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王有意以雙修養氣,卻不巧正遇古青鸞及月見潮,正微感遺憾時,古青鸞卻說,您不必失望,縱然玉門來潮,青鸞也有辦法與您陰陽和合,體氣融通,助您養氣血歸丹元。李虎丘對玄門左道的房中術所知有限沒敢搭腔。古青鸞又說,道家房中術分內外兩篇,內修洞玄三十六篇,外修九器還陽篇。這外修九篇的妙處未必遜色於內修妙術。李虎丘正色說,願意領教。
室溫二十四度,春意盎然。古青鸞極盡纏榻之能,大演古今外修諸般奇妙法。將房中術外九篇中的玄奧驚奇古怪種種難得一見的取悅男天尊的異術傾情演繹,神女品簫,玉足抱柱,雪饅啖蕉,她用盡渾身解數,一時貝齒輕咀,一時雪足夾纏,果然妙趣橫生別具風情。晨光照入時,虎丘與古青鸞口吻相接,按照道家雙修秘法所言,渡玉液引瓊漿,通陰陽二氣,交天地龍虎。經一夜外器雙修後,虎丘體內陰陽融融和煦舒泰,感到神清氣爽氣韻完足。
古青鸞對虎丘說:“張寒鬆其人奸狡傲慢,輕易不與人結交,他在口市爲官多年有仇家無數,這裡的風氣你也知道,他爲了安全平日裡狡兔三窟處處提防,所以找他很難,我現在身份尷尬,想把他約出來不如過往容易,不過他生平最愛三件事,若有一件合了他的心意,約他出來卻也容易。”李虎丘問:“哪三件?”古青鸞說:“第一件爲美男妙菊,張寒鬆男女同好,但最愛斷袖男風,假如與你同來的那位兄弟若是肯屈就,用一次美男計****??”李虎丘心道讓東陽揪人腦袋沒問題,演美男計還不如小虎哥親自上陣呢。擺手打斷道:“不可能,說下一個。”
古青鸞甜甜一笑,接着說:“第二件事,他酷愛收藏古劍,生平嚮往文武雙全,自負琴棋書畫詩酒茶七絕藝,其中尤其好酒,可以稱之爲他第三大愛好,如果有絕佳美酒引誘,也能請他出來,我打算從這點入手。”
李虎丘道:“他在這口內口外結點大城中任主管商貿的副市長,天南海北的美酒還會少喝了?得用什麼美酒才能令他動心?”
酒名“金鳳踏雪”。李虎丘雖見多識廣,卻也聞所未聞。
古青鸞向賊王介紹這美酒的來歷,唐代安史之亂爆發,叛兵逼近雍城。太守爲防不測廣徵民夫構築新城,但屢築屢塌。有天夜裡突然天降大雪,人們都感到奇怪。清晨從東邊天際飛來一隻金色鳳凰,金鳳先在柳林上空盤旋了一陣,又飛回雍城。它昂首高鳴,直衝雲霄,霎時風住雪停,霞光滿天。在燦爛的霞光裡,金鳳踏雪而行,走了一個四方形的圈子,便飛往柳林飽飲了柳林泉水,然後迎着明媚的陽光飛往太陽升起的東方。
太守得知此事後親自查看,便在鳳凰所踏之足跡上築城。不久一座新城便巍然屹立在舊城一側。後來唐肅宗在雍城繼位,他根據金鳳飛翔之意,下令將雍城改名爲“鳳翔”爲了紀念此事,人們還將鳳凰飲用過的水泉易名爲鳳凰泉。後來城中有人以鳳凰泉中水釀酒,取名金鳳踏雪。這酒在元朝時便失了傳承,當下存世的‘金鳳踏雪’如非假冒,至少都有六七百年曆史。
虎丘動容道:“這麼難得的東西肯定價值不菲?”
古青鸞說:“只要你喜歡,一把火燒了西北四省內三十七家紅蓮會所我都甘心情願,還會在乎區區一罈酒嗎?”
李虎丘眉頭一緊,對古青鸞,逢場作戲無妨,更深層次的交往卻非他所願。問:“酒在哪裡?”
