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皇門的精武堂,一個金光閃閃的“武”字凌空懸掛。
這精武門,正與遠處飄渺的“雄霸天下”四山對立,繞過丘陵河流,中間隔着的乃是一個碩大的演武場。
拉近距離,九九八十一階高臺上分別站着十位身着鎧甲的衛隊,每個手握長矛的守衛都釋放出強大的氣息,震懾着這裡所過的黃門子弟。
“天師兄,有大消息了啊!”
這時,一個急切的聲音從精武大堂中飄出來,帶着些許擔憂之色。
“哦?”
一位身着白道袍的老人聞言,老臉深不可測的他轉而凝重了起來,看着疾步而來的下長老問道:“出什麼事了?”
“我聽聞探子報,三天前,風皇子戰死沙場了啊!”下長老眉頭皺出一個凹槽,道。
“怎麼可能?”天長老也皺眉,眼中充滿了震驚。
“聽說風皇子當時也逼不得已,引爆了近百餘萬枚的木晶,和那冥皇子同歸於盡了!”
下長老老臉充滿了悲慼,說這句話的時候顯得風燭殘年,接着解釋道:“起初我也不相信,可是剛纔又瞭解到這冥皇門的門主,因爲冥皇子之死,而現在正雷霆大怒,聲稱若是那白髮小子還活着,要活剮了他,我這才知道這是事實啊!”
“這樣麼?”天長老疑惑。
想了想,他轉而又對下長老道:“別慌!你等等。”
說罷,天長老將懷中一枚定魂珠取了出來,朝大堂上方一丟。
隨着他浩瀚的神識之力涌去催動,頓時,那枚龍眼大小的定魂珠像是溝通了烽火臺上的一枚記憶珠,散發出來了水晶之光,竟然顯現出了四天前,烽火臺周圍的一切。
從周幽的以下犯上、到周或的抗敵,緊接着二人便看到了烽火山那場滔天的木晶之火,以及那白髮少年最後的咆哮。
片刻後,天長老皺了皺眉,道:“沒有看到這小子的屍體啊,以及他的魔刀也沒了氣息。想必,他應該沒死啊。”
“都這樣了,怎麼可能沒死?”下長老急切的道:“若是你我遇到這樣的爆炸,也得身隕啊。”
“至於那魔刀氣息,萬一他在大戰的時候將那死亡魔刀放進了空間法戒中,而隨着木晶的爆炸,法戒破碎、魔刀被震盪來丟失在了虛無空間中,如此的話,那我們怎麼能辨別得出來?”
“唉。”
天長老嘆了口氣,道:“那小子可不像短命的人呢,乃是一個吃不了虧的主兒!怎麼可能選擇和冥皇子同歸於盡呢?”
沉默了會,天長老臉色一喜,道:“對了,老夫還有一個方法,探測這白髮少年究竟身隕與否!”
聞言,下長老也緩過了神來,看着那定魂珠從烽火臺上傳來的影像,他知道,這天長老是要溝通那木晶之地的記憶珠了。
這定魂珠乃是武皇門的高級絕密,與另一枚記憶珠相配合,只要那人身上帶有魂珠,所過之處,不僅能夠鎖定那人的氣息,還能夠投射出過去的畫面來,也是皇門很少人有的東西。
而聶晨風身上,恰好有一枚定魂珠,是下長老那日給他的,防止地獄門人的暗殺。如今,只要木晶之地還有一枚記憶珠的話,它便可以得知那裡的情況了。
“咦?有了!”
隨着天長老的雙手划動,一副天空中的大戰圖凸顯了出來,正是木晶殿宇周圍一個木晶大陣轟然運轉,滅殺了近百位敵軍。
緊接着,便是周仙兒被困,一位神秘的男子出現、居然滅殺了近二十位的玄者,最後還使出一招神秘字體的封印,將那yin皇子給鎮壓了……
畫面顯示到此,下長老老淚縱橫,死死地盯着那副“君臨大地”四個古字形成的旗幟,他嘴角抽搐的道:“少主沒死,少主沒死啊!”
聽言,天長老一笑,看着那轉化了容貌的黑衣男子,他不禁笑罵道:“老夫就說嘛,這小子狡猾得很,上一次還將老夫差點都給坑了啊。”
他指的是聶晨風要殺風雲二人,向他要百枚玄級木晶的事情。
“呵呵呵,還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還有改頭換面的本事呢。”天長老看着聶晨風裝酷的樣子,笑道。
“對了。我再看看這小子轉化了容貌,給老夫究竟走到哪裡去了。”
隨後,他繼續催動定魂珠,雖然接連兩次耗費神識之力,臉色有些蒼白,可第三次,還是一次性成功了。
“咦?師兄,快停停停啊!”
