壕溝中毒蛇翻騰,十六根石柱中,凌雲來回穿插,雖說身上揹着林詩吟,但看起來並不是多吃力,輾轉騰挪的速度,讓跟在身後的人也是暗自汗顏。
緊緊跟隨在凌雲身後的武林人士,有一些倒黴鬼,跳躍時重心不穩落到壕溝中喂毒蛇的,也是大有人在。
不過眼前這種情形,那是爹死娘嫁人個人顧個人,能不讓自己掉就壕溝,已經是萬幸,誰還能管得了他人死活。
凌雲是第一個過了石柱,行至一處空曠地,凌雲將背上的林詩吟輕輕地放在地上,只見林詩吟依舊是雙目緊閉。
“好了!可以睜開眼了,我們已經過來了。”凌雲輕輕的拍了拍林詩吟的肩膀說道。
“啊!我們已經過來了嗎?”林詩吟緩緩的睜開雙眼,用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凌雲道:“剛纔奴家好怕,生怕掉進壕溝之中,那裡面的毒蛇現在想起來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這時,錦衣衛千戶陳楚也走了過來,行至空曠處,一個勁兒地喘着粗氣道:“……呼……那個……呼呼……嗯!這他娘……是……呼呼……哪個缺德鬼想出來的這種招,嚇死本千戶了。”
陳楚一邊說,一邊走向凌雲,行至凌雲身旁,陳楚看着坐在地上的凌雲和林詩吟,雙腿一發軟,直接一屁股坐到凌雲身旁,側目望向凌雲道:“他孃的!好懸沒嚇死本千戶……那個……凌少俠,這才過了兩道機關,後面還不知道有多兇險,這可如何是好?”
看着陸續過了壕溝的錦衣衛,還有武林人士,陳楚向凌雲湊了湊問道:“凌少俠,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凌雲向着四周望了一眼,再擡頭看了看天空,對着陳楚道:“如今已是晌午時分,除了吃飯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原地休息,吃點東西補充體力,否則等進了山,萬一遇到敵人,兩腿胳膊發軟,怎麼和對方打?”
“這荒郊野外,四處危機重重,從哪裡吃東西?更何況臨行前我們也沒帶吃的。”陳楚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雖然在說話,卻連正眼都沒瞧凌雲一眼。
凌雲冷笑一聲雙手一攤道:“這我就沒辦法了,你好歹手下也有一千來號人,難道你就不知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要是順利點兒,三兩天就能到達中心點,若是稍微不順利點兒,可能要個十天八天,難道你想指望鹽幫弟子給你送吃送喝啊!”
“你……”陳楚指着凌雲,連連點頭,就好像小雞在吃米一樣道:“哈哈!本千戶沒吃喝,你小子不照樣沒有?你是不可能將自己餓死的,你能找到吃的,本千戶還會怕沒吃喝。”
就在陳楚暗自得意之時,凌雲將手伸進自己的小揹包中,摸出了兩塊燒餅,將一塊遞給林詩吟道:“先吃個燒餅,補充一下體力……”
林詩吟點點頭,從凌雲手中接過燒餅,兩人便吃了起來。
陳楚看着正在吃燒餅的凌雲,目露兇光,指着凌雲道:“你個臭小子,明知會如此,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本千戶,卻只給你自己準備吃食?”
凌雲卻是露出一臉不屑道:“喂!我只負責破解機關,你們吃不吃東西關我屁事。”
見凌雲如此頂撞陳楚,其餘的數百錦衣衛紛紛抽出腰間的繡春刀,怒目而視的盯着凌雲。
陳楚牙關緊咬,微微點頭道:“好好好,知道頂撞本千戶的下場是什麼嗎?”
凌雲嘴角一翹搖搖頭道:“嗯!這個還真不知道!不過我知道的是,如今你們所有的人都過了壕溝,是龍你就給我盤着,是虎你就給我趴着,你們殺得了我殺不了我,我不知道!但我想讓你們死,只不過是眨眼的事情。”
陳楚“倉啷”一下,抽出自己的佩刀指着凌雲的鼻子道:“信不信本千戶現在就殺了你。”
凌雲冷笑一聲道:“這個我還真不信,你現在可以殺了我,但你殺了我之後,你們都會死在這裡,不是死在機關中就是被活活餓死。”
“哈哈哈哈!真要惹火了本千戶,本千戶大不了不要劍譜,宰了你小子順着原路返回,進不去,出去不是問題吧!”陳楚目光陰冷的說道。
凌雲擡起手,用食指輕輕撥開陳楚手中的繡春刀,一副吊兒郎當的表情道:“不說別的,光眼前這十六根柱子,你們想返回去,那是難上加難,一旦我們走過一次的話,陣法會自行變動,你們怎麼出去?”
說到這兒,凌雲拿起手中的燒餅在手裡抖了抖,對着陳楚道:“你來看。”
只見凌雲將手中的燒餅,丟向了開闊地。
開闊地距離凌雲和這些武林人士,大約有三十步左右,只有凌雲和林詩吟坐的地方,有一塊大青石。
燒餅落在空曠地,突然間,從山體中射出一輪箭矢,密密麻麻如同蝗蟲過境一般。
“咻咻咻……”
無數的箭矢,將山體周圍二十步之內全部覆蓋。
“這……”陳楚有些驚訝的望着滿地的箭矢道:“你怎麼知道,會射出箭矢?”
