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形拳的兩大金剛走了,不走不行了,洪門的招牌,鳳凰天王,還有一個比起鳳凰天王都不差的女大拳師。
哪來這麼多女大拳師!
一南一北兩宗佛,峨眉新系道人家,新老爺,臂王爺,敢打敢殺硬馬爺,不如皇家洪老爺;七大拳系中的高手碰上洪門拳系的人都要退讓,不是真打不過,而是因爲對方代表的可是官家!
如果揚州洪門真入了洪門十八姓的眼,那麼他們對於李達就要另有打算了。
李達也想走,御姐來,他舉雙手歡迎,良嫂回來,他更加歡迎,但是兩個一起來,他就想離家出走了。
爲啥,這兩人剛一見面似乎就對上了,回到李府,良白羊解開白絨披風,理所當然的坐在了主座上,豐滿的臀部貼在椅子上,笑顏如花卻又客套十足的道:“這位妹妹不知何許人也,來我家做什麼?”
項獄站在大堂上,正揹着雙手打量着兵器架上的武器,聞言皺了皺柳眉,“你家?”
她眼神掃了一眼牌匾,這李府兩大字可是李達花了十兩銀子找人定做的。
“這個婦人是誰?”
李達乾咳了一聲,“大嫂。”
良白羊表情微微一變,李達立馬改口,“前大嫂。”
項獄刀一樣的眼光盯着良白羊半晌,這才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李小弟,漕幫第三戒你可還沒忘吧?”
“不許勾人妻女,咳咳,記得,那必須記得。”
“男人有時腦子一暈,的確會犯一些錯誤,不過真想要,養在外面就行了,沒事帶回家裡做甚?”
御姐的話就像是她的拳術,狠辣兇惡。
良白羊細長手指上的羊脂扳指往桌面上一敲,鮮紅嘴脣微微一咬,突然冷笑道:“是啊,外室養在外面,那這不明不白的女人就可以帶回家了?”
“不明不白的女人?”項獄揚眉反問。
“那還沒請教妹妹是——”
“淮河龍王項獄,陽司四品鎮魔校尉,這次來李府拜訪,是有要事相商。”
“巧了,我也是來商量大事的。”
項獄不耐煩跟這個討厭的女人說些雞毛蒜皮的事,這也不符合她的性子,徑直對李達道:“你給我的信我看了,令牌我也找了幾張,我們找個靜室談談,武行的事我也得跟你商量,我得到消息,這次恐怕沒那麼簡單。”
良白羊沒有說話,水潤欲滴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李達,一般這種表情如果不在牀上,那就說明她已經很生氣了。
“咳咳咳,這裡談事就很好,院子這麼大,一目瞭然,都沒什麼外人——”
李達目光掃向這位何鳳羽,尷尬的一笑:“那個,你哪位?”
“她是我的人,怎麼,她是外人嗎?”
“不是,那哪能呢,”李達趕緊轉口,哀求的看了項獄一眼,道:“獄姐,咱就在這裡說吧。”
項獄不滿都掛在臉上,漕幫這麼多堂口,這麼多舵主,花天酒地的多了去了,丟人成這樣的還真是少見,沒好氣的丟來一個包袱。
“你要找的漕幫令牌我給你弄了四道,還得到一個消息,這次江南武行的事,恐怕有朝廷的某一位參與,你我都要小心被人強行招安。”
“朝廷參與,以前沒有發生過這種事啊,”李達疑惑道。
以往武行就是武行,朝廷就是朝廷,大不了通過洪門去暗示一些東西,很少主動參與什麼,但是這一次會做什麼?
“不一定是朝廷的意思,但肯定是某一部分人的想法,朝堂可比江湖要複雜多了,我們不要輕易插足其中,給大人物賣命指不定就做了炮灰。”
李達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
項獄看了良白羊一眼,“我跟杭州、蘇州那邊都說好了,可以坐下來談一談,你不是有那道‘東西’嘛,有它在,不說統一運河,至少讓江南大部分水道碼頭唯我們馬首是瞻,到時候有銀子、有人、有招牌,上面不管派下來的是誰,我們都進退有餘了。”
李達知道御姐說的那東西是‘通漕皇旨’,也知道杭州、蘇州那邊是漕運四城中另外兩尊龍王。
大亂在即,大家抱團取暖是正常的,畢竟大家都是漕幫人,而且自己有‘通漕皇旨’,又有御姐輔佐,搞不好真能坐上第二任漕幫幫主呢!
