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胖子看到這一幕,那一定是欣慰百倍,李玉陽這個時候是真的開始開竅了,已經知道用道術解決眼前的一切,而不是用一貫的好勇鬥狠來度過眼前的困局。
不過李玉陽的道行實在是太低了,這身子才一衝出去就覺得眼前一股腥風鋪面,下一刻自己就被一股巨力打飛了出去。
這可真要命啊,眼瞅着自己的意識因爲這下撞擊而變得慢慢潰散,不得已下只有咬破舌頭尖,用那股子疼痛來使得自己稍顯清醒。
那對母子已經嚇得抱坐在一團哭叫失聲了,李玉陽知道眼下是分秒必爭的時候,如果自己能撐的過去,那下一刻很有可能胖子就趕過來救他們了。
“噗”一口舌血噴了出來,眼前血霧四散可噴到眼前的空間裡卻完全的沒有效果,難道這東西實在太厲害了,連純陽涎都對付不了,那眼下可如何是好,難道就這麼坐以待斃等死不成!
一個細小的石子砸在了李玉陽的頭上,李玉陽下意識的向上看去,就見滿室的塵土如雨般落下,等他緩過神來的時候才知道,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房子竟然如同風吹楊柳般不住地搖晃,屋中的那對母子此刻也趴在了地上,嚇得連哭都忘了。
難道就這麼巧,地震了!
這晃動越來越大,惹得原本想要掙扎着站立起來的李玉陽竟然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這一刻屋中的仨人就感覺天旋地轉,那房子極其的扭曲好像即將要倒塌了一般,可就在這個時候,屋中的地上忽然起了變化。
剛開始只是散落在地上的砂石不住地顫抖,可過了會這些個塵土什麼的竟然順着一個方向滾了起來,不大一會那地上竟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由塵土組成的漩渦,吸得仨人身子緩緩移動,李玉陽就感覺上那漩渦的重點就是通向地府的通道,如果掉進去那就別想在上來了。
那漩渦越吸越急,最後仨人都已經控制不住身子滾滾下落,要瞅着就要掉進了那個漩渦裡,李玉陽一着急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有別了,一隻手抓着已經插進牆裡成了救命稻草的碎玉,另一隻手一攬,直接把徐趙氏和孩子抱進了懷裡。
可這姿勢明顯吃力的很,李玉陽就是再有力氣,也難免有用盡的時候。
地上的漩渦越轉越快,而那些個古舊的陳設都轟然倒地流淌而去,這個時候的李玉陽已經雙手乏力實在是堅持不住了,可就在他剛剛鬆手的時候,一把長劍忽然破瓦而降,直接刺進了那個漩渦的中心。
這一刻李玉陽一看見那把劍差點沒樂的背過氣去,知道這是胖子來了,看來自己敏固不該絕又要逃得這一遭了。
眼見那漩渦轉動不停而他們仨人的身子還在繼續的往下滑動着,李玉陽破口大罵,“你個死胖子,還不快點出現,再晚一會老子做了鬼也不會讓你舒坦的。”
一聽這罵的內容,窗外赫然響起了胖子和徐文輝的笑聲,就見胖子“轟”的一下如同一發巨大的炮彈一樣彈射進了屋裡,到了長劍上空他急點向下用力一墜,那胖大的腳掌直接踩在了虯筋的劍柄上,這一下子就把長劍踩進了土裡。
隨着長劍入土,一股子腥臊的黑水就衝地下冒了出來,李玉陽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忙活了半天原來根本就沒忙活到正地方,感情那傢伙是在地下,根本不是以前見過的那些個類型。
這虯筋入地,隨之而來的就是一聲劇烈的狂吼,就見這牆上忽然開裂,隨之而來的是地上冒起了一個流動迅速的巨大土丘。
這東西好像還不死心,即便剛纔中了一劍,眼下依然還想着嚐嚐那母子倆身上鮮美的香肉,可胖子卻根本不給它這個機會,眼瞅着那土丘滾了過來,長劍猛然前伸插進那土丘下面後,再用力一挑,下一刻一隻似豬非豬似羊非羊的東西就從土丘裡挑了出來。
胖子一看眼前飛出來的這東西,不由得大嘴一撇揚天大笑,“道爺就知道是這個妖物作怪,要不然也會幡然醒悟,馬上就跑過來就人。”
這話剛撂下,胖子手中長劍猛然一扔,直接把那奇形怪狀的動物釘在了牆上,李玉陽這個時候才一臉壞笑的湊過來,問起胖子這東西的來歷。
胖子說他原本就很納悶,鬼怪妖物之間和人是沒辦法直接交流的,只有通過幾種特定的方式才能實現互相溝通的目的,而萬事可沒有絕對,這世間裡就有幾種妖物能夠說些簡單的人語,而眼前的這東西就是其中的一種,它叫牯牰活在地下,專門捕殺地上的生靈。
