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浩瀚而充滿未知的蒼茫大陸,巨龍嘯聲震天,白虎咆哮九州,木晶封印古獸,妖魔鬼怪縱橫世間。
這一天,天朗氣清,明日懸掛。
東洲東帝城一小山脈處,一略顯單薄的黑衣少年雙眸深邃,眉頭微皺,揹負闊刀筆直而立。
他望着東帝城的方向良久,長嘆一聲後,取出後背的闊刀竟是狂砍了起來。
風飄飄兮塵飛揚,雲淡淡兮眸寒光。
闊刀揮舞斬神殤,還來無奈抖素裳。
“唉!爲什麼,爲什麼啊?”
“蒼天何在,我晨風恨你,有朝一日,必然屠天啊!”
“你爲什麼要讓我的孃親生病,爲什麼我家族中的人不拿出人階雷虎虎膽給孃親治病?”
“難道我聶晨風對不起家族嗎?”
“或是因爲青年比賽上,我贏了族長之子聶世水,而族長你怕我威脅到聶世水的族長大位嗎?”
“我——恨——啊——”
這朝天咆哮的少年便是聶族的絕頂天才,名叫“聶晨風”,但卻是被家族衆人所排擠,因爲他的父親聶震天曾經破格任族長大位時得罪了他的長兄聶震宇。
三年前,聶晨風的父親親自去七彩山脈爲聶晨風的孃親尋找良藥,不知道何故,便再也沒有回來。
後來,家族中派人去尋找,卻都是風蕭蕭兮易水寒,一去不復返。
傳言,七彩山脈乃是一處禁地,有着未知的兇險,想必,所去之人都是死在了裡面。
他曾經苦苦哀求要去七彩山脈尋找自己的父親,可是都被族人喝斥了回來。
有一次,他悄悄偷跑出去,可是他的三叔聶震行卻急忙阻止了他,道:“晨風,好孩子,三叔知道家族對你不好。可是,你也不能心生記恨啊。你的父親臨行時叫我轉達一句話給你,那就是‘晨風,無論發生什麼事,記得勇敢的活下去,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你現在實力低微,去了七彩山脈誰來照顧你生病的孃親?要是你死了,你對得起你的父親嗎?”
聽聞,聶晨風終究是沒有前往七彩山脈。
就這樣,老大聶振宇理所應當的繼任了族長之位,而他的這位族長叔伯,對這對母子甚是不好,也不看重聶晨風的天賦,甚至加以打壓。聶世水便是這族長之子,他與聶晨風從來都是水火不容,因其在家族青年大賽上得了第一名,便十分嫉妒聶晨風的修煉天賦。
這一次,母親病危,需要人階雷虎虎膽來續命,但是家族卻對此不予理會,說什麼也不肯拿如此貴重的東西來給他的孃親治病。
甚至,族長聶振宇還兇狠的對求藥的聶晨風道:“小兔崽子,你孃親即使吃了這人階雷虎虎膽也不能完全好,這種虎只有七彩山脈纔有,何等的珍貴?你那不聽話的父親也爲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你這又是何苦呢?要不是你三叔庇佑你母子,老夫早就將你逐出家族了,哼!給本王滾回去!”
聽聞這些話,晨風怒火中燒,眉頭緊皺,沒有想到自己這位叔伯,竟然如此不念舊情。
就這樣,他瞞着自己的孃親和族人,終於於前幾天,一個人前往傳說中的七彩山脈了。所以,纔有了這黑衣少年,在這小山脈處揮舞闊刀,仰天咆哮的一幕。
“孃親,您等着孩兒,孩兒一定爲您找到人階雷虎虎膽,一定要等着孩兒啊!”
一身黑衫的他,心中低吼着,而後繼續掉頭朝東帝國西面七彩山脈,進發。
就這樣,三天過去了,人階一星的他,終於來到七彩山脈下。只見,整個七彩山脈都被七彩雲霞所籠罩:
雲霧繚繞,飄飄乎如人間仙境;
霞光萬丈,渺渺乎如天降祥地。
“呃,這麼高?我要怎樣才能找到雷虎呢?”
