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殘陽的餘暉照射在大地,將整個北京城映成了紅彤彤一片。
而此時的白蓮花,面色蒼白如紙,搖搖晃晃行走在大街之上,身上的白色衣裙也被鮮血染得片片通紅,引的周圍行人竊竊私語起來。
“我說兄弟,這不是凌府的白夫人麼?怎麼這個樣子了?”
“是啊!也不知道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把白夫人傷成這樣……”
雖說衆人都是竊竊私語,相互間議論紛紛,但卻是無一人上前,第一,古人講究男女授受不親。第二,以白蓮花如今的傷勢,稍有不慎很可能就會一命歸西,萬一剛上前人掛了,那豈不是給自己徒增麻煩?
就在衆人圍觀之時,從大街之上風馳電掣般跑來一人,氣喘吁吁的行至白蓮花身前,一臉擔憂,但看到白蓮花的傷勢又不知該如何下手,愁容滿面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若是細看之下,來人不是凌雲,那又是誰?
“誰……這是誰幹的?”問話之時,凌雲的雙手都有些顫抖起來。
望着虛弱無比,連說話都沒有力氣的白蓮花,凌雲對着身後追上來的孟天涯,孫耀祖等人焦急道:“孫耀祖,凌壯,凌志,你們告訴錦衣衛,東廠,六扇門等有關衙門,不管是誰動的手,我都要見到兇手。”
“是……”
幾人連忙答應一聲後各自向着不同方向跑去,時間不大便消失在了人羣之中。
緊接着,凌雲轉身對着孟天涯說道:“速去濟民堂將花百合找來,一定要快……”
“是”
站在一旁的錢堆山滿臉擔憂之色的上前對着凌雲小聲道:“大人,要不要找一輛人力車快些將夫人送回府?”
凌雲雙手緩緩的攙扶着白蓮花,望着插在身上的三柄鋼刀,微微的搖搖頭:“萬萬不可,如今只能慢步行走,一旦稍有劇烈運動,很有可能會傷到內臟,一切等花百合來了在說。”
人生中,最難熬的事情莫過於等待,而且是焦急的等待。
就在凌雲攙扶着白蓮花剛回到府邸之時,花百合也扛着藥箱氣喘吁吁地回到了府上。
“郎君!”
見花百合到來,凌雲來回搓着雙手走上前,拉着花百合的衣袖,指着白蓮花:“快,趕緊看看,她快不行了!”
花百合點了點頭上前一看,轉瞬間就呆滯了下來。
只見此時的白蓮花面色慘白,全然沒有一點點的血色,三千的銀髮也是散落蓬鬆的搭在肩頭,雙眸緊緊的閉在一起,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坐於牀頭之上,若不是偶爾的呼吸吹動着垂落在臉頰上的銀髮,粗略望去,還以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望着已經貫穿胸膛的三柄鋼刀,花百合也是黛眉緊蹙,前前後後觀察了好半天,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失血過多,但未曾傷到要害,若是現在醫治還來得及。”
隨着花百合的話音一落,衆人這纔將一顆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好了!你們都出去吧!白姐姐的傷勢奴家會竭盡全力醫治,若是這裡人太多,會讓奴家分心的。”
“好好好……”
此刻對於花百合的話,凌雲可是一點都不敢怠慢,退出房間後就在房門口來來回回的踱步,時不時的就會趴在門上順着縫隙向着裡面望去。
站於身後的楊秀英,春花,雲飛燕,陸燕萍,以及凌雲的隨從跟班丫鬟僕役站於院落之中,心中各自充滿了擔憂,但卻無一人敢上前打擾,只是左手把玩着右手,時不時的會揪一下自己的衣襟。
漫長的等待,持續了三個多時辰,直到月上中天,天空中佈滿了繁星時,房門才緩緩的打開。
“吱呀!”
房門打開,花百合站於門口,擡手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這纔有些疲勞的望向衆人。
望着花百合出來,凌雲連忙上前急切的問道:“怎麼樣?有沒有生命危險?”
“郎君放心,已經過了危險期,只要細心調養數月,應該不會什麼大礙。”
聽完花百合的話,凌於終於是如釋重負,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緊繃着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衆人都聽說白蓮花過了危險期,也是將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猶豫了片刻,凌壯上前對着凌雲小聲道:“公子,錦衣衛有人送來消息,傷白夫人的是白蓮教餘孽,如今他們已經遁入茫茫深山,小人無能,未曾抓到一個……”
“白蓮教,這不是我要找你們麻煩,是你們自己逼我這麼做的!”凌雲微眯着雙眼,語氣生冷的喃喃自語後,扭頭望向凌壯道:“通知相關衙門,將他們全部畫影通輯,抓住一個賞銀千兩,我要讓他們成爲過街的老鼠,永遠不得安寧。”
“是……”
朝陽初升,明媚的陽光灑落大地,大地上飄着一層淡淡的霧氣,沒有化工污染的空氣,卻是格外的清新。
飛鷹衛,軍營
凌雲站在高高的點將臺上,望着場上盔明甲亮,刀槍生寒的一千多飛鷹衛將士和盧象升的數百家丁,振臂高呼:“兄弟們,後金聯合蒙古二十萬鐵騎犯我大明邊境,致使我大明無數百姓無家可歸,你們說,該怎麼辦?”