古青鸞心下難過,面上卻似無所覺,依舊淺笑嫣然,伸長頸子亮出臉頰,調皮道:“親我一下便告訴你。”李虎丘見她可愛,不禁心生不忍,故意放縱的撲過去把她整個人按住,在嬌嫩如及笄碧玉年華的臉蛋兒上連親了十幾下。古青鸞嬌笑着掙扎告饒,道:“別來了,我投降,酒在晉省,我昨晚就讓人送過來啦,中午之前能到,一會兒我就約張寒鬆出來品酒。”
口市公安局對面,風雅軒大酒店,帝王軒內。
城南紅蓮商務會所老闆古青鸞宴請市委常委副市長張寒鬆,口市黑道扛鼎人物姜半城也受邀同席。古青鸞身邊有一年輕男子,模樣清俊,隻眼睛稍小,身材挺拔桀峻,整個人看上去屬於典型的氣質型男。古青鸞爲雙方引薦,介紹李虎丘時稱他是南方某市著名歌手。二人狀若親密,張寒鬆素知古青鸞歡場威名,因此不虞有它。與虎丘握手時甚至特意多握了一會兒,用一個頗隱蔽的勾小手指的動作在虎丘手背上撓了兩下,說道:“現在到處都在講開放搞活,南方人走在了全國的前列,南方的演藝圈又走在了南方的前列,不管老弟你是一線還是二線明星,總是走在前列的線,時下流行前列腺的毛病,我看多半就是從你們這些人開始流行的。”
這他媽就開始說騷段子做小動作調戲了,李虎丘有件事情還需用的上這廝,暫時不能取之性命,若非如此,自由社大龍頭早一巴掌扇掉這廝的腦殼。陪笑道:“久仰張市長品酒高手的大名,今日您能在百忙之中來品嚐一下我專門爲您準備的這壇“金鳳踏雪”,真令我感到榮幸之至。”
古青鸞道:“所謂寶劍贈烈士,紅粉贈佳人,這美酒雖美,如果沒有懂得欣賞的人來品嚐,那也不過是明珠蒙塵不見天日,酒菜已備好,就請張市長入席品評一番吧。”
張寒鬆就是爲了這壇“金鳳踏雪”而來,此人胸中着實有些墨水,對於品酒一道確有幾分散手。說道:“據我所知真正的“金鳳踏雪”入口後清而不淡,濃而不豔,集清香、濃香之感融於一味,甘華醇美回味無窮,細品,酸、甜、苦、辣、香五味俱全而各不出頭。即酸而不澀,苦而不黏,香不刺鼻,辣不嗆喉,飲後回甘、味久而彌芳之妙。”
李虎丘鼓掌讚道:“果然不愧是大行家,說的太妙了!”舉起酒罈爲張寒鬆斟滿,又道:“聽鸞姐說您愛酒之外另有六門愛好,都已達超凡入聖的境界?”
張寒鬆端坐不動,待虎丘將酒杯倒滿後才微微額首,道:“看你倒酒動作就知道老弟你也是酒中高人,罈子倒酒講究高起快倒,酒入杯中旋轉不斷,雖然溢過杯口卻因爲後續的衝力帶來的旋轉而不外流,收起酒罈時講究乾淨利落,杯外不沾,壇內不涌,杯滿壇收相得益彰,這一手,便是蓉城太白樓上那位幹了二十八年的酒堂倌也未必做的比老弟你漂亮。”
李虎丘堂堂華夏賊王,心之神道大宗師,手上小巧功夫敢稱天下第一,萬法歸宗,虎丘手上功夫已在道境,這罈子倒酒對他而言不過是順意爲之自有其道。聽張寒鬆讚譽,賊王忙假作客氣自謙兩句。說道:“世間有伯樂纔有千里馬,我家中便是釀酒的,我這一手練了許多年,從未有人注意到,還是張市長的水平高眼力好,以後我要是唱不下去了,便到酒樓裡幹個跑堂倒酒的。”
張寒鬆被虎丘讚的心下飄飄然。虎丘舉杯敬酒先乾爲敬,請張寒鬆隨意。張寒鬆心中對賊王另起綺念,自是不肯在‘美人’面前示弱,舉杯同飲。說道:“說起我那些愛好來,我就不免感到有些遺憾,這輩子走進官場就是最大的錯誤,我這個人喜愛風花雪月,詩書酒茶,遠遠多過那些無聊的應酬和沒完沒了的勾心鬥角,如果我現在只是個畫家,靠潑墨寫意,丹青染箋爲生,自由自在,那日子不知道該有多愜意,開心時召喚二三好友醉臥同眠,就是天天睡到大天亮也不會有人來催你去開那些永遠沒盡頭的大會小會。”
李虎丘道:“那咱們口市就少了一位廉潔有爲的好市長,華夏國畫界卻要多了一位大畫家。”此言出口,虎丘自己都覺得噁心。心下盤算,怎麼快點把這廝灌醉,打聽完想要知道的事情,便一巴掌結果了這狗日的附庸風雅的鼠輩。
姜半城舉起酒杯附和道:“這事兒我能證明,我姐夫其實已經是一位大畫家了,他的畫現在就價值萬金。”
張寒鬆擺手道:“別聽他瞎胡說,這事兒說來慚愧,前陣子一個藝術界的朋友來家裡做客,偶爾看見了我畫的一幅草原奔馬圖,非說什麼具躑躅回顧,蕭然寡儔之態,還謬讚說是什麼難得的藝術精品,非要出一百萬買走,我又不是賣畫的,怎麼可能賣給他,最後架不住他死纏爛打,只好免費奉送,到最後其實一錢不值,哪裡有什麼價值萬金一說。”
李虎丘故作吃驚,接着肅然起敬,起身舉杯相敬道:“我當敬張市長一杯,首先敬您高風亮節不爲銅臭折腰,其次敬您藝術造詣高深大隱於市,最後敬您謙虛低調不爲世俗虛名所困,這可謂我輩之楷模!”說罷,連幹了三杯。張寒鬆不甘示弱於‘佳人’,自是也陪着幹了。領導幹了,領導的小舅子就更不能含糊了,也跟着幹了三杯酒。
酒過三巡,席間依舊是領導吹牛皮,大家跟着捧哏交口稱讚。張寒鬆醉態漸顯,虎丘此時才忽然面露爲難之色,欲言又止。張寒鬆此時酒至高酣,胸中豪情萬丈,敢跟太祖試比高。叫道:“說!張大哥知道老弟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話說,有屁放,誰讓咱們是哥們兒呢,有事兒只管說,在你老弟那裡天大的事兒,到了大哥這兒就是屁大的事情。”
李虎丘故作難爲的:“這事兒不同於一般,張市長在這附近的駐軍中可有朋友?”
