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柳家大少爺、天星學府的天才學員,柳隨風當然聰明絕頂。
儘管何無恨不說,但他之前也看出了何無恨的異常。
待得何無恨離去之後,他事後琢磨推測了一陣,便隱約猜到了何無恨要做什麼。
柳隨風很清楚,憑何無恨一人,很難對抗文家的勢力,根本不可能救出他的兄弟。
所以柳隨風立刻返回柳家,請動了四位天府境的長老來幫忙。
雖然過程有點曲折,還浪費了許多時間去尋找何無恨。
幸運的是,他來的還不晚,或者說來的正是時候。
柳隨風等人的出現,解除了何無恨的危機。
爲了避免通天塔繼續暴露在衆人眼前,何無恨連忙將其收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步石仁與梅任杏夫妻倆,已經大概看出原因了。
兩人的表情,憤怒的扭曲着,雙目中閃爍着濃郁的殺機。
他們沒想到,何無恨竟然與柳隨風是摯交好友。
而且,柳隨風爲了義氣,不惜出動柳家的四大長老,前來營救何無恨。
四位柳家長老都面色凝重,不懷好意的圍攏過來,將步石仁夫妻倆包圍其中。
四人都手持道器寶劍,渾身波動着強大的星力。
只要柳隨風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的發動強大攻擊,把步石仁夫妻倆當場格殺。
瞬時間,場中的氣氛近乎凝固,變得劍拔弩張。
天府境強者間的大戰,一觸即發。
步石仁不淡定了,目光怨毒而森然的盯着柳隨風,沉聲喝道。
“柳隨風,抓捕逃跑的奴隸兇魔,這是我們文家的事。你竟敢插手此事,就不怕引起文家向柳家開戰嗎?”
文家與柳家都是名門望族,勢力強大的家族。
在松山域內。這兩個家族都是頂尖的勢力。
彼此間談不上水火不容,但也芥蒂頗深,早有積怨。
饒是如此,兩個家族暗地對抗爭鬥了幾百年,也沒有正面開戰,是有很多因素的。
兩個家族都不敢主動開戰,以免落得兩敗俱傷的下場。最後被其他勢力撿了便宜。
步石仁知道這一點,所以纔有底氣。以此恐嚇柳隨風。
可他卻不知道,柳家大少爺是松山域有名的浪蕩少爺,豈會在意他的威脅?
只見,柳隨風不屑的撇撇嘴,露出滿臉戲謔的冷笑。
“步石仁,你別跟本少爺來這套!文家要是有那個狗膽,向我們開戰的話,早就動手了,何必忍個幾百年?”
“本少爺最後說一遍。放了我兄弟,饒你們夫妻倆一條狗命!”
“否則的話,本少爺讓你們當場喪命!”
聽得此言,步石仁與梅任杏夫妻倆,頓時神色劇變,滿腔憤怒,表情都變得猙獰。
步石仁滿臉戒備。望着逐漸逼近的柳家長老。
而這個時候,梅任杏卻陡然轉身,揮劍朝何無恨殺去。
她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擒拿何無恨與唐寶。
唯有以何無恨做要挾,他們夫妻兩人,才能逃出柳家四位長老的包圍。
只可惜。事與願違。
她的想法很美好,結果卻是令人大跌眼鏡。
何無恨陡然低喝一聲:“萬念神瞳!”
他的雙瞳瞬間變作金色,勃發出一股無比強悍的靈魂力量。
無形無質的靈魂攻擊,穿透了梅任杏的劍光,轟中了她的腦海。
靈魂層面,她的腦海響起“嗡”的一聲悶響。
她的靈魂與神識,都瞬間被震的眩暈、身軀僵硬的愣在原地。
雖然。眩暈狀態只持續了僅僅四分之一剎那。
她是天府境的強者,靈魂強大無比,根本不可能被何無恨打傷。
但這四分之一剎那的時間,已足夠何無恨發動反擊了。
“流星梭!”
隨着輕喝聲響起,何無恨手心中現出一抹銀光。
銀光之中,是一把巴掌大的菱形尖梭,正是上品道器流星梭。
流星梭的速度快如極光,瞬間就穿過兩百米距離,擊中了梅任杏。
“嗤”的一聲輕響,流星梭穿透梅任杏的肩膀,帶起一蓬血花,自高天上灑落。
流星梭的攻擊目標,原本是梅任杏的咽喉。
可惜她眩暈狀態結束後,在十分之一剎那內扭動身子,這才躲過了致命一擊。
否則的話,她的下場可就不是肩膀被洞穿,受點輕傷那麼簡單。
梅任杏本想擒拿何無恨,卻反被何無恨打傷,這讓她暴跳如雷,更加憤怒的揮劍刺來。
但就在這時,兩個柳家長老已殺來,揮劍轟然斬下。
若她繼續攻擊何無恨,只怕還沒殺死何無恨,自己就先被殺了。
無奈之下,梅任杏只能抽身回防,揮劍抵擋。
“鐺!”
