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袀站在山頂,四下眺望,忽然就聽腳下傳來一聲尖利高亢的鳴叫,大袀急忙跑到山崖邊,向下一看,就見遠在山腳下,一隻極大的大雕正展翅繞着鐵柱山追着一道身影。
轉眼間,就見那道身影繞着鐵柱山轉了好幾圈,且向山頂飛來。大袀再一凝神運起目力,隱約見那身影就是花無常。花無常身法極快,跑着跑着忽然就藏到了一塊山石後,那大雕繞着鐵柱山,卻沒看到花無常藏身,竟從花無常身邊追了過去。
這時花無常從山石後一閃而出,經過大雕的身邊,似乎用力在大雕身上抓了一把。就聽那大雕又是一聲尖利的鳴叫,雙翅一展極快地轉了個身,雙翅一振就追到花無常身後,更伸出利爪抓向花無常後背。大袀心中着實捏了一把汗,卻見花無常身子一閃就撞向鐵柱山,竟一下子貼在了山石上,那大雕卻差點撞上鐵柱山,再見花無常又趁機調轉身子朝鐵柱山另一方向繞去。
大袀不由得暗叫一聲好樣的,再看花無常和大雕又繞着鐵柱山一圈圈追逐起來。大袀知道鐵翅風雷雕的厲害處,不由得心中焦急,想着如何幫花無常一把,卻實在不知如何下手。他這一猶豫,就見花無常和大雕的身影沿着已是越來越近,再過片刻,就見花無常的身影已竄上山崖。
花無常見了大袀,眼睛一亮,一把拉着大袀跑向山頂裂縫,到了裂縫處卻見裂縫那邊雲霄幾人正要出來,幾人又慌忙讓大袀兩人從裂縫鑽回山腹中。
花無常已是灰頭土臉,手裡舉着三根極長的翎羽,向大袀笑道:“夫君,我給你弄到了,鐵翅風雷雕的翎羽,你看。”
大袀接過來仔細一看,就見這三根極長的翎羽靈氣逼人,上面更有風雷閃動。這時又見花無常身上多處淤青烏黑,顯然是被那鐵翅風雷雕所傷,她知自己需要那鐵翅雕的風雷之氣,就冒險爲自己弄了來。大袀不由得心中一熱,輕輕摩挲着花無常的臉頰,更痛惜地摟在懷中,親暱地低聲耳語,花無常則嘻嘻輕笑。
這時雲霄幾人見大袀摟着狐狸精當衆親熱,俱是一臉尷尬,大袀見了急忙又讓花無常變回銀狐,連那三根翎羽一把塞進懷裡,卻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一般,臉色一板,一副道貌岸然。要知道天下道門向來都禁男女情愛,更別提一個道觀掌門真人與妖精糾纏不清。
這時幾人支吾幾聲,再擡頭從縫隙中向外看去,就見那鐵翅風雷雕展開雙翅,在上面徘徊不去,不停地低鳴,這時看得清楚那大雕身形極大,足有數丈,雙翅展開遮天蔽日,雙翅一扇帶着風雷之氣,那一雙利爪更是閃着寒光,任誰被那爪子抓了還不成了肉泥。
幾人都知這鐵翅風雷雕打又打不過,又飛得極快,一般騰雲之法都難以逃脫,幾人就躲在山腹中靜等,只待鐵翅風雷雕自行離開。大袀則躲開幾人,偷偷地取出那三根翎羽來,放在手中運用吸元大法,把其中的風雷靈氣吸入體內,默默煉化。
很快大袀手中三根翎羽靈氣淡去,被大袀隨手拋下山腹,大袀就立在原地,更不停地煉化體內風雷靈氣。這樣過了數日,體內風雷靈氣漸漸煉化成形,只聽得雲霄低聲道:“大袀,那風雷雕已離開了,快走。”
大袀才停下修煉,跟雲霄幾人出了山腹,幾人分手告辭,紛紛騰雲而去。大袀獨自返回雞籠山,走出一程,見四下無人,就按祖師言行錄上所描述運用風雷步神通之法,運起風雷靈氣,就見大袀腳下風雲交匯,電光一閃,炸起一聲驚雷,接着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彈了出去,一眨眼就不見了蹤跡,遠遠地就聽大袀叫了聲:“無上天尊,好快!”
