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高高的山嶺上,無數的灌木草叢稀疏的生長着,白色的岩石嶙峋而雜亂,猶如凶神惡煞的神魔。
世間本無神,除卻有心人。
聶晨風是一直不相信鬼神之說,他認爲,只要修爲到了一定的程度,那麼便將是逆天的存在,什麼鬼神都是虛誕!但是,遊蕩在這片灰濛濛的天地中,他還是忍不住地全身冰冷、心中打顫。
曾幾何時,他可是見到過那種詛咒的力量啊,恐怖的惡魔嚇得人肝膽俱裂,如今的一頭白髮,到現在還沒好呢。
“該死的朱雀,竟然將我追到了這個鬼地方!”聶晨風手握着死亡魔刀,向身後的天空看了看,卻是又注意到那隻朱雀王窮追不捨的身形。
“唧……”朱雀王眼中兇光大盛,不殺聶晨風誓不罷休樣,“白髮螻蟻,你殺我族類,今日我必殺你!”
聶晨風艱難的發現,這朱雀王並沒有靠近這片神秘的天地,而是努力的驅趕着自己。
“難道……難道這便是蒼茫六禁之一——南嶺的‘天之裂痕’?”突然,一個不好的念頭出現在了他的腦海,想到此他就心裡發毛。
“媽拉個巴子,竟然要把我逼入禁地?”聶晨風罵道,看着那不斷徘徊的朱雀王知道了它的鬼主意——吃不了自己,便將自己逼入絕境!
“鳥人,我告訴你,想讓我進去,除非你送我!”他無賴的道,心思百轉着。
“唧唧……白髮螻蟻,你要麼被本王吃進肚子,要麼自己跳入這禁地之中。”朱雀王尖嘴一開一合道,“不過,若是你要苦苦掙扎,本王可以親自送你進去!”
“鳥人,這裡面有什麼?”聶晨風看了看身後難以見底的裂縫,腿腳有點顫抖,裝着膽子道:“本人東洲之墟都闖過,現在還不是活着出來了?這小小的裂縫能難得住本人嗎?”
他努力平復好膽寒的心,想要從這朱雀王嘴中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唧唧唧,螻蟻!你說你去過東洲之墟?”朱雀王火焰閃爍着亮光,驚異道。
“嘿嘿,是的。”聶晨風見到這雌鳥上當,不由得一笑道:“不僅如此,我還見到了‘紅龍出世、萬獸誠服’的盛況!”
聞言,朱雀王鳥身一顫,長長的剪刀尾不斷地上下襬動保持着身體的平衡。它眸子閃爍,轉而又咧嘴笑道:“唧唧唧,小子,你就別騙老嫗了。萬獸誠服?那是洪荒祖龍出世纔有的王者風範……”
聶晨風聞言,心中一顫,心驚那隻血紅小恐龍竟然是洪荒祖龍,這麼大的來頭?
“呵呵呵,白髮螻蟻,別想從本王這裡得到什麼消息,你還是親自去這天之裂痕走一遭吧!”朱雀王突然道,說話的同時,已經發動了兇猛的攻擊。
“不好!”聶晨風暗叫着連忙身形閃爍,保證身體不被身後裂痕的巨大吸引力拉扯進去。
“撲哧……”朱雀王撲打着一丈長的火焰翅膀,閃爍着火光的長長剪刀尾一擺動,瞬間便衝到了他的身前。身爲四大神獸中的恐怖存在,被他一口一個鳥人叫着,朱雀王早就怒火難耐了!
“去死吧!唧唧唧……”
它的速度之快,身體之靈活,雖然沒有浩瀚的法力,但是也並不妨礙這位堪比王者存在的洪荒巨禽的偷襲。
“呃……”聶晨風連忙用死亡魔刀擋住那斬向自己的翅膀,卻被反震之力震飛了出去,他連忙靈氣化翼阻止着墜落的身體,沒想到這朱雀王竟然出其不意反而暗算了自己。
“喝……”他使勁的一震金色的靈氣之翼,眼看就要從無邊寬大的“裂痕”中衝出來,可是卻被朱雀王雙翼一扇,捲起的狂風瞬間將之帶入了下去。
“啊……你這鳥人……”聶晨風的驚呼聲在空曠的山嶺間響起,餘音不絕的從綿延無邊的裂痕中傳出。
在其徹底墜入“天之裂痕”的最後瞬間,他聽到了山嶺上朱雀王的嘲笑聲:“唧唧唧唧,你就安心的去吧,想必你的同伴也被那老頭子吃了!嘎嘎嘎嘎……”
“殺我族類子孫,你們都該死啊!!!”朱雀王扭頭瞥了一眼身後無邊的裂痕道,確定這人類已經墜下,才緩緩地拍打着火紅的翅膀,搖搖擺擺的離開了此地。
“天之裂痕”中:
聶晨風下墜的身形越來越快,儘管他已經強力運轉法力、拍打靈氣之翼,可是卻毫無作用,“這下面到底有着什麼?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拉扯力?”
在這萬分危急的情況下,他的心卻越發的冷靜了,努力的睜開眼看了看身下的懸崖,頓時一股涼意涌上心頭:如果掉落下去,那麼必死無疑啊!
