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會這樣?四星結界境的王者恐怖如斯?”
太多的疑問,伴隨着太多的遺憾,聶晨風感受到束手無策,根本逃不出這魔頭佈置下的結界空間。
此情此景,此時此刻,他彷彿是在兇魔掌中囚禁的飛鳥,即將被撕碎吞噬,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壓迫的氣勢,如山如海,那道血色白髮身影,狂暴之際徹底顯示出了它神魔般的威能。
難道,它真的是傳說中的神明?還是說另有隱情?
眨眼間,那血掌已經來到聶晨風的頭頂。還未到,就把他強悍的靈體壓迫得溢出絲絲鮮血,骨骼也在嘎吱嘎吱作響,隨時都有化成一團肉泥的可能!
“血神王,住手吧!”
突然,一聲與之相抵的音波傳入這片空間,令得那血影一顫!
“嗯?”
聞言,聶晨風更是震驚,雙眼充血死死的盯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因爲那聲音,他是那麼熟悉,永生難忘!
由於音波的干擾,被稱爲“血神王”的魔頭一頓,停住手,反應過來後,咆哮道:“卑微的後輩,那日若非你神識干擾本神王我早已經破塔而出了,今日還想阻我殺此子?誠心和本神作對是不是?”
“血神王,你我旗鼓相當,你還敢叫我後背?”神秘的聲音,洪亮而浩大,從不遠處的崖壁傳出,“這麼多年你若收回本尊,那麼我還要畏懼你三分。”
“可惜啊,白髮三千丈,是你血神王。當年你受傷被震壓此地,雖說那外界的白衣王等人不是什麼好東西,當日這少年更是無意鬆動八卦玲瓏塔封印,你本可逃出去殺了他們將我之仇一起報了。”
“不過若放你出去,讓蒼茫大陸血流成河的話我豈不是愧對天地?”
“大膽小賊!”
血神王虛影眉毛一挑,全身戾氣暴增道:“身爲一個後生晚輩,竟敢對本神王如此不敬!難道,你不害怕諸神迴歸嗎?”
“諸神迴歸?”
暗中人猖狂一笑,嘆了口氣後,繼續道:“你們自稱‘神界‘,怎可以爲就是六界主宰?”
“哼!還不是靠着洪荒界引**動,而狐假虎威!”
“後生小輩,你如此冒犯於本神王,這筆賬,我記下了!”血神王臉色極爲難看,本就不帥,還做出那麼嚇人的表情!
“一年前,你就阻攔本王逃出獵魔三山,這反倒幫助了我煉化修復真身。哼,等本王一出世,必然屠戮你蒼茫大陸,讓那些貪婪的人類血債血還,付出代價!”
血神王一揮血袍,繼續道:“人間界也好,洪荒界也罷。如今人間沒落、洪荒界界主易位,難道等我回歸,帶領大軍還不能掃平人間嗎?”
“哦?掃平人間界?”
神秘人笑笑,反駁道:“幾千年來人間雖然敗落,七大皇者不知何在,但你血神王,真以爲就憑一個神界就能滅我人間?”
聞言,那血色虛影臉色陰晴不定,不甘的透露道:“本王出世,必定先收服其他四界,到那時再征服你人間。即使是洪荒界,也難以阻我,因爲本王,已經參悟透了這禁中之禁,獵魔第一山的隱秘啊!”
“哇哈哈哈……”說罷,那血神王竟然激動地大笑起來,像是看到了他帶領羣雄,雄霸天下的風采。
“聶震天!”
突然,血神王又直視懸崖下,怒道:“你,已經是死了的人了,怨念遲遲不散,還真以爲能重生成爲救世主嗎?”
……
一聽到“聶震天”這三字,頓時,聶晨風心中狠狠的一顫:來人真的是父親嗎?父親,沒死?還是說死了只是殘魂?
他激動不已,恨不得馬上跳入懸崖找出隱藏的“那人”,當面問個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什麼六界,什麼神界,其他四界又是什麼?然而,他強行掙扎,卻徒勞而無功,任憑他往常修爲天賦多麼逆天,在四星結界境王者下,此時也只是小鳥過江、望洋興嘆!
另一邊,兌水一也是聽到兩位絕世王者的談話。特別是一聽到“神界”二字時,她嬌軀一顫。但看到聶晨風痛苦萬分,手握魔刀動彈不得,她反而爲他擔憂起來。
她明白,她與他之間或許只是純粹的朋友,但以後有這一點也足夠了,希望來日,自己與他之間不要兵戎相見纔是……
“好了,本王懶得與你這卑微的殘魂廢話,我便殺了這小子,馬上就解決你!”
說罷,血神王憑空形成的空間大手,再次向聶晨風按下來,威勢更甚之前!
“殺我之子,不可能啊!”
渾厚的聲音,夾雜着毋庸置疑之色。緊接着,一位一兩丈高大的虛影從崖下飈射而出,其速度之快,甚至,聶晨風還未看清來人是怎麼出手的便已經被帶出了幾十丈遠。
這時候,聶晨風頓了頓神,發現自己正立身於一虛幻的大手之上。仰起頭,他看到那封印記憶中,似曾相識的面容,其臉部肌肉,都有些顫抖!試想被封印百年,百年後出世成長,只殘留着百年前二十歲左右的記憶,那些記憶,還有着殘缺。如今故人相見,父親已經老去,只留下虛影殘念,這是一種怎樣的痛苦,與悲慼?而聶晨風,郝然便是如此!
