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古道,老牛拉車,黑漆漆的棺材,寶兒,白蓮花,一行人,慢慢悠悠的行走在官道之上。
偶爾路邊,便會傳來幾聲烏鴉的號喪之聲“哇哇……”聽起來是那麼的討厭。
身後,幾路江湖人士,尾隨在數裡之外,各自手持五花八門的兵器,有騎馬的,也有步行的。
白蓮花邊走邊道;“郎君,如今暑氣正盛,若不在快些找個地方將棺槨下葬,屍體腐爛的臭味兒,將會瀰漫開來,就算是到了某處,估計連城都進不了。”
寶兒讓阿大和阿二將牛車趕到一棵大樹之下,自己和白蓮花,也坐在了樹下休息。
閒來無事,寶兒從懷中摸出瘋道人臨死前交給自己的一本秘籍,細細地翻看起來。
說來也怪,自從寶兒穿越後,大腦的記憶力超於常人,有着過目不忘的能力,這也是在寶兒翻開了袁天罡留下的書卷,才發現自己有這個特長。
一個多月中,寶兒早已將袁天罡遺留下來的書卷記得滾瓜爛熟,只是被瘋道人督促着勤加練習探囊取物,和蜻蜓點水的基本功,也就沒時間去練習書卷中記載的武功,和一些符咒之術,占卜,天文地理的東西。
打開瘋道人給自己的書籍,只見書上工工整整地用小楷密密麻麻寫滿了小字,還有圖解。
寶兒望向開頭第一句,只見書籍上寫着:“氣沉丹田,運行周天,先從腳底涌泉……”
寶兒越看越心驚,越看越着迷,不知不覺中,兩個時辰過去,從頭到尾,從蜻蜓點水到透骨針,寶兒一字不漏地細細看了一遍。
白蓮花等人,見寶兒看得着迷,也就沒有打擾,只是在離寶兒不遠處,靜靜的休息等侯。
寶兒看完後,將書籍揣入懷中,照着書中註解,開始運轉體內內功,吸氣,運氣,縱身一躍,直接竄向了半空。
當寶兒躍向高空三四米左右,腳尖一點樹葉,身體再次凌空而起。
現在自己終於可以運用輕功飛上半空,寶兒一高興,居然忘記了自己還在半空之中,身體直接下墜了下去,落在密密麻麻的樹枝上,再次從樹枝上墜落到了地下。
“撲通”
直接將寶兒摔了個七葷八素,不斷的用雙手揉着屁股。
雖然被摔了,但寶兒卻是笑得合不攏嘴。
白蓮花見寶兒突然間凌空而起,之後又再次落下,連忙跑到本身前,蹲下身子有些擔憂的問道:“你沒事兒吧!怎麼突然間就躥上了半空?”
寶兒憨憨一笑道:“我這不是想試試到底能不能凌空躍起,結果沒想到我居然做到了,一高興就摔了下來。”
白蓮花有些疑惑的望着寶兒問道:“以你的內功修爲,能躍起如此之高,實屬難得,但你也得多加練習幾次,在嘗試着往高處躍,不然就你這身子骨,能承受幾次摔?”
