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漫凝也注意到了,那雙清幽的水眸緩緩移到凌千雪身上,秀眉緊蹙,眸中掠過一絲質疑,連帶着,她甚至開始懷疑宮九天的真實性了。
這個想法才閃現腦海,水漫凝嬌軀猛然一顫,脊背陣陣發涼,好似一雙冰涼的手,緊緊的扼住了她的喉嚨。
“這個尊上……是假的吧!怎麼可能!”
一道尖銳的聲音將水漫凝心中的話說了出來,只見楊清霜指着宮九天,渾身顫抖,滿臉的驚恐與無法相信。
本以爲吼出這句話之後,宮九天會分分鐘將楊清霜捏死,卻不料宮九天連一個目光都未曾變動過,修長的手指不斷的撫着指尖的玉戒,脣角勾勒的弧度越發的深了。
“水長老,嗯?”語氣加重了幾分,襲來的威壓感,狠狠的傾壓下來。
怎麼可能是假的……那金色巨龍,那睥睨天下的氣勢……豈能做得了假?
水長老額頭冷汗不斷的滲出,染溼了他的白毛。
扣押尊上的夫人……
兩雙不可置信的目光瞪在凌千雪的身上,他們今個兒就請了凌千雪這麼一位祖宗到水府,該不會……凌千雪就是尊上的夫人吧?
那兩雙火辣辣的視線讓凌千雪直接無視了,一雙媚眸定定的凝着宮九天許久,旋即翻了個白眼:“師父,沒必要搞的這麼誇張吧?”
師父?
不是尊上的夫人嗎?
水長老與水漫凝面面相覷,甚是不解。
宮九天輕哼一聲,大步走到凌千雪面前,將她攬入了懷中:“那是自然,我的女人,由我保護。”
“你明知道我不會出什麼事。”凌千雪聳了聳肩,將自己的嬌軀軟綿綿的靠入他的懷中,雙手環上了他的脖子。
宮九天在她粉脣上淺啄兩下,手掌轉而撫上了她的秀髮,食指勾卷兩縷髮絲放到鼻間輕嗅:“你特地讓東護法與綠竹回暗夜宮,不就是爲了讓他們將爲師給帶來嗎?爲師還以爲……雪花兒就是想要這個勢頭呢。”
凌千雪嬌嗔瞪了他一眼,卻是將自己的身體貼近了他,這男人……對她當真是瞭如指掌呀。
“這……這是……”水長老猛吞嚥了口唾沫,那雙隱藏在白眉之中的眼睛瞪大,“尊上,千、千雪姑娘便是……您的夫人?”
宮九天似是才意識到身側還有不少電燈泡,眼角掃過他們幾人,冷哼道:“本尊的女人水家也敢扣押,水長老是越活越膩了吧。”
他的承認,令水漫凝整個人猶如虛脫般跌坐在地上,傻愣愣的看着凌千雪,饒是聽到了宮九天親口的承認,她還是無法相信凌千雪就是尊上的夫人。
“尊上……這是誤會,這是誤會!”水長老一步步跪着爬到宮九天的腳邊,曾幾何時,他堂堂水長老這般低下過?可此時,爲了保住水家,他卻是不得不如同狗一般,乞求着宮九天的同情。
“尊上,這件事其實是這樣的……”水長老將事情的起因飛速的告知着宮九天,暗暗慶幸着自己選擇的方向是正確的,倘若他真的應下了與木家的合作,只怕此時此刻,這水家當真是保不住了。
“暗門殿弟子刺殺王妃?”宮九天眯了眸子,目光移向了水漫凝,“就憑你一個小小王妃,配得上本尊的夫人出手嗎?”
水漫凝清幽瞳仁不斷收縮,這話實在是極爲侮辱人,可從宮九天的嘴裡說出,卻是那般的理所當然。
水長老心知水漫凝的心高氣傲,立即接下話茬:“是是是,我亦是這麼覺得,尊夫人地位尊貴,想要了戰王妃的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這其中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宮九天滿含深意的勾笑,纖長手指撫上瑰紅的薄脣,極爲邪肆魅惑:“水長老的態度尚可,本尊也不是什麼得理不饒人的人,那便給你三天時間,將這背後之人給揪出來,本尊便放過你水家。”
水長老雙眼一亮,連忙磕頭:“多謝尊上,多謝尊上,我一定會找到策劃這一切的幕後元兇,還尊夫人一個清白!”
宮九天淡淡的點了點頭,再垂首,方纔的霸氣犀利,轉而化作了溫潤如玉的翩然公子,那雙桃花眸中一片溫情,饒是遮住半張容顏,那風姿依舊是那般的讓人着迷,無法移開視線。
“雪花兒,咱們走。”宮九天執起她的小手,十指交纏。
凌千雪勾脣淺笑,微微頷首:“走吧。”
四目相對,柔情蜜意,甚是甜蜜。
兩人手牽手,並肩而行,經過水長老之時,忽而聽得水長老開口:“千、咳,尊夫人……”
“怎麼,是想繼續扣押本尊的夫人?”宮九天怒眸一掃,涼涼的問道。
水長老不斷搖頭,只是看着凌千雪道:“尊夫人,還請你將暗門殿弟子的腰牌交給我,這件事情,我一定會盡力查出幕後之人。”
凌千雪隨手將那腰牌拋給水長老,剛準備與宮九天離開,忽而一道身影竄到了兩人的面前,張開雙臂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尊上,你不能跟這個女人在一起,她配不上你!”楊清霜嘶聲揭底的吼道,雙眸盡是不甘,“這個女人跟太子殿下有染,是個不潔的女人!”
