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轉,轉眼又是下午,我們完全被限制在了木屋內活動,着時無聊之極,要不是劉大富時不時的講幾個笑話,又講他當年在部隊裡的趣事,真不知道這段時間我們該怎麼熬過來。
那個可憐的婦人已經有一天多沒有時食,沒有喝水,在這般慘無人道的折磨下,就算是站在窗戶外我也能看到她那憔悴幾乎達到虛脫的軀殼。
今天日落之前就是最後時限,古力如果堅持不肯現身,那麼,受難的就會換作是我們。我不敢想像到時候烏人龍這些生苗蠻子會如何來對待我們,但是,我相信一定會比這個婦人還要慘,直到最後我們一命唔呼。
“爸,不能再等下去,時間已經不多了。”
現在離日落只有三四個小時,再加上現在的季節緣故,夜幕來得更快。如果再是不做出動作,到時候,後果難以預料。
養父道:“如果現在我們逃出去,那麼,前面所付出的一切都會前功盡棄,而且,到時候還會在烏人龍那裡落下話柄,所以,我覺得可以再等等。”
還等,就算真的繼續等下去,恐怕結果也是如此。
劉大富衝着我說道:“大師兄,你就放心吧,師父自有安排,來我們下棋。”
我愣了一下,還沒有回他話,就見劉大富在地上木質地析上畫了一個六子棋盤,緊接着,揉了十二個紙團擺在了棋盤上。
困在這裡,如似度日如年,倒不如將所有的煩心事拋在腦後,還清靜輕鬆一些。索性,我和劉大富兩人在棋盤上展開了激烈的廝殺,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運氣不好,還是我根本就沒有領悟到六子棋的精髓,下了一共六盤,我就僥倖贏了一盤。
趙瑤瑤道:“我都叫你剛纔不要走這一步,肯定贏他,你就是不信。”
“我……”
“夏大哥,瑤瑤姐姐說得沒錯,我原本對這種棋也是不懂,但是,看你們下過之後,你的確不該走剛纔這一步,不然的話,你很有可能會反敗勝的。”
我其實哪裡有心情下棋,無非是心裡焦急事態的發展罷了。如果真的靜心和劉大富下六子棋,我敢保證,至少能和劉大富打個平手。
眼看窗戶外面光線越來越黯淡,再加上趙瑤瑤和烏雪兩人數次的數落我下棋下得不對,我火氣竄頭直接來了一句不下了。
就在這個時候,屋外傳來嘈雜的響動。我旋即起身透過窗戶察看外面的動靜,只見原本絕大多數人都在自家烤火取曖,這個時候外面人頭聳頭。目光一轉,祭壇臺上那個婦人已經在我們剛纔下棋的功夫,就已經被人鬆了綁,臺上壓根就沒有她的身影。
“古力,這傢伙終於現身了。”
我心裡懸着的石頭終於沉了下去,長長吁了口粗氣。正在這時,門外傳來開門的聲響,緊接着,兩人衝着我們說了一句什麼,在烏雪的翻譯之後,我們才得知是讓我們跟他們去。
剛踏出
門,眼前就是一片人頭攢動,幾乎是整個後寨的人都出來了,他們圍成了一個圈,由於我們被隔在人牆之外,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難以用肉眼看清。
還好有這兩個傢伙替我們開道,推開人牆我們來到了人羣的最裡面。人羣的中央有很大一片空地,一方是烏人龍和大巫古天河,另一方則是古力攙扶着被她的母親,由於一天多的時間被綁在祭壇臺上,再加上長久時間沒有進食飲水,她此刻完全是虛脫的情況,如果不是古力攙扶着她,恐怕她直接就會栽倒在地。而在古力的旁邊,我們終於看見了吳文山。準確的來說,現在應該叫他爲蠱人,他絲毫沒有半點自我意識,就像是一個雕塑站在古力的旁邊。由於畏懼蠱人的緣故,所有的烏古後寨族人都不敢離古力太近,生怕這個傢伙突然操控蠱人對付他們。
看到我們突然進入人羣,古力眼神之中殺意升起。“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們搞的鬼。”
養父接道:“有今日之果,全因你之前種下的因。古力,回頭是岸。”
“呵呵,我只怪當日沒有及時的除掉你們,否則,也絕對不會有今天這般局面。”
吳堯道:“表哥,收手吧,該結束了。”
“你知道什麼?我之所以會有今日的選擇,這全都是拜古天河所賜,若是有生之年不能夠殺掉這個卑鄙小人,就算我活在這個世上也沒有什麼意義。”
我們都不太明白古力的這句話,但是,我卻注意到了在古力說完這句話,用一種殺人的眼光瞥眼看向古天河的時候,古天河卻是直接轉過了視線根本不敢與他對視。
難道,古天河是怕他?又或者他們之間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則,依仗着大巫的身份,又怎麼可能會畏懼古力的這種眼光。
我心中的猜想與現實發生的情況似乎在我不經意之間達到了一種吻合。
古天河放聲大笑,伸手指着古天河說道:“老傢伙,怎麼你現在啞巴了,要不要我親口說出來,讓所有人都看清你這張醜惡的嘴臉?”
