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慈祥的臉龐出現在了自己面前,隨風還未反應過來,便看到那道祖突然伸出手指,一指向着自己的眉心之處點了過來。
隨風下意識地就想要低頭躲開,可是那原本全身沉寂得如同靜水池塘一般的道祖,身軀之上突然之間爆發出了一道無與倫比的氣勢來。煌煌天威恍然之間化作了一道鎖鏈,封鎖在了隨風的身軀之上。
隨風雖然境界突破了天道的範疇,可是他的實力卻還是停留在了金仙境界。即使他遠遠強於常人,可是和這道祖的化身比起來卻還是太過弱小了一些。隨風身子下意識地一振,可是四周的封鎖就像是山嶽一般穩重,根本紋絲不動,反而一股巨大的反擊之力反饋在了隨風身軀之上。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隨風還未反應過來,額頭之上突然輕輕一震,道祖的一根手指已然點在了其上。隨風眼前一黑,接着便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隨風的意識就好像在茫茫無盡的黑暗之中漂流一般,連自己都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突然,一陣輕微的呼喚之聲從心底深處傳了過來,那呼喚之聲是如此的熟悉。聽得他心底顫動不已,塵封的意識一點一點地重新浮出了水面。
“隨風,你終於醒了。”隨風一睜眼,出現在他眼前的,便是雲裳那滿是焦急的面龐。
“雲裳,我這是怎麼了?”隨風晃了晃腦袋。還是有些迷糊。
雲裳見他醒了過來,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之上的汗水,道:“我也不知究竟是怎麼回事,在我醒過來之後,道祖已經消失不見了,就看到你昏迷在了這裡。”
隨風一愣,環顧了四周一眼,果然不見了那道祖的身影。再看面的雲裳,面龐之上容光煥發。極爲美豔動人。一股活生生的氣息撲面而來。再不是從前那虛無縹緲冰冰冷冷的感覺了,隨風心頭一喜,道:“雲裳,你的肉身已經恢復了?”
雲裳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身下。也是一臉喜色。道:“道祖的道術果然神奇,這肉身比從前的實在強悍了太多。也唯有道祖纔能有如此實力,就連孕育我的這花臺也是一件難得的至寶。對了。你在昏過去之前,道祖沒有和你說什麼嗎?”
隨風順着她的手指看了一眼,雲裳的身下一朵純白無暇的百合花靜靜綻開,一陣沁人心脾的淡淡清香從其中傳遞了出來。淡盈盈的光芒籠罩了雲裳,看起來她就像是身披上了一層薄紗一般。
想來,她身下的這百合花便是之前道祖口中的原胎了。道祖施法將她的靈體收攏在了一起,培養在了靈胎之中,最後就像是蟲蛹化蝶一般將她孕育出來。如此手段之神奇,前所未見。
聽雲裳這麼一問,隨風這纔想了起來。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胸口的肋骨處,到了這個時候才發現,胸前靠近心臟的三根肋骨微微有些發燙,一絲異樣的感覺傳了過來。
“怎麼了,隨風?”雲裳見隨風的臉色有些異常,輕聲問道。
“沒什麼,道祖說施法點化了我體內的道骨。我剛剛感應了一番,好了,此間事了,我們也該繼續出發了,一切等拿了那天鏡再從長計議。”隨風也不知自己體內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也不願多提。
“那好,我這身軀還有些不太適應,我還是先行進入到星宮之中等你。你拿了天鏡,進來告訴我一聲便是。”說着,雲裳就地一旋,身化流光連同着身下的花臺,一下消失在了當場。
隨風收斂了心思,向着前方的凌霄寶殿眺望了過去。此時,他頭頂之上原先遮蔽四方的陰雲也消散一空,重新現出了原本的晴朗虛空。這個時候,他纔看了個清楚,前方浩然開闊的宮殿正上方的屋檐之上,懸浮着一團洋溢的金光。
那團金光璀璨萬分,堪比世間第二輪太陽,將隨風眼前其餘所有的光芒都生生壓了下去。其下方的凌霄寶殿在這金光的籠罩之下,整個蒙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暈,美輪美奐,猶如夢中一般。
隨風雙眼一眯,悄然之間,那萬化玄瞳施展了出來。登時,四周的空間一覽無遺。就連空間之中的裂縫以及薄弱之處都看得一清二楚,可是就是那殿頂正中之物看起來朦朦朧朧,只勉強能夠瞥見一個輪廓,隱隱約約正是一面鏡子的模樣。
隨風心頭一喜,暗道:“想來前方的應該便是那天鏡了,不然也不會如此神奇,能夠隔絕我萬化玄瞳的探查。”
隨風想着,當即加速,向着前方凌霄寶殿飛馳而去。
沒了之前那仙陣的阻隔,隨風在此行動如魚得水一般。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便到了那凌霄寶殿的殿頂上方。而那天鏡,就在他的眼前。
雖然這天鏡光芒萬丈,這整個玉皇天都在它的照射之下。卻並沒有隨風之前所想的威壓或是別的什麼壓迫之氣,可是隨風看着,總覺得心頭有些異樣。安全起見,他還是小心翼翼地探查了四方的空間一番。
“你來了。”
正當隨風屏氣凝神,細細分析的時候,突然一道滄桑的話聲傳來,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是誰在說話?”隨風環顧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看到一個人影。”是我,天鏡。”那聲音答道。
“天鏡?”隨風一愣,情不自禁向前邁了幾步,就看到在那一團璀璨的金色光團之中浮現出了一張極爲蒼老的臉龐,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隨風被他的眼睛看得頭皮有些發麻,向後又退了一步,道:“天鏡明明只是一件寶物,怎麼會說話?”
“呵呵,”蒼老的面龐笑了起來,“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器靈麼?普通的那些靈器,不過只是有幾分靈性罷了,我乃是道祖所創,自然不同一般。”
隨風這纔想了起來,從前雲裳卻是和他說起過,在太古時期的傳說之中,一些天材地寶都是有着自己的器靈的。就和人類一般無二,能夠自行思考,也有着自己的情感。他此前只將其當作了傳聞,並未當真,畢竟從東嶽印到紫微星宮,沒有一件仙器有着自己的器靈的。
“小子見過前輩,想必前輩在此已經很多年了吧?“隨風衝着面前的天鏡施了一禮,試探着問道。
登時,他就看到天鏡的臉上浮現出了一道滄桑的表情來,輕輕嘆了口氣,道:“算起來的確是很多年了,你不是見過他了麼。他在此待了多少年,我便有了多少年了。從前那麼多大人物都不曾通過道祖那一關,卻沒想到到頭來竟然是你這小子闖了進來。天意如此,人力難爲。說吧,你此次是爲了什麼來的?”
“如今仙界之中所有仙人盡數撤走,已經淪爲了屍怪的掌控之中。晚輩想要找到源頭,扭轉這一局面,將泱泱仙界恢復從前的原貌。這天鏡對我來說極爲重要,有着極大的裨益,此次便是爲了天鏡而來。”隨風也不隱瞞,直接將來意和盤托出。
天鏡上的面孔一陣沉默,過了許久,久到隨風以爲它不願再理睬自己的時候,才聽這天鏡開口道:“我可以從旁輔佐於你,不過天鏡乃是道祖以仙界本源所創,與這仙界有着特殊的聯繫,卻是不能認你爲主。不過你卻是放心,天鏡能夠自行從仙界之中汲取力量,並不需要你花費心力催動。你若是同意,我便隨你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