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羋勝(五)

(事物總是瞬息萬變的,今天的河流已不是昨天的河流。陪伴你的,除了太陽的東昇西落,還有木紅的萬字大章。)

宅男最應該感謝的不是蒼老師,而是蔡倫,因爲他發明了紙。——張德帥語錄

2011年08月14日星期日晴

聽說這隻白貓它們四個傢伙在守護一件東西,我們立刻想到那件東西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那根黃帝之律。

而現在,這隻白貓幾乎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苗如芸身上。對於一隻公貓來說,對它最具有誘惑的還是一隻母貓。

我連連對着苗如芸使着眼色,想讓她將這隻白貓留下來。一呢可以和我們說說話,不但可以解悶最關鍵的是萬一能套出一些有價值的情報來;二呢最好就是能將這傢伙策反,讓它站到代表人民,代表着正義的我們這一邊來。

現在,不光是我,在我們心中都可以肯定一個念頭。那就是這四個守護的傢伙都不怎麼好對付。僅從這個頭上來說,我們都不佔上風。不但這些,還有那個一直隱藏在背後的羋勝,他的功力到底有多深,我們誰都不知道。

苗如芸肯定也明白了我的意思,或者是她心中和我有一樣的打算。就看到苗如芸邁着輕盈的步伐,走到白貓的面前,她伸出手來,在白貓的頭上輕輕地撫摸了幾下。這讓白貓很是受用,它仰起頭,露出一臉很是享用的樣子。緊接着,這隻白貓就發出一聲悠長的“喵!”

一開始,我還不明白這隻白貓爲何會這樣叫。不過,稍微待了一會兒,我就明白過來了……

因爲,過了沒多久,就聽到前面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音,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地面上滑行一樣。

很快,從空中出現一隻巨大的黑影,在圍繞着我們飛來飛去。這隻黑影,就是剛纔能輕易地將小樓聽雨一把抓起的那隻大蝙蝠。也就是那個朱雀了。

等電筒的光線照到那隻蝙蝠上,我心中就覺得被什麼東西揪住了,再猛地一提。這隻蝙蝠個頭也有點太大了,足足有八仙桌的桌面那麼大。一身雪白的毛髮,與光柱相映成趣;閃着寒光的兩隻巨大爪子,向內彎曲着。就是這兩隻爪子,牢牢地抓着小樓聽雨,差點將她帶回老巢當成美餐。這隻蝙蝠,邊圍繞着我們盤旋着,邊發出刺耳的聲音。只不過,這聲音是超聲波,我們聽不明白它到底是要說些什麼。

但那隻白貓聽着蝙蝠的吱吱聲,邊微微地點着頭。看來,白貓是完全明白蝙蝠到底要說些什麼?

圓寂師叔一看到這隻蝙蝠,不由臉色一變:“這隻蝙蝠可能有上千歲了?”

“你怎麼知道?”聽圓寂師叔這麼說,我不由疑惑起來。雖說這蝙蝠個頭確實不小,那也可能是被激素催起來的。

圓寂師叔稍微沉吟下,就朗聲答道:“《抱朴子》雲:‘千歲蝙蝠,色如白雪。集則倒縣,腦重故也。’你再看這隻蝙蝠,體毛長而白,所以我推測其應該有上千歲了。”

圓寂師叔這麼一說,我再看那隻蝙蝠。果真,體毛長長的,都將它的下(和諧)體遮住了,根本看不到是公還是母來。看它對小樓聽雨這種人還敢興趣,八成是一隻發情的公蝙蝠。

那隻蝙蝠收攏翅膀,將身體倒懸在洞邊的石壁上,就又對着那白貓開始“吱吱”地叫起來。而白貓也對着蝙蝠“喵喵”地迴應着。它倆這一番對話,可讓我聽得是雲裡霧裡。

我悄悄地問苗如芸:“它們在說什麼?”雖然苗如芸不一定聽得懂那隻蝙蝠在叫些啥子,但白貓的叫聲,苗如芸應該能聽得明白。

不過,苗如芸的臉有些泛紅,對我的問題是置若罔聞。苗如芸不會的,讓我們有些意外。

而這時候,白貓和蝙蝠的對話已經結束。白貓趁着這個檔口,對我們說:“你們想知道,直接問我不就行了。幹嘛還拐彎抹角的。你們人類呀,就是讓人捉摸不透,有些事情不能好好說麼,還非喜歡變着法子說?”

