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你說那聶風能夠將笑殺救上來嗎?”
廉殺將圓圓的臉微擡,站在雁蕩山的崖邊看着白衣勝雪的周仙兒——他便是在烽火臺,聶晨風命令他押周仙兒下去,他卻不忍、私自放了仙女的那位,十殺隊中排名最後。
聞言,周仙兒輕皺黛眉,看了看加上這雁蕩山的高度一共有四五十丈高的河谷,道:“我相信他,他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美眸充滿了複雜之情,語氣卻是無比的篤定!
然而衆人聞言心裡卻是沒底,不是說他們不信任她,而是他們瞭解到這傳言中的雁蕩山,非一般的兇險啊!
“嘭————”
突然,一支帶繩子的箭羽射了上來,君殺連忙讓開,臉上露出了十分疑惑的神色。
可是片刻的時間,當一個黑衫男子抱着一個身着披風、內穿勁衣的女子緩慢地爬上來的時候,全部的人都張大了嘴巴,眼中既充滿了欣喜,又注滿了驚訝。
見此,周仙兒並未多言。她知道那人的能力,更明白他寧可自己受傷,身隕,也要將這十殺隊照顧得好好的。
看到衆人都看着自己,含笑冷豔的玉臉微紅,不過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還是連忙鬆開了抱着聶晨風脖子的玉手,簡單的說了一句“謝”,便掉頭跑了。
“哈哈哈……”
衆人看她如此的嬌羞,不由得一陣大笑,沒想到這素來有着殺手風範、冷言冷語的笑殺,也有害羞的一面啊。
“好了。前面便是山門了,我們走吧。”周仙兒不冷不熱的道。
聞言,衆人也都緊跟而上。
“咦?是風皇子等人嗎?”
這時候,山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個小修士鑽了出來。隨之而來的是一片浩蕩的肅殺之氣,不是這位小修士散發出來的,乃是這煉器之地獨有的氣息,寒冷、暴躁、殺意縱橫,彷彿給人顯化出了此地千軍萬馬在面前奔騰一般!
周仙兒感受到此,稍微一驚,看着那位身着素衣、舉止優雅的小修士,輕啓貝齒,緩過神道:“風皇子,他已經身隕戰場了!想必你們也應該得到了消息,如此,還請這煉器之地的分門主,出來一敘吧。”
“這……”
小修士沒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這樣大的氣場,一來便點名要分門主親自出來迎接,卻是有些爲難,他倒也聽說那白髮少年已經身死,所以剛纔才特意直戳衆人的痛楚!
想了想,他巧妙的轉移話題道:“想必這位,便是仙兒姑娘了吧?”
周仙兒點點頭,無喜無悲。
“呵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小修士笑眯眯的道,一雙眼睛在衆人之間亂飄,最後定格仙女絕美的玉顏道:“有人正等着你呢。”
“等着我?”周仙兒疑惑。
“不不不……”小修士聞言連忙改口,解釋道:“我是說分門主正在等着你們呢,已經備好酒菜,爲衆人接風洗塵了。”
聞言,周仙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雖然感覺有什麼不對,她也只得帶着衆人,率先進入了一個半月形的山門中。
然而待衆人都走完,最後的聶晨風卻分明看到了這小修士嘴角微微上揚,像是什麼奸計得逞的樣子。
“咦?你這小子是幹什麼的?”
在聶晨風也要一步邁進山門的時候,那位小修士連忙阻止了他,怒斥道:“這雁蕩山,豈是一般阿貓阿狗能進的?”
主要是此時的聶晨風,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武皇門的人,身着林若曦給他的一襲黑衫,雖然面若刀削,卻毫無法力波動,像是一個凡人一般,所以這才引得了這小修士的狗眼。
被阻了去路,聶晨風輕微皺眉,本就對這小修士的態度而不滿的他,瞬間釋放出強大的氣息。
把住門的小修士被恐怖的氣息所籠罩,頓時身體一顫,用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他,卻越看,越覺得此人的深不可測。
沒有管他的驚恐,聶晨風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滾——開!”
“嗡嗡嗡——”
浩大的音波在小修士的耳邊炸響,“嘭”的一聲,那人竟是被這兩個字吼飛了出去!
前面剛步入玄鐵場的衆人聽到身後的異樣,也都轉過了身,便看到了空中飛人的一幕,又看了看那門口若無其事的“聶風”,隨即也明白髮生了什麼。
衆人那莫名的眼神,像是在對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修士說:“唉!你惹哪位人不好?爲什麼偏偏挑中了我們這裡面最強的一位兇人,耍威風啊?”
“啊————”
“你……你……”
那位黃階的修士在地面上滾了幾圈,痛苦的哀嚎着,想要大罵,卻是因爲鮮血不斷的噴涌而沒罵出來!