張寒鬆八分醉兩分醒,聞言點頭道:“大哥在官場混了這麼多年,方方面面的關係還是有一些的,但不知老弟你有什麼事?”
李虎丘道:“那您一定認識烏蘭察的的葛民師長吧?”
張寒鬆摸摸頭笑道:“認識,不是很熟,怎麼?老弟你想找他辦事兒?”
古青鸞提供的消息說張寒鬆與葛民是往西疆方向走私軍火的搭檔,葛民負責貨源,姜半城的煤炭行負責運貨,把軍火藏在煤堆中送貨。張寒鬆則負責與買家聯絡,並且是三個人中的爲首者。李虎丘找上他們不但因爲他們都是喬家一黨,還因爲已跟葛民結下死仇。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但葛民身在戒備森嚴的作戰部隊裡,駐地難尋,營房難進,想要除掉他就得想辦法把他引出來。
李虎丘開門見山:“小弟聽道上消息靈通的朋友說葛師長一直在往西邊倒騰軍火,實不相瞞,我也想在南邊兒做這門生意,久仰您跟葛師長的大名,恨不能結交一番,這次全憑青鸞姐引薦,與張市長一見如故,這裡邊沒有外人,小弟斗膽想請大哥幫忙搭橋與葛師長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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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寒鬆忽然翻臉,憤然站起,怒喝道:“一派胡言!這完全就是污衊,你聽誰說的這些混賬話?”
李虎丘瞟了一眼古青鸞,看得出,她也鬧不清楚張寒鬆這是要搞哪般。虎丘故作吃驚的:“張市長,您,您這是什麼意思?我,我是青鸞姐介紹來的!”
“誰介紹來的也沒有權利污衊我!”張寒鬆冷哼道:“你當我張寒鬆是什麼人?我還以爲你真是來交朋友的,鬧了半天你是來污衊我害我的,今天要不是看在古小姐的面子上,我現在就命人把你抓起來。”說罷,起身作勢欲走。
李虎丘從容的:“我給的價格高過西邊三成,這個價兒只有你我知道,葛師長那邊您怎麼告訴他都隨便。”
張寒鬆身子一定,愣怔了片刻,回身驚疑不定的看了幾眼古青鸞,後者嫣然一笑鎮定自若道:“老張你這事兒辦的可有點不漂亮,我古青鸞是什麼人別人不清楚,你老張還不清楚嗎?跟我介紹來的朋友還玩這套疑神疑鬼的把戲,也不想一想,真要是上邊派人來查你,憑我古青鸞犯的那些事兒,還能有閒心帶人來坑你?我還敢妄想寬大處理是怎麼的?”
這話是大實話,古青鸞的底細張寒鬆也略知一二,知道這位女魔頭幫着霍先生乾的壞事未必比自己少。張寒鬆想了想之前與賊王喝酒的經過,的確不像公門中人的路數。晃頭嘿的一笑,道:“說的也是,就算你現在背叛了喬老,可他媽你的屁股也不可能洗的比我乾淨到哪去,這麼說,這位李老弟還真是來弄貨的?”說罷,趁着背身的機會向姜半城使了個凌厲眼色。
李虎丘笑眯眯看着他,說道:“我的時間挺緊迫的,錢我已準備好就在外頭越野車上,如果張大哥方便的話,最好咱們現在就動身。”
張寒鬆用手指點了點賊王,“你老弟夠爽快,是個做大生意的材料,既然是這樣,那我就陪你一起去趟八十五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