我對白貓對人類的批判還不意爲然。同樣是和女的上牀後。你若是對女的說你太美麗了,讓我把持不住,那女的聽了後還有些暗喜;假如你說的是你爽不,你不爽了咱們再來一次,那女人會覺得你是個萌男;而你說的是老子累了個半死,你還不爽呀。那你註定要孤獨一生。這,這就是說話的技巧。而這樣的技巧,像它這種喵星人是無法理解的。

我們沒說話,而是悄悄地將耳朵伸長,靜等着白貓對我們講。

白貓看到我們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也爲了在苗如芸面前賣弄自己的風頭,就自己答了起來:“剛纔朱雀問我你們是什麼人,我告訴他你們是我孃家人,來送親來了!”

聽完白貓的回答,讓我們很是意外。這尼瑪,全然不將我們放在眼中。好歹我們也是身負着國家的秘密任務呀,不說是當年的大內錦衣衛,而算得上和軍情局二部是一個檔次的。結果,在它眼裡我們是送新娘來了,這豈不是讓人很羞愧。怪不得剛纔苗如芸的臉紅紅的,不給我們翻譯呢。

蝙蝠又對着白貓“吱吱”了幾聲,白貓又對我我們說:“朱雀在向你們道歉呢?它一開始還認爲你們是獵物呢,就襲擊了你們。不過還說,沒造成多大的傷害。”

對白貓的道歉,我們只是微微一點頭,算是接受了蝙蝠的道歉。畢竟嘛,你不接受還不是一樣。

“青龍來了!”白貓忽然高興地喊道。

不用它喊,我們都聽到那地上的“沙沙”聲已經很清晰了。那是地上的小石塊被什麼東西帶動的滾動的聲音。

在黑暗中,出現了一雙冰冷貪婪的眼睛。這眼睛,無論怎麼看它,都讓人不寒而慄。好像,我們被狩獵者盯上了一樣。

等那雙眼睛來到了光亮處,我知道那應該是一條粗大的蛇。但還是爲它的體型而感到震驚。之前,我一直認爲水蚺是世界上最大的蛇,但在這條蛇面前,水蚺就是個小孩子。

這蛇將自己的身體微微一擡起,眼睛和我們平視着。那分叉的舌頭,在空中不停地伸縮着,再加上那恐怖的“絲絲”聲。就連苗如芸,都嚇得花容失色,而小樓聽雨,差點直接嚇暈過去。

大白貓卻對我們說道:“青龍在給你們打招呼呢?你們要不要給他也說兩句?”

面對着這條異常粗大的蛇,我只有心中祈禱着不要被它吃掉的份兒,讓我再過去跟他打招呼,再寒暄上幾句。我纔不幹呢。衆人,都震驚於這條所謂青龍的蛇。

暗河中一陣水響,從黑暗中忽然冒出一隻龜(和諧)頭來。正被青龍龐大的身軀而震驚的我們,又是吃了一驚。這龜(和諧)頭,就是剛纔我們在河中看到的那隻烏龜。

平時都說王八看綠豆——看對了眼。那是因爲王八的眼睛小得跟綠豆一樣,而這隻烏龜的眼睛卻一點兒都不小,足足有牛鈴那麼大。在這隻眼睛的注視下,我心中總是聳聳的,總擔心着它們萬一想換胃口了,那我這個食物鏈上最頂端的人,也成爲別個的盤中餐了。

白貓指着那隻碩大的龜(和諧)頭,給我們介紹着:“這個就是玄武!”