“殺殺殺……”
震天的喊殺之聲直衝雲霄,將士們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士氣高漲到了極點。
望着高昂的士氣,凌雲轉身對着盧象升微微一笑:“九臺兄,既然一切準備妥當,那我們就出發吧!”
“嗯!”
盧象升點了點頭答應一聲,手中的令旗來回揮動幾下,緊接着“呯呯呯”三聲號炮響起,大軍緩緩地走出校場,踏上了征途。
當凌雲也準備動身時,卻看到人羣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扛着一個長柄鑌鐵錘,不是孟天涯,又是何人?
“孟天涯,你給我過來!”
被凌雲一點名,孟天涯一臉尷尬之色,憨憨一笑,撓着頭說道:“呵呵!大……大人……”
“我不是讓你和凌壯他們留在府上,保護府上的安全嗎?你怎麼也跑來了?”
“大……大人,府上有凌壯等人,小人還是留在大人身邊,給大人牽馬墜鐙。”
凌雲面色一變,盯着孟天涯說道:“胡鬧,如今府上也不平靜,在我回來之前你必須要保護好我的家人,萬一我們都走了白蓮教殺個回馬槍怎麼辦?”
шωш★тTk дn★c o
被凌雲一番斥責,孟天涯也只能耷拉着腦袋,有些不情願的對着凌雲抱拳:“大人放心,小人定會保護好府上安危。”
將孟天涯打發回府,凌雲翻鞍上馬,眺目望向凌府方向,神情有些惆悵,長長的嘆息一聲:“唉!國家處於危難,身爲七尺男兒唯有拿起手中武器抵禦外敵,不能陪伴你們身邊,希望你們不要怪我。”
“駕”
說完後,一催戰馬向着隊伍的前方疾馳而去。
山海關,趙率教軍營。
隨着後金和蒙古聯軍已經蠢蠢欲動,作爲援軍的趙率教大軍中,氣氛壓抑到了極點,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樣子。
營門外,丫頭雙手抱膝坐於一塊大青石上,眼睛眨也不眨地望向天邊。
此時的丫頭身穿一身皮甲,肋下懸掛兩柄長刀,乍眼望去,就如同一個將軍一般威風凜凜。
丫頭兩眼失神,望着天邊喃喃自語道:“你會來支緩寧錦嗎?到底是不是你出賣了俠客盟?要是你不來支援,那我該怎麼辦?”
正當丫頭自言自語之時,陳東來走到了丫頭身旁,緩緩坐下身來,望向天邊好半天問道:“花兄弟看什麼呢?”
丫頭不着痕跡地向着一旁移了移,隨意的說了句:“沒事,只是想起了家人。”
聽丫頭提到了家人,陳東來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只是嘆息着搖搖頭:“花兄弟放心,很快就有可能和後金開戰,到時候我們多殺幾個後金韃子,給花兄弟報仇雪恨。”
“多謝陳大哥!”
“咱們兄弟,這麼客氣幹什麼?”陳東來拍着胸脯,大大咧咧的說道。
丫頭扭頭望向陳東來,眼中帶着一絲的詢問之色:“陳大哥,你說飛鷹衛會來支援嗎?”
陳東來一聽,卻是連連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邊關急報己經送到京城,估計幾日內就會有消息。”
說到這,陳東來苦笑道:“我說花兄弟,飛鷹衛乃天子親軍,而且我聽說飛鷹衛選兵極其嚴格,你也不用總是惦記飛鷹衛了,雖說你武藝高強,但想進飛鷹衛難啊!我們還是回去好好訓練吧!”
丫頭也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她心裡所想的事,陳東來又怎麼能夠知道?當下也只是一笑而過。
同在此時,白劍飛也帶着一兩千馬匪繞道向着京城開進。
望着茫茫無際的草原,緊隨在白劍飛身後的謝坤上前道:“總鏢頭,後金和蒙古聯軍已經蠢蠢欲動,估計也就這幾天會兵發寧錦,等我們抵達京城,恐怕遼東戰鬥已經打響,到時也方便我們行事!”
白劍飛雙目微眯,望着遠處的天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冷笑道:“躲躲藏藏這麼久,也該還擊了,否則別人還以爲我白某人好欺負,任誰都在頭上拉屎撒尿,出發!”
“駕……”
一千多馬匪緊催戰馬,尾隨於白劍飛身後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