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客棧,凌雲的房間中,油燈的火焰燃燒着燈芯,發出“噼啪噼啪”的響聲!
林詩吟撲在凌雲懷中,將之前的害怕,盡情的發泄在淚水之中。
凌雲輕輕的拍打着林詩吟的後背安慰道:“好了,都過去了,別怕……”
而凌雲房間中的打鬥,也引起了客棧中江湖客的注意,紛紛側耳傾聽,關注着凌雲房間的一舉一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蜷縮在牆角渾身發麻的南宮雲,隨着時間的流逝,渾身漸漸的恢復了力量,但是去了一隻眼睛的疼痛,依舊是不減分毫。
等安慰過林詩吟後,凌雲從懷中摸出一瓶金瘡藥,走到南宮雲的身旁道:“我本不想傷害任何人,雖說出手打傷你,我也是迫不得已,不管今日離去,你我今後是否爲敵,眼下你的傷勢必須得治。”
凌雲轉身看向林詩吟道:“你知曉醫理,不如就給他處理一下傷口。”
林詩吟聽到凌雲的話,微微有些懼怕,看看南宮雲,又看看凌雲,渾身戰戰兢兢的對着凌雲點了點頭。
一直蜷縮在牆角,疼痛難忍的南宮雲,聽到凌雲的話,有些不敢相信道:“你真的肯爲我治傷?之前我還殺過這位小娘子……”
凌雲拿着金瘡藥蹲下身,看了看南宮雲的傷勢道:“你不用害怕,我凌雲說話,一口唾沫一個釘,一個蘿蔔一個坑,雖說你我相鬥,但平心而論,你跟我之間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若是換了白劍飛,我無論如何,都是不會放過他。”
南宮雲聽到這裡,強忍着疼痛,對着凌雲一抱拳道:“今日敗在凌公子手中,我南宮雲敗的心服口服。”
一旁的林詩吟,走到牀頭,從一個小包袱中拿出一個小木盒,從中取出插滿銀針的小布條,走到了凌雲身後道:“公子,扶他坐起來,奴家先給他施針止血。”
凌雲聽完後點了點頭,攙扶着南宮雲,起身坐到椅子上。
林詩吟看着南宮雲滿臉的血跡,眉頭緊鎖,用她的芊芊玉手拿起一塊布條,擦拭掉南宮雲臉上的血跡,朱脣輕啓道:“暗器插破眼球,眼睛是保不住了。”
聽到林詩吟的話,南宮雲握緊了拳頭,身體一僵,轉而又放鬆下來道:“保......啊就......嗯......保不住就保不住吧!好歹還有一個!”
林詩吟看了看凌雲,見凌雲對着自己微微點頭,便轉過臉,望向南宮雲道:“奴家必須先施針將眼睛周圍的穴位封住,但拔出透骨針的時候可能會有點痛,可要忍住了。”
南宮雲微微點了點頭道:“有勞小娘子了,只管動手就是。”
南宮雲話音一落,林詩吟伸手將布條上的銀針拔下,一根根紮在了南宮雲的眼睛周圍,將一些毛細血管全部封死。
“啊!”
南宮雲慘叫一聲,只見血光四濺,插在眼球上的穿心透骨針被林詩吟一把拔了出來。
慘叫過後,南宮雲直接昏死過去。
就在此時,聽到房中的慘叫聲,一些江湖客擠進了凌雲的房間之中,紛紛抽出手中的兵器,打量着凌雲和南宮雲等人。
猛然間闖進來這麼多人,林詩吟嚇得停止了手中的動作,躲到了凌雲身後。
凌雲看着闖進屋的一些江湖客道:“雖說你們身爲江湖中人,但起碼的禮節你們應該知道,我房中有女眷,這深更半夜的,你們就如此貿然闖進來,是不是有些不太禮貌?”
闖進屋裡的人,聽到凌雲的話,一時間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相互之間東張西望面面相覷起來。
“凌公子,那個......我們......”
“吵......那個......睡不着......您忙着......“
凌雲棲身上前,目光陰冷道:“勸你們最好不要觸碰我的底線,在要是貿然闖入房間,就別怪我不客氣,何況小爺想要離開,就你們這羣廢物,也奈何不了小爺,滾!”
凌雲的話語不善,雖然這些江湖人士聽在耳朵裡非常不爽,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公然向凌雲叫囂挑戰,因爲要想挑戰凌雲,就必須將在場的人全部能夠收拾得住,否則的話便會羣起而攻之,誰叫現在的凌雲,是他們眼中的香餑餑呢!
等所有人都退出屋外,凌雲將門反插上,走到林詩吟跟前,兩人便開始給南宮雲上金瘡藥,止血藥,之後包紮傷口。
等傷口處理完,凌雲將南宮雲扶到牀邊,在南宮雲躺下後,零看着昏迷中的南宮雲,搖頭嘆息道:“你也算是一方英雄豪傑,爲何就要替白劍飛賣命……”
站在一旁的林詩吟,伸出小指,輕輕地將一縷劉海秀髮勾到耳朵之後,對着凌雲道:“公子,你說他起來後會不會再對我們動手?”
凌雲搖搖頭道:“你放心,有我在沒事兒,再說了他傷成這樣,還能動手嗎?”
凌雲走到牀邊,從牀上抱下一牀被子,鋪在了地上,對着林詩吟微微一笑道:“如今外面的全是武林人氏盯梢,想要帶你離開,恐怕有點困難,你先休息一會兒,我慢慢找機會吧!”