我點點頭。剛纔和暗河中,就看到了它的全貌。現在再近距離這麼一看,還不如遠遠看呢。至少遠遠看我覺得它很大,而不覺得恐懼;現在我只覺得它很恐怖,同時還覺得它異常得大。

白貓擺了擺那隻碩大的龜(和諧)頭,說道:“玄武,給他們打聲招呼吧?”白貓又接着說:“你們別看玄武個頭大,它其實很溫柔。”

我看了一眼玄武露出鋒利的牙齒,平時看着溫柔,這要是被咬上一嘴的話,估計也夠喝上一壺的了。

還好,估計是玄武剛吃了幾隻老鼠,現在正是心滿意足的時候。它對我們這些兩腿直立行走的人,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就見它將龜(和諧)頭對我們點了點,從嘴裡吐出一口熱氣來,算是跟我們打了聲招呼。

現在,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都已經湊齊了。而我們也呈現出三面被它們合攏之勢。這種情況,對我們很是不利。儘管白貓一直說我們是它的親戚,但假如它一知道我們是來奪取它守護的東西的話,十有八九不會對我們這麼客氣,估計就是伸爪子就上了。

我邊想着這些,邊看向白貓那爪子上厚厚的肉墊。這其中,應該藏着鋒利的爪子。這爪子有多長呢?我在心中暗暗地比劃着,再想象着我萬一被這爪子抓中的話,會是怎麼樣一個慘狀。剛想算了,我還是選擇其他的吧?

不過,再看看剩下的那幾個?無論是被蝙蝠咬上一口,還是被那隻烏龜咬上一口,抑或是被那隻青龍咬上一口,我估計都承受不住。現在再看看,我寧肯被這隻白貓抓上一下,也好過被其他三個咬上一口。

正在我胡思亂想之際,圓寂師叔就問白貓:“那河裡的木船是什麼?”

“棺材!”白貓淡淡地回答。

儘管白貓的回答證實了我們的猜測,不過,對這種在水下的船葬,我還是第一次遇到。(日記中的船葬和現實中的船葬有很大的區別。記得木紅在三峽博物館還是巴人博物館中看到的船葬,都是埋在土中的;就連羅布泊的船葬,也是埋入地下的。)

我不由又將電筒向暗河照射過去,就看到河下面,一隻只棺槨整齊地排列着。河水流逝,卻掩藏着歷史的沉凝;繁華的世間,也難擋歲月的滄桑。看着那一隻只靜謐地躺在水下的棺槨,我無心去打擾它們的安詳。歷史,還是留給歷史吧。

而將那些歷史名人,硬生生和自己的地方捆綁在一起,那已不是歷史,而更應該是一種欺詐,和對歷史的不負責。等多年過後,歷史的滄桑再將這些繁華覆蓋,又有誰還記得這些和歷史名人硬生生捆綁的地方呢?

在我們中間,最具有商業頭腦的我,第一次,不想對這些觸手可及的財寶動手。這,是我在寫日記時最讓我心中有悔的一件事。

蝙蝠忽然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吱吱”聲,將我的思緒打斷。白貓躊躇了一下,纔對我們說:“主人在召喚我們了!我們先走了!”

說完這些,白貓還向苗如芸走去,在苗如芸的腳邊親暱地蹭了幾下,才戀戀不捨地隱身在黑暗中。

等青龍白虎它們離開,我就聽到曹老頭驚慌失措地問道:“我們還去不去?”

曹老頭,被這幾隻龐然大物嚇呆了。這時候,那幾個傢伙之所以沒對我們動手,那是因爲它們不知道我們來的目的還有就是白貓對苗如芸的一廂情願。假如它們知道我們這次來的真正目的,那肯定對我們六親不認,必定會有一場惡戰。而我們,對這場惡戰,沒有必勝的信心。其實是根本沒有信心。

諸葛神棍聽到曹老頭這麼問,知道曹老頭的心中已有恐懼之情。而這種恐懼,不僅僅存在在曹老頭的心中,也存在於我們每個人的心裡。

諸葛神棍先看了看正在下面調息的公子珏,關切地問道:“怎麼樣了?”