清脆巨響聲中,三把長劍對轟在一起,爆出狂暴駭人的衝擊波。
兩位柳家長老毫髮無傷,梅任杏卻被轟的倒飛而回,口中吐着鮮血,砸進了下方廢墟中。
“老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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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石仁目眥欲裂,口中驚呼一聲,立刻就要去救梅任杏。
然而,另外兩個柳家長老攔住了他的去路,揮劍狂攻而至。
“叮叮鐺鐺!”
“嘭嘭嘭嘭!”
道道金屬撞擊聲,陣陣氣浪爆炸聲,在天空中擴散開來。
雙方對攻了十招之後,步石仁便被一劍斬斷左臂,鮮血狂噴的倒飛而回。
只是一眨眼的時間,步石仁與梅任杏夫婦,就陷入了四位長老的圍攻。
這六個天府境強者,都是天府境二重的實力。
以四對二,柳家長老們佔據絕對的優勢,將步石仁夫妻壓着打。
雙方又在天空中廝殺了百息時間,毀掉了三千里方圓的山脈大地,這才分出勝負。
四位柳家長老毫髮無傷,而步石仁與梅任杏夫妻,則被打成重傷,不得不祭出星府逃走了。
柳家長老們並未去追擊。任憑步石仁夫妻逃向山脈深處。
只因,步石仁與梅任杏都傷勢慘重,戰鬥力銳減七成,必須要休養療傷幾個月。
再追下去也無意義,柳隨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
把步石仁夫妻打的逃跑之後,衆人並未在原地逗留,立刻向太鬆城內返回。
柳隨風知道。這下算是跟文家徹底撕破臉皮了,接下來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
他必須要儘快趕回柳家。向他父親彙報這件事,讓柳家早作打算。
在回柳家的途中,何無恨聽到柳隨風的這些話,頓時瞪大眼睛,頗爲震驚。
“我靠!不是吧?隨風,你帶四位長老來救我,竟然沒告訴你爹?”
柳隨風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的表情,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不以爲然的擺擺手道。
“那也沒什麼。我待會兒再向他彙報就是了。”
“當時情況緊急,我只想着趕緊救你,哪還顧得了那麼多。”
聽得此言,何無恨心中涌出絲絲暖流,對柳隨風愈發感激。
在爲柳隨風的講義氣而感動之餘,他有些擔憂。
“隨風,你爹他知道這件事後。會不會暴走啊?你這等於替你爹宣佈,向文家開戰了啊。”
“做都做了,反正事情都發生了,他生氣就讓他生氣去吧。”柳隨風無所謂的聳聳肩,顯得十分輕鬆。
四位長老聽了這話,臉都有點黑。何無恨也是眼神古怪,滿臉笑意。
柳隨風這行事風格,與當年的他實在太像了,都是無法無天,做事不計後果的紈絝大少。
當然,他們還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講義氣。
很快。衆人便返回了太鬆城。
太鬆城內有些慌亂,隨處可見武道高手與強者們的身影,文家侍衛們更是四處奔走。
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血腥氣,整個城池的上空都籠罩着陰霾。
山雨欲來風滿樓,大戰將啓,令得城中數百萬武者都人心惶惶。
……
柳家主殿,家主柳長生的書房內。
房內只有兩個人,柳長生與柳隨風。
柳長生坐在太師椅上,閉着眼睛陷入沉思,神色頗爲凝重。
柳隨風站在一旁,神色自若,看不到絲毫自責、懊悔的表情。
房內的氣氛,寂靜了足足一刻鐘,柳長生終於開口說話了。
“隨風啊,你小子這次真是坑了爹啊。”
“咳咳……”柳隨風被雷的尷尬咳嗽兩聲,無奈笑道:“老爹,你不是早就想收拾文太淵那老東西了嘛?這次正好是個極佳的契機啊!”
柳長生把眼一瞪,笑面虎變成了真正的老虎發威。
“你小子還不知錯!難道你的意思是,我不該責罰你,還要感謝你開啓戰端是嗎?”
“呃……”柳隨風無言以對,只能沉默。
柳長生沉默了一陣,才揉揉眉心,苦笑着道:“好吧,老爹的確要感謝你,算是點燃了倆家火拼的導火線。三百年來,文家一直在暗中侵吞、打壓我們柳家的勢力與產業,可惜上三代家主都無法狠下決心與文家開戰。”
“這次你小子把事鬧大了,算是徹底撕破臉皮,幫你老爹我下定了決心。”
聽得此言,柳隨風頓時一喜,神色有些激動的道:“這麼說來,老爹你的意思是,我們柳家決不妥協,要全面開戰了?!”
“嗯,我們柳家的字典裡沒有妥協二字。你爹我精心謀劃準備了三十年,就是爲了這一天!”
說罷,柳長生神色凝重,目光灼灼的凝視着柳隨風道。
“隨風,與文家開戰是註定的,但我只想知道。你爲了保住何無恨,而讓我們柳家與文家全面開戰,他究竟值不值得你這麼做?你要考慮清楚!”
“當然!”柳隨風毫不猶豫的點頭,神色堅定的說道。
“老爹,我的本事您還不知道嗎?看人絕對準!”
“我與何無恨在天星學府相處一年,共同經歷生死考驗,是過命的交情。而且,他也是義薄雲天,爲了兄弟義氣可以出生入死的鐵血男兒!”
“老爹,請你放心,何無恨絕對是個值得信賴、依靠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