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孟林擡頭細聽,黃真望便繼續低聲道:“繁衍至今才幾十條,極爲稀缺。聽青山師兄說是爲了看守綠波潭底的一個大恐怖。”
孟林心中駭然,突然感覺口中的瑩白魚肉,也似乎沒有那麼香了:“什麼大恐怖?”
黃真望見計奏效,便繼續搖脣鼓舌,宣講當年秘辛:“這麼久時間過去,也不知道那個恐怖所在是否仍然存活。只是沒想到,這護陣銀魚如此可口,哈哈!”
“師尊,我當時看見潭底有一隻猩紅巨眼,不知和那恐怖所在有無關聯?”孟林想起猩紅巨眼,一陣惡寒。
黃真望把最後一塊銀魚肉塊送入口中,驚訝道:“啊?你竟然見到了猩紅巨眼?爲師當年爲何什麼都沒有見到?我明日問過掌門再說。不對,魚肉好像有毒!”1
說着,黃真望口中鼻中盡冒金黃霞光,渾身熱血沸騰,還以爲中了什麼激發體魄至癲狂的劇毒。
孟林不顧噴發金霞的口鼻,手腳利索地處理完現場痕跡。
瞬息之後,又用淨水術把一應燒烤用具洗刷乾淨,收入儲物袋。
之後,才做了一個鬼臉,樂道:“師尊,這是大機緣!弟子曾用它所蘊含的異種能量,把混沌開天經的修習成果,生生拔高一個臺階,氣力從六牛直接暴增至七牛!”
然後,不等黃真望指風發作,便一溜黃光向着屋舍狂奔而去。
半夜時光度過,孟林總算把體內的異種能量堪堪煉化,而御器法門也融合得更爲純熟,漸漸有種如臂使指之感。
“御器訣,御器小術,這融合後的法門,乾脆就叫御器術吧!天才如我,嘿嘿。”孟林疲憊不堪地沉沉睡去。1
後來幾日,蒼山派宗門內部,再次震動。
據可靠消息稱:綠波潭底的護陣銀魚少了四條,惹得掌門大怒,便要責罰那值守綠波潭的粗壯外門弟子。
所幸,郭銘昆被傳功閣長老周法鑫勸住,沒有罰沒那外門弟子的靈石,而是用增加三十年值守日期作爲懲戒。
這天,孟林收穫完庚陽花,如數繳納宗門任務之數,又被黃真望剋扣掉二十株。1
盤算本批靈藥收穫,只餘十五株,作爲他的日常管理辛苦費,加上他藏天閣內的三十株,這樣算下來就有四十五株庚陽花可供將來調遣。
其後,孟林到內門弟子別院,找到許增壽,一同到雜事處辦理修葺涼亭之事。
最終,孟林以一株靈菊和八十枚靈石的代價,把百草閣涼亭修葺一新。
一枚靈菊,給了許大嘴,作爲幫忙搞價的辛苦費;1
八十枚靈石,交給了宗門雜事處,作爲涼亭一應翻新所需材料費用。
“孟總編,聽喬師兄說,郭掌門教給你們御器訣,效果怎麼樣?”許增壽不無羨慕地,與孟林閒聊。
孟林在新修好的涼亭之下,雙手背後,淵渟嶽峙:“還行吧!”
說完,劍指微擡,直接施展出他所重新融合的御器術,“嗖!”玄晶盾呼嘯而出,直達前方二十丈外!
許增壽搖晃着大腦袋,讚歎不已。
“大嘴,你那龜命神功修煉的怎樣了?”孟林嬉笑着詢問許增壽進境。
“孟黑你再胡說,我就去掌門那裡評理!我修煉的叫真命培元訣!”許增壽氣得雙目瞪圓,脖子伸長。
孟林連忙安撫,“嗯,真命培元訣,修成了什麼境界了?”
許增壽洋洋自得,搖晃着腦袋:“第一重境界修成了,跟現在的鍛體境修爲匹配,壽元一百八十載!”
其後,孟林又與許增壽笑談了幾句,走到藥田空地開始打磨新融合的御器術。
“孟總編,你直接在外面修煉?沒有師長庇護,不怕有意外發生?”許增壽看着在一塊大石上盤膝而坐的孟林,忍不住詢問。
孟林手中劍指前衝,玄晶盾如同鷂子翻身,在二人身邊盤旋飛舞,淡淡一笑:“百草閣是我師門之地,有黃師尊常年看顧,誰敢來找我事?”