儘管公子珏現在的臉色還是有些白,但比剛纔已經好多了。他臉上擠出一個笑容,才小聲說道:“以吾之軀,豈是鼠輩所能取乎?”說完,公子珏一通咳嗽。看他的架勢,身體還是有點虛弱,並沒有完全恢復過來。

看着公子珏這個樣子,我們都心中又添了一份兒沉重。畢竟,公子珏是我們這邊一個強大的戰鬥力,而現在,他這一負傷,更是雪上加霜,讓本就處於戰鬥劣勢的我們,又添了一份兒危機。奪寶的前途,又蒙上一層陰影。

“以我看,大丈夫能屈能伸?”曹老頭在邊上小心地建議道。看起來,曹老頭的心中已經悄悄地打起了退堂鼓。

不過,曹老頭的建議也很正常。畢竟,我們現在的戰鬥力,和那邊不是同一個等量級的。我們就像個小孩子,那邊就是個精壯男子。假如我們採用偷襲的話,可能還有幾分勝算,而現在,雖然羋勝還沒出現,不過那四個傢伙已經知道我們到來了。它們只要回去一說,我們出其不意地攻擊,肯定是不能實行了。前途,好像開始渺茫起來……

我心中,越想越覺得我們勝利的機會是越來越小。而我心中的天平,也開始逐漸地向曹老頭那麼傾斜起來。

因爲,毛(和諧)主席教導我們:“不打無準備之仗!”而我們現在,面臨的就是一場無準備之仗。對面的實力,是我們這邊難以望其項背的。

諸葛神棍看到我們這邊都默不作聲,就開始給我們打起氣來:“大夥想想,我們既費馬達又費電地來這兒是做啥子的?”

“完成黨之重託,民之重任。”儘管公子珏的聲音還略顯虛弱,但這聲音,卻顯得很是大義凜然。

不過,我對公子珏的這個回答並不感冒。黨的託付老百姓的眼光,那也不是說我們就可以無謂的犧牲。弄得一個個都跟電視劇裡的英雄人物似的,可以不吃飯,好像真正是爲了人民利益着想似的。

對公子珏這種很主旋律的話,諸葛神棍也有些反感。諸葛神棍皺了下眉頭,才悄聲說道:“說實話!這兒沒有外人?”

“假如我們不硬着頭皮上,被那些人知道了。我們有幾分活命的機會?”這一次,公子珏沒再說他那讓人異常費解的話,終於開始回到了正常的軌道。

公子珏這忽然一說,讓諸葛神棍也有些茫然,一直聽慣了公子珏那種似通實不通古話的我們,對他剛纔說的話好不防備。大夥愣了一下。

諸葛神棍又問了一遍:“你剛纔說什麼?”

“以汝之意,吾等非狹路向前,而以委曲求全之策。縱使返回,豈能不惹天聰乎?”這一次,公子珏又開始了他那異常拗口的話來。

儘管公子珏的話依舊裝B裝到了一定的境界——2B了,但這樣拗口的話,我們卻聽明白了。原來,和公子珏在一起久了。你纔有一種智商上的優越感,那就是火星文算啥子。你有本事,自己來聽懂這種看似通實際上一點兒都不同的古語來。

公子珏的話一出口,我們又都沉默了。現在,我們依舊是首鼠兩端了。向前,可能一死;而後退,也可能是一死。人固有一死,或死於三聚氰胺,或死於皮鞋,或死於居高不下的房價,或死於強拆……

而我,寧肯選擇上面的任何一種死法,也不想選擇是前進還是後退。不過,我們現在卻又不得不來選擇。

一個非此即彼的選擇題,讓我們難住了。而這個選擇,卻顯得異常的沉重。大夥的心中,對這個選擇都沒急着表態。因爲,現在誰都不想首先第一個提出要後退的人。現在的氣氛異常的微妙……

而打破着個微妙氣氛的,是剛纔已經離開的白貓。它又返了回來,告誡我們道:“到了前面,你們可要小心了!一定要小心!”

