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人都是真正的粉嫩新人,對於嚴刑逼供這種事瞭解的實在是太少了。不過對於包天而言,這根本就不算什麼事兒。
包天“嗤”的一笑,伸出一根白皙修長的手指來向着叛道中人隔空輕輕畫了幾個圈圈,頓時那叛道中人身上纏繞着的火龍索便開始緩緩移動起來。
就像是以叛道中人爲軸心不斷的纏繞旋轉一樣,那火龍索不斷的摩擦着叛道中人的身體,迸發出一顆顆火星。
同時那火龍索上的火焰顏色也在逐漸改變着,最初是變成了暗紅色,但是漸漸卻過度到了一種詭異的青紅色。
這時那叛道中人忽然再次爆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聲,這已經不再是慘叫,更不是呻吟,這簡直就是撕心裂肺的嚎。
聽得出來叛道中人的嗓子都啞了,但是他的嚎聲卻是越來越尖銳越來越刺耳,越來越讓人心驚膽顫。
“我的元神……你你你,你竟然敢煉我的元神……”叛道中人的聲音顫抖着,又有憤怒又有畏懼。
修士並不十分懼怕被火煉肉身,肉身毀了,只要逃走了元神還可以奪舍個新軀殼。但是沒有哪個修士不怕被煉元神,元神消散,就算留得肉身也不過是行屍走肉罷了。
而且施加在肉身上的痛苦是可以忍受的,但施加在元神上的痛苦卻是無可忍耐的。肉身痛苦可以昏迷過去,元神痛苦卻永遠都是處於最清醒狀態,清晰的感受那痛徹心扉的煎熬。
什麼?
竟然還能煉化元神?
一旁的盧玉飛和張勁鬆都是驚得目瞪口呆,他們當然知道有的法寶能夠煉化元神,卻還是頭一次聽說法器也可以做到這一點,更主要的是這法器還掌握在包天的手裡。
就像是白日見鬼般畏縮的看看包天,盧玉飛和張勁鬆忽然發現自己並不瞭解這個曾經的競爭對手,但是他們知道,包天的強大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包天的天生火體讓他對火有着超乎尋常的理解力和控制力,當然,如果不是他奪舍過來的話,如果不是他擁有着神通境般強大的元神,他不會過早的擁有這些能力。
陽火,煉化肉身。陰火,煉化元神。
包天老練的把那火龍索上的火焰轉換着陰陽屬性,也就是把施加到叛道中人的傷痛從肉身到元神兩樣輪番的摧殘。
尤其那火龍索不斷的旋轉摩擦着叛道中人,這就像鋸子一般更將痛楚加倍,根本就不是人能夠忍受的。
“不要,不要啊——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叛道中人終於承受不住這痛楚了,他現在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比死更可怕的東西。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早這樣不就好了?”包天咂了咂嘴,隨手打了個響指:“何必浪費大家的時間呢?”
這一響指便讓那叛道中人身上的火焰盡數消失,露出了火紅色的繩索。這火紅色的繩索看起來普通的很,就像是農夫束腰之用,但是張勁鬆和盧玉飛卻是不敢直視。
叛道中人終於如釋重負的長長吁出一口氣,很顯然之前的酷刑讓他已經處於精神崩潰的邊緣。
火龍索雖然沒有再燃起火焰,但是仍然緊緊纏着他,就像是個稻草人。
喘息了會兒,恢復了些精神,叛道中人這纔開口說道:“我叫譚一曲,出身玉華派……”
“玉華派的譚一曲?”張勁鬆和盧玉飛的呼吸都急促起來,這個名字對他倆而言都不陌生,甚至可以說是如雷貫耳。
“就是那個三十年前的玉華派新人王?”張勁鬆驚呼。
“就是那個曾經一曲名動【臨淄】,讓齊國公主情願拋棄尊貴身份去追隨的‘一曲傾城’?”盧玉飛驚叫。
“就是那個一人一琴蕩平了三十六連環寨的譚一曲?”
“就是那個東土新秀大會上大放異彩,連續守擂十三輪的譚一曲?”