如今已是深更半夜,林詩吟早已疲累不堪,聽完凌雲的話,微微的點了點頭,便鑽進了鋪在地上的被窩中。
連續一夜的大風,等天亮之時已經是晴空萬里,紅彤彤的朝陽升起,透過窗戶的縫隙照射在屋裡。
凌雲坐在椅子上,斜靠在桌子上打瞌睡,猛然間被街道上的喧鬧聲吵醒,揉了揉眼睛,凌雲來到窗前,打開窗戶時,清新的空氣迎面而來,瞬間就讓人心曠神怡。
打開了窗戶,房間中立刻就光亮起來,刺眼的光芒,讓沉睡在被窩中的林詩吟也從睡夢中醒來。
揉了揉眼睛,林詩吟坐起身來四下張望一番,看着趴在窗戶上的凌雲問道:“公子,天亮了嗎?奴家服侍公子洗涮……”說完便起身開始整理被褥。
凌雲回身走到牀前,看着正在地上收拾被褥的林詩吟笑了笑道:“昨夜折騰了大半夜,估計沒怎麼睡醒吧!”
林詩吟莞爾一笑道:“奴家好歹睡了半夜,可公子卻是徹夜未眠,你看,都熬出兩個黑眼圈了……”
“咳”
躺在牀上的南宮雲,從昏迷中醒來,故意打了個咳嗽。
聽到咳嗽聲,凌雲轉身走到牀前,看着已經甦醒的南宮雲道:“你醒啦!”
南宮雲緩緩坐起身,伸出手扶着自己有些發疼的眼角,輕輕地點了點頭,有些虛弱道:“多謝凌公子出手給我療傷,雖說傷口還有些疼痛,但是已經好多了。”
凌雲點點頭道:“雖說傷勢暫時穩定,但一定要注意勤換藥,以免傷口感染化膿。”
南宮雲站起身,對着凌雲一抱拳道:“凌公子以德報怨,我南宮雲心服口服,如今我一夜未歸,想必用不了多久,總鏢頭就會差人來找,若是到那時,恐怕我想離開都有些難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後會有期,告辭!”
凌雲見南宮雲要離去,連忙道:“等等……”
南宮雲回身,看了看凌雲,有些不解的問道:“不知凌公子有何指示?”
凌雲看到有傷在身的南宮雲,再看了看南宮雲一身夜行衣裝扮,有些替南宮雲擔憂道:“不知你是打算回順天鏢局,還是去別的地方?”
南宮雲嘆息一聲道:“在我投靠順便鏢局的時候,我是奔着白劍飛仁義之名而來,其實,他只不過是個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小人而已,如今藉此機會離開也罷,不過凌公子以後還是小心,白劍飛上次和你交手,連一半的實力都沒有展露出來。”
凌雲聽完後有些驚訝不已,暗自心道:“盛名之下無虛士,這話還真的一點不假,我體內有着師傅傳給我幾十年的功力,和他交手的時候,他還是遊刃有餘,若他的實力真如同南宮雲所說,想要在白劍飛手中救出母親,那可就有些難了。”
凌雲看着南宮雲如今的落魄樣,轉身走到牀前,將自己的揹包打開,從揹包中摸出兩個十兩重的銀元寶道:“如果你不回順天鏢局的話,這點錢你拿着,方便你路上所需。”
說完後,凌雲再次將桌上的一瓶金創藥,可已經剪好的一些乾淨白布條遞給南宮雲道:“天氣炎熱,傷口容易感染髮炎,這些金瘡藥和布條你帶着,不是找不到郎中的時候,也方便自己換藥!”
南宮雲看着凌雲遞在自己手中的東西,心裡一陣的感動,好半天才有些哽咽道:“大恩不言謝,凌公子的這份情,我南宮雲記住了!”
對着凌雲一抱拳,南宮雲便轉身向着屋外而去。
身旁的林詩吟,看着南宮雲出去後,湊到了凌雲身旁小聲道:“公子,你幹嘛要給他銀兩和藥?”
凌雲輕輕拍了拍林詩吟的肩膀道:“他如今身受重傷,若是不回順天鏢局的話,吃飯要錢,住店要錢,看郎中還得要錢,就這樣讓他離去,我心裡有些不忍。”
“公子心地善良,但也要有個度啊!有時候公子對別人心慈手軟,小心別人反過來再傷害到公子。”林詩吟撅着小嘴有些不樂意的說道。
南宮雲剛走出房間沒幾步,猛然間想起了一件事,於是轉身再次來到凌雲房間,輕輕地敲了敲門。
“咚咚咚”
“吱呀!”
凌雲打開房間,去而復返的南宮雲就出現在了凌雲的面前。
微微的一愣神兒,凌雲便微笑着問南宮雲道:“你怎麼又去而復返?莫不是嫌銀兩不夠。”
南宮雲遙搖頭道:“方纔忘記告訴公子一件事,昨夜公子離開順天鏢局後,鏢局來了一個白衣神秘人,此人武藝超羣,所有的趟子手都沒發現,最後白衣人被白劍飛打成重傷,不知是否是公子的人?”
如今的凌雲,就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白衣人是誰?可能將白蓮花打成重傷之人,絕非泛泛之輩,看來在順天鏢局白劍飛交手的時候,白劍飛還真是隱藏了實力。
“多謝相告。”凌雲對着南宮雲抱拳道。
南宮雲也是還禮道:“凌公子一切還需小心行事,告辭!”
等南宮雲離開後,凌雲纔對着林詩吟道:“收拾一下,我們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