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夢雪神槍(一)

江昊頹然,聽了半天,全是廢話,沒一句是自己不知道的,沒有一句是能用得上的。

葉慕天說道:“看來你都知道了,那麼說,此去隱澤,你是去求訪鳳凰血的。我去找葉神醫,同路同路,互相照應。我能幫你上你的忙也說不定。”

千曉生對面子問題看得很重,一路上處處有人搶他的風頭,讓人十分不忿,他搶先說道:“他現在的情況,除了鳳凰血可以根治之外,用別的方法治標不治本。如果說到緩解,比較可行的是有修爲深湛的人暫時渡真氣給他,替他壓制傷勢。但這真氣不是他本身的,可能會反噬身體,還需要有手段高明的人幫他引導真氣。”

飛飛雪一旁冷冷說道:“修行者練氣最爲艱辛,十年百年都未必能有所成就,對修行者來說,真氣是最爲寶貴的東西。有誰肯笨到犧牲自己的真氣來成全別人?”

千曉生嘆氣說道:“不錯,這樣的人哪找去?何況就算找到了,又到哪去尋高明的人幫他調治

葉慕天說道:“不用別人,我就成了,信得過我麼?”

千曉生急忙說道:“信不過,自己躺着裝病的人,還給別人看病?”

江昊笑道:“我信得過,反正我是半死的人,再折騰也無妨。”

葉慕天說幹就幹,從懷裡拿出個鐵盒打開,裡面整整齊齊擺放着長短不一幾十根銀針,全套的鍼灸工具齊備。葉慕天伸手拈針,對江昊說道:“把上衣脫掉,我要行鍼了。”

江昊把自己變成半裸之後,發現自己的肌肉還算差強人意,正在欣賞,葉慕天雙手齊張,針盒裡的銀針齊飛,射到江昊**的背脊上,江昊說道:“你還沒消毒呢。”

葉慕天攤開手掌,他兩隻手掌全都變得赤紅,像燒過的石頭。千曉生讚歎道:“好精純的六陽神火,你體內的丹氣已經很勝了,幹嗎還要躺村子裡裝病?”

葉慕天說道:“你這種無知的人懂得什麼,我找不到葉神醫,自己在路上也要努力自學嘛。只要是個大夫,或多或少都有它的長處,我博採天下衆家之長,方能成就自己的醫術。”

他這幾句話倒是入情入理,說得千曉生啞口無言。江昊覺得銀針入肉,火一般灼熱,原來體內無法串聯的真氣被其中一股引導着,漸漸能彙集起來少許,也不那麼痛苦了。

遊走的這一股真氣,正是剛纔綠珠用口脣度到他體內的,綠珠只能暫時緩解他的痛楚。而葉慕天的銀針像是在疏浚水道,能把綠珠的真氣引導到正確的位置。

葉慕天一連三十六根銀針刺完,針上六陽神火攜着綠珠的真氣,讓江昊的全身有說不出的舒泰。行鍼完畢,江昊伸了個懶腰,一緊身體,銀針自動倒飛回針盒裡,他自己輕盈躍起三丈,蹦上了道旁的一棵果樹。

千曉生訝然道:“真的管用了?”

江昊蹦下來,把順手摘到的兩個酸蘋果給他,說道:“有好轉,果然高明。”

葉慕天洋洋得意,綠珠拿手帕給江昊擦拭額頭上的汗水,葉慕天怔怔看着她,忽然說道:“你是不是剛纔妄動過真氣?”

江昊說道:“她是爲了幫我。”

葉慕天皺起眉頭說道:“她最近不知道受過什麼傷害,寒氣襲體,有這事沒有?”

江昊點頭,綠珠在幻角天的雪門前落入一缺手上,被封禁制後又陷身幽冥谷,陰寒之氣自是侵入體內,不過以綠珠的修爲,應該不會受太大影響,他不明白葉慕天爲什麼提起這些。

葉慕天說道:“她的體質不同於常人,極其特殊……”他欲言又止,說道:“她自己清楚的,她如果真氣再受損的話,怕是於身體大大的不妙。”

江昊腦海裡電光火石地一閃,想起綠珠從來都無比懼怕寒冷,風寒對她的傷害似乎比別人都嚴重得多。他剛想追問,綠珠卻嫣然笑道:“什麼大不了的,死不了人。趕路了。”竟走到前面去了。

江昊只有跟在後面,飛飛雪問道:“你剛纔在樹上看到什麼異常的事情沒有?”

