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清師兄!”
隨着一聲淒厲的喊叫傳了過來,這幾個老真人終於殺出了重圍,尋到了那已經倒在血泊之中的趙正清真人的面前,不過他們幾個人的行動怕是稍稍慢了一點,他們來的時候,那位老真人早都已經氣絕身亡了,留下來的就僅剩下一副毫無生氣可言的軀殼而已。
“是誰,是誰殺了我正清師兄,給我站出來,我要殺了他爲我師兄報仇!”
那一聲聲嘶吼不斷地從這幾位紅了眼睛的老人口裡迸發了出來,可他們幾個人的身邊根本就沒有人搭理他們,那些僞軍和日寇都知道自己這兩把刷子根本就不是對方的對手,再加上來之前自己的頂頭上司李玉陽命令交代,這些人一定要讓他去親手處決,而他卻不想假手於人,更不想讓這些道門名宿們,就這麼慘死在一個無名之輩的槍炮之下。
可就在這幾位老真人吹鬍子瞪眼,正打算抓幾個倒黴蛋先殺一通解解氣的時候,那個一身日本軍裝的李玉陽卻在這個時候揹負雙手,一臉和煦地走了過來。
“李玉陽?你怎麼在這?你怎麼……你投遞叛國了!”
先頭我都說過了,這茅山宗應該算是很少有人不認識李玉陽這張臉的,所以自打李玉陽再次從人羣裡走出來的時候,這幾個老爺子就一臉的錯愕,好半天那腦子空空如也,根本就想不出什麼來。
不過在當他們這些老真人瞅見李玉陽身上穿的那身扎眼的皮的時候,這幾個老爺子可都已經明白了,這李玉陽現如今到底是何許人也了。
“你們茅山宗的人可真奇怪,難不成我和這些日本人走在一起,就弄頂大帽子扣到我的頭上,說我投敵賣國嗎?我告訴你們,這世上值得我效忠的人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我親爹他老人家,除了他誰也指使不動我。”
一聽親爹二字,這幾個老爺子可都一個勁兒的大皺其眉,不知道這李玉陽說的這個人到底是誰,他不是個孤兒嗎?之前胖子他們倆在宮裡做客的時候,也沒聽說過李玉陽還有個爹的事兒啊,怎麼時隔才這麼點的時間,這李玉陽就冒出一個親爹來。
不過這是他李玉陽的私事,別人也沒權利去過問什麼,雖然李玉陽現在矢口否認,說自己根本就不聽從那些日本人的約束,可現如今從他如糖的口氣和所作所爲來看,就已經和漢奸無異,這樣的人該殺。
想到這裡,這幾位老真人連忙分心就刺,直取那個站在他們近前的李玉陽,有些事情其實根本就不必去細問,雖然這些老真人沒不懂得日軍軍銜的劃分,但這些人裡頭穿着打扮就數李玉陽拔尖,所以他們在一剎那間就認定了眼前的形式,只要擊殺了這個李玉陽的話,那這些日本人和漢奸們應該就成了烏合之衆,再難掀起多大的風浪來。
以至於頃刻之間,這李玉陽的眼前劍光閃閃寒氣逼人,這使得李玉陽眉頭緊皺,爲了不讓自己陷入腹背受敵的苦戰,只能夠連連後退,不敢直掠其鋒。
而反觀那些站在周圍的日軍士兵和保安隊的那幫**地痞們,則因爲李玉陽之前說過的那番話而不敢有絲毫的冒進,沒有李玉陽的下一步命令,他們這些人就只能夠大眼瞪小眼的幹看着,最多就是三五成羣地在集結在一起,在得到了自己長官的首肯之下,繼續在這元符宮裡掃蕩了起來。
要說這李玉陽的功夫是真長進了許多,這麼多老道士把他圍在當中不斷搶攻,在一時之間這小子竟然絲毫不見一絲的慌亂,並且還看似很是輕鬆地把那幾個老爺子的攻勢全都壓制了下來,讓他們這些人難以形成有效的進攻。
而李玉陽這身的本事一旦顯現出來之後,把這幾位老真人驚得是心潮涌動,久久難以平復,一個個連連暗暗感嘆道,那不成這李玉陽竟然吃了什麼仙丹妙藥,要不然怎麼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長進成了這幅德行。
在他們看來,如果單打獨鬥的話,自己的這把老骨頭怕是還真的難以討得一絲的便宜,如果硬要說這茅山宗裡誰能夠穩勝李玉陽的話,怕是也就只有他們的原掌教真人王道真了。
不過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手,好虎架不住人多,不大一會的功夫之後,這李玉陽的短處就已經顯現出來了,體力的過度流逝讓他汗流浹背,以至於招法頗爲凌亂不堪,各種險象環生之餘,好幾次都差點沒讓這幾個老真人大卸八塊在這。
在幾個人再次纏鬥了有一會之後,那李玉陽終於還是一個沒注意,讓一位老道長一腳就給踹了出去。
而當李玉陽滿身塵土,再無瀟灑可言地站起身來的時候,那原本臉上的嬉笑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人心寒的猙獰。
