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易聽宣用真人如此一說,不禁笑道:“自然是不會有人捷足先登的,我們費了這麼多手腳才最終將這朱雀抹殺。若是有人先前便來過此處,弄出那麼大的動靜,我們軒轅世家就在這洞庭湖畔怎麼可能沒有得到消息?”
隨風向後看了一眼,姬劍見他向着自己看了過來,瞥了一眼宣用真人低哼了一聲,“故弄玄虛。”
而西門長離只搖了搖頭,笑而不語。
宣用真人本就故意而爲,只爲了減輕這裡的凝重氛圍。見大家都笑了,這才清了清嗓子道:“我們繼續出發吧,老夫心中有種預感,前面不遠處便應該就是那掉落在此的不周天柱所在了。”
一干人接着向前走去,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們走得越來越深。再加上先前剛剛下來的時候便已經是傍晚時分了,這麼耽擱了一下,想必夕陽已經整個落入了天際的那頭去了。衆人眼前的湖水便愈加昏暗了起來,後來取出了火把點燃這纔好了一些。
“停住!”走在最前方的軒轅易突然輕喝了一聲,衆人心頭一緊,應聲停住了腳步。
“你們小心一些,靠近來看便是。”軒轅易仍舊沒有回頭,說話的聲音之中帶上了幾分不可捉摸之感。聽得衆人的心頭更是一陣不安的跳動,難道就要到那不周天柱了?
看着眼前的景象,隨風的眉頭卻也不禁皺了起來。前方哪裡是什麼不周天柱,卻是他們周圍的這通道到了盡頭了。這通道乃是軒轅世家在湖畔用避水訣所製成。這通道的盡頭究竟是哪裡便是軒轅易也不知曉。只是奇怪的是,這通道的盡頭並不是平坦的湖底,而是一個碩大的漩渦。
雖然湖底昏暗看不真切,可是隨風有着萬化玄瞳在身。在這黑暗之中依舊洞若觀火,前方這道漩渦內徑足足有數丈之寬,湍急的水流之聲不絕於耳。每一息之間不知有多少湖水被這漩渦吞入了其中,這漩渦強勁的吸力,莫說是人了,便是數十丈長的船隻,怕是也經受不住。
幸虧衆人離那漩渦還算較遠。加上又在通道之中。四周並未被湖水所包裹,這纔不曾被吸入其中。不過饒是如此,站在這通道的邊緣,依舊能夠感受到隱隱地從前方傳來一道不小的吸力。
“這是……”一連串的驚呼、吃驚之聲在這湖底響了起來。
“你們軒轅世家久居洞庭湖畔。難道就不曾聽附近的漁民提起過這湖中心有這麼一個碩大的漩渦麼?”宣用真人小心地將一隻手伸出了通道外。感受到那極是明顯的拉扯之力。趕忙又將手縮了回來,轉而問道。
軒轅易搖了搖頭道:“軒轅世家久居洞庭湖畔不假,可是此前確實從未聽說過這湖底漩渦之事……”
隨風擡頭向上看了看。道:“不知也是正常的。”
“這卻是爲何?”驀然聽到隨風發話,衆人一下都向着他看了過來。
隨風道:“你們仔細想想,從一開始我們沿着湖畔下到這洞庭湖中一直到現在。我們沿着這湖牀足足走了半個多時辰,這漩渦所在離那岸邊又有多遠了?想來一般的漁民捕魚恐怕也不會來到此處這麼遠的地方。而且這漩渦所在距離那湖面,中間也不知隔了多遠,怕是最大的漁網也觸不到這麼深的地方。是以軒轅世家雖然久居洞庭湖畔,不知這麼一個漩渦的存在卻也極是正常的。”
“原來如此……”聽隨風這麼一說,衆人紛紛點頭稱是。軒轅易看向隨風的眼神也添了幾分敬意,卻沒想到這麼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心思竟然如此縝密。
隨風沒有理會衆人,接着道:“不過在下一直有一事不曾想明白,這湖底之中這麼一個碩大的漩渦。每時每刻吞入這般多的湖水,縱使這水泊洞庭再怎麼浩瀚,卻也禁不起這般的消耗。而且這些消失不見的湖水,又通到什麼地反去了呢?”