李達目光微亮,“有搞頭,的確是可以先談了再說。”
不管談成什麼樣,能談就是好兆頭!
良白羊忽然輕咳了聲,道:“乾弟,聽你們說,是朝廷要派人圖謀我們家產嗎?”
李達道:“我覺的很有可能,大嫂你想,七大拳系經營良久,黑白兩道,甚至官面上都有關係,動刀也不會先拿他們動刀,只有江南武風貧瘠,指不定上面想伸一隻手想探一探,武行和江湖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武行和朝堂又怎麼可能沒有關係。”
隨後他拍了拍胸膛,“不過大嫂你放心,不管是真是假,我們家在揚州的基業,我肯定會把它守好!”
何鳳羽忽然‘撲哧’一笑。
李達微微不滿,這麼嚴肅的關頭,你有什麼好笑的。
良白羊似笑非笑,雙眼皮眨了眨,“這消息是真的,而且朝廷派來的人你也熟悉。”
“誰?”李達眼睛睜大,是陽司的哪一位隱藏高手?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你姐姐我。”
語罷,還俏皮的朝李達眨了眨眼。
“……”李達
“……”項獄
搞了半天,原來幕後黑手就在眼前,朝廷派來人居然是大嫂。
項獄這才皺眉深深打量着對方,對方的來歷她不是不知道,傍了個洪門老頭子,然後老頭子死了,就成了十八姓中的王姓當家,只不過——洪門?
“你代表的是洪門?”
良白羊露出豔麗的笑容:“是又如何?”
“不,不可能,洪門那些老人不會幹這種事,你到底是派來的!”
良白羊沒理對方,朝着李達嬌笑道:“乾弟,你來幫大嫂如何,大嫂做要是能做成這件事,好處絕對少不了你的。”
迎着項獄冷如刀的眼光,李達表情微微僵硬,這怎麼繞了一圈又繞回頭了。
憑良心講,他是很願意跟御姐一道的,知根知底是一方面,二來也擔心被人騎到腦門上,但話又說回來,這騎的人如果是大嫂又是兩碼事了。
但是他也不傻,大嫂纔去京城不到半年,洪門就算真有這個打算,也不可能輪的到良白羊,所以這其中有什麼交易,或者真假到底有幾分,這都是不確定的事。
“我先考慮一下,”李達最後吐了口氣,道。
“給我安排客房,我也在你府上休息,”項獄淡淡道,既然正主就在這兒,她就更不急着走了。
……
半夜,良白羊一身褻衣,坐在高帳大牀上,卻有些睡不着。
老實說,良白羊覺的自己不至於那麼小氣,在煙花之地待久了女人,哪裡不明白想讓男人不偷腥的難度,按照如今的世俗規矩,李達再怎麼尋花問柳都不干她的事。
但在這方面,李達的品性顯的非常好,半年時間,不僅煙花之地一次沒去,而且也沒什麼緋聞,白天那個女人一看就是處子,這說明二人只是一般親密關係,漕幫幫友還有同僚。
但她還是不喜歡這個女人,大抵一個強勢的女人總不願跟另一個強勢的女人共處。
“唉~~”
良白羊嘆了口氣,在京城那麼複雜的局面她反倒顯的遊刃有餘,在這裡卻覺的心煩意亂,大抵女人隨着年齡增長,再怎麼有姿色都會沒自信,兩條白腿翹起,塗着鮮紅指甲油顯的俏皮,卻又放了下來,這不是她這種年紀該做的事。
然後她就聽到了低低的敲門聲,像是接頭暗號一樣。
良白羊頓時露出嬌媚的笑容,原本遊刃有餘的氣質又回到了身上,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