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字有九筆,一筆修身,二筆修心,三筆窺門,四筆破鏡,五筆修行,六筆成聖,七筆破道,八筆問天,九九歸一,臨成乾坤。
這便是“臨”字衍生出來的諸多奧義,而聶晨風顯然是沒有達到這些至高境界,甚至連其中的第一步都是弱得可憐。當然,他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修身養性,爲修煉的重中之重。
“唉,看來不能妄圖快進啊,只能一步步走的更堅實,纔能有問道王皇的可能。經過這些天的大戰淬體,本身我的就強橫無匹,現在應該是更強了,恐怕普通的寶器已經是難傷我身了吧?”聶晨風如是想着。
蒼茫大陸中,武器大致分爲四個品階,法器、寶器、尊器、聖器,而至於古老傳說中的神器那就是幾乎不存在的東西了,究竟神器之上還有着哪些厲害通神的階位,更是無人知曉。法器對應人階,初品的法器,削鐵如泥;中品法器,滅絕生機;上品法器,無物不破。
寶器以此類推,尊器通靈,只爲主人所用,而聶晨風手中的死亡魔刀便是達到了下品尊器的階位,不過這是論其沒有靈性和材料彌足珍貴綜合而言的,因爲誰也不知道,這死亡魔刀究竟隱含了多大的秘辛。前些天,女神林若曦的師父林峰便要求女神要奪得聶晨風手中的魔刀而不惜一切代價,王家王鷹更是虎視眈眈,只是,王者之所以沒有親自出手,是因爲王者之間還是有着一定約束的。這其中,當然也有無數隱秘的存在
關於死亡魔刀的晉升之道,當初神老可是慎而又慎的告訴過自己,要尋找到與之相對的雪飲狂刀殘片,來進行鑄造淬體,以便修復其某些暗傷。
現如今,聶晨風終於是找到了一塊殘片,可卻是不知道如何使用,“難道,我要到傳說中的中都,才能找到頂尖的煉器師來爲我打造魔刀、救活神老嗎?”
“不是說死亡魔刀與絮雪的七夢劍相對麼?怎麼需要吞噬雪飲狂刀的殘片呢?一陰一陽,互爲補充。不過也對,死亡魔刀受過暗傷,不可能吞噬與之匹配的七夢劍來修復吧?呵呵呵,重要的是其需要殘刀的精魂啊,我真笨!”想明白這個地方,聶晨風在心中自嘲的笑道。
“對了啊,也不知道雪兒怎麼樣了?”
煙絮雪——一個降落凡間的神秘女子:
猶如白紙,纖塵不染;
猶如天仙,貶謫凡間;
猶如女神,清麗脫俗;
乃是伊人,站立水邊;
沒有人知道其來歷,在七彩山脈處,聶晨風遇到了她,將其帶回了族中,數月之中,她與聶晨風最終定情。七彩湖島臨走的那一刻,她終究是明白了什麼是“愛”。她如曇花一現,在他生命最脆弱的時候爲其綻放,被白光籠罩消失在古門之中的前一刻,她爲眼前心愛的他取下了一直遮蔽容顏的面紗。
然而,現如今,聶晨風突然害怕了,“啊雪兒,我怎麼不能清晰記得你的容顏了?啊我這是怎麼了?難道,再深刻的記憶終會暗淡嗎?”
“不會的,不會的,我不要啊!”
盤腿而坐的聶晨風突然痛苦的抱着腦袋,因爲,他強行逆轉着一切,努力記憶着自己深愛女人的容貌。
他害怕,隨着時光的消失,心底的女人會從此被埋葬到一個無人問津的角落,不再被提及,不再被想起。
他害怕,隨着心性的改變,心底的伊人會從此被消除到心中之外孤獨的地方,不再被思念,不再被愛戀。
他害怕,隨着生命的消逝,全身依舊有着煙絮雪擁抱餘溫的身體會逐漸冰冷,不再有記憶,一切成浮雲。
“晨小子,你在幹嘛?你這樣強行記憶不僅會損耗法力,還容易走火入魔啊!”看到臉色蒼白,全身籠罩着金光的聶晨風,一旁的阿黃突然面色凝重的吼道,顯然,它是知道了聶晨風所發生的一切,也是明白他現在爲了心中的那個女子而強行逆天奪得記憶。
這不是說聶晨風的修爲有多麼的高,可逆王皇,而是此刻他的意志無人能阻——一切,都是因爲心中深愛的女子,煙絮雪。
雖然他從未提及過心中的伊人,也未曾坦露過心聲,可是他的感情卻是騙不了自己,他,的確還深愛着她。
此時,在他的腦海中,那有關於煙絮雪容貌的畫面不停地閃爍着,虛淡着,像是飄向了一個未知的世界。而他的神識瘋狂地咆哮着,不甘地想要抓住些什麼,可是在時間面前,一切都是虛妄,他的神識孤寂地站在腦海中的未知空間,找不到出路,迷茫了,痛苦了,更是害怕永遠失去了那份永世珍貴的記憶。
“啊雪兒,你回來,你回來啊!我不會讓你消失的,不會,永遠不會!”