這少年好像知道前面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江昊心裡一動,他雖然真氣只恢復了不足兩成,但目力如舊,在樹上隱隱瞥見遠處的原野上反射某種光亮。再聯想到砸到茶棚裡的石頭,必然有變故,卻又猜不到是什麼事。

沿着山路走出去,漸漸到了空曠的原野,越過了羣山,便是隱澤的地界,一馬平川,視野開闊,到處河道縱橫,水色天光,景色頗爲秀麗。有水的地方就有田地,本來正是種稻季節,田地裡空蕩蕩一個人都不見。

再往前走,竟有丟棄的刀劍,斷折處在露出泥土外,閃閃發光。明明到了村莊,連條狗的影子都看不到,別說人了。房前屋後找遍都一無所獲。

千曉生若有所思說:“光天化日之下,竟沒有一個人出沒的,肯定是發生了非常的變故。地上的刀劍表明,這裡經歷過一番惡戰。”

葉慕天嗤之以鼻說:“你能不能說出點不是擺在大家眼皮底下的東西?”

千曉生說道:“你急什麼?容我多看看,你別把人瞧扁了。告訴你,我不是一般人物,普天下沒有我不瞭解的事情。”

他趴下身子,乾脆把鼻子都貼到泥土上,看了半天后說:“知道了,地上斷折的刀劍看到沒有?”

葉慕天說道:“看到了,都是被砍斷的,打仗自然有砍斷了,沒什麼稀奇的。”

千曉生說道:“但是憑我驚人的眼力可以看出,這些刀劍不是凡品,都是煉製過的法寶,對敵的雙方,一定都是修行之人。而且人數還不少。”

葉慕天說道:“還是廢話。”

千曉生說道:“在仙羽九門中,排名第一的是百丈原,排名第二的是神鷲嶺,兩派同在隱澤,人數最多,又向來勢不兩立。如果說是他們打起來了,你信不信呢?”

葉慕天一愣說:“你說得好像還真有點道理?不過憑什麼就是他們兩派衝突?”

千曉生說道:“因爲百丈原一派的門徒都喜歡騎百丈原馴養的花斑犀角獸,花斑犀角獸的足印非常特殊,我從地下印記能分辨出來,故此肯定有百丈原的人來過。”

葉慕天頓收輕視之心,問道:“那還有呢?”

千曉生從鼻子尖旁邊摸出根羽毛說:“這個你也能看出來了,神鷲嶺上的神鷲形貌奇特,連羽毛也和其他鳥類不同,我自然是認得出來。”葉慕天說道:“神鷲的個頭是不是很大,平時不大飛行,可以在陸地上奔走。而且人能夠騎坐在上面有如奔馬?”

千曉生說道:“不錯。”

葉慕天又說道;“花斑犀角獸是不是外形如同水牛,但是身上都是黑白交織的花斑,身體比牛馬更粗壯一些?”

千曉生說道:“也對呀,你是怎麼知道的?”

葉慕天苦着臉說:“你擡頭看看就知道了。”

千曉生擡頭望去,才發現村口南北出路都各自被一彪人馬堵住,這些人都戰甲在身,兵刃鮮明,不過不是士兵的戰甲,而是修行者專門鍛造出的護體甲衣,兵器和甲衣上都散發出異樣的光芒。

南邊的人馬騎的都是形如斑馬的犀牛,大概就是花斑犀角獸,北面的人馬騎的坐騎江昊也認識,所謂的神鷲,原產於沙漠地點,耐乾旱,江昊經常在動物世界裡看到,學名叫做--鴕鳥。

千曉生哆嗦着說:“我來隱澤就是想拜訪兩派掌門人,完善我的著作。不過……現在好像不是拜訪的時候,我看他們也不會歡迎我,我們還是想辦法脫身的好。”

江昊說道:“現在是非莫測,我們不如躲到哪間茅屋裡迴避一下,總比站在當街好。”

大家都沒有異議,幾個人找了間結實點的青磚瓦房躲藏,推門進去,見裡面也有個人正趴窗張望,背後還揹着張大的木鍋蓋,不知道剛纔是躲在什麼角落,沒被發現。

那人倒不怕他們,說道:“你們是過路的旅客吧,這兵荒馬亂的年月,到隱澤郡來做什麼?”

