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親朋,便有牽掛。
親朋會問你何時歸家,聲聲問候皆化做牽掛。
【樓近辰,九塞城,與人言語不合,殺城主……】
【樓近辰,遇河間四凶,逐一殺之……】
【樓近辰,孤身入地淵,與惡蟲大戰,結果未知……】
【又有人見其出現在犬封國,入其國府,卻因未見其主,遍尋不見,乃去!】
【樓近辰至九泉城,見義兄家族盡滅,那裡早已經成了一處魔窟,孤身執劍入內,大戰三晝夜,斬盡大小魔頭,乃出,魔窟卻不散,無奈離去。】
……
一個月如勾的夜晚,有人送信歸。
信入觀主房中。
觀主扯信而觀。
信很長,但最後說明他去向的字卻只有一行。
“聽聞,中州修道大昌,更有使劍者若繁星耀世,弟子欲見之,江州便付於師父之手,師父蹉跎半生,卻是大器晚成之象,有師父在,江州當不至於有事,我著之修行之書,這些年不斷的寄回觀內,師父可擇人習之,唯有一事失信於人……”
“我出江州府城之時,曾答應那些煉氣班的人傳他們化神之法,我之所思所想,師父盡知,不知可否代弟子去爲他們講解一番……”
“道高法長,我與師父必有再見之日!”
房間裡,火光跳動。
燕川坐在那裡,嘆息一聲,將信紙摺好。
“初見你時,你一身落魄一柄劍,伱離開之時,一身光輝一柄劍!”
“我不知你從何而來,亦不知你欲往何處去。”
“姑且就當你是去見世界吧。”
……
自此,江州進入了後樓近辰時代,原本安穩了二十餘年的江州,開始不太平了。
而這也正是燕川開始揚名之時。
當然,還有他的弟子商歸安、鄧定,以及偶爾驚鴻一現的薛寶兒。
但天地悠悠,如論是天驕還是凡俗皆是過客,樓近辰的突然離開,江州不再太平,然而人們自也有不太平的活法。
……
很多人說,人是從衆的。
但是更有人說,人是需要孤獨的。
樓近辰現在正跟着一支隊伍,進入東州往中州去的深淵峽谷。
以前,在這深淵峽谷的上面,會有飛舟往來擺渡旅客,也在商船飛渡。
但是這二十來年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有了。
於是,從深淵峽谷裡走的人就更多了。
一直以來,這峽谷之中都有一條路,只是走的人少,只有那種真正以此爲生的人才會走這裡。
當然,也不少的人在這峽谷裡採藥。
峽谷之中,常年地陰煞風吹起,少有植物能夠在這裡面存活,但也不是沒有,而能夠存活下來的,又能夠入藥的,往往都能夠賣一個好價錢。
樓近辰曾想從天上走,直接仗劍開路。
但是有人勸他,說這一片天空里居住着神靈,所以連那些往常的渡船都沒有了。
樓近辰不知道真假,他極目看去,仍然只看到一片迷霧。
站在深淵峽谷邊上的時候,他覺得自己來到了天地的邊緣,比看到大海更加的讓他震驚。
畢竟大海他曾見過許多回,而這種迷霧匯聚成一片瀑布般的天空,卻是極少見的。
他的雙眼雖然沒有看到什麼,但是在他以‘心月詭眼’看時,卻在那一剎那,感覺到了大凶險。
於是,他很順從的跟着一個商隊進入了峽谷之中。
修行界的商隊,當然不會有馬車之類的東西,大家都帶着很多個乾坤寶囊,然後再揹着一個大包袱包着這些寶囊。
只有他一個人單人只劍的,腰間雖有寶囊,但是卻只一個,與其他的人相比倒是另類。
路很小,僅供一個人行走,有些地方還是斷的,需要直接躍過去,這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可以走的路。
從地底不斷的吹上來的陰風,纔是危險。
那些長年行走在這路上的人,身上都穿着一種特別的衣服,像是雨衣一樣。
他們說這是一種生活在這峽谷之中的猿猴的皮製成。
雖然聽上去很殘忍,做起來也殘忍,但是世界就是這樣。
這些人在峽谷的巖壁上蹦跳跑動着,遠遠看去,倒像是一隻只猿猴揹着行囊在遷徙一樣。
樓近辰是走在最後。