寶兒點點頭,站起身,穩了穩呼吸,再次向上一躍,腳尖在樹葉上點了幾次,便在樹頭上狂奔起來,整個人在樹頂之上狂奔,這個樹上躍到那個樹上,就如履平地一般。
盡情的狂奔一番,寶兒才穩穩地落在了地上,滿臉堆笑着來到白蓮花身前,有些激動道:“我做到了,師傅他沒有騙我……”
白蓮花也是連連點頭,對着寶兒道:“難怪你師傅幾十年沒收徒弟,對你卻是喜愛之極,你還真是一個天縱奇才,這才從山谷中出來多久?你的身手就上升的如此迅速,還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寶兒剛想告訴白蓮花,瘋道人在臨死之前,將自己幾十年的功力全部傳給了自己,但想到瘋道人臨死前說的藏拙,便微微一笑道:“這也是師傅這些時日來不惜勞苦的教導,只是剛纔突然間有所領悟,所以就來了興致試一試。”
白蓮花聽完後點點頭道:“你還真是個奇才,看來你的逃跑功夫,練的也算差不多了,有機會的話多學學攻擊防守的功夫,總不能遇到事兒,只想着逃跑。”
說到這,白蓮花嘆息一聲道:“可惜奴家練的《六鳳齊鳴功》不適合男子修煉,不然的話,奴家便傳授於你。”
寶兒一揮手道:“切,說了還不是等於沒說。”
而白蓮花沒有理會寶兒所說,繼續道:“雖說《六鳳齊鳴功》郎君不能修煉,但學一些簡單的防身之術,也不是不可以,不如奴家,先練一套腿法,郎君先看看。”
說完後,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一片空曠地,便開始練了起來,只見白蓮花放慢了動作,正踢,側踢,凌空踢,前後踢,連環題,前後掃堂腿等等招式一一使了出來。
寶兒眼睛也不眨一下,靜靜地望着白蓮花所示出來的招式,將招式一一的記了下來。
一套腿法練下來,白蓮花來到寶兒身前道:“這一套連環穿心腿,雖說算不上什麼獨門絕技,但必要的時候,多少也能派得上點用場,以後有機會,奴家會一招一招的教給郎君。”
寶兒嘴角微微一翹,向前幾步,走到空曠處,將之前白蓮花使出來的連環穿心腿一招不落的耍了一遍。
當寶兒練完後,回身望向白蓮花之時,只見白蓮花呆立在當場,嘴巴張的能塞進去一個鴨蛋。
笑了笑,寶兒來到白蓮花跟前,在白蓮花的眼前揮揮手道:“喂,大姐,怎麼這副表情?”
白蓮花回過神兒來,望向寶兒,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郎君之前學過這套腿法?”
聽聞白蓮花的話,寶兒道:“不曾學過,只是見你剛纔練了一遍,跟着現學的。”
這回白蓮花更加的吃驚,緊緊的盯着寶兒道:“當年奴家的師傅,教給奴家這套腿法,奴家足足學了半個月,纔將這套腿法學會,師傅還誇奴家是練武的奇才,可沒想到,郎君只用了短短不到一刻鐘,居然就將整套腿法一一不落的記下。”
寶還笑了笑,伸手理了理白蓮花微微有些散亂的秀髮,笑了笑道:“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們還是抓緊時間趕路吧!眼看太陽已經開始西斜,要不找個地方打尖住店,恐怕今天晚上就要露宿荒郊野外了。”
聽完了寶兒的話,白蓮花等人都紛紛點了點頭,一行人便開始趕着牛車啓程出發。
而就在此時,數十步外的山林中,有三路人馬,卻是靜靜的注視着一切。
第一路人馬,是玄陰宗的黑白無常,只見兩人,一人身穿黑衣,一人身穿白衣,手裡每人持着一根哭喪棒。
黑無常滿臉黑漆漆的,再加上他的黑衣服,就好想剛從煤窯裡爬出來的一樣。
而白無常,身穿白衣,面色白淨如雪,整個人就好像塗了一層面粉一樣。
黑無常用陰森森的嗓門道:“原來這小子,就只有這麼點三腳貓功夫。”