張勁鬆和盧玉飛一聲比一聲高,曾幾何時,這個譚一曲也是他們的偶像之一。他們也多少次幻想過自己也能像譚一曲那樣成爲新人王,能像譚一曲那樣迷住美麗的公主,能像譚一曲那樣行走天下無人可擋,能像譚一曲那樣名動東土。
“正是本道爺。”譚一曲雖然人被捆得跟稻草人似的,依然有傲氣的聲音傳出來。
包天一邊喝着酒,一邊漫不經心的隨手打了個響指。
“呼——”
那原本已經熄滅火焰了的火龍索上瞬間冒出了熊熊的火焰,前一刻還大言不慚的譚一曲立刻像被強姦的女人一般發出聲淒厲慘叫。
這一下子就把譚一曲的尊嚴徹底踩在了腳下,也讓張勁鬆和盧玉飛立刻醒悟過來,不管這個譚一曲曾經多麼風光,他現在都只是包天碗裡的豆芽菜,想怎麼吃怎麼吃。
好在包天只是稍示警告,火焰只燃燒了片刻就自動熄滅了。譚一曲氣若游絲的喘了半天,才終於恢復點氣力,呻吟着道:“我,我,我……我就是個渣,求,求求您老人家別,別再折磨小道了……我說,我什麼都說……”
包天微微搖頭,有些看起來挺聰明的人啊,爲什麼就是不能清楚認識到自己的處境呢?
張勁鬆和盧玉飛瞠目結舌的聽譚一曲可憐兮兮的告饒,這讓他們心中的偶像高大形象完全崩塌了,而一個新的偶像形象在冉冉升起……
“其實僱主就是你們天劍宗的人,他叫蕭墨山。”譚一曲既然已經豁出去了,也就不再隱瞞,直接說出了主使者。
“試劍峰的蕭師兄?”盧玉飛驚呼:“他可是精英弟子啊!怎麼會……”
說到這裡盧玉飛不由自主的看向包天,他開始懷疑包天還能否在天劍宗混下去了。蕭墨山可是試劍峰掌劍長老沈長風的弟子,沈長風是掌教上人臧浮生的得意大弟子。
這樣背景的敵人,包天能對付得了嗎?就算包天能殺得了譚一曲,可是包天能擋得住叛道不死不休的報復嗎?就算包天不怕叛道,可是他能玩得過蕭墨山嗎?
盧玉飛和張勁鬆對視了一眼,盧玉飛有點動搖了。之前他還想着抱包天的大腿呢,可是現在看起來,似乎包天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啊。張勁鬆卻是沒有盧玉飛那麼多想法,雖然聽到蕭墨山的名字也很驚訝,卻比盧玉飛穩得住。
兩人的舉止神情都在包天的眼中,包天也不在意,只是對譚一曲冷笑道:“別說小爺看不起你,你有知道僱主是誰的資格麼?”
譚一曲沉默了,他沒想到包天竟然能夠猜到。這是他用來保命的籌碼,但是此時也只能實話實說了。
沉默了片刻,譚一曲終於說道:“這個單子太小,叛道是看不上的。我加入叛道之前就和蕭墨山是朋友,這是蕭墨山私下裡委託我做的單子,算是外快。”
原來如此!盧玉飛和張勁鬆都是心裡稍微鬆口氣,這就是說如果殺了譚一曲,至少暫時不必擔心來自於叛道的報復了。
譚一曲把這個都說了,也是出於無奈,因爲說了之後就表示他無法再用叛道的報復來威脅包天了。他實在想不到包天怎會對叛道瞭解這麼多,他卻不知道,包天活了三百多年,都是在黑暗圈子裡打滾,什麼樣的組織沒見過?這點兒規矩還能瞞得了他麼?
包天喝了口酒,似乎剛纔那些消息都不是針對他的一般,漫不經心的問道:“說完了?”
“說完了。”譚一曲道。
“那就去死吧。”包天面無表情的說,他伸出一隻手來,緩緩的捏成了拳頭。
然後捆綁着譚一曲的火龍索便“哄”的一下燃燒起了烈焰,這烈焰比起之前更爲兇猛,丈把高的火焰瞬間便將譚一曲燃燒成了火紅火紅的人影。
譚一曲拼命的嚎叫着,但是卻動彈不得,只能任那火龍索肆意焚燒。他歇斯底里的吶喊着:“爲什麼!我能說的都說了,爲什麼你不放了我!你剛剛明明說過,如果我說了,你就考慮放了我……”
“我考慮過了,”包天搔了搔頭髮,很認真的道:“覺得還是殺了你比較好。養虎爲患嘛,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