“噗嗤”
突然,從聶晨風的口中吐出了一口鮮血,他明顯是快要走火入魔了。而其身邊凌空的阿黃見此,卻是焦急無比的在空中亂飛着,憂心忡忡,兩隻龍眼瞪得大大的,看着躺在地上無動於衷的白髮少年,只能是望洋興嘆。
“晨小子,堅持住啊!爲了記清那個女子的容貌和一切,你值得麼?”
修煉之路,不僅修身,還要修心,心智的磨難,也是關鍵。而此時的聶晨風,顯然便是經歷着時間的磨練。每個修士,都有一顆俢者之心,而使得俢者之心大圓滿的最佳方法便是淬鍊精神。
所謂精神,便是神識,蒼茫大陸中,神識等級大致分爲五等,即苦之神識、集之神識、幻之神識、道之神識、滅之神識。
所謂苦之神識,即指體味衆生皆苦、修士之苦,需要百般磨練,才能勘破虛妄,來尋求造成衆苦的根本原因,也就是所謂的“集”,從而進階修煉到集之神識。然而,聶晨風纔是苦之神識的初期,神識還很弱,僅僅可以御物、徹底察看清方圓百丈而已。而至於後面神識境界威能的攻擊、化形等,那就離現在的聶晨風太遙遠了。
而此時,聶晨風正努力的抓捕着那即將消散的記憶,或許,是因爲他已經愛上了另外一個女子——楊玉蝶,也或許,他是受盡磨難,專於修煉而忘乎所以,更或許,是時間太久,正無情的消磨着人類美好的一切。
“啊雪兒,我我愛你,沒有關於你的記憶,那教我還如何活下去?如何踏上王皇之道?如何重振家族啊?”
“雪兒,時間再長又如何?我自白髮苦等守千年啊!!!”
在聶晨風的腦海中,他的神識和那暗淡的記憶猛烈的對抗着,他不甘,不想就此忘記心中至愛的女子,更不願因爲修煉或是它事忘乎自己的本性。
在他的身體之外,一層金光籠罩着,刺得漆黑的夜空產生一片異象,金光在夜空中閃爍着,演化着模糊的場景。漸漸地,隨着聶晨風更加激烈地抗爭,那金光逐漸的清晰了起來,演化着衆生的生老病死,怨憎恨、愛別離、求不得、五蘊取苦。
甚至,那精光隨後演化出了煙絮雪虛淡的容貌。
阿黃在一邊慌張地飛舞着,時不時的用其龍爪抹了抹自己的龍鬚,“媽的,這小子可別走火入魔啊,咦?那是什麼?”突然,一尺黑龍看到聶晨風身體所散發金色光芒在天空中形成的種種異象,尤其是其腦袋金光尤甚,它激動的道:“你他龍媽媽的,難道,你小子要神識進階了?”
“嗯,看樣子是的,不過其過程是相當的艱辛,初期苦之神識會令你嚐盡紅塵之苦啊。不過還好,你終於是要做出突破了,若是踏入中期苦之神識,那麼方圓五百丈內的所有事物都在你的掌控之中,靈覺上可是一大突破啊,嗷嗚”
“不過,這一切還得看你的造化啊!”
另一邊,聶晨風的腦海之中,那煙絮雪的虛影終於是虛淡了下來,徹底的在其腦海中消失了。可是,見此,聶晨風徹底的瘋狂了,他用盡所有法力,去挽回所有的一切,但是一切都不能爲之抓住。
剎那,他像是處在了一個玄而又玄的世界中,他擡頭仰望虛無的空中,竟然是浮現出孃親臨走時的囑咐:“晨兒啊,無論發生什麼事,記得勇敢的活下去,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
漸漸地,那畫面又演化爲其父親聶震天的離開,在七彩山脈慘遭衆人圍殺,聶震天堅毅的眼神告訴他:“晨兒,重振聶家重振聶家”
不一會,所有的畫面都雜合在了一起,聶家的破滅、劍王的喋血、神老的寂滅、木紫馨的殉情
“啊我不要,我不要,我欲逆天啊!!!”
突然,現實中的聶晨風大叫了起來,吼聲所形成的音波將頭頂上的阿黃都是震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