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三更!
在江靜波看來,李虎丘就是一個步入歧途的少年。跟大多數少年一樣,處在青春期叛逆時光裡。傲慢無禮個性十足。敏感自負愛恨取向往往容易被誤導。她不相信李虎丘會對自己被遺棄這件事毫不介懷,她之所以會問李虎丘念過幾年書的問題,就是想勾起李虎丘的怨念。但李虎丘的回答比他剛纔的反應更讓她失望。李虎丘淡淡答道:“憑李援朝的身份,我上個學還需要摸底考試,那隻能說明一件事,那所學校的校長不想幹了。”
李虎丘走出書房時回身對江靜波道:“李援朝中午回來吃飯,他的口味偏辣偏鹹,最愛吃辣椒醬,你別一天到晚給他弄那個營養配餐,征服一個男人首先征服他的胃這話雖然是老生常談,但其實是至理名言,我昨晚吃到你做的菜了,雖然是剩菜但你那手藝卻可見一斑,李援朝還沒到需要吃那寡淡無味的營養餐的年齡吧?”
這番話直接挑明瞭江靜波的心事,把她震的呆若木雞。
江靜波到廚房時才發現李虎丘已經在這裡忙活上了。只見他將一條活魚用手指一彈,魚的頭骨發出咔嚓一聲,活魚頓時變成了死魚。接着又用嫺熟的手法用菜刀給魚去鱗。用理所應當的口氣吩咐江靜波去準備蔥和蒜。一剎那的功夫,江靜波忽然懂了,這個少年身上年少的只有年齡和模樣。一想到自己那點心思被這少年看的通透,她就覺得手腳都不知該往哪放。
李虎丘看也不看她,手上不停如庖丁解牛,把一條江鯉拾掇的裡外乾淨。“李援朝沒娶,你未嫁,你們兩個門當戶對,你喜歡他再天經地義不過,有什麼可尷尬的?”
吃飯的時候李援朝果然回來用餐。聽江靜波介紹這頓飯有兩個菜是他兒子親手整治,他表面不露聲色,吃的時候卻不免多夾了兩口兒子做的魚。臨了還不忘誇獎江靜波今天的菜做的好。李虎丘吃飯速度是多年練出來的,三下五除二吃完後跟二人告辭,同時向李援朝請假:“江阿姨給我聯繫了一個學校,下禮拜就得去上學,外面有些事必須交代清楚,出去幾天辦些事情,小燕子就請你幫忙照顧一下。”
哈城有數的大酒樓,泰豐德大酒店。傍晚,燈火輝煌,高朋滿座。
年根歲尾,正是一年當中買賣最紅火的時候。李虎丘穿一件洗的泛白的夾克,袖着手溜達到門口,徑直往裡走。顧凱澤正迎候在門口,趕忙接了出來。門口保安攔截的動作只做了一半又縮了回去。顧大老闆就是這座酒樓的後臺老闆,他老人家親自在門口迎候的人物,就是穿着皇帝的新裝來吃飯,也得當他穿的是龍袍,熱情相迎。
“老弟你想清楚了?”顧凱澤拉住李虎丘的手問道,後者點點頭。顧凱澤哈哈一笑:“你這就對了,說實話,哥哥是真沒敢想你能過得了端木野那一關,想不到你老弟竟然真的辦到了,昨天咱們見面匆忙,什麼也沒來得及說,這回沒說的,你得跟老哥哥好好嘮扯嘮扯你是咋擺平端木野的。”
李虎丘笑道:“這不是應邀而來了嗎?今天十八般武器隨你擺佈,小弟我捨命陪君子。”
顧凱澤之前給李虎丘拿了兩萬塊錢江湖救急,這個人情和錢情一直沒能還上。今天這頓酒是無論如何推不掉的,李虎丘開懷暢飲,幾輪攻勢下來把顧凱澤和他的幾個兄弟都灌的暈暈乎乎。酒酣耳熱之際,顧凱澤起身告罪,說要上廁所。哥幾個紛紛取笑起中老年人腎虛。