飛飛雪撒謊不眨眼睛地說:“我們是結伴到帝都去的,久不出遠門,不知道隱澤郡發生了什麼變故。”

那人嘆氣道:“我們其實也不知道,只知道好好的就打起來了。百丈原啊神鷲嶺的,都是能人異士,修道成仙的人物,說打也就打了。”

飛飛雪冷冷說道:“修行的人爭奪利益,跟狗搶骨頭也沒什麼分別。”

江昊覺得大是有理。那人沒聽大懂,繼續說道:“都打了一個月了,戰火蔓延到隱澤全境,他們的神兵連官兵都不敢管,結果倒黴的是我們老百姓。能跑的全跑了,跑不了的趕上他們打仗就東躲西藏。這幫人從天上打到地上,田裡打到山裡,打得我們連藏都沒地方藏了。”

原來那人叫張六,是本村的農夫,最近百丈原和神鷲嶺有幾仗都在附近開戰,經常殃及無辜。所以一大早起來大家都跑到山上避難,張六多喝了幾杯,剛醒過來,想跑已經來不及了。

兩隊人馬對峙着,行進都很緩慢,張六問道:“你們預備了鍋蓋沒有?”

江昊問道:“要鍋蓋做什麼?”

張六說道:“擋箭啊,沒有鍋蓋,一會性命難保。”

千曉生面色凝重,在屋子裡也翻到一口舊鍋的鍋蓋準備好,葉慕天笑道:“你真要靠鍋蓋救命?”

千曉生說道:“我沒有你的修爲,不想找死。”

說話間外面兩隊人馬已經接近,劍拔弩張,沒有人說話,連罵陣和解釋的也沒有,忽然一發喊就衝到一塊混戰,刀劍光華閃耀。

江昊說道:“他們爲什麼連招呼不打就動手?”

張六說道:“還打什麼招呼呀,都打了一個月了,該罵的話都罵完了,除了收屍的時候,沒話可說了。”

說話間犀角獸和鴕鳥衝殺一處,塵沙彌漫,犀角獸皮糙肉厚,奔跑速度不遜於非洲野牛,威力遠遠超過普通戰馬,果然厲害。但是鴕鳥勝在動作輕靈快捷,轉彎半徑小,算是各有所長。

江昊在動物園裡沒看到過它們較量,在東勝神州卻有幸目睹它們作爲騎兵部隊的交鋒,果然打得熱鬧無比,血肉橫飛。騎鴕鳥的神鷲嶺門人用的兵刃和法寶多半比較輕靈,以游擊戰爲主,而百丈原的部隊就以重武器爲主,尤其是長戈大槍之類的威力驚人,掃不到敵人,掃在民房上,也是立刻房倒屋塌。

江昊暗暗着急,照這樣打下去,不用多久村裡的房子都全得倒塌,村民回來也是無家可歸。他現在如古之俠者,見到不平事自然成出同情心,可是傷勢未復,沒能力解決,加倍着急。

戰場範圍再擴大,就不僅是同情別人的問題,江昊他們也很可能跟着遭殃。犀牛橫衝直撞,鴕鳥畢竟只能遊動作戰,正面威力遠遠不及,漸漸落在下風,神鷲嶺的隊伍向村外紛紛逃跑。

江昊鬆了口氣,張六喊道:“快蹲下,鍋蓋救命的時候到了。”

衆人還不明所以然,千曉生第一個聽話地舉鍋蓋蹲下。江昊在窗前張望,但覺天色驟然暗淡,沒有任何徵兆的情況下,無數細碎的雨絲落下來。

雨絲打在百丈原的騎兵身上,騎兵慘叫着落地,連犀角獸都哀號着翻倒,紛紛不戰自潰。江昊一寒,茅屋頂上發出沙沙聲響,無數雨絲穿透屋頂打下來,帶着細碎的寒光。

江昊這才分辨出清楚,哪裡是雨絲,分明是無數細碎的利針,像牛毛雨絲四處瀰漫,張六和千曉生有鍋蓋頂在頭上,利針無法穿透,只釘得鍋蓋上密密麻麻。

葉慕天猝不及防,臉上頭上連中數針,疼得大聲哼哼,綠珠掏出快絲帕一拋,絲帕變得大如方毯,遮蔽在衆人頭頂,利針也不能穿透,纔算解了一時之危。

張六說道;“你們現在明白鍋蓋對性命有多重要了吧?”

千曉生爲自己見機得快洋洋自得,葉慕天一邊拔針敷藥一邊破口大罵,等藥敷上,傷口也就平復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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