“管它的,先上去再說吧!”他皺着眉,一踟躕,還是揹着闊刀,邁着堅定的步伐上了山。
“也不知道父親當年身殞在了哪裡,這裡怎麼看也像是人間仙境啊,怎麼會是死亡絕地呢?”打量着此處絕美的風景,他自語着。
“父親當年修爲登峰造極,都遇難了,看來我得小心啊,取到人階虎膽馬上就走。”
“唉,爲什麼偏偏只有這七彩山脈纔有雷虎呢!”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聶晨風一路發着牢騷,繼續向着山脈深處走去。
這幾天的趕路,使得他疲憊不堪,皮膚被火辣辣的陽光,曬得黑黑的。在一路上,他曾感受到了數股強大的氣息,還好都遠遠的避開了。畢竟,自己的修爲不夠,若是遇到山中高階魔獸,還不夠塞牙縫呢。
黃昏時分,他終於登上了其中一座山的山頂,四處打量了下,準備稍作休息。
“孃親,您一定要等着孩兒取來虎膽治病,不找到虎膽,我絕不回來。”自語罷,聶晨風盤腿而坐,閉目養神準備恢復鬥氣。
然而片刻時間,他突然感覺有人在靠近,於是,連忙起了身張望。
“咦,怎麼這荒山野嶺還有一個女子啊?”看到不遠處古木枝丫上,一水靈靈的白衣女子正望着自己。白紗蒙面,拖着雪白的長袖於黃昏間,宛若貶謫人間的仙子。雙眸雖大,卻盡是迷惘。晨風不由得一驚道:“她一個姑娘家,怎麼會出現在此兇險之地?”
“難道……難道是鬼怪?”他瞪大了眼珠子,一直“做夢”的“黃昏之下得美女,古林之中遇女神”一幕,便徹底煙消雲散。想到天使的身段,轉過面是魔鬼般的面容,聶晨風不禁渾身一個寒顫。
反應過來後他像是兔子見了鷹般,撒腿便跑!不是說他膽子小,而是這七彩山脈乃是一處大凶之地,平常沒有人敢來,何況這都黃昏時分天將黑了,由不得他在心中懷疑:那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就這樣,他狂奔着,嘴裡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但隨後令他更爲驚恐的是,那個白衣少女竟然緊跟而來,而且身子還是半飄着的。試想一個天使女鬼,對自己情有獨鍾,沒了雙腿還鍥而不捨的追逐,那該是多麼的恐怖?
不過此女還好,身材窈窕,雙腿勻稱,酥胸微微隆起。白衣長袖浮動,顯得輕靈出塵,氣質非同一般,恐怕是他見過的世上只能說身材最美的女子。就連偌大的聶族,腦海中他也一時找不到可與她媲美的人。然而此情此景,聶晨風是真不敢相信這少女——會是一個人!
“該死的,還真遇到鬼了?”他邊逃,邊罵着。
不可能還沒見到雷虎,自己就遇到美女,先“**了”吧?
少女白衣飄飄,一層白紗遮住絕世容顏,長髮烏黑閃亮,如瀑般自然垂在雙肩。此時,她從林下飛過花叢,山丘,不帶晨露,靈氣自生,一直好奇的打量着瘋狂逃跑的聶晨風。其口中,卻是疑惑道:“咦?它難道便是傳說中的人麼?爲什麼我感覺他是這麼的熟悉?”
隱隱間,聶晨風聽到身後少女的呢喃細語。雖然那聲音讓他聞之醉生夢死,可她那句話卻嚇得他半死,神馬叫做“傳說中的人”?
不帶回頭的,聶晨風一口氣跑出幾裡開外,來到一個光禿禿的懸崖邊終於停了下來。
“喝……喝……”大口喘着粗氣兒,他望望身後,見沒了那女子的清麗身影還心有餘悸的道,“終於甩掉你了,你可千萬別追過來啊!”
可是,人生總是禍不單行。
就在聶晨風慶幸逃掉“女鬼”追蹤時,一聲虎嘯突然傳來。恐怖的音波,將崖邊的碎石都震落了下去。
“吼……”
聞之,坐於碎石上的少年連忙回頭,竟看到一頭一丈龐大的雷虎,正朝着自己齜牙咧嘴。一尺大小的虎牙,宛若刀鋒般閃爍着寒光。
他見此一喜,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兒了。
“媽的,雷虎終於是找到了啊!”不過轉而,他有種再次掉頭就跑的衝動,臉色極爲難看、艱難的張大嘴道:“可是……可是也沒必要來一頭堪比人類黃階的雷虎吧?”