“咦……”
不管那人的嚎叫,一進門,聶晨風仔細的看了看周圍。
這才發現眼前的廣場中每隔三丈便有一座煉器臺,大約有百餘座的樣子——河水沖刷,冰鐵鑄造,竟然是用天地間的寒氣來冶煉武器,打鐵的聲音也齊刷刷的傳來:
“叮”、“叮”、“咚”、“咚”
……
以前,他只聽聞要煉製上了品階的武器、寶貝,必須要用溝通地脈的地火,或者異火來淬鍊金屬,卻是沒有料到這雁蕩山,乃是利用至陰致冷的寒水,來反其道而行之的。
“蒼茫大陸,無奇不有,很多逆行煉器之方法,說不定能夠煉製出逆天的法寶。”
像是看出了聶晨風的疑惑,周仙兒掃視了下寬闊的煉器場,道:“武器分爲法器、寶器、尊器、聖器,至於相當於皇者般的神器,那是傳說中的存在,幾千年便隨着七大巔峰皇者的消失,不曾一現了。”
“哦?”
聶晨風心驚,也並未因爲她今天第一次開口和自己說話而有所尷尬,二人都只是表現出一般的感情。
不一會兒,隨着山門口一行陌生面孔的出現,以及這裡的哀嚎聲,便引得了更多的煉器師放下手中的鐵錘,全都好奇的打量着來人。
不過像是認出了這一行人的身份,那些煉器師片刻的猶豫後,又都不聞不顧的,齊刷刷的再次敲打着手中的鐵錘、長劍、闊刀……
“咚”、“咚”、……
一陣陣金屬交鳴之音不絕於耳,整個煉器場,除了這純粹的煉器音便再無其他。
“嗯?”
見此,聶晨風總感覺這些煉器師有什麼不對勁兒,究竟是什麼,他也說不上來!
就在他想不明白之際,一個隊人馬從煉器場的對面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中。
聶晨風定睛一看,領頭的人,居然是那許久未見的武皇子!沒想到這武皇子竟然會出現在這裡,怪不得來了武皇門那麼多天,自己都未曾見到過他。
片刻,在武皇子的帶領下,一行人在十殺隊的面前停了下來。
武皇子依次打量了下衆人,目光灼灼的在變換了容貌氣息的聶晨風身上停了停,最後才轉而凝視着分外引人注意的仙女身上。
深深的看了一眼仙女那撐得白衣波瀾起伏的胸部後,武皇子笑着道:“周姑娘,我們有過一面之緣的啊!”
聞言,周仙兒厭惡的看了他一眼,冷哼道:“當然!”
她可是記得這武皇子、東皇子二人在天之裂痕中,突然變臉想要對付她和聶晨風取得續命四葉草,可惜最後卻被聶晨風引發那血棺、朱雀屍王甦醒過來擊退了他們。
當時,那離殤天、冥皇子等人都在,這武皇子、東皇子還曾假意搭救過聶晨風和周仙兒二人,想要拉攏他,最後卻是沒想到這二人乃是人面獸心的傢伙,不僅在二段地獄的血棺之地反目成仇,還追殺女神,又在聶晨風奪取幽靈冷火、煉化朱雀屍王之翼的時候出現戰了一番。
後來的事情雖然周仙兒不在場,但是也聽他說過,所以對這武皇子算是厭惡到了極點。
見到自己熱臉貼在了人家冷屁股上,武皇子臉色有些難堪,隨後又笑着道:“周姑娘,那日純屬誤會。我誤以爲你和聶兄弟,也是四邪門派來的啊。”
她不答言。
他心中一冷,繼而笑道:“對了,建立這十殺隊的風皇子呢?怎麼沒見到他的人啊?”
如此說着,他還特意再看了看人羣中,發現的確沒有那人的身影才放下心來,最後目光從仙女若隱若現的雙腿之間上移着,眼底閃過一抹狠色!
“明知故問!”周仙兒不給他顏面,冷聲道。
她這是在爲聶晨風打抱不平呢。
聞言,武皇子輕皺眉頭,沒想到這周仙兒竟然這麼記仇,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不給自己好臉色看,轉而,他又只得笑笑,但是心中卻發着狠:“哼!小賤人,要不是那人要要你的話,老子現在就將你滅殺了!”
“好了。周姑娘你們趕路想必也累了,先下去休整下。”武皇子擺了擺手,隨後轉身道:“我便是這裡的分門主,先隨我走吧!”
周仙兒聞言,也並未多說。
十殺隊不知道這少主夫人與武皇子之間有什麼矛盾,心中都疑惑着。
聶晨風則在衆人的身後淡然的看着這一幕,聞聽武皇子之言後,在心裡暗罵那天長老的不良,竟然不告訴自己武皇子乃是這煉器之地的分門主。
“哼,老狐狸啊,若是這次出了問題,看我不回來好好找你算賬!”
就這樣,衆人隨着武皇子走過百丈餘寬的煉器場,繞過引上來的黃河水池,來到了一個輝煌的大堂。
一入大堂,無數把剛出爐、寒光閃閃的利劍,闊刀,劍戟鉤叉等等兵器,有序的在大堂兩邊排成了一排,氣勢駭然。
然而,這些都沒能吸引住聶晨風的眼球,他的目光,卻是驀然死死地盯着大堂上方、談笑風聲的兩位熟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