隨風這麼一番一問拋出,衆人更是一陣驚疑之聲。原以爲那不周天柱就在這洞庭湖底之中,只要順着湖牀走到湖心處便能見到了。可是誰曾想,這湖心竟然是這麼一個誰也不曾見過的碩大漩渦。
宣用真人擺了擺手,止住了衆人的話語聲。眯着眼睛看着前方黑暗處的漩渦道:“不,不管這湖水被這漩渦吸入了什麼地方去了。此刻我們需要知道的關鍵是,那沉入湖底的不周天柱究竟又在何方?老夫剛剛便一直在想,會不會和這個漩渦有些什麼關聯?”
“和這漩渦有關聯?”隨風和軒轅易齊齊一驚,一衆散修也跟着發出了一陣恍然大悟的驚呼聲。
隨風雙目之中閃過一道光亮,驚呼道:“前輩的意思是,莫非這漩渦便是那不周天柱的入口?”
宣用真人微微搖頭,嘆道:“老夫也只是這麼一個猜測而已,畢竟這漩渦來得蹊蹺。按理說我們經過了那朱雀石壁來到了這裡,多少也該有些上古天庭的蛛絲馬跡纔是。可是這裡只有這麼單單一個偌大的漩渦,不得不引人懷疑。我想軒轅世家應該還不至於放出這麼一個假消息,花費如此心思便只爲了耍我們這些散修玩纔是。”
說着,撇過頭來看了一眼一旁的軒轅易。
軒轅易處變不驚,笑道:“這上古聖皇所留軒轅劍已然數千年不曾出鞘了,在下還不至於爲了一個玩笑驚動如此神劍。”
“這麼說來,這個漩渦也許真的是通往那不周天柱的必由之路了?”一衆散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安地猜測道。
“走吧,與其在此處害怕止步不前,不如索性去探上一探,都已經到了此處。難道就被這麼一個漩渦給嚇退回去不成麼?”宣用真人輕笑了一聲,滿是毫不在意的語氣。
衆人一陣沉默,隨風總覺得這不止是一個漩渦這麼簡單。先前那一面看似普通的石壁上都有着朱雀那般兇猛之物,即便這漩渦當真是通往那不周天柱的幽徑,誰知道這其中有沒有什麼其他危險?
雖然說不出來這裡有什麼不對,隨風心中卻總懸着幾分不安之感。可是衆人在這宣用真人的煽動之下已然有些動搖了,若是自己胡亂開口打消了衆人好容易才生出的激情,莫非此次湖底之行就要擱淺在這麼一個漩渦前不成?隨風這麼思量之下,便索性緘口不言,靜觀事態發展。
“我去!”一名散修咬了咬牙,自告奮勇站了出來。
“你?”軒轅易看了此人一眼,眼中也有些猶豫。
不過這名散修似乎並沒有看出軒轅易眼中的神情,很是自信地道:“在下不才,沒有幾位前輩這般勇猛的實力,只不過膽子比平常人大上一些。這就去漩渦之中一探,還請三位前輩替在下壓陣。”
隨風看了軒轅易兩人一眼,點點頭道:“你儘管放心便是。”
那散修一點頭,一個縱躍向着前方漆黑的湖水之中躍了過去。其周身之外亮起了一道護身玄光,將前方的黑暗驅逐了幾分。
隨風眉頭稍稍皺了起來,看着他順着這漩渦的吸力向着前方急速遊了過去。他的背影越來越小,眼看着就要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啊!”突然間,一道慘叫之聲驟然間迴盪在了湖底之中。
隨風眉頭一跳,湖中那名散修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隱隱約約間只能看到一道血霧在陰冷的湖水之中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