“糟糕!”聶晨風心中大叫不好,想要退,看看身後,卻是高不可攀的懸崖!
而此時,紫色的黃雷虎有一丈龐大,前爪不停地在地面上抓扯着,眼中兇光大盛。一聲吼叫後,它終於“耐不住寂寞”身體後坐蹄兒一蹬,徑直朝眼前渺小的人類撲了去。隨其身體撲來產生的恐怖大風,將聶晨風的黑衫都吹得咧咧作響,差點直接破碎了。
見躲避不過,聶晨風眉頭緊皺,只能連忙拔出闊刀硬着頭皮衝上去,瞬間與之戰在了一起。
“禽獸,我可不怕你!”
聞言,像是感受到眼前人類的挑釁,雷虎更加的兇猛了,身影快若閃電。
“喝!火焰之刀!”他催動鬥氣,心中低喝。
隨着他全身鬥氣運轉,使出還不怎麼純熟的地階鬥技《怒海狂刀》,方圓十丈內溫度驟然升高。整個空間都像是被火焰炙烤,片刻間竟是沸騰了起來。空氣氣泡不斷形成,上升高空,而後一個接一個爆裂開。
而在聶晨風手中的闊刀,也閃爍着青色的火焰終於向咆哮而來的黃階雷虎斬了去!
“嘭——”
“吼……”
一聲刀鳴與咆哮同時傳來。四溢的能量,將一地的巨石全都攪成了飛灰,崖邊,更是因此多裂開了一條巴掌寬大的口子。只見,黃雷虎腦袋上流着紫血,並沒有倒下去,但聶晨風手中的闊刀,卻崩碎了。
看着手中闊刀,他愣了愣道:“就這樣斷了?”
心中暗道這把刀太弱的同時,更驚駭於這二階雷虎的強大,他臉色凝重,想到自己斷了武器,那還怎麼鬥?顯然人階一星的他更不是這黃階雷虎的對手了。
可是,自己已經被逼到懸崖邊上,即使想逃走,也無路可逃啊!
“哼,看來只得和你這孽畜拼了啊!”
想到孃親病於臥榻,聶晨風把心一橫,掄起拳頭就向略微受傷的二階雷虎砸去。呼嘯的拳風,砸得空氣都凹陷了一大片!
不過,那雷虎見此攻擊卻是不閃不避,咧着嘴像是在嘲笑他這個廢物一般。緊接着,他的拳風還未砸到雷虎,一道淡黃色的閃電便劈在了他的拳頭上。
頓時,他渾身觸電,頭髮倒立,全身焦黑而一頭向後栽倒了下去。
在他還有一絲知覺的那一刻,心中擔憂的是家族中孃親的等待,渴望的眼神。其口中,也一直重複着一句話:
“我就這樣死了麼?我不能……我不能死啊……”
血盆大口越來越近,噁心的氣息令得聶晨風稍微清醒。他艱難地不讓自己陷入沉睡,拼了命般使出最後一點力氣,竟是剎那爆發出近一丈方的威能,躲避開了這雷虎的大嘴咬合。不過他也也因此而翻身,身體一下子滾向了深不見底的山崖……
最後一刻,暗中的白衣少女飄然而來,白紗之上秋水般的眸子,一眨不眨,透露着無邪出塵。只見她迅速伸出一隻白皙玉手,竟是剎那便拉住了半空中,已經昏迷的聶晨風。
而雷虎見來人可以飛行,怒吼連連。
似乎是明顯感覺到眼前之人的強大,它前蹄不停地扒着土地,焦躁不安遲遲不敢進攻。
白衣少女飄然落地,輕輕將手中罡氣托住的少年放於亂石上,隨後淡笑着看着那隻黃階雷虎。稍微猶豫,她又划動起雙手。姿勢優美,顯得輕描淡寫般,空間漣漪便隨之一波一波盪漾開去。
然而出奇的是,白紗下她溼潤的檀口微張,不知道與這雷虎交流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