“不行,我得想辦法止住身形纔是!”聶晨風自語道,下墜的身體保持了站立的姿勢。
還好這“裂痕”足夠深,短時間根本就落不到底,在不清楚下面到底有着什麼兇險的情況下,他是不能讓自己墜落下去的。畢竟,若是不被摔死的話,也會被這裡面莫名的力量壓制着一切。到頭來,還是得死!
“嘿嘿,有了!”
突然,聶晨風眸子閃爍的笑道。
隨後,他心神一動,印入自己手臂的落月弓便在其手中顯化了出來。隨着其全身靈氣的涌動,整個弓背散發出淡淡的月華之光。奇異的是,這淡淡的月華之光並沒有被這裡面的暗黑所掩蓋,可見這落月弓的神奇之處!
藉着這微弱的亮光,他隱約可以看到,崖壁離自己並不是很遠,大約四五丈的樣子。
於是,他連忙從空間法戒中取出了一根玄鐵繩,將其綁在了布溜所化的銀色箭羽上。
這落月弓只要搭上一個東西,催動靈氣後,它神奇的陣法便可以將之轉化爲箭羽。至於那玄鐵繩,是聶晨風在黃河湖畔斬殺了陳深、吳煞一方的三位玄老,從其空間法戒中得到的,想來乃是這三人平時害人時所用的酷刑,沒想到如今卻派上了用場。
他彎弓搭箭,在身體不斷地下落之中射出了劃破黑幕的一箭。
“咻……”
三尺長的銀色箭羽化爲弧形般的穿了出去,在聶晨風緊張無比的心態中,終於是射在了堅硬萬分的崖壁上。
“哐當……”無數的碎石被這一箭震得“轟轟轟”的滾落下裂痕之中。
見此,聶晨風心中大駭:“這吸扯力也太強了啊,竟然將落月弓箭都拉成了弧形!”
管不了那麼多,他拴在自己腰上如手臂粗細的玄鐵繩,瞬間將自己下落的身體攜帶了過去。
“啊……痛死我了!”硬扛着巨大的下墜力,他的腰差點都被玄鐵繩拉碎了,在連忙用死亡魔刀貼住後背與玄鐵繩之間後,那股疼痛終於化解了些許。
“嘭——”
聶晨風藉着落月箭還未消失的光華,看到近在咫尺的崖壁後,連忙用腳蹬在了其上,以緩解那碩大的衝擊力。
“呼——呼——呼——”
他不斷地喘着粗氣,隨後笑笑道:“終於是止住了身形啊!”
“該死的鳥人,要是等我足夠強了,還不扒了你的鳥皮?”
聶晨風罵罵咧咧道,隨後擡頭看了看遙遙無望的崖壁,心卻是撥涼撥涼滴!
“媽了個巴子!這麼高?”他不顧形象的罵道,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原形鄙陋,“要是我一步步爬上去,是不是要爬到老死?”
計算着自己墜落下來的速度,他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而後皺起了眉頭。
這“天之裂痕”深不可測,沒有人知道下面有着什麼,他已經墜落下這麼久了,想必不耗費十年八年也恐怕爬不上去。而且又不能飛行,因爲要被吸下去!堂堂的出世強者,看來是要餓死在這個地方了。
“管他呢,得找個歇腳的地方再說!”聶晨風一手拉扯着玄鐵繩,一手用死亡魔刀插着崖壁,一步一步的往上攀登着。
汗水,密佈在他的額頭;血水,染紅了他的長衫。
他就這樣爬了將近一天一夜。可是四周都是光滑無比,哪裡有什麼歇腳的山洞或者是崖縫啊?不可能自己用魔刀硬生生的掏出一個來吧?
“額滴娘啊!神啊,救救我吧!”聶晨風心中不斷地犯嘀咕。
儘管是身處絕境,經歷過十年苦修的他也不輕言放棄,從凡提的生死未知便可以知道,他,的確實是心性大變了——“成熟”和“堅毅”乃是修道走上王皇之路所必要的。
看不到曙光,看不到黎明,白天與黑夜不分,他就這樣堅持着,他相信只要自己不放棄,一定能夠找到出路,或者至少能找到一個小小容納自己身軀的裂縫。
可是,現實總是殘酷的,這“天之裂痕”中根本就沒有一絲生的氣息,強大的拉扯力將其全身都弄得脫水了,甚至強悍的軀體還起了水泡。
“媽的,先休息下!喝點思君酒解解渴再說吧!”
聶晨風自語道,隨後從空間法戒中取出木紫馨當初爲其準備好的酒,他一隻手抓住死亡魔刀,另外一隻手拿着酒瓶,仰起頭,任憑那溫潤與火辣的感覺滋潤自己的喉嚨。
沒有一絲心酸,更沒有一絲絕望,他緩過神,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後再次射出一箭,繼續沿着玄鐵繩努力的攀爬着。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一塊小碎石的墜落引起了他的注意,全身焦黑的他神識迅速散發出去,卻是發現了一個莫名的未知生物正貼近崖壁,嗜血的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