接着幾個雷電閃爍,更傳來大袀哈哈大笑之聲,他這風雷步神通初成,難免心下喜悅,只想有了這樣的神通,日後逃跑自是錯不了,遇到強敵實在不行跑了就是。
大袀更不停地修煉,一路回到雞籠山。
在主峰落下雲頭,又見了靜貞,天行等人,說了終南山上十二道派結成同盟之事,又得知山上通天塔和天罡鬥角大陣都已建成,靜貞就道:“掌門師兄,你走後就有云霄道友幾人來過,送來不少晶鐵奇石,加上咱們和雁蕩山借了些東西,總算儘快建成了護山大陣。”
大袀想起自己曾和雲霄說過雞籠山的事,沒想到雲霄已放在心上,不由得心下感激。大袀詢問過道門瑣事,又察問過天行幾人的修行,就又去見了蒼遠和孤野兩人,孤野一直閉關修行不願過問瑣事,蒼遠卻一直把雞籠山當做立身之處,就也入了天師觀,幫大袀處理道門事務。
與蒼遠說了十二道門結盟,又談到眼下形勢,蒼遠就道:“妖精們攻打下天師觀,沒即刻追到雞籠山,看來咱們這裡不會再有事。我前些日子到各道觀走動,聽道人們閒談,妖類攻打天師觀,天宮坐視不理,天下道人都已對天宮有些怨言。”
蒼遠又壓低聲音道:“我覺得妖類攻打龍虎山肯定是有人謀劃,就是爲了趁機削弱天宮威信,所圖非小,看來天下風雲即將突變,要出天大的事。”
大袀聽了,只沉思不語,蒼遠又道:“大袀,還有南海的事你得注意,不能一味殺戮。”
大袀又點頭受教,兩人談論過後,又有天鈺過來稟告,只說:“師尊,有一人非要見你,已等了許多天了。”
大袀就隨口問道:“是哪位道友,找我何事?”
天鈺說道:“他也不說找師尊有什麼要緊事,只說自己叫柳隨風,我看他不像有要緊事,就……”
大袀聽了一下子站起身,更臉色一變,只道:“他在何處?”
天鈺急忙答道:“一直在山門處呢。”
大袀只對蒼遠一拱手,身子一閃就已不見蹤跡。大袀趕到山門處,就見一道人就在刻着鴻蒙兩字的山石旁凝神打坐,再一看就見此人臉上多了風霜之色,可不正是多年未見的柳隨風。
大袀心下感概,走到近處,一時無語。柳隨風卻一睜眼見到大袀,兩人都欲言又止,片刻後不由得相視哈哈大笑起來。
兩人走到一僻靜高處,大袀就問道:“那日一別,你去了何處?一切還好?”
柳隨風只道:“那次走了後我一直四處雲遊,尋師訪友,多年下來雖道行增進,卻還不如你,沒想到你竟已成一派掌門道人。”
大袀早見柳隨風已有五百年左右的道行,比自己是差了不少,不過也是修行極快的了。大袀就又問道:“見過你了,我也放下一份心,他們呢?瞎子和清平,還有紅釵可好?”
柳隨風搖頭道:“分別之前我只聽瞎子說過要去南海紫竹林,也不知他到底去了何處,這些年清平更無一點音訊。”
沉默了一會兒,大袀就道:“既然來了你就留下吧,咱們兄弟在一起總有個照應,好過你自己四處遊蕩。”
柳隨風哈哈一笑,只道:“那是自然的,我聽說你成了掌門道人,就巴巴趕來了,回頭你有什麼好道術都得教給我。”
大袀只點點頭,自己手中乾坤戒中已有不少道術,總有適合柳隨風修煉的道法道術。大袀這時想起瞎子,就喃喃地道:“瞎子是在南海紫竹林嗎?這些年來我一直東奔西跑,也沒得閒,不如現在就去南海紫竹林找他。”
大袀想到瞎子,立時又想到紅釵,只想紅釵雖在仙門,自己也早該去看看她了。他尋思着去南海紫竹林的事,又想到眼下形勢,就有些猶豫,剛剛結盟,正有無數瑣事要做,自己一派掌門這個時候哪能說走就走。
大袀就在自己洞府旁爲柳隨風也打造了洞府,也知自己暫時無法脫身,心中無奈。果然沒過幾日,終南山天極觀傳來音訊,準備十二道門間先建造千里傳音壁,隨後再建造其他陣法。
這千里傳音壁所需材寶已是不少,有風凌石,雞心珠,還需百來只風蟬,都不易得,大袀着門下衆人四處尋找,忙活了數日,諸事繁雜。這一日,雲霄又帶東魁道人一同前來相會。
三人坐了,雲霄臉沉似水,開門就道:“我已打聽清楚了,天宮已派巡天行者南華上仙爲首五人緝拿你,罪名是你濫殺南海龍孫敖鯤。”
見大袀臉上變色,雲霄更道:“不要緊,那南華上仙算個什麼東西,他不過仰仗手中一把斬仙劍,咱們已想到了對付他的法子。”
大袀哦了一聲,急忙詢問。雲霄這時卻猶豫了起來,似乎在思索措辭。大袀不由得一愣,這雲霄與自己交情深厚,一向爽快,今天怎麼突然如此。這時就見東魁道人咳嗽了一聲,更向雲霄使眼色,雲霄只道:“我和大袀交情深厚,你不必疑慮,這事我今天就告訴他,至於他應不應,都無妨。”
大袀知道雲霄要說的事情必然重大,不由得屏氣傾聽。就聽雲霄聲音壓得極低,只在大袀耳邊說了兩句,大袀聽了立時臉上變色,驚駭得張口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