久違的平靜。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失聲輕笑的龍破星收回目光,轉而回到牀邊,梳洗一番後離開了房間。
“我的時間不多,還是先去趟聖武堂算了。”默默算計了一下,龍破星發覺自己能夠都留在凌雲城的時間至多隻有三天,這時間,看來還真挺緊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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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武堂,作爲屹立在北域的龐然大物,擁有着常人所無法想象的悠久歷史的它擁有着自己的一套體制,其中,能夠站立在這權力巔峰的無疑就是那位堂主。
堂主旗下,還有着四位長老,當然了,這些長老最主要的任務是爲堂主出謀劃策,一些用不着請示堂主的事物自然也由他們主持。
這種格局一直從太古延續到了現在,至於龍破星這位聖武堂的二把手,對外宣稱是大長老,可其實只有聖武堂的核心人員知曉,其實堂主是將他當做接班人來培養的。
試想一下,若是沒有聖武堂的暗中相助,龍破星的勢力如何能夠遍及仙界,單憑他一個人,任他有着通天的本領,沒有人脈,可能嗎?
從來沒有人會天真的認爲聖武堂的勢力僅僅侷限於北域,那樣認爲的人,要不是太過天真就是太多愚蠢。
當然了,並沒有幾人知曉龍破星是聖武堂的二把手,這一點不得不說龍破星的僞裝騙過了所有人,另一方面自然也有着聖武堂從中掩蓋的功勞。
聖武堂的腹地,一處位於瀑布邊的典雅竹屋內,各種各樣擁有着悠久歷史,或轟動仙界或聞名天下的兵器正工工整整的擺放於閣架之上。
這些兵器,有槍有刀有劍也有戟,每一把都散發着一種古老而又滄桑的氣息,有的散發着浩然正氣,有的則是霸道慘烈,還有的是充滿了妖異鬼魅......
竹屋之內,擺放着一張棋盤,兩人對弈,三人觀戰,對弈着神情淡然,觀戰者卻眉頭緊鎖。
其中一人看上去神情懶散,嘴角噙笑,身材魁梧而勻稱,看上去頗爲陽剛,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其貌不揚,丟進人海絕對尋找不出的白髮老者,眼神灰暗,有氣無力的盯着眼前的棋盤。
“啪~~~”滿臉無聊的中年男子隨手拈起一枚白子,啪的一聲落在棋盤上,打了個呵欠。
“啪~~~”對面的老者泛着白眼,一臉無趣的走了一步,“我說堂主,你就饒了我這把老骨頭吧,這個殘局,你我已經走了幾十年了,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原來,這名神情慵懶,氣質懶散的中年大叔,就是聖武堂的這代堂主呂向天,只不過此時的這位堂主看上去垂頭喪氣,沒有精神。
“不玩了。”喟然長嘆的堂主撇撇嘴,“西門老弟真會折騰人,留下這麼一副殘局,你看看,我是不是又多了幾根白髮。”
“我說堂主,這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有心情在這開玩笑。”一臉苦笑,坐在對面的老者欲哭無淚,“明日帝君的墳冢就要開啓,各方勢力蠢蠢欲動,這個時候,正是需要您出來主持大局啊!”
這名老者是誰?他姓劉名水,主管着聖武堂對外的一切訓練事宜,聖武堂出去的那些武者,可以說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
“不幹,這事,就由你們四位去主持,我麼,還是在這看看瀑布,釣釣魚兒,種種菜爲好。”呂向天有些無賴的迴應道,“要不然,要你們四個幹嘛!”
“堂主,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平時大小事務,我等都可爲你分擔,可這件事,乃是關係到帝君,說什麼,您也要親自出馬。”哭喪着臉的劉水簡直想要大哭一場,怎麼就攤上了這麼一個極品堂主。
“不幹,打死也不幹,本來這個什麼破堂主我就沒打算幹,要不是欠老傢伙的人情,加上老傢伙死氣白賴非得讓我當着堂主,我才懶得當呢。”呂向天憤憤說道,“老傢伙自己倒是懂得享受,帶着美女遊歷天下,丟下這麼一個爛攤子給我,想想就讓我火大。”
眼看着呂向天一臉抓狂的模樣,劉水無語,作爲歷經兩代堂主的他如何會不知曉那些事情,眼前這位主別看他只是箇中年人的模樣,可實際上就是個老妖怪。
想當年他還是個穿着開襠褲的小屁孩時,這位就已經是這模樣,過去這麼多年,自己都白髮蒼蒼了,眼前這位主模樣還是絲毫沒變。
“不行,堂主,說什麼這件事您都要親自出馬。”劉水翻臉了,淚水飈射,渾然不顧自己的事態。
“滾蛋,老傢伙,你這把戲我早就看膩味了。”毫不客氣的一腳踹在抱着自己大腿的劉水臉上,呂向天笑罵道。
“不滾,你不出面,你不出面~~~”實在急了的劉水眼珠一轉,“你不出面,我就,我就,跳下去。”
“跳吧,華麗的跳下去吧!”先是一愣隨後一鄂呂向天小看着劉水,“貌似這裡離下面還有點高,想來你跳下去應該可以體會一把飛翔的感覺。”
“好,這可是你說的,我真跳了。”一抹嘴,急紅眼的劉水看了眼外面,雙眼一閉,縱身一躍。
“我靠,這老傢伙還真來勁了。”目瞪口呆的望着消失在原地的劉水,呂向天看着另外三人,“要不,你們也跳跳。”
三人死命的搖頭,劉水可以在呂向天面前插科打諢,毫無顧忌,那是因爲劉水從小就是呂向天撫養長大的,他們可不是。
“堂主,說真的,這件事非你出馬不可。”其中一位皺紋滿面的老者恭敬說道,他是王誠。
“你確定?”面對這位老者,呂向天收起了嬉皮笑臉的那一面,王誠,人如其名,爲人忠厚老實,有些耿直。
“屬下確定,此次帝君墳冢將開,四方勢力匯聚而來,眼下城內已經是風起雲涌,一個不小心就會死傷無數,我等四人雖說修爲絕頂,可那樣的場面,還是有些鎮壓不住。”王誠不急不緩的稟告道。
“換句話說,來了不少搗亂分子。”呂向天沉吟道。
“不錯,而且屬下得到消息,人皇令已經出世,就在昨夜被人拍下,屬下着人去跟蹤對方,然而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那人已經失去蹤跡。”王誠據實回答,眉頭緊鎖。
“人皇令也出世了。”喃喃重複着這幾個字,呂向天陷入了沉思,這個消息真的出乎他的預料。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這件事我自有思量。”眉頭微蹙的呂向天揮揮手,“對了,西門家的那小子有消息沒?”
“我這不是來了麼,大哥。”說曹操,曹操到,在呂向天話音落地的瞬間,瀑布外面傳來了龍破星那爽朗的聲音。
一道白影閃過,繼而,嘴角帶着笑意的龍破星手拿一柄摺扇,修長的身影出現在了竹屋前。
“真不明白,大哥你爲什麼要將這竹屋蓋在洞窟內。”屈指輕嘆,一滴水滴閃電般的破空而去,落在了棋盤之上。
“這盤棋,活了。”笑意盈盈的龍破星來到棋盤邊,看着呂向天,徐徐說道。
“活了。”呂向天微笑頷首,“算算日子,你也是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