告誡完,白貓就又急匆匆地跑開了。雖然不知道白貓到底在告誡我們要小心什麼。不過,從它嘴中提出的小心,想必一定是異常兇險之物。

然而,白貓的這一告誡,卻激發了諸葛神棍的好勝心。也許,像他們這種富有冒險精神的江湖人士,對於危險,有一種狂熱吧。諸葛神棍做了一個誇張的手勢,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力。他才慷慨激烈地說:“你說我們是被嚇大的嗎?你覺得我們誰是軟蛋?”

諸葛神棍的話,是想提高我們這低迷的士氣,同時,也表明了他的態度——勇往直前。

而這時候,對我們還有一個好消息。那就是儘管公子珏的身體並沒有完全恢復,但他已不再像之前那麼虛弱了。就聽公子珏一聲長嘯,這嘯聲,在山洞中蔓延,在牆壁上碰撞,刺得我耳朵生生做痛。

公子珏長嘯完,就從地上站起。他朗聲說道:“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看到公子珏現在已經可以站起來了,大夥的心裡稍稍安穩了一些。畢竟,公子珏是我們中間一強大的戰鬥力。他一恢復,給我們總算增添了一點兒希望。

公子珏掃視了一眼我們,朗聲說道:“凡偉丈夫者,必頂天立地,要泰山崩於眼前而不爲動,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之決絕!”

說完這些,公子珏就帶頭向前走去。公子珏這一舉動,衆人也就只有尾隨着他一起前進了……

隨着山洞轉了一個彎,我們就看到了另一個景象……

只看到前面的黑暗中星星點點,數不清的燈火在空中飛來飛去。發出的藍色熒光,將山洞照得明亮亮的。

大夥驚呆了,爲大自然創造出的物種所驚呆。我們將電筒關閉,靜悄悄地看着那一片在空中自由地飛來飛去的熒光。

苗如芸看着那片熒光,讚歎道:“好美呀!”

“你說,那兒是不是螢火蟲?”看着那片熒光,我都幾乎要癡迷起來。能看到這麼一大片熒光,我覺得我這次來算是值了。

對於一個每天都被冷冰冰的鋼筋水泥包圍着擡頭永遠是樓宇縫隙中天空的都市人來說,能看到這片熒光,就是大自然對我們的恩賜。

而諸葛神棍看到這片熒光,卻有些警惕起來。他將手一伸,制止了我們的行動。

這時候,那團熒光開始緩緩地向我們移動過來。等這團熒光向我們逼近後,就隱隱能聽到那發出的“嗡嗡”聲……

而這“嗡嗡”聲,讓我們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隊伍最前面的諸葛神棍慌忙將手電打開。在電筒的光柱中,我們看清了向我們逼近的東西……

那是一羣個頭極大的黃蜂。在肚子的尾部,閃動着熒光。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尾部的刺,在光芒下閃着寒光。那刺,足足有十幾釐米長。

“尼瑪!這有點誇張了吧?”看着那羣正向我們逼近的大黃蜂,我脫口就是一句。

“跑!”隊伍最前面的諸葛神棍立刻下了命令。

這時候,不用他說,大夥都知道,被這羣黃蜂蟄上一下,那顆不是鬧着玩的。大夥是撒開腳丫子就向回跑去。

去你丫的黃帝之律,去你丫的那九張椅子。這時候,在黃蜂面前,我就只剩下一個念頭,跑贏它們,不被蟄到。很多時候,我們的理想就這麼簡單。

這一跑起了,就顯示了練武的好處來。一開始還是在我們逃跑隊伍最後面的諸葛神棍和公子珏,這時候已經超過了我們。看着他們的身影,我們只能興嘆。不過,留給我們的時間並不多了。因爲,背後的“嗡嗡”聲已是越來越響了。

畢竟,步兵的速度和空軍是沒法比的。

過了沒多久,就聽到曹老頭在身後一聲慘叫。估計是被黃蜂狠狠地蟄了一下。儘管曹老頭在慘叫着,不過這時候沒有人理他。大夥都只顧着逃命,誰還敢發揚下雷鋒的精神。

曹老頭的慘叫聲還沒完全落下,我就聽到我的頭頂上都傳來響亮的“嗡嗡”聲。我心中一涼,這尼瑪,速度也太快了吧!

