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周圍的花草樹木都被曬得有些發蔫,偶爾吹過一絲清風,也是夾雜着熱氣。
看着凌雲漸漸遠去的背影,林詩吟淚水順着臉頰流下,將胸前的衣裙打溼了一大片。
雖然兩人相處只是短短的幾天,但作爲穿越者的凌雲,對於女性本就沒有歧視,沒有像大明朝的男人一樣,將女人看得那麼低下。
而就這一點,對於曾經淪落風塵的林詩吟來說,跟着這樣的一個男人,縱然是爲奴爲婢,那也是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可如今兩人卻要分道揚鑣,望着凌雲的背影,林詩吟回想起這幾天自己和凌雲在一起的一幕幕,神情既傷感,又落寞,淚水也就一滴滴流了下來。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林詩吟用衣袖擦去自己眼角的淚水,蓮步輕移向着東南方向追了上去。
豔陽高照,周圍羣山起伏,山林間草木悠悠,茂密的森林遮擋炎炎烈日,樹林中一片陰涼。
大約過去了半個時辰左右,凌雲行至樹林旁,看着樹林中蜿蜒崎嶇的羊腸小道,擡手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進了樹林之中。
而凌雲不知道的是,自己的一身奇裝異服,早已被私下打探的各門派弟子探知,都紛紛返回了揚州城稟報。
大部分人都帶有馬匹,回程的時候快馬加鞭,沒多久就趕到了揚州城,將您的行蹤稟報給了自己的掌門。
順天鏢局
當冒牌兒的白劍飛,得知凌雲去了鬼見愁後,按照白劍飛交代,立刻派人快馬加鞭在整個揚州城大聲吆喝起來。
“噠噠噠”的馬蹄聲,不斷在揚州城大街小巷來響起。
而馬背上的人,不斷的大聲喊道:“盜聖凌雲,已經取得追命劍譜,如今逃往鬼見愁……”
“各位武林同道注意了,盜聖凌雲,已經取得追命劍譜,如今逃往鬼見愁……”
打死凌雲都不會想到,自己躺着也會中槍,明明自己母親被白劍飛挾持,才迫使自己不得不前往鬼見愁,可揚州城,卻是被白劍飛放出了這樣的謠言。
“大家快走啊!前往鬼見愁奪劍譜……”
“聽說了嗎?凌雲拿到了追命劍譜,已經比逃往了鬼見愁……”
“是啊,我們快走吧!免得被他人捷足先登……”
吉祥客棧
白蓮花正坐在牀頭之上調息真氣,馬春風敲響房門走了進來。
白蓮花微微睜開雙眼,看着風機火燎而來的馬春風,眉頭微微一皺問道:“馬長老,何事如此匆忙?”
馬春風愁容滿面地一拍大腿道:“哎呀……教主不好了!凌公子一夜之間就已經破了鹽幫機關,如今帶着劍譜去了鬼見愁,整個揚州城正邪兩派的江湖人士,如今都紛紛前往鬼見愁爭奪劍譜,這鬼見愁周圍乃是百丈懸崖,也不知凌公子爲何要去那裡?”
白蓮花雙目微眯沉思片刻道:“他此來揚州,並非爲了爭奪劍譜而來,想必他的母親一定在鬼見愁,我們速速趕往鬼見愁,不然的話他可就危險了!”
馬春風有些擔憂道:“教主,你的傷……”
白蓮花強行運用真氣,壓制住體內的寒氣站起身道:“你速去找左護法,多帶兄弟,儘快趕往鬼見愁,保護凌公子,我和小竹小菊幾人先行一步。”
“是,教主!”
馬春風抱拳應了一聲,便火急火燎地退出了房間下去準備。
拋開各路人馬如何剛剛鬼見愁不提,卻說自從凌雲進了樹林之後,一直尾隨的林詩吟也摸進了樹林,順着羊腸小道有些吃力地上了崖頂。
凌雲上了崖頂,已經是汗流浹背,站在山崖頂上雙手叉腰,向着周圍望去,只見周圍樹林茂密,偶爾山林間有驚鳥飛起,羣山起伏之間都是百丈懸崖,眼前是一道如同斧劈刀削般的峽谷,峽谷寬約十餘丈,一層淡淡的霧氣瀰漫在峽谷之間。
正在裡面觀察四周的地形時,只聽身後有人說道:“摸金門的人,果然名不虛傳!只是一天一夜,居然就破解了鹽幫機關……”
凌雲回身望去,只見眼前一個身穿夜行衣,黑巾蒙面之人站在自己身後,雖說看不清面容,但憑聲音,凌雲就敢肯定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劍飛。
凌雲面無表情地盯着白劍飛道:“廢話少說,我母親身在何處?”
“追命劍譜呢?想見到你母親可以,你得讓我看看你拿到劍譜沒有?”
凌雲反手從揹包中摸出竹簡,對着白劍飛道:“劍譜在此,我母親呢?”
白劍飛神情有些激動,向前一步伸手道:“快,將劍譜給我……”
凌雲咬牙切齒,目露兇光道:“我問你,我母親呢?”
白劍飛對着峽谷對面連續吹了三個口哨,兩長一短,吹完了口哨,白劍飛伸手道:“你將劍譜給我,我保證你母親平安無事……”
凌雲卻是搖搖頭道:“在沒有看到我母親平安之前,你休想拿到劍譜!”