說道這裡胖子隨身從懷裡頭抽出了幾道符紙就貼在了這牯牰的身上,胖子的道法精純的很,這一貼上符紙,牯牰就免不了大呼小叫哀聲連連。
牯牰?牯牰是個什麼東西啊?李玉陽對於這個陌生的名字不免詫異連連,忙趁着胖子談性大發趕緊把事情打聽清楚,生怕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胖子說山海經裡記載的一種能說人語並且在地下吃死人腦子的妖物叫媼,可山海經上的妖物根本就是杜撰出來的,算不得真。牯牰這種妖物只是形態看起來和記載的媼相似,但它其實是畜生的怨氣匯聚於積陰之穴裡偶然形成的一種非常罕見的產物。
這妖物的習性和山海經裡記載的媼有很多的相似的地方,只不過這東西生性貪婪偏好吃人肉而已。
剛說到這裡,那牆上的牯牰在一陣聳動下掙脫了虯筋,兇性大發下朝着胖子就撲了過去,胖子急忙抽出幾張符紙,雙手結締道印以不變應萬變。
可這東西實在是狡猾,知道胖子厲害自己敵不過,撲向胖子的中途忽然急轉身形,又一次向着徐家母子噬咬了過去。
胖子眼看這個情形不由得心中大怒,猛然上前擡腿就是一腳,這一腳正踹在傷口處,直接就把這東西蹬飛在了牆上。
胖子隨即緊走幾步,一伸手就把牆上的虯筋拽了下來,可等他在迴轉身形看向那隻牯牰的時候,它已經躲進了土裡沒了聲息。
“胖子,別讓它跑了!”李玉陽眼見如此心裡頭是焦急萬分,剛纔他可吃夠了這牯牰的苦頭,就想着讓胖子幫忙報仇雪恥,也好讓他舒心舒心。
胖子脣邊泛起了一抹冷笑,幾個健步就來到了這屋子的中心,隨手一扔滿天的符紙如同雪片般散落了下來,胖子單手掐了一個道印,猛然間手中虯筋往地上一插,隨後那些個紛紛落下的符紙如同長了眼睛一樣落在了這屋子的各個方位上,正好把胖子圍在了中間。
這個時候的胖子才淡然的對着屋裡的幾個人說道,:“放心跑不了,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它留下,斬殺在這裡。”
說完了這話,胖子忙吩咐李玉陽趕快帶着這娘倆和外面的徐文輝會和,想要看胖子除妖以後有大把的機會。
等李玉陽他們仨剛一走出這間屋子,胖子猛然單手一拍虯筋劍柄那虯筋入土進半尺深後,胖子單手繼續結締出個道印,而另一隻手猛然在虯筋的劍脊上一彈,那些個符紙如同是穿了線的木偶一樣向着圈裡就縮動了一下。
隨着一聲聲清脆的彈擊聲響過之後,那些個符紙已經縮成了一個三尺見方的小圈子,正齊齊地碼放在一塊屋中的空地上。
胖子隨手抽出了虯筋快步地走了過去,他只是在那個圈子上看了一眼,然後長劍猛然在地上一斬,一條約摸半尺深的溝壑就被砍了出來。
胖子藉着幽幽的月光向着裡頭一看,那隻怪異的牯牰赫然一臉驚慌地躺在了裡邊。
不知道爲啥,那牯牰好像被什麼無形的力量困住了一樣死活都掙脫不去,那張充滿了怪誕的臉上此刻滿是驚慌,胖子只看了一眼就一臉冷色的走到了窗外。
窗外一起同來的徐文輝會可是一直不間斷的看着胖子的手段的,眼見活神仙走向了自己,那一定是有事吩咐,自己忙湊到跟前聆聽教誨。
胖子說讓他幫忙在院子裡的那顆大柏樹上折一個粗枝給他,徐文輝不疑有他,忙去照辦,只是片刻功夫就弄來了一根約摸拇指粗細的樹枝遞給了胖子,胖子接過樹枝藉着月色用手中的虯筋削了起來。
“兒啊,快來救娘,快來救娘啊。”一聲聲焦急而又悲慘的聲音從屋裡地上的裂縫處傳了出來,而這聲音只是讓徐文輝聽着呆了一下,心裡頭知道那不是自己的老母親,徐文輝沒辦法值得扭過臉捂住雙耳,不忍再看,也不忍在聽了。
削好了樹枝的胖子不免一聲冷哼,走到那裂縫處冷冷地回了那牯牰一句話:“閉上你那張臭嘴,道爺聽得心煩。”
說罷手中樹枝照着那牯牰碩大的腦袋猛然一插,那牯牰就此再無聲響,頃刻間化爲一股腥臭的黑水,不大一會的功夫就消散在了泥土裡邊。
等胖子從屋裡出來的時候,那一家三口連同李玉陽都大眼瞪小眼的等在外面,胖子見他們緊張成這樣只是微微展露了一笑,那笑容已經說明了一切,不免讓那一家三口高興萬分。
可這個李玉陽卻抽冷子的從後邊給了胖子一下,還一個勁兒的大罵胖子:“死胖子,你他娘不是說教給我的是保命的招,不到萬不得已別用嗎?今天要不是李爺我機靈,早他孃的都掛在這間屋子裡頭了。”
胖子一聽這話不由得一臉愁苦,只好告訴李玉陽說,其實倆人遇見這個事在晚點好了,胖子前幾天交給李玉陽的這個陣法只教了一半,剩下的心法口訣還沒來的急傳授給李玉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