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神】是有問題的,是癲的,所以他上一次才能夠做到神念附其念而上。
當然,這也是他的神念足夠的柔。
他的眼中,燃燒的火焰上有一個似有似無的紅色人影竄上天,又像是被風吹動的火舌。
他的一點神念附於火性上,便如附牛尾之蠅,隨着那無形的擺動,他既不能夠用力,亦不可不用力的攀附。
他能夠感覺到這個‘火神’更加的虛弱了一些。
大概是‘火神’教內分裂的原因,也讓祂受到了傷害,所以這一次,不僅是樓近辰有了之前的經驗,更是因爲對方變的虛弱了。
感受着虛空如浪的波動,而‘火神’之形念,如一道透入水中的光,一路的收歸入充滿火光的宮殿之中。
入宮殿的那一剎那,樓近辰的念頭便脫落下來。
他再一次的來到了這一個神秘的宮殿,他這一次要好好的看清楚這個宮殿。
因爲已經身在這個宮殿之中,他根本就無法去看那宮殿的牌匾是叫什麼。
不遠處,一個個火坑燃燒着的火焰,一個個木架上燃燒着的人,一羣人圍着火焰跳着野獸般的舞蹈,張揚抒發着心意。
雖然祂現在看上去在消化帶來的信願之力,但是樓近辰卻也可以肯定自己多看一眼,便會讓對方察覺。
他終於再一次的見到了那個‘火神’,祂依然是一副燃燒的骨架,盤坐於金色的火焰之中。
一對眼眶裡的火焰一漲一縮,像是在呼吸一樣。樓近辰只看了一眼,便沒有再看,前一次,他便是多看了一剎那,便將對方驚醒了。
劍光顫動,如作畫,如分撥割切虛空,那金色的陽光在劍下散開,但是內裡卻又有一層翻起,像是泉水一樣,無窮無盡。
而如果將自己的主意識當做神靈,那麼一剎時間生出來的三萬六千雜念,便也可以當做衆生之念。
這就像睜開了眼睛,眼神閃耀。
太陽頭當然不是實體,而是燈火,但是人身卻是實體的燈盞。
而那骨架的眼眶之中的火焰仍然一下下的涌動,像是將要斷氣的人從嘴裡涌出的血。
修行人,聚念合氣,成就‘氣念’‘法念’‘神念’之說。
念聚而生法。
只是表現出來的外在形式不一樣罷了。
一個人,除了主意識之外,其他的潛意識紛亂生長,有人說,一剎時間便是三萬六千念。
只見他的劍已經刺入了那金色骨架的眼眶裡。
他發現原本眼中一道道的火焰圖案,此時卻像是太陽圖案一樣。
他眼中金色火焰漲起,跳動。
在大地上的樓近辰,擡頭看天空。
他繼續轉動着,然後他看到了有一個地方有壁畫。
而一個修行人,聚自身的念頭歸一,也有很多人做不到純淨合一。
他一步從虛無裡跨出,便與自己那一縷神念合在一起了,而這一剎那,那坐在那裡的‘火神’便已經察覺到了。
花團錦簇,千嬌百魅,但是尋到根處,都一樣。
而且,自入第七境以來,他又有了新的思考。
壁畫上面畫着無數的人對着一個太陽跪拜,祭祀,而那太陽卻有些怪異。
他心中終是下定決定,因爲此時他遙感自己那一縷神念,並不覺得遙遠。
四周一片殷虹,從柱子到屋樑,到處都刻滿了火焰的圖案,此時的他已經是第七境的修士,一縷念頭在此,可見可感的東西便多了許多。
在劍光洞開的虛空裡,卻無燦爛的光線射出,這是最純粹的那種太陽光線,炙烈無比,觸之焚金融鐵。
無論是在另一方世界還是在這裡,信仰香火,都是耳熟能詳的東西,但是要解釋清楚,卻又不是那麼容易。
能夠聚衆念歸於一身,而不受衆唸的干擾,那也是極其高明的。
原本樓近辰覺得聚衆念歸一的神靈,與聚自身之念歸一的修行人比,是落於下乘的,但是現在他卻並不這麼覺得。
任何理論都是一整套的,都是從‘一’演變的,無論外在是什麼形式,便是上溯到根本處,就是那一個‘一’。
那字很古老,他並不認識,當他看到之時,卻又立即移開了目光。
而且,下方萬家萬戶之中,都有着一盞燈,而燈的形態卻是人身‘太陽’頭的樣子。
他自發間摘下自己的合金劍。
而樓近辰也沒有半點等待,肺臟裡的肺氣一宣,周身便浮現劍丸光輝護身,同時,一劍刺出。
只見他將小劍舉起,在黑暗裡一劃,像是將天幕劃出了一道缺口,隨之身體一側,便鑽入了那劃破的黑色天幕之中。
一個長着太陽頭的人?
樓近辰知道,這個壁畫的意思,是將長人身的太陽類比爲太陽神。
如果是他真身在這裡,一定會仔細的看一看,因爲即使是看不懂,卻能夠體會到其中的‘字意’,但是現在他只是一縷法念,是一縷意識之身,怕承載不起,怕到時候因爲多觀摩而識散念消。
劍身泛光。
“這裡是‘太陽神’?不是‘火神’?”
樓近辰劍下一實,彷彿刺入了金鐵之中。
而這些‘秘靈’‘神靈’,他們也聚念,聚的不是自己的念,而是衆生的‘念’,衆念歸於身,需要純化,整合。
他覺得兩種都不容易,任何一種都有修的好的和不好的。
那燃燒的火焰下面是一個個金色的字。
劍下洞開,彷彿分了陰陽。
而幾乎在‘火神’被殺前的
那一剎那,大地上仍然信仰着‘火神’的人,心中突然涌起狂烈的燥意,隨之七竅與毛孔之中涌起火焰,無論怎麼都無法控制,一個個都在火焰之中焚燒而死。
他人和劍都似成了一條粗粗的線光。
他高高在上,享受着萬民的朝拜。
“錚!”
然而那些金焰卻快速的散去,劍下清明。
一個是向外,一個向內,都是聚念,樓近辰覺得歸根到底都是一樣的。
他在大殿之中轉動着,看到一片畫壁,以前他記得這裡只是有一片燃燒的火焰,而現在他則是看清楚了。
刺耳的尖嘯響起,劍早已經化作三尺青鋒,劍尖前的虛空似在洞開。
一直以來,他對於信仰之力,都有一種霧裡看花的感覺。
樓近辰的劍勢沒有半點減緩,突然,那分散出來的劍驟然一聚,突刺中心一點光亮最盛之處。
因爲那太陽的下端卻是畫着一個人的身子。
他一步之間,天地變化,眼中浮現掠影。
而樓近辰劍下的‘火神’,也在樓近辰再一次的震動手中長劍之時,身上的火焰徹底的熄滅了。
卻仍然盤坐在那裡,沒有倒下。
整個宮殿之中的火焰激盪,如風一般的捲動着,而樓近辰一身銀光護身,站在那裡,他開始真正的打量起這個宮殿來。
有點少,再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