而就在此時,林詩吟悄悄摸進了樹林之中,躲在一片荊棘叢中,靜靜的注視着一切。
大約過去了一刻鐘左右,只見對面樹林中,一個黑衣蒙面人斜背弓箭,身上扛着一捆繩子,從樹林中走了出來。
而黑衣人的身後,凌雲的母親被捆着雙手,手上拴着一根繩子,繩頭抓在黑衣人手中,就這樣凌雲的母親被牽了出來。
行至懸崖邊上,凌雲的母親遠遠的看着凌雲的身影道:“寶兒,是你嗎?”
看着頭髮散亂蓬鬆,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的便宜母親,不知爲何?凌雲的淚水奪眶而出,有些哽咽道:“娘……是孩兒……讓您受苦了,孩兒這就救你!”
凌雲母親卻是連連搖頭道:“寶兒,你快跑!不要管爲娘,他們不會放過我們兩個的,你快跑……”
“啪”
一個清脆的耳光響起,黑衣人的手抽在凌雲母親臉上,將凌雲母親打趴在地上道:“你給我閉嘴,小心我現在就要你命!”
凌雲母親嘴角掛滿鮮血,啐了一口道:“你們也不會有好下場的,像你這種面如桃花心如蛇蠍般的女人,你的下場比我們還慘!”
黑衣人搖搖頭道:“我的下場如何,你是看不到了,而你的下場,我就能看到,哈哈哈……”
“住手……別傷我母親……”凌雲伸手指着黑人高聲道。
白劍飛見凌雲如今正在分神,趁着凌雲不備,一個閃身來到凌雲身前,順手奪下凌雲手中的竹簡,反手一掌向着凌雲的後背打去。
雖說凌雲有些分神,但聽到後背掌風不善,就地一滾,閃避開白劍飛的一掌。
凌雲的母親見凌雲和白劍飛已經交上手,知道凌雲是擔心自己,如果再這樣下去,誰也活不了,想到這兒,便準備起身將身旁的黑衣人撞着一起掉下山崖。
黑衣人見白劍飛已經拿到劍譜,正在暗自高興時,凌雲的母親向着自己撞來。
出於習武人的自然反應,黑衣人抽出腰間短劍橫削了過去,短劍正好掃在凌雲母親的脖子上,一道鮮血飛濺,凌雲母親晃晃悠悠栽下了山崖。
“不……”
看着母親墜下山崖,凌雲發瘋一般地高喊着。
可無論凌雲怎麼喊,事實終究是事實,根本不是自己的咆哮可以挽回。
此刻的凌雲,眼睛都已經開始充血發紅,凌空躍起,一記連環穿心腿踢向了白劍飛的胸膛。
正在拿着劍譜得意的白劍飛,看着攻向自己的凌雲,渾身真氣運轉,一掌迎向了凌雲的腳。
“呯”
掌腳相撞在一起,凌雲被擊得倒飛出去十餘步遠,剛一落地,就感覺右腳底寒氣直往上衝。
白劍飛後退兩步,剛穩住身形時,就見不遠處武林人士蠢蠢欲動,己經快要走到懸崖頂。
當白劍飛再望向凌雲之時,凌雲的右腳已經失去知覺有些搖搖晃晃起來。
爲了免除後患,白劍飛不做任何猶豫,抽出腰間的寶劍,腳尖一點地,右腳在前,左腳在後,身體向前傾斜躥了出去。
“噗”
白劍飛手中的寶劍,貫穿了凌雲的心臟部位。
白劍飛抽出插在凌雲胸膛上的寶劍,擡腳踢在凌雲肚子上,將凌雲踢得凌空飛起,落下了百丈懸崖。
而數十步之外的武林人士,看着凌雲被長劍貫穿心臟跌落懸崖時,各個都有些傻眼,愣愣的站在了當場。
白蓮花看着凌雲路牙的一剎那,失聲尖叫出來:“不……”
這一叫,驚得在場武林人士紛紛望向了白蓮花,只見白蓮花身體搖搖晃晃,猛然間噴出一口鮮血,瞬間頭上烏黑亮麗的秀髮,變成了滿頭銀髮,寒氣再次加深,整個人昏了過去。
身後的四個小丫鬟,見白蓮花昏死過去,寒氣入侵,心中更是遭受沉重打擊,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變成了滿頭銀絲,連忙擡起白蓮花下了山。
對面的黑衣人,看見凌雲已經墜落山崖,各門派的人也是親眼目睹了這一刻,從箭袋中抽出一支箭矢,將自己隨身攜帶的繩頭綁在箭矢的尾部拋射了出去。
“咻”
箭矢帶着繩索,形成一個完美的弧度,飛在了白劍飛的眼前。
白劍飛抓起繩頭,猛提真氣,凌空躍起躥向了對面的山崖。
躲在樹林中的林詩吟,看到凌雲墜涯,從荊棘叢中爬出來,衝到懸崖邊上向下望去,只見懸崖深不見底,淚水滾滾而下道:“公子慢走……奴家這就來陪你……”
說完後,林詩吟閉上眼睛,向前一撲,整個人就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落下了山崖。
等武林人士來到懸崖邊上時,已經墜崖的墜崖,沒墜涯的黑衣人也是藉着繩索過了峽谷,消失在了對面的樹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