看到畫面的下長老,突然如此叫道,眼中有着疑惑之色。
只見,畫面中出現了一個全身像是籠罩在雲團中的男子,他正端起酒杯,狂笑着說些什麼。
而在其旁邊,一位雲淡風輕,身着藍衣,揹負藍色闊刀的男子正與之對面而坐,商量着什麼。
“嗯?”
見此,天長老也驀地驚訝了,自語道:“這風雲二人不是去抵抗另外的皇門要地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木晶之地——雁蕩山?”
由於只有雁蕩山才擁有記憶珠,所以這天長老只能在這些地方尋找聶晨風的氣息,看他是否到達第三處要地了。
“是啊。難道他們這麼快就消滅了敵軍?”
下長老疑惑着,充滿褶皺的老臉有着擔憂之色。
“不會的。這才第四天,據情報,想必還要一兩天敵人才會來犯的。”天長老皺着眉頭,感覺這風雲二人出現在這裡大有問題。
“唉。師兄,這邪風刀乃是你的徒弟,這邪黑雲乃是霸長老的徒弟,但是你也知道,這二人似乎身份有問題啊。”下長老看着天長老,其話略有所指。
“嗯?”
天長老一驚,像是想到某些關鍵處,“你的意思是這二人有可能是……”
他沒有把話說完,二人都沉默了。
良久後,天長老才仰天嘆息道:“唉!若真是如你所說,那我武皇門便徹底的危險了啊!”
“糟糕,天長老,雁蕩山煉器地的傳送珠都破碎了!”下長老看着那突然消失的畫面,震驚道。
“什麼?”天長老皺着眉頭,心中也若有所思,最後卻也怒哼道,“哼,都是雄霸二位老頑固縱容出來的啊!”
聽其言,這武皇門四位主事長老之間,貌似也有着深深的隔閡。
——————另一邊,聶晨風找了個藉口,說是自己正是雁蕩山那一地帶的散修,可以爲衆人帶路,所以便跟着十殺隊等人一起進發了。
在他的帶領下,中午時分,衆人也很快來到了地圖上所標記的紅色地方,衆人見他對此地地形比他們的少主夫人、身上有地圖的人都還熟,不由得便相信了他的“藉口”——開玩笑,之前他可是仔細的看過天長老給他的那張地圖啊,所以當然對這雁蕩山熟悉了。
經過昨晚之事後,柳惜月再也不來勾搭他了,她並未發現他的破綻,用情專一的她總不能讓除了聶晨風的人,吃了豆腐吧?
至於這周仙兒,她又恢復了她的仙女模樣,看得聶晨風有些疑惑。
“難道她相信我了?還是她傷心欲絕不理我了?”
如此想着,他也不再管這些煩心事,得養好精神,準備倒時候好徹底的爆發一下,對敵呢。
“轟隆隆……”
浩大的水流聲帶着滔天的氣勢,令得沉思中的聶晨風一驚,他連忙神識散發出去感應,發現方圓五百丈外,有着一條席捲着黃沙、涌着水Lang的河流。
“嗯?難道這便是自西天貫穿東洲的黃河?”
之前聶晨風便在地圖上看到有關於此的信息,沒想到這黃河還真經過雁蕩山。
衆人聞到水聲,也不由得一喜,趕路的疲勞也被這即將到達目的地的喜悅衝散了些。
一刻鐘後,記殺一步率先邁上了一塊巨石,這才發現腳下數十丈的山谷,乃是橫躺着的黃河。
他身體一個哆嗦,差點掉了下去,罵道:“以前聽師父說這雁蕩山處在黃河的一邊,只有一條鐵索連通兩方乃是天然的天塹,沒想到今日一見,還真他媽的如此啊!”
衆人聞言,也都走到了石頭路的盡頭。
一看,都發現一條奔流不息的河流,正橫臥在自己的腳下,其氣勢之宏大,令人有種立刻匍匐的感覺,而離這石路不遠處,在高達十數丈的崖壁上,只有一條手臂粗細的玄鐵鎖橫跨在這黃河之上,呈三十度由低到高連着對面的一座山峰。
“天啊。這麼險?”笑殺看着此處的地勢,小嘴微張道。
她乃是十殺隊中唯一的一個女子,擅長於射箭,所以聶晨風當初便破格將她的名字改爲“笑殺”,爲了好聽點兒,乃是“君須記,孝悌禮儀忠義廉”中“孝”的諧音,實力在後七人中最高,天賦也很不錯。
“少主夫人,我們是就這樣沿着這鐵索走過去嗎?”
君殺看着那條鐵索通往對面幾十丈寬外的一座山峰,一拄偃月刀轉而看向身邊的周仙兒。
衆人聞言,也齊刷刷的看着他們的少主夫人,如今少主不在,他們只能聽這位“代夫出征”的絕美仙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