白無常也用陰森森的嗓門道:“他身邊那個小娘子是什麼人?看起來有些不簡單,不過人倒是長得挺水靈,等晚上的時候,先抓過來用用……”
不遠處還有一個人,此人不是別人,真是奇醜無比的採花大盜花牡丹。
花牡丹一邊用手摺着樹枝,一邊有些憤憤道:“他孃的,原來是個剛出道的雛,上次居然着了他的道,還被他噁心了一番,真是丟人啊!等你花大爺抓到你小子,破開機關後,非將你大卸八塊,把你身邊的小娘子,多奸幾遍……”
還有一個人,只見此人五十歲左右年紀,身穿寶藍色衣袍,腰繫一根兒黑色大帶,腳蹬薄底快靴,黑白交加的頭髮,用一根黑色束髮帶紮起,略顯消瘦,但卻楞角分明的臉龐,三寸花白的山羊鬍須,一雙鷹眸般銳利的眼睛,雙臂抱攏,胸前懷抱着一柄三尺長的青峰,緊緊地注視着周圍,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薊縣鐵劍門門主,劍神封一平。
望着寶兒現學現賣,練出來的一套腿法,封一平嘆息一聲道:“多好的一個苗子,居然卻是捲入了這場風波之中,要是老夫有這樣一個徒弟,也就不怕這劍法失傳了。”
各路人馬無數,很多人誰也不認識誰,大家都知道有好幾路人,所以只要不觸碰自己底線,也就沒人去管到底誰是誰。
而寶兒早就明知道有人跟蹤自己,但卻將這一切視若無睹,只是陪着白蓮花有說有笑,全然不去理會這些跟蹤自己的人。
白蓮花對着寶兒道:“奴家記得,前面十里外有個義莊,今天晚上,我們就在義莊暫時落腳吧!”
寶兒有些不解的問道:“我們爲什麼不直接進城?找個客棧?”
白蓮花笑了笑道:“如今我們拉着一個棺槨,哪家客棧肯讓我們住店,就是連城門估計也進不去,暫時還是先在義莊落腳吧!更何況,身後還有一些尾巴,能解決就解決掉吧!”
寶兒聽完後嘆息一聲道:“他們喜歡跟就讓他們跟吧!別動不動就殺人。”
白蓮花有些不高興道:“難道你不知道,他們全都是衝着你來的?”
寶兒微微一笑,望向白蓮花道:“你不也是衝着我來的嗎?他們和你的目的都是一樣,只不過現在你我走在一起,他們是尾隨其後罷了。”
“你……”
白蓮花被寶兒的一句話給噎的不輕,連連點頭道:“好,好好,就你慈悲,奴家來做這個女魔頭好了吧!”
十里的路程不是很遠,當夜幕漸漸降臨之時,寶兒一行人,也到了義莊之中。
放眼望去,只見荒蕪的一處空曠之地,幾間破瓦房殘破不堪的屹立在空曠地上,微弱的月光下,顯得有些陰森恐怖,微風吹過,只聽四周的樹葉,草木,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只感覺讓人脊背生寒,頭皮發麻。
牛車被停在院中,阿大和阿二,將拉車的牛解下,用一根長繩子,拴在了一處草木叢生之地自行吃草,兩人便匆匆忙忙回到了義莊。
不是兩人懶惰,而是義莊之中,處處透露着陰森恐怖之感,只讓兩人心生畏懼。
阿大和阿二和寶兒等人一會和,一行人便走進了義莊之中。
寶兒等人進去一看,只見義莊之中,停放着十餘口棺材,還有一些屍體,直接被散放在外,時不時的就會看到老鼠在屍體上啃食,濃濃的屍體腐爛,發出的惡臭之味,使得寶兒幾人連忙捂住了口鼻。
沒走兩步,寶兒就停步不前,對着衆人道:“這麼臭怎麼住啊!不如我們還是到外邊兒吧!”
對於寶兒的這個意見,沒有人作出反對,紛紛點頭稱是。
當寶兒等人退出義莊之時,寶兒卻有些傻眼了。
只見空曠之地上,或十餘人,或者三兩人,更有獨自一人者,差不多聚集了將近百十號人。
白蓮花望着場上之人,面帶微笑的向前幾步,走在寶兒的身前道:“玄陰宗,鐵劍門,採花大盜……這麼多高手雲集?真是讓小女子開了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