話音剛落,便被一道掌風劈出了房屋,剛巧落在了一隻魔獸腳下,楊清霜不斷的咳出鮮血,掙扎着爬起身,卻是對上了一雙如銅鈴大的獸眼,長長的舌頭卷在她的臉上,帶出一片溼熱與腥臭。
“啊……”
楊清霜慘叫一聲,猛然捂住自己的臉,連滾帶爬的避開那隻魔獸的非禮,心中有怒,卻是不敢有半句怨言。
那一掌,是宮九天給予的。
“倘若本尊再從你嘴裡聽到一句侮辱本尊夫人的言辭,本尊不介意活動活動筋骨,讓楊家爲你的愚蠢陪葬。”宮九天語意輕佻,幽冷的如同雪山之上傳來的聲音,令人聽及便覺冰霜凍結。
楊清霜面色慘白,極爲不甘的握緊了拳頭,死死的捂住胸口翻滾的熱度,一口口的鮮血噴灑而出,卻是倔強的不願放棄:“我……我所言都是事實,我親耳聽到……這個女人,早已成爲了太子殿下的女人!”
男人,是最無法容忍頭戴綠帽了,只要讓尊上相信凌千雪那個賤女人失了貞潔,那他們之間的感情無論多甜蜜,也必定受到重
創。
而以尊上的性格,定是會將凌千雪挫骨揚灰以泄心頭之恨。
宮九天手指微微收了收,面具下的雙眸透出了一絲殺氣。
“咳,楊……楊丞相的女兒是吧。”凌千雪壓住了宮九天的手,也壓下了他的殺意,清淺勾脣,眉目彎彎,“你與凌依依是手帕交,卻是同時愛上了金昂胤,我替你除去凌依依,也便是給了你接近金昂胤的機會,你應當感謝我纔對吧。”
楊清霜尖銳的護甲早已刺穿了手掌的肉,那股刺痛感令她的頭髮越發的清醒:“依依……依依果然是你陷害的,你這個賤人,你若不是戀慕着太子殿下,豈會在依依與太子殿下大婚之日對依依下手!”
她的目的,便是要分化宮九天與凌千雪的感情。
這世間最爲薄弱的東西便是男女之情,只需稍稍一個挑撥,無論真假,都會在對方心中種下一棵懷疑的種子。
一旦等這種子發芽成型,不管再牢固的感情,最終也會破裂。
想到這裡,楊清霜的眼底迸發出勢在必行的堅定,強撐着自己的身體直起身:“尊上,這個女人曾經迷得輝親王神魂顛倒,不惜將自己的太子妃送入鬥獸場,只爲博得凌千雪一笑,而後又是太子殿下……她一定是狐狸精,尊上您千萬不能讓她給騙了!”
凌千雪任由着她將話都說完,才嗤冷輕哼一聲,語意滿是不屑:“楊小姐,只要我點頭,金昂胤是巴不得娶我爲唯一太子妃,我殺凌依依,不過是我想殺罷了。再者,輝親王將凌淺淺送入鬥獸場當獸婢,那是他們皇家自家的事情,跟我是沒有半點關係,你這些話說的,可實在是太沒水準了。”
說實話,凌千雪當真是不想爲這番話解釋什麼,可無奈的是,她家師父可是超級大醋罈子,雖說那醋罈子對自己的魅力是極爲自信,也對她的忠貞表示信任,但……那顆酸溜溜的心臟,定是不會好過。
果不其然,在楊清霜一句句的控訴下,腰間的那隻大掌力度猛然加重,好似要將她的腰折斷一般。
凌千雪有些不自然的輕咳了幾聲:“楊小姐,我給了你機會,若不懂得珍惜,後果……你可得自行承擔。”
“你……我可沒你那麼賤,依依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麼可能會趁着她……被你害死之後,去接近太子殿下!”楊清霜怨毒的瞪着凌千雪,“我既然敢拆穿你,就不怕任何後果,你這個僞善的賤人,遲早有一天會露出你的狐狸尾巴!”
凌千雪柳眉輕揚,爲了替國主保留楊丞相這個得力助手,她已經是很拼命的想挽救楊清霜,然而,楊清霜並不想領她這個情。
已經盡力,無法挽回局面,那一切也都與她無關了,也不算違反與國主交易的條約項目。
不等水長老上前制止,宮九天已經揮袖,不過只用了一絲力量,便將楊清霜的五臟六腑震碎,四肢經脈震斷,鮮血登時溢出。
楊清霜痛苦慘叫,瞬然暈死過去。
而在暈死之前,還清楚聽到了那冷若寒霜的聲音道:“水長老,替本尊問問楊丞相,她的一條命換整個楊家,可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