許大嘴看不得孟林狐假虎威的模樣,便拱手告辭而去。
日半中天,正是靈藥吸納藥田靈氣最猛烈的時候,幾名常來百草閣做事的外門弟子,此刻也已陸續進入田間忙碌。
“聽說了嗎?玉帶江附近,又有魔影出現了。”一個瘦弱弟子神神秘秘地小聲閒談。
“聽下山遊歷的卓師兄提過,有人見那些黑衣人竟然無意中使用出了正道功法。有長老說那可能是某個正道宗門假扮……”另一個外門弟子接着道。
“快別說了,這些猜測可不能從我們蒼山派傳出去……”瘦弱弟子攔住同伴的話語,生怕惹禍上身。
孟林在大石上盤坐修煉,衆位外門弟子早對他的修煉習慣見怪不怪。
因此,孟林也把他們談話內容滴水不漏地全部聽到耳內。
其後,孟林從大石上躍下,來到涼亭之側空曠之地,繼續修習。
隨着孟林的不斷修習,御器術施展地越來越熟練,玄晶盾也在孟林的御使之下飄飛不已。
慢慢地,原本在修習御器小術時所領悟到的御輕若重,也被孟林再次掌握。
“嗖!”玄晶盾狂猛飛出,直接把遠處的一塊大石撞碎,化爲齏粉。
孟林體悟片刻,脫口而出:“御器百鈞,成了!”
繼而,孟林不再一味追求御器力度和重量,而是把運氣如絲在御器術上反覆演練。
良久,孟林掐訣停止功法,若絲若縷地灰色元氣,也漸漸消弭不見。
收盾立定,呼出一口長氣,青衫少年摘下腰間金黃色的流觴酒壺,暢快地飲了一口靈酒,心中暗道:“御器術終於小成。”
一個聲音從遠處朗聲傳來:“孟師弟在嗎?我有事相商。”
孟林聽見大師兄陳芝龍的召喚,想起當年在仙緣選拔時的趣事,臉上含笑。
把酒壺掛於腰間,快步走向百草閣谷口,
迎着陳芝龍道:“大師兄,你找我什麼事?用不着商量,您老直接安排就是。師弟一定不反抗。”
陳芝龍哈哈大笑:“你這個滑頭,你是不是想到仙緣選拔之事了?哈哈!師兄當年也是迫不得已啊,是在拗不過黃長老的逼迫。”
黃真望聲音瞬息而至:“芝龍,你別在道爺身後嚼舌頭啊,當年可是你自願的。”
陳芝龍嘿嘿一笑,向着百草閣大殿拱手施了一禮:“嗯,是我自願。謝過黃長老當年的贈藥之恩。”1
孟林心中瞭然,以手捂嘴笑個不停,算是瞭解了多年的一樁“懸案”:“想來也是,自己師尊雖然平素大大咧咧,但其實骨子裡最好面子。”
等輪到黃真望這個百草閣長老,去代表蒼山派參加仙緣選拔時,怕受到其他仙門長老的奚落,他自然一萬個不願去。
孟林總算知悉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微微一笑,朗聲向黃真望說了一句,便把陳芝龍讓到他的房內。
待陳芝龍在椅上坐定,孟林雙手呈上一盞香茗,與陳芝龍侃侃而談。
陳芝龍用茶蓋撇了一下茶葉,喝了一口茶,眼睛不禁明亮:“孟師弟,這茶葉爲何初入口中有淡淡苦味,但嚥下後又有些許回甘?”
“大師兄,果然是此道高手,我放了一點靈藥黃芪入內。記得當年我們入仙緣選拔之時,衆多仙門的主事之人中,便只有你能淡定品茶。”孟林回憶往事,嘿嘿笑着點評。
陳芝龍差點一口香茗噴出,強忍住笑意:“孟師弟快別調笑爲兄了。”
又喝了一口香茶,陳芝龍閉着眼體會了一會,進入正題:“師弟,近來你可聽聞玉帶江之事?”
“可是那魔影之事?”孟林喝了口茶,表示已瞭解部分。
“正是,下面我所說的事,不可外傳。”陳芝龍點頭稱是,囑咐一聲,便繼續道:“有人說那魔道中人是真正魔門弟子,也有人說乃是我正道宗門爲了尋寶而假扮。”
見孟林並無多大驚駭之意,陳芝龍心中暗讚一聲師弟氣度不凡。
便又道:“喬師弟正在加緊苦修極意一刀斬,若溪師妹也在掌門師尊監督下苦練落英神掌。”1
“那就是說,師尊座下弟子四人,只有師兄和我有閒暇。”孟林哈哈一笑,接着陳芝龍的話語便道。
“師弟說得是,當然我和喬師弟也有另一層心思,不防對你直說。”陳芝龍想起喬宗巖話語,不禁樂了一聲。
孟林眉頭微皺,疑惑道:“還有什麼心思,師兄不防直說,你我師兄弟話無不可言。”
陳芝龍哈哈一樂,嘆道:“說來還是喬師弟幫我分析得知的,我也深表贊同。嗯,你現在是鍛體境,突破到眼竅也非一時半會之事,反正也急不得,因此你同我去較爲合適。”
孟林不禁臉色發黑,似有不悅:“大師兄,這是喬老三毀我名譽之言,不聽也罷。我與你同去便是。”
然後又嘿嘿一笑道:“大師兄有所不知,那喬老三初遇我時與我比拼拳力,還被我打得涕泗橫流。”
陳芝龍扭頭看向別處,似乎有些不信,敷衍地“嗯”了一聲。
孟林見大師兄此番神色,似是明顯不信自己,便不由地發急道:“我們什麼時間出發?好讓大師兄見識一下我的戰力!”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