越是往下面,能夠連續走上十多步的路都沒有了,要一路的飛巖走壁下去。
他聽領隊的說,這樣斜着往下走要走五天左右。然後便是平着走大概一天,會有一個類似於橋的地方,從那裡快速的通過。
然後便過到了對面,就可以一路的往上了。
而中間那座類似於橋的存在,光是走就要走上半個月。
而且,還是需要選擇在特定的時間內過,要不然的話,下面的陰風涌動會把人都吹走或者吹死。
而現在,正是風歇的季節,是風力最小的時候。
樓近辰看到有人居然在這峽谷之中開了一個山洞,手中拿着一面幡旗,不斷的在地陰煞風之中揮動。
樓近辰知道,這是在攝聚陰煞,是在煉寶。
他看到這個並不意外,這種地方怎麼會沒有人煉寶呢。
再繼續往前走,又看到幾個。
突然一陣尖銳的哨子聲響起,整個隊伍便慢了起來,然後在一個寬闊的平臺聚集了。
樓近辰踏上這個平臺之時,清點了一下人數,沒有少。
“小樓啊,快,我們進去喝碗姜奶茶,整個人都會暖和不少。”
“嗯,好的。”樓近辰看上去年輕,他自己說叫他小樓,那別人自然也就叫他小樓了。
“我們今天在這裡休息嗎?”樓近辰問道。
他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爲他覺得已經跑了一天了,大家應該也累了,需要有一個地方好好的休息一下。
“是的,今天就在這裡休息了,走,進去。”樓遠星說道。
當時樓近辰聽到他的名字時,只覺得一切都是這麼的奇妙,導致他都不好意思說自己的名字,怕萬一讓對方覺得自己在模仿對方取名字。
衆人開始進入那個山洞之中,進入之後,那陰煞之風的聲音頓時小了下去。
大家都生火,準備吃食。
雖然大家都帶有乾糧,但是在這個地方,顯然是大家休息的地方,所以在這裡,大家都準備吃點熱乎的東西。
當然,吃也是三五成羣的吃,畢竟每一個人吃的都不太一樣。
樓遠星招呼着樓近辰坐在他一起,拿出自帶的乾柴,然後生火,架鍋,煮了一鍋肉。
這肉不是普通的肉,而是一種靈獸的肉,也可以說是妖精的肉,也只有這樣的肉,才能夠補充得了大家的法力和營養。
樓近辰沒有問這是什麼肉,煮熟了之後便吃,很香。
他自己並沒有帶什麼,但是卻有酒,於是拿出來給樓遠星和他的兒子一起喝。
他拿出酒壺時,樓遠星卻是笑道:“你這酒壺如此華麗雅緻,是不是某個姑娘送的。”
樓近辰一愣,因爲這確實是一個姑娘送的,而且這個姑娘還很特別。
當年的一晚上,就像是一場交易。
他看着手中的酒壺,不由的說道:“確實是別人送的,若是有機會再見到,我一定好好教她一套劍法。”
“小樓哥的劍法一定很厲害。”樓豆豆看着樓近辰的劍,認真的說道。
“哦,你怎麼知道。”樓近辰笑問道。
“你劍法不厲害,哪裡好意思說教別人呢?”樓豆豆說道。
“哈哈,很有道理。”樓近辰失笑道。
大家在吃過之後,又去一個專門的地方方便過了後,便開始休息。
休息是需要有人值守的。
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本來不需要人值守,但是自從有一支商隊全隊覆沒,而這個隊伍裡的人皮都被剝了下來,掛在休息所在洞窟的牆壁上。
剝皮的手法,既像是野獸,又像是人,後來大家提高警惕之後,發現了原來是這峽谷裡的猿猴,在偷襲他們。
於是大家知道,這是猿猴的報復,儘管如此,大家下來還是得穿着猿猴的皮衣下來,因爲這樣能夠讓自身法力消耗極大的減少,不會使自身在這陰煞風之中失溫。
樓近辰身上也穿了,原本他沒有,也無所謂,但是樓遠星告誡他不要大意,說願意給他一套穿,過去了之後就還給他,但是條件就是,有危險的時候要救一救他的兒子。
於是樓近辰答應了,即使是沒有這一套猿皮衣,他也會幫忙。
第一天晚上,就是樓遠星的這一組守上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