在廁所門口,顧凱澤出來的時候跟一名黑瘦青年擦肩而過。過道剛能容二人並肩,青年先主動相讓,顧凱澤也想往那個方向走,結果二人微微接觸了一下。回到座位後,李虎丘注意到顧凱澤手指上的金戒子不見了。距離他們不遠的位置,包括黑瘦青年在內的三個人放肆的哈哈大笑。爲首者大聲道:“什麼控制哈城半壁江山的地下教父,這要是老四想要他的命,直接一刀捅了他,他都不知道找誰去。”
顧凱澤這桌上的人頓時炸了鍋。嘩啦一聲全都站了起來。李虎丘隨衆從容站起,打量說話之人。
那張桌子坐的三人,爲首者渾身白衣,纖塵不染,身材高大,高鼻大眼,湛藍色的眸子亮晶晶的,光芒如電。在他身邊坐着的正是剛纔顧凱澤遇上的黑瘦男子,這人長的瘦小枯乾形容猥瑣,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李虎丘眼神犀利,清楚的看到這人手指上挑着的正是顧凱澤的戒指。那戒指在他手指間翻覆隱現,如同變戲法一般。黑瘦青年以下還有一人頗吸引眼球。這人同樣小個不高,身材瘦小,出奇的是這人的腦袋,頭大如鬥,略偏方形,一雙大眼睛幾乎佔據了這張臉的一半地方。李虎丘根據目測到的尺寸對比鴨蛋比較了一下,這雙眼睛更巨大。鷹鉤鼻子,大尖耳朵,大平頭,整個人與其說是坐在椅子上不如說是蹲在上面。李虎丘怎麼看這人都像只夜貓子成精。
顧凱澤率衆走過去一抱拳,說道:“在下顧凱澤,過去在道上打了幾天滾兒,混出點兒虛名,算不得什麼大人物,幾位如果是江湖道上踩山頭的,那對不起了,我已經金盆洗手了,幾位如果是聽說了老顧這人還算仗義,特意來交個朋友,那沒說的,咱們並桌一塊兒喝酒。”
爲首的白衣藍眸青年笑問:“如果兩樣都不是呢?”
顧凱澤把臉一沉,冷哼道:“看來朋友今天是存心來找事的,顧某雖然不在江湖上廝混了,但身體裡總還有幾塊骨頭是帶着匪氣的,朋友這麼瞧得起顧某,那就請賞下字號來,也讓顧某知道知道自己得罪了哪路的英雄。”
“藍電,這兩位是我師弟,鬼手和夜貓,至於找你有什麼事,說實話我們根本不認識你,之所以找上你是受人之託,有人花錢請我們在你身上拿走點東西,動手前那人要問你一句話,那件事你答不答應?”
顧凱澤聽他報完字號,不禁勃然變色。“神眼藍電,鐵判官的大弟子,盜門六絕的老大?”
藍電傲然點點頭,道:“想不到顧老大還知道我這點小名氣,既然這樣事情就更好辦了,我們的僱主說你很清楚是誰要找你麻煩,那件事只要答應下來,我們今天就是來交朋友的,否則的話我們只好帶走你一雙手。”
顧凱澤凝眉注視着藍電,沉聲道:“我的確知道是什麼人來找我麻煩,我還是那句話,這事兒沒得商量,我絕不可能答應,面兒的生意我向來不沾。”
藍電道:“我不關心他找你是什麼事,我只關心我們接了的活就必須得辦妥,既然你不同意,那我就只好帶你一雙手回去。”顧凱澤的臉色頓時漲的通紅。該來的始終要來的。他在心中想到。
不等顧凱澤回答,李虎丘已越衆而出來到藍電面前,說道:“你想砍老顧一雙手?能告訴我你憑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