我將奔跑時脫下的衣服向頭頂一揮,就感覺到衣服一下子抽到了什麼東西。緊接着,就聽到“啪”的一聲,有東西被我擊落下來。不過,我心中卻沒有一點兒樂意。因爲,我聽到更多的“嗡嗡”聲更向我飛來。這尼瑪,它們還記仇呀。這是要來報仇呀。

我的腦海中,一下子浮現出那在電筒的光芒中閃着寒光的刺來。這一次,跑是跑不脫了。我一橫,拼了。

我用衣服向上面狠狠地揮舞了幾下,就聽到身後傳來“啪啪”的聲音。不過,同時,就覺得身體後面一亮。立刻,一股巨大的痛疼從我的後背傳遞過來。

這股痛疼,將我的嗓子都帶動起來:“啊—”我悽慘的叫聲,在山洞中迴盪着。這股痛疼,痛得我大腦都停頓下來。連周圍的東西都好像慢了很多。

甚至,我都能感覺到剛纔被我抽到地上的大黃蜂,正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它們再拍動幾下翅膀,一點點兒飛起來,再一點點兒將它們尾部那巨大的刺對準我。那刺,在熒光下顯得如此得長;那刺,在熒光下泛着黑色的光芒;那刺,帶着一種死亡的腐朽的味道。不過,它們飛得卻是如此之慢,讓我都能感覺到它們震動的翅膀帶動的空氣……

我已經顧不上什麼了。身體一躍,在那刺要刺中我時,我已經跳入到這冰涼的暗河中。冰冷,立刻將我包圍起來。我都忍不住打着寒戰。現在,我都顧不上冰冷了……

就聽到從頭頂不停地傳來那可怕的“嗡嗡”聲。我慌忙吸了一口氣,就一個猛子紮了下去。

這時候,頭頂上的熒光,將這暗河照得明亮。在熒光下,我都能看清暗河的河牀上,靜靜地躺着的那些船棺……

有幾隻大黃蜂,還在我的頭頂上不停地旋來旋去。看樣子,應該是剛纔被我抽落下來的那幾只,再等着報仇的。

我將頭埋在水中。這時候,傻子纔出來呢。我就是在下面憋死,老子也不上去。被你們連續蟄上幾下,老子還不如在下面憋死呢。

那幾只黃蜂,飛了幾圈,看到我實在沒有出來的意思。就只好悻悻地飛走了,估計是想將怒火發泄到前面幾個人的身上吧。

我在水面下,擡頭看着那不停從頭頂掠過的大黃蜂,還對它剛纔那一下心有餘悸。而在水中這一泡,背上又開始那種撕心裂肺的痛了。這痛疼,痛得我是直嘬牙花子。

這尼瑪是啥子品種的大黃蜂。蟄起來這麼狠,我又沒對你做啥子。你就是個來小角色,這麼拼命來做啥子嘛。一會兒回去了,叫劇務不給你們盒飯。尼瑪!

頭頂上,還不停地傳來“嗡嗡”聲。我又將注意力放到了下面。下面的船棺,在靜靜地躺着。裡面,可能躺着我們的祖先。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非要將自己弄到這裡頭。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又開始向下划動着,想要去看個究竟。不過,下面的水流更大,我想努力,卻總被水流衝得偏向一邊。看了,這兒就是天意,不讓我來揭開他那神秘的面紗……

很快,我就覺得自己的胸口起來憋悶起來。原來,我在水下的時間已經不斷了。胸中的空氣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