不錯,此殘念虛影的確是聶震天,那個曾經令得聶族崛起的天才——聶震天。
愣了良久,聶晨風多年不曾流淚的雙眼,此時在見到這高大的身影時,竟有些溼潤。
“父……父親……”他聲音顫抖,動情的叫着。
“嗯。晨兒。”
點點頭,聶震天雙眼充斥着滄桑,彷彿看出了其子的修爲,卻依舊平靜的道:“很好,達到當年的修爲了啊!”
“當年的修爲?”
聶晨風不明白父親說這句話的含義,看着面容若刀削、眼神睥睨四方的虛影男子,等着解釋。
他在他手掌中,宛若嬰兒於父親之懷抱。不過這一幕,倒也沒有滑稽之像,反而是透露着深深的父子情!
不給他多問的時間,血神王再次出手了。
“震天小兒,當**不惜斷一手都要阻攔於我,今日本王會讓你付出更沉重的代價啊!”
一邊搖曳着身軀,血神王狀若瘋狂,雙手揮舞醞釀絕強一擊。頓時間,血光漫天,狂風大作,神魔之威徹底被他演化出來,沒有能量波動,卻是一股吞噬一切的特殊神力。
“父親,水一她有危險……”聶晨風擔憂的道。他偶然間發現,兌水一還被困於風暴中心,而父親,似乎絲毫沒有出手相救的意思。
“孩子,這女子身份絕非一般,血神王不會傷害她的。”聶震天像是看出他的隱憂,出其不意的道。
隨即他大手一揮,抓起聶晨風就往上空飛去!
“想逃麼?”
血神王見此,嗜血的道:“一年前讓你逃了,斷一臂,今日本王則要斷你頭顱!”
說話的剎那,成千的“擎天柱”開始變白。地面,也不安的抖動起來。緊接着那些天柱,竟然在血神王的神力控制下變爲了擾亂空間的三千白髮!
白髮三千丈,原來是這血神王!
當年聶晨風盜取八卦玲瓏塔中的狂刀殘片,無意間令得此三山封印鬆動,這血神王便想要趁機逃脫的,其三千白髮,竄出寶塔裂縫,當日滅殺了很多修士,嚇得衆學院修士目瞪口呆!而那日聶震天,無意間經過洞悉此魔陰謀,怕他出世又引掀起人間界血雨腥風,在最後時刻他便拍出一掌,阻止了血神王。不過這聶震天最後卻因此斷掉一臂。然而,聰明的他又怎麼會不知道,斷臂的結果呢?感應到聶晨風的危險,他故意爲之……
所以,由於血脈緣故,當日聶晨風這才無意得到那隻魔手。藉着這隻魔手,他還逃過很多劫難。當然,他那日便有所感,覺得這魔手的主人與自己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殊不知道這魔手,乃是自己父親的。
正是因爲那一日,本就鎮壓得虛弱無比的聶震天損壞了肉身,被血和王重傷,今日殘念與之對抗,難道說又要被擊得魂飛魄散?
“唰唰唰……”
白髮三千,聶震天抓着聶晨風直接往上飛去,剎那便繞過無數穿插纏繞的白髮,其身法,比聶晨風的還要厲害那麼三分。說來這血神王,也果真逆天,白髮長達三千丈不說,神力還如此之強,若真的逃出來後,後果不堪設想啊!
“真以爲這麼輕鬆就逃得出嗎?”滾滾音波,像是壓路機一般碾出。血神王說話的同時,其身形猛地一下沉,虛影,竟然剎那間與下方的地面融合在了一起!
“天!”
聶晨風嚇傻了:自己與兌水一墜落到的地面,原來不是地面,而是血神王碩大的頭頂;而那無數依稀而立的白光柱,乃是他的三千白髮!
見整片空間隨着血神王轉過臉,近百丈龐大的石頭腦袋開始崩碎,露出他真實的猙獰面容,在其頂,兌水一都嚇了一跳。身爲神界之人的她,倒是聽說過這位老祖宗的一切,不過見到真有此人,此人還如此恐怖,她也着實嚇到了。
“父親,危險啊!”
突然,聶晨風驚叫了,在其父手中,用魔刀劈斬着那洞口撲來的古木兇蛇。
可是,這時候聶震天依舊一臉鎮定之色,不顧身後穿向自己後背的長髮,反而張開大嘴一吼道,“哞————”。響亮的音波如潮水般涌去,竟然驀地將那條古木長蛇,震飛了出去……
“嘶嘶……”
古木崩碎,枯枝利爪更是斷裂一地!
一代聶族天才,霸氣十足,睥睨天下!即使受傷又如何?他依舊面色不改!即使身隕煙消雲散又如何,他依舊笑傲四方!
“啊……聶震天,你被本王禁忌白髮穿透胸膛,殘念也將活不久矣啊。”地底深洞中,兩隻魔眼見二人逃脫閃爍着血光。隱隱間,還可以借其看到不斷飛舞的三千白髮,而白髮中間,一嫵媚女子已經被聶震天那一聲吼,震得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