凌雲笑了笑道:“如果我不知道,你們就不可能讓我來破陣,我只是想告訴你,不想死,就少在我眼前動刀子,如果我想要你的命,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說完後,凌雲也沒有理會獨自生悶氣的陳楚,站起身來,對着在場的人高聲道:“大家不要亂跑,原地休息,帶吃的的人吃點東西。”
凌雲說完後再次坐到了林詩吟身旁,微微一笑道:“這兩天先湊活着吃吧!等破解了機關,出去後我請你吃大餐……”
陳楚看着卿卿我我的凌雲和林詩吟,思緒再三後開口道:“你們就這樣吃吃喝喝談情說愛,本千戶怎麼辦?”
凌雲回身側目一望道:“你怎麼辦是你的事兒,這我可管不了?”
陳楚聽到這兒,眼睛微眯,牙關緊咬拳頭攥得緊緊,前胸氣的起伏不定,出氣如牛道:“好!凌少俠現在可曾吃飽?我們是不是該破陣了!”(老子就是忍你幾天,等進了山中,宰掉幾個鹽幫的人,他們的吃食,不照樣可以搶來嗎?等破完機關出去,老子非將你押進詔獄,凌遲了不可。)
此刻的林詩吟,看到陳楚吃癟的樣子,心裡甭提有多爽,不過林詩吟一看滿地的箭矢,卻是微微的擔憂起來。
凌雲看出了林詩吟的擔憂,輕輕地拍了拍林詩吟的肩膀道:“別怕,一切有我在。”
雖然只是一句安慰的話,可聽在林詩吟的耳朵裡,是那麼的踏實。
“我說凌少俠,你這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現在是不是可以出發了?”陳楚在一旁催促道。
凌雲站起身來,大聲道:“這裡的兇險,你們也看到了。我在前面走,你們跟準了我的腳步,一旦走錯一步,大家都會被射成馬蜂窩,想死還是想活?你們自己決定。”
話音一落,凌雲便揹着自己的揹包,走到林詩吟的身旁道:“我來揹你吧!”
林詩吟四下張望一番,有些難爲情道:“公子……這……要不公子在前面走,奴家跟在身後就是。”
凌雲臉色一變道:“萬一哪個不長眼的踩錯一步,漫天的箭矢射出來,有我在前面揹着你,給你擋箭。”(小樣兒,沒有了裹胸布,揹着的感覺還真爽,你這要是不讓背了,去哪裡再找那樣的感覺。)
可是林詩吟不知道凌雲心中所想,還以爲是凌雲真的肯爲她擋箭,感動的眼淚嘩啦嘩啦直流。
明朝時期,女人的社會地位有史以來最低下,也是最卑賤的,淪落風塵的人,就更不用說了,有時候如果兩個男人的關係好,自己的妻妾還可以送人。
可凌雲卻是肯爲她在前面擋箭,這能不讓他感動嗎?不過也正因爲凌雲一句開玩笑的話,換來以後林詩吟歷經千辛萬苦,忍飢挨餓照顧他數月,給他撿來一條命,不過這只是後話。
凌雲揹着林詩吟,一步步向着山洞口走去,沒有拐彎兒,也沒有踏什麼步法,而是直接走向了山洞口。
伏在凌雲背上的林詩吟,有些疑惑的問凌雲道:“公子爲什麼看都不看?就直接向山洞走,而且機關也沒有觸碰?”
凌雲一邊走一邊小聲道:“其實也沒什麼,從山洞到外面,別的地方都是草木悠悠,唯獨這裡,草木全都是被踩倒,而且還是前後左右亂倒,說明出出進進走過人,所以根本不用去破解。”
林詩吟聽完後,輕輕的點了點頭,莞爾一笑道:“那公子爲何還要騙他們?”
“不是我想騙他們,而是他們根本不將小爺放在眼裡,既然如此,嚇唬嚇唬他們,讓他們提心吊膽,就當是報復他們吧!”
“公子真壞……”
林詩吟緊緊的抱在凌雲的肩頭問道:“公子,等破解完機關出去後,公子打算去做什麼?”
凌雲想都不想道:“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小丈夫不可一日無錢,等出去後,我就去參加武舉,考個武狀元回來,說不定還能混個一官半職,省得像以前那樣任人拿捏,什麼人都想牽着鼻子走,主要還是爲了讓母親高興高興。”
林詩吟眉頭微微一皺小嘴一撅道:“奴家聽說公子以前是一個秀才,爲什麼不去考文舉?而是要考武舉?”
聽完林詩吟的話,凌雲心道:“還考文舉,就算是秀才那也是冒牌兒的,就我自己這兩把刷子,我還不知道!掏別人腰包還行,要是讓我去寫八股文,那還真是找對人了,想那八股文,我可是十竅通了九竅,就剩一竅不通了。”
不過美女在前,凌雲總不能說這些一竅不通吧!於是就開始吹起牛來:“如今邊關不寧,蒙古,後金都是虎視眈眈,總不能靠筆桿子去將外敵擊退吧?但是既然你說了,那我就考個連中五元。”
“噗哧”
林詩吟笑道;“公子真會說笑,奴家只聽說過連中三元,卻從未聽說過連中五元!”
凌雲卻是搖搖頭,不以爲然道:“你看我給你說說,考個武解元,武會元,武狀元,文會元,文狀元,這不就是連中五元嗎?”
林詩吟卻是搖頭道:“公子的連中五元,可真是聞所未聞,不過奴家相信,公子一定能做到。”
凌雲一聽,雙腿一軟差點坐倒在地,在心裡暗自嘀咕道:“你個小娘子,我吹吹牛,你聽一聽也就罷了,怎麼還順竿往上爬呀!連中五元,開什麼玩笑,有些人窮其一生,連一元也中不了,就我一個連論語都背不下來的人,考個屁的五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