我又匆忙向上面劃去。不過,頭頂的黃蜂還沒過完。而胸中的憋悶原來越嚴重了。兄控,好像有一塊大石頭一樣,在不停地牽扯着我,催促着我。

我實在承受不住,將頭猛地從水下伸出。將胸口的折扣悶氣吐了出來。等新鮮的空氣一進入,胸口輕鬆了不少。

我出水的那一聲水響,立刻驚動了頭頂上的大黃蜂們。就聽到幾下“嗡嗡”聲,有幾隻就像炸彈一樣,直直地向我逼來……

我都能感覺到有幾隻都已經落在我的頭上了。它們正將它們那長長的毒刺,在一點點兒地撥開我的頭髮,尋找着嘴合適的地方,想將它們的毒液注射進我的身體……

還沒等我將這口氣完全吸完,就又將頭埋了下去。這一次,就看到水面上有一隻大黃蜂,由於翅膀被水浸溼了,想飛卻飛不起來。只是在水面上無力地拍打着翅膀……

該!我在水下看得很爽,多行不義必自斃,多走夜路必碰鬼。現在,也遇到剋星了吧。

在水面下,我看看了周圍。這一看,才發現原來。曹老頭他們都已經跳下水來,躲避着這羣黃蜂的攻擊。

就只有無法無天的公子珏,還在岸邊上獨自支撐。就聽到公子珏在朗聲念着曹操的詩,邊念着公子珏的身體還邊高速的旋轉着。而在公子珏的身邊,正圍着說不清的大黃蜂。

這些大黃蜂在邊上虎視眈眈地飛來飛去。還有些向公子珏狠狠地撲去,向讓公子珏吃一點苦頭。

但它們在公子珏告訴旋轉的身體下,很快就落了下來。就看到那些被公子珏擊落的大黃蜂,直挺挺地從空中落了下來。而公子珏身體的周圍,都已經有一層厚厚的大黃蜂屍體了。那些屍體,還在放着熒光,將公子珏的周邊照得明亮……

越來越多的大黃蜂集中在公子珏的身邊,將公子珏團團包圍。即使它們的同胞已經被公子珏擊斃,但剩下的大黃蜂卻依舊前赴後繼地向公子珏發起了攻擊……

我看到頭頂的大黃蜂已經飛了過去,就忙將頭伸了出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這新鮮的口氣。

這時候,曹老頭已經遊了過來。他悄悄地問我:“你覺得按摩玉還能堅持多久?”

曹老頭對公子珏一直沒有好感。都是因爲公子珏和曹老頭一見面,公子珏就給了曹老頭一個下馬威,狠狠地抽了曹老頭幾下。

我看了看還在不停旋轉的公子珏,搖了搖頭。說真的,我對公子珏也沒有多少好感。我也很希望他被蟄幾下,感受下和我一樣的痛苦;但看着圍着公子珏身邊的那厚厚的黃蜂羣,我又有點不忍心讓公子珏受這樣的痛苦。

因爲,只要公子珏的身體一慢下來。蟄他的肯定不是一兩隻黃蜂,那肯定是數不清的就蜂擁而上。而在這麼大黃蜂的攻擊下,縱使是公子珏,也肯定招架不住而一命嗚呼的。

曹老頭肯定也抱着和我一樣的想法。他看我沒有回答,就自顧自地說:“他願意逞能!這下子安逸老哈,還他還能逞能到啥子時候?”

曹老頭的話音剛落,我就看到公子珏的身體開始慢了下來。而公子珏的身體一慢下來。那些大黃蜂好像得到了什麼信號似的,一起向公子珏飛去……

就聽到公子珏在裡面大喊一聲,接着,圍在公子珏身邊的大黃蜂紛紛落下。等那些大黃蜂落地後,公子珏也一屁股坐了下來。

看到公子珏這個模樣,再看到並沒有大黃蜂飛來,而原來要襲擊我們的大黃蜂已經遠去。我就從水中爬了出來,來到公子珏的身邊。

再看公子珏,他正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在公子珏的身上,只要是裸露的地方,都幾乎插滿了大黃蜂的毒刺,看的我觸目驚心的。這尼瑪幸虧是公子珏,這要是我,肯定是掛了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不過,縱使是公子珏,也被這些毒刺蟄得夠嗆。他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不停有冷汗從他的額頭滾落下來……

不過,公子珏這個樣子卻讓我氣不打一處來。我指着公子珏就開始罵了起來:“你逞啥子個人英雄嗎?你看不到我們都跳進水裡了?”