“行,行啊你們,這麼多人打我一個,你們可真是道教名宿啊。看起來我親爹說殺你們是對的,都給我把槍舉起來,一個都不許放過。”
隨着一聲令下之後,霎時之間槍炮齊鳴,這幾個老爺子也終於在血花四濺之中應聲而倒,轉眼之間就再沒一個能夠爬起身來了,而就在眼前的形式陡然鉅變之後,這李玉陽隨之又下了一道命令,那就是不管躺在地上的人是死是活,補上一刀已保萬全。
可就在那些人剛剛逼近,正打算要痛下殺手的時候,一道人影忽然從天而降,霎時之間那手中長劍如同是電閃雷鳴一般晃動不休,只是這一招就把些剛剛逼上來的兵士們打得趴在了地上。
而這道人影在驅敵之後,竟然手抖劍花,那青灰色的身影如龍般毫不停歇,直接又撲向了李玉陽,而此刻的李玉**本就沒看清楚來人到底長成了一個什麼模樣,在大駭之餘,手中長刀連連揮砍,就想要把來人立時逼退,好看清楚那人到底是個什麼德行。
可誰知這個人功夫實在是太厲害了,那手中長劍左挑右攔,眨眼間就已經讓李玉陽中門大開,連半點抵禦下去的資格都沒了。
可就在李玉陽以爲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這個人卻忽然伸出了自己的一隻手,那手如靈蛇穿到了李玉陽的脖頸處之後,左右開弓無數個讓人心驚肉掉的嘴巴就拍在了李玉陽的臉上。
可能是最後的那幾巴掌力氣太大了些吧,那最後的幾下打出去之後,竟然把李玉陽打的在地上直轉了幾個圈後,才雙腳一軟癱倒在了地上。
而當李玉陽搖晃着腫脹不已的腦袋,稍顯擡頭才知道,此時此刻正有一把長劍的劍尖指向了自己的心口窩子前,而他也在這一刻認清楚了那打他的人到底是誰,那竟然是茅山宗的前掌教真人王道真王真人!
“王師兄,殺……殺了他,殺了這個畜生,爲……爲正清師兄報仇啊!”
眼見能爲自己做主的人來了,那躺在血泊之中還有口氣的幾個老道長連連哭訴,怕是唯一的希望就是讓這王真人趕快痛下殺手,爲那死去的趙正清真人和無數的同門償還血債。
可此時此刻的王真人卻並沒有迴應他們的要求,而是有別於以往的那種嬉皮笑臉遊戲人間的個性,竟變得嚴肅至極,在一把狠抓李玉陽的衣領把他拎將起來,並且用手中的長劍直抵他的咽喉之後,才言辭鄭重地詢問其,他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
“你就是王道真?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可惜你的身手再厲害也難敵我親爹的本事,我看你還是趕快把劍收回去,別再嚇唬我了,你要是萬一冷不丁地把我給嚇死了,那一會炮擊你們元符宮的時候,可沒人出面阻止那些日本人。
我知道,你們這些高人隱士一定不會死,你們會活得長長久久,直到你們得道飛昇的那一天,可惜了這偌大的一片基業呀,一千多年的歷史就這麼化爲塵土了,我心痛的很吶。”
要說這李玉陽可真是個人物,此時長劍都已經架在了脖子上,他還有心不顧自己的生死而威脅別人。
不過在最初的時候,李玉陽的這番話卻並沒有讓王真人有所舉動,一時之間就只是那麼瞪着眼睛和李玉陽對視良久,好一會之後他才把劍由打李玉陽的脖子上拿了下來,並且用一種很是輕鬆地語氣詢問起李玉陽,他此行來的目的到底是爲了什麼。
“爲了什麼?我先頭來的時候就已經說了,我就是爲了要您老爺子的命的。你要是給我,我扭頭就走,絕對不會再殺你們茅山宗一人,更不會毀了這元符宮的千年基業,可你要是……”
“我給你,你真能保證你剛纔說出來的那番話嗎?”
還沒的等李玉陽慢條斯理的說完,這王真人就已經先一步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而在他說出來這番話之後,那癱倒在地上的幾位老真人驚恐地痛叫失聲,滿含血淚地哀求那王真人,請他收回剛纔的那個想法,千萬千萬不要做出什麼傻事來。
可當王真人的那番話說出來之後,那李玉陽卻對王真人的那番詢問卻嗤之以鼻,末了他才隨手擦了一下嘴角上留下來的血跡之後,滿是不屑地對其說道:“王掌教,你現在還有選擇的權利嗎?我不過就是一個無名小卒,其他的事情,你自己看着辦。”
那王真人在聽了這番話之後,竟然像是虧空了全身氣力一樣,隨之倒退了幾步,看了看遠處的天,又看了看那幾位依然存活卻還躺在是血泊中的同門師弟,並且在回頭瞅了一眼三茅真君的雕像之後,就銀牙一咬對李玉陽說道:“別忘了你說的話,你要是食言,等你死的那天,貧道在下頭必然收拾你。”
言罷這王真人長劍一抹,自刎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