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大哥？”
當羽衣的意識退出白絕的身體的時候，大筒木一族的宮殿中，羽村也同時關閉了白眼，對着羽衣問道。
剛纔那段時間，羽村也同樣沒有閒着，他一直在給羽衣放風，警戒周圍的情況。
“很順利。”羽衣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道：“蛤蟆丸他們已經答應幫我們調查了，等結果出來，我們就清楚母親到底在籌劃些什麼了。”
“太好了。”羽村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隨即道：“時候也不早了，咱們該去母親那邊了。”
他可沒有忘，之前輝夜姬離開之前，可是專門囑咐了他們晚上要去她那裡用飯。
眼下這個情勢，他們暫時還需要穩住輝夜姬，以免出現什麼變故。
“說的也是。”羽衣站起身，同時看向自己的弟弟，道：“對了，羽村，雖然有蛤蟆丸他們幫我們調查，但咱們自己也別閒着，一會兒我們也趁機旁敲側擊一番，看能不能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好。”羽村點了點頭。
兄弟倆隨後便離開了自己的宮殿，朝着前山最高處的宮殿走去。
其實平時的時候，輝夜姬更多是待在後山的宮殿，但她的儀式感很重，再加上又不允許羽衣和羽村前往後山，因此母子三人一同用飯時，往往是在前山的主宮殿這邊。
不過這一次，當羽衣兄弟倆來到宮殿門口時，卻有一名侍女正等在這裡。
看見羽衣和羽村，侍女先是朝着二人行了一禮，隨後道：“兩位殿下，輝夜大人請二位到後山的宮殿。”
“嗯？”
羽衣和羽村頓時一愣，不過輝夜姬都已經這麼吩咐了，他們也只能按照母親的命令來。
朝着侍女點了點頭後，二人便轉身朝着後山走去。
“大哥，你說母親這葫蘆裡是賣的什麼藥啊？”羽村壓低聲音問道。
“恐怕是在觀察我們的態度。”羽衣的神色有些冷峻，道：“一會兒見機行事，實在不行了就暫時順着母親的意思來，千萬別和她硬頂。”
“我明白。”羽村重重的點了點頭。
不多時，二人便走到了後山，此時，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羽衣和羽村遠遠的瞥了那有些老舊的神廟一眼，便轉身朝輝夜姬的宮殿走去了。
“歡迎兩位神子，輝夜大人已經等了二位很久了。”這一次，來到宮殿門口迎接的，卻不是什麼侍女下人，而是……一名白絕。
看到白絕，羽衣眼底不由閃過了一絲悲哀和厭惡。
悲哀被無辜做成白絕的百姓，厭惡這噁心的白絕，而在羽衣身旁，羽村的神情也同樣複雜。
片刻後，還是羽衣出聲道：“讓母親久等了，先帶我們進去吧。”
“神子們跟我來。”白絕略微躬身，隨後轉身朝着宮殿內走去。
說實話，這也是羽衣和羽村第一次來到輝夜姬在後山的宮殿，不同於前山宮殿的富麗堂皇，這獨屬於輝夜姬的宮殿，甚至顯得有些樸素，周圍一排排燭火將宮殿照的通明。
“你們來了，孩子們。”走了一會兒後，輝夜姬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
羽衣和羽村朝前方看去，此時二人和白潔已經來到了宮殿的主殿中，而輝夜姬則正盤坐在殿中央，靜靜的看着他們。
而在輝夜姬的身前，正有一方長寬一米左右的矮桌，桌子上擺着一些簡單的飯菜。
在輝夜姬的左右兩邊，也有兩張一模一樣的矮桌，上面擺着同樣的食物
羽衣和羽村見此不由心中一動，在他們的印象中，輝夜姬從沒有準備過這麼簡單的晚餐。
“好了孩子們，快入座。白絕，你先下去吧。”輝夜姬似乎沒有注意到兩個兒子的走神，只是繼續平靜的吩咐道。
“是，輝夜大人。”
白絕朝輝夜姬行了一禮，隨後便直接沉入了地下，羽衣和羽村回過神來，二人同時邁步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用餐吧。”當兩人盤坐好之後，輝夜姬才緩緩的說道。
“是，母親。”羽衣和羽村朝着輝夜姬低了低頭，這纔開始吃起了晚餐。
用餐的氣氛非常沉悶，絲毫沒有一家三口的感覺，不過羽衣和羽村似乎也都習慣了這種氛圍。
以往母子三人一同用餐時，也僅僅是食物豐盛了一些，氣氛和如今沒有任何區別。
也正是這種氛圍，使得羽衣和羽村對自己的母親，更多的是崇拜和尊敬，要說感情的話，還是他們兄弟之間更親一些。
只是如今，隨着今天發生的那些事，在羽衣和羽村心中，輝夜姬高大的形象已經崩塌的差不多了。
看着現在的母親，羽衣心中不由冒出了一個記載在人類書籍中的詞——暴君。
“羽衣，羽村，如果有一天，母親不再是什麼女神，你們也不再是神子，我們母子三人變成了卑賤之人，你們能想象嗎？”忽然一直平靜的吃着晚餐的輝夜姬擡起頭，眼神從自己的兩個兒子身上掃過。
“怎麼會？”羽村下意識的應了一句，話一出口，他就有些後悔。
不過這時，輝夜姬的目光已經朝他看了過來，羽村見此，也只能硬着頭皮賠笑道：“母親身爲查克拉之祖，又是所有人類尊崇的女神，怎麼會有那一天。”
“是嗎……”輝夜姬輕聲應了一句，她的目光從小兒子身上移開，低頭看了看面前粗茶淡飯，隨後閉上了眼睛，不再繼續說話。
羽衣和羽村對輝夜姬沒頭沒尾的問題有些摸不着頭腦，但見輝夜姬一言不發，兄弟倆也只能默默的繼續吃起了自己的晚餐……
“咚。”
當羽衣放下碗筷的時候，對面的羽村也已經吃完了。
輝夜姬忽然睜開眼睛，對兩個兒子道：“你們先回去吧。”
“是，母親。”兄弟二人對視一眼，隨即站起身，對着輝夜姬行了一禮後，便轉身朝着殿外走去。
隨着羽衣和羽村的離去，宮殿中陷入了一片寂靜，甚至連燭火，似乎都安靜的不再跳動。
這時，輝夜姬卻忽然緩緩的飄浮了起來，來到了宮殿的窗戶旁，她仰頭望着漫天羣星，目光死死地鎖定着一個方向，彷彿隔着無盡星空看到了什麼。
“我是不會認輸的，替他人做嫁衣這種事，我受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