公子珏擡起頭,看了我一眼,又將頭低了下去。過了一會兒,公子珏纔不好意思地答道:“我不會水!”

公子珏的回答,讓我有些意外。怪不得他要這麼做,原來是有原因的。

不過,公子珏身上的毒刺,看起來還是很觸目驚心。密密麻麻的毒刺,排列得整整齊齊,就好像被什麼東西插進去一樣。

我忍住自己心中的不安,開始給公子珏拔起身上的毒刺來。我每拔一下,就聽到公子珏嘴中發出了一聲“絲”。看了,公子珏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也是,縱使公子珏是會武功之人,儘管他武藝高強,但在這些黃蜂下,他還是有些受不住的……

感受到時間過了很久,我們纔將公子珏身上的毒刺拔完。(公子珏在邊上高呼:“爲什麼每次倒黴的都是我?”我看了一眼公子珏,冷冷地答道:“誰讓你得瑟,你不知道這本日記中喜歡虐人嘛。我沒事還被虐呢?你算好的了!過不了幾天你的戲份就沒有了,我還要忍受到什麼時候,你知道嗎?”)

看着邊上那一層的毒刺,我心中是倒吸一口冷氣。這麼多,不知道公子珏被蟄了多少下。我輕輕地撫摸着公子珏的肌膚,關切地問公子珏:“痛麼?”

公子珏嘬着牙花子,痛苦地說:“要不你試試?”

我搖搖頭,傻子才和你試這個呢?我又不吃吃飽撐的沒事幹的主兒?

這時候,大夥都圍了上來。看着公子珏的慘狀,苗如芸都不禁開始唏噓起來。公子珏這麼慘,是我們沒料到的。不過,公子珏的功夫,我們也看到了。幸虧是他,這要是換成其他人,是肯定都承受不了的。

諸葛神棍也拍了拍公子珏的肩膀,對他伸出了大拇指誇讚道:“玉玉,好樣的!你是我心中的偶像,我回去就將你寫到我的小說裡?”

公子珏的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算是對諸葛神棍建議的同意。

看到公子珏這樣,就連對公子珏沒有好感的曹老頭,都發話了:“按摩玉,我今後不再叫你按摩玉了,我還是覺得你應該叫玉玉?”

公子珏點點頭。

“大夥退下吧?”諸葛神棍對圍聚在公子珏身邊的我們說道,“讓玉玉恢復下?”

一待我們退後,公子珏就開始調息起來……

公子珏一調息,我都看到從他裸(和諧)露在外的肌膚上,還不斷有毒刺緩緩地冒出來。甚至有些毒刺上,還有一些黑黑的東西,那應該就是大黃蜂的毒液。

看來,公子珏承受了巨大的痛苦。這痛苦,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就算我,被蟄了一下,都差點哭爹喊娘起來,而被蟄了這麼多下的公子珏,卻沒有吭一聲。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蝨子多了不怕癢”麼?

在公子珏調息期間,我們檢查了下我們的裝備。由於在慌亂期間,大夥都只顧逃命,對我們至關重要的電筒,除了有兩把沒被摔壞外。其他的不是進了水,就是被碰壞了,要不就是不知道扔在什麼地方了。

可以說,這一次,我們又是元氣大傷。

看着這種情況,我們又沉默了。我知道,像曹老頭這種不是很堅定派,又在心中打起了退堂鼓。因爲,我心中都在悄悄地打着退堂鼓了。

這一次,是巨大的大黃蜂,我們還好能躲過。雖然公子珏被蟄得很慘,但估計應該沒有什麼生命之憂。總體來說,我們還是化險爲夷了。雖然大夥都是灰頭土臉的。

而下面,還會有什麼等着我們,我們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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