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下車來,伸出手和傻站在旁邊的司機握了握。
司機剛剛回神,駱離就仍給他一沓錢,大概有一兩千,司機愣了一秒,趕緊彎身撿。
嘴裡說道:“對不起啊阿伯,我誤會你了。噫?你是什麼時候又坐回車裡了。”
“趕緊開車,回火車站。”路鳴瞧見張啓山皺眉,厲聲喝道。
司機覺得這兩人都怪怪的,那個骷髏一般的年輕人說話真讓人不舒服,別是個癮君子吧。管他的,反正有這麼多錢,總是賺多了。
火車站到了,這回去的路上跟來時一樣,沒有任何人說話。起初老頭子不愛跟司機聊,司機還當是他不愛說話,可是後排坐了兩個人也是沉默不語。一到站,司機連忙把計價器消掉,這低沉的氣氛打消了再收一次錢的妄想。
“做掉他!”張啓山不顧忌司機是否聽到,吩咐路鳴。
路鳴猶豫:就在這裡?怎麼才能不動聲色。
“你不知道讓他幾天後才發作嗎?你都學了些什麼東西!”
這嚴厲的口氣,老大發火了,路鳴連忙點頭。
司機只見老頭子一個人朝前走去,年輕人卻遲遲不下車,問道:“這位先生......”瞧見他掏錢包,趕緊閉嘴。一臉笑意把手伸過去,路鳴遞錢的動作突然變了,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司機臉色驟變,不知他是什麼意思!
路鳴非常費力。用盡全力掐住了司機太淵和大陵經,這裡是手腕的六條經絡之二,按摸得當還能治病。現在路鳴可不是給他治病,而是要他命。
他自己都非常虛弱,提不起靈力,只有憑蠻力來“辦”這司機。司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胃腔突然痙攣,連連顫抖着打隔和哈氣,青筋畢露面目猙獰。幾秒之後,四肢癱軟下來。毫無反抗之力。
看見司機漸漸昏迷,路鳴心裡憤憤想着:說得容易,幾天後才發作,當我和你們那幫人一樣厲害嗎?想到在這種人手底下做事。起初的興奮勁被澆滅了一半。
司機口中已經吐起了白沫,表面看很像發羊癲瘋的症狀,渾身抽搐。
路鳴終於鬆了一口氣,任務完成了。
眼見張啓山在不遠處等得不耐煩,嫌棄他辦事太慢,路鳴拖着氣虛的身子朝他走去。
雙腿觸地還是輕飄飄的,都找不到腿在哪,好在還有命在,這樣一想。路鳴加快了步伐......
華銀鎮,聞一清家。
小本子一覺睡到晚上十點,被餓醒了
。起身去廚房弄吃的,可是冷鍋冷竈,米麪全都生蟲了。
看見駱離的房裡亮着燈,過去敲門。
駱離正在打坐,望了一眼小本子,朝他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我餓了!”小本子說完就知是白說,也不知他這一天吃的什麼。見他的小週天剛運行起來,至少還有兩三個小時。
“算了,你練吧,我自己想辦法。”
小本子一個人走出門,現在這個時候,華銀鎮哪還有人,飯館早就關門了,夜市裡不知道有沒有吃的。
爺爺死後,她流的淚水足已淹死一個活人了,空落落的心,患得患失沒有安全感,情緒越來越敏感;就像現在,她走在街上,望着空蕩蕩的紙燭巷,突然有種預感,下一秒就會走來一對情侶,而她只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果然,兩個年輕男女拐進巷口,女的冷得搓手哈氣,男的兩隻大手把她小手蓋住,替她暖手。
小本子望着擦身而過的他們,自己都嚇住了。
我的預感,真的那麼靈嗎?
接着再閉眼感受周圍的環境,一片空白,啥感覺也沒有了。看來這需要腦中意識的驚鴻一瞥。
不知是不是湊巧了,不過那天在江上,山靈被攻擊前二十秒,她真非常恐懼,連駱離都沒這種感覺。或許她真的天生第六感強烈,還有,無緣無故能聽懂雲雀的語言。榮百山的雲雀是特殊情況,其他動物和鳥類她是聽不懂的,但這也很奇怪了。
想着想着她就忘記了餓意,轉頭回去,想給駱離說說。
回到家,駱離當然還是在練功,耐心地等他練完,正欲和他分享一下剛纔的心得。
“回來多久了?你吃的啥。”駱離見到她就問。
“現在不餓了,我有......”
“那好啊,你也練練功吧。”打了個哈欠,有點疲憊:“我先去睡了,你練完再睡一會兒,明天我們就去萊豐。”
“哦。”小本子剛纔的興奮勁沒了,淡淡答了一句。
雞叫第一遍,駱離醒了,看見桌上放着早餐,小本子正在吃着。
“這麼早就有早點賣了?”
“先去刷牙洗臉吧,還熱着呢。”小本子白天睡得太飽,也沒心思練功,發了一夜呆,街口那家早點鋪子剛開門她就守着了,這熱騰騰的肉包可是第一籠剛蒸出來的。
“我突然想起個事兒。”駱離一口一個大肉包,嚼着說到。
“你這習慣真是不好,嚼完再說。”小本子忍不住說了他一句。
駱離趕緊嚥下去:“我去趟羊肉館子,把棠前輩存放的東西搬到你家來放着
。”
“我家?你還是把我當外人啊。”小本子嘟噥道。
“什麼?你不同意?”
吃完飯,天剛亮,羊肉館子哪有這麼早開門的。駱離先去車站把車票買了,再回來時,正遇到老闆出門,說明來意,老闆痛快的把東西搬了出來。
保管得很好,包括書籍一點也沒受潮,駱離真心說道:“太感謝了。”
“應該的,不能對不起棠道長的保管費。你要搬到哪去?我準備出去買菜,要不放在我這三輪車上吧,送你一程。”
“那就更好了,不耽誤你吧?去紙燭巷。”
“這能耽誤多少功夫,好呢,你也坐上來。”老闆蹬着他的小三輪拉着行禮和駱離,邊走邊說:“這些東西呀,我一看就有些年頭了,肯定是棠道長的寶貝,今年夏天我還拿出來曬過。對了,華銀觀怎麼燒燬了,真是可惜了。這都一年了,還沒見國家重建。”
駱離正準備答話,又聽老闆說道:“不過也快了,明年二月就有人接手,聽說是個外地人,還是道教協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