在我們來到後寨的這兩天時間,與古天河僅有很少的接觸,不過,以我的理解這個傢伙應該是不會說漢話纔會。然而,當古力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古天河眉頭顫動,旋即說道:“黃口小兒,你冒犯族長,不守族規,更甚冒犯老祖宗訂下的規矩,以活人煉蠱,你罪不可赦。”
古力面不改色,又像是有恃無恐。“要不要一句一句的告訴族人?”
“你住口。”
“你也怕了?古天河,你也怕了嗎?”
烏人龍顯得很是詫異,看向古天河詢問了兩句,但是,古天河只是保持沉默。就在這個時候,古天河突然出手,揮手之間,在我們的眼前就好像是閃過一道光芒疾速的射向古力。我們當然是不清楚古天河的手段,但是,既然他被後寨的人尊稱爲大巫,那麼,他的手段肯定是在整個後寨都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
我本以爲古力很有可能會因爲猝不及防,而遭了古天河的道。哪曾想,當那陣光芒即將落在古力的身上的同時,原本猶如雕塑的蠱人動了,他的速度快得令人咂舌,只是伸手間,在他的手掌之內便握着一條五彩蜈蚣,沒有半點猶豫,張開嘴就直接將五彩蜈蚣一點一點的吃了下去。
“忍不住,害怕了,這麼快就想要殺了我?”
“你這傢伙。”古天河氣得白毛緊皺,旋即,他衝着在場的所有後寨的族人說了幾句苗話,很有可能是動員這些人出手相助對付古力。而這些人在見到剛纔的剎那,原本離着古力只有兩米的距離,這個時候,反倒由兩米變成了三米左右。
大家都在退。並不是怕古力,而是怕他身邊的那個蠱人。
大巫這樣高的蠱術行家在第一次出手都遭了道,那麼,他們縱然使出渾身解數又能起到什麼效果,無非只是加速自己性命的終結罷了。
古力冷眼瞥向古天河,旋即衝着吳堯說道:“好表弟,你幫表哥替這幾個外鄉人翻譯一下,讓他們也來做一次見證人,讓他們也能夠看清這個傢伙噁心的嘴臉。”
吳堯沒有接話,只是點了點頭。
古力依仗着有蠱人,既便已經被所有族人重得包圍,臉上也沒有半點緊張和害怕,他從容的開始開口說着一句一句苗話。當他每說上一句,吳堯都會替我們翻譯一句。
從吳堯的口中,我們得知,古力一家三口,原本在部族裡有很高的威望。這來源是他的父親曾拜古天河爲師,自幼就跟着古天河學着煉蠱。這原本是一件好事,但是,哪曾想古天河並非表面上那般平易近人,而是擁有着蛇蠍心腸。
古力清清楚楚記得在他三歲的時候,有一次古天河趁着古力的父親不在家,藉着喝醉酒欺負了古力的母親。這件事剛開始古力的父親並不知曉,而是在古天河一次又一次得寸近尺之後才發現自己敬愛的師父原來是這樣的人渣。
爲了防止東窗事發,古天河暗中給古力的父親下了毒蠱,最終,正是因爲這個毒蠱,古力的父親慘死而亡。在接下來的歲月裡,古天河更加肆無忌憚,稍有空隙都會前往古力家欺負古力的母親。
正是在這種陰影下成長的古力,知道了自己的殺父仇人,知道了古天河的蛇蠍心腸,所以,他連做夢都想要將古天河除之而後快。但是,古天河施蠱的手段在整個後寨都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就算古力窮盡心力的去煉製毒蠱也絕對不可能是古天河的對手,除非等他自然老死。但是,如果真的到了那麼一天,他父親的死又如何能夠昭雪,他母親受的屈辱又該怎麼辦?
不了了之嗎?
後來,在古力醉心研究毒蠱的同時,偶然之間發現了一篇關於煉製蠱人的秘法,正是這篇秘法讓古力從新燃起了報仇的希望。歸根結底,古力如今之所以會踏上這條不歸路,無非只是想要除掉古天河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