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您了,只要你通報皇上一聲,說皇后娘娘有事要見皇上一面。”乾坤宮前,畢春不顧身上的傷口,跪在地上哀求着門外的侍衛。
“皇上說了,只要是居安殿的人來,一律不見。”侍衛毫不留情的道。
謝公公剛好從乾坤宮中出來,看着跪在地上的畢春,“丫頭,怎麼了?”謝公公知道,畢春是皇上派在皇后身邊的人,此時畢春出現在這裡,莫不成皇后出了什麼事了?
畢春看着眼前的謝公公,急忙抓住謝公公的衣服,“公公,您幫我通報一聲好不好,我只要見皇上一面,說幾句話便好。”
“是不是皇后出什麼事了?”謝公公一愣,今天白天皇上纔將皇后從外面帶回宮中,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到了晚上就出事了。
畢春點點頭,“皇后現在的情況很糟,我需要馬上見皇上一面。”想起居安殿中的姽嫿,畢春心中就不寒而慄。
“這……”謝公公難爲的道:“不是不讓你見皇上。”將畢春拉到一旁的柱子之後,“實在是我也不知道皇上在哪兒呀。”
畢春一愣,“皇上不在乾坤宮中嗎?”
謝公公搖搖頭,“若是在,我肯定會爲你通報的,但是……”後面的話不用說,畢春也知道是什麼了。
“多謝公公,畢春知道了。”畢春失魂落魄的點點頭,可是皇后娘娘那副模樣,現在應該怎麼辦呢?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居安殿中,姽嫿被嚇得坐在牀腳,看着那不遠處滿身是血的孩子,祈求道。
“孃親,我好想你呀。”那滿身是血的孩子蹣跚着腳步朝着姽嫿跌跌撞撞的走去。
啊~姽嫿看着那越來越近的孩子,尖叫出聲,“你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
畢春回到居安殿時,便聽見殿中姽嫿傳出的大呼小叫,急忙跑進殿中一看,只見姽嫿揮舞着花瓶,口中還喃喃的道:“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
畢春急忙衝上前,抱住姽嫿那胡亂揮舞的手,“娘娘,沒有人,殿中沒有人呀,你看清楚了。”自從姽嫿小產之後,這樣的情況畢春已經是司空見慣了,只是她不知道,爲何會越來越嚴重。
姽嫿看着眼前的畢春,一下子將手中的花瓶扔在地上,望着不遠處的空氣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我的孩子,我不是故意傷害你的。”
“娘娘!”畢春見狀,狠下心一掌擊在姽
嫿的後腦勺。看着緩緩倒下的姽嫿,畢春急忙伸手接住,“皇后娘娘,對不住了。”她也不想出此下策,只是姽嫿現在被夢靨侵蝕得越來越嚴重,連身邊的人都不認識了。
而此時的扶蘇,想起明日就要冊封晴皖爲妃,心中鬱悶不能寐,披上風衣緩緩來到冷宮。看着遠處那金碧輝煌的所在,紅瓦黃牆、畫棟雕樑,說不出的富麗堂皇。硃紅的大門經過歲月的侵蝕,卻還是不掩那昔日的榮光。
左右蹲守的石獅,將目光穿越渺遠,望向那千百年前的莽莽蒼蒼。吱呀門開,拂落歷史的煙塵,女牆仍在,樓閣猶存。
正面是一座七開間的大殿,又是廡殿頂,遠非歇山可比,可見當今的皇上是有多麼的一等一的地位方不逾矩。拾級而上,但見白玉爲樑、翡翠當瓦,飛檐翹角、金匾森森,真是讓人悚然而驚了。不敢再進,只得迴轉身來細細打量。角落裡一口枯井,幽深邃密;院子中幾株老槐,在偏西的日頭下,將影子灑下一地斑駁。恰有二三寒鴉掠過,正是聲聲悽。
“你的女兒跟你一樣,都是心狠手辣的傢伙。”扶蘇望着眼前的老皇后,不由得哀嘆道。本來讓百官簽字是用來爲難晴皖的手段,沒想到晴皖一個下午便解決了這個難題。扶蘇心中想着,不知不覺的竟覺得晴皖是一個可怕的人物,搖搖頭,“或許是朕多想了。”晴皖其實也就是一個爲了自己的愛情有點極端的女子罷了,何來像他想的那般心狠手辣,可怕至極。
轉身正要離去,忽然被眼前的老皇上給抓住了衣袖,“你這是做什麼,祈求朕放了你嗎?”扶蘇不悅的望着那雙黑漆漆的手,這老皇上在冷宮之中怕是呆的時間太久了,連話都不會說了。
“嗚嗚~”老皇后使勁的搖着頭,拽着扶蘇的衣袖打死不放手。
“放開。”一旁的侍衛見狀,直接將老皇后的手從扶蘇身上扳開,一把將老皇后甩在地上。“皇上,您走好。”轉身一臉獻媚的望着眼前的扶蘇,討好的道。
扶蘇搖搖頭,他真是發瘋了纔會來這冷宮,他發誓,以後沒有什麼事一定不會再來這冷宮。回頭看了那老皇后一眼,只覺得皇后那眼神甚是熟悉,搖搖頭,今天他真的是忙暈了頭,出現幻覺了。
扶蘇回到乾坤殿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看着在椅子上睡着的謝公公,輕輕將其搖醒:“回去睡吧。”
“皇上,您可回來了。”謝公公迷茫的睜眼,看着眼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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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立即清醒了過來。
“回去休息吧,時間也不早了。”扶蘇望着疲憊不堪的謝公公,上了年齡就是經不起折騰。
謝公公點點頭,正想轉身離去,忽然間想起之前的事,停下腳步,“皇上,之前畢春有來找過您。”
扶蘇一聽,急忙緊張的道:“她可說什麼了嗎?”
“沒有。”謝公公搖搖頭,“不過老奴看那丫頭好像很着急的樣子,皇上您要不要去居安殿看看呀?”
扶蘇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算了,已經這麼晚了,就算朕過去,皇后也應該睡下了。”
謝公公撅着嘴,看着下定決心的扶蘇:“那好吧,那老奴先退下了。”
而扶蘇不知道的是,在他覺得姽嫿已經睡下了的時候,居安殿中正好是人仰馬翻的時候。
姽嫿被畢春打暈之後,沒過一會會兒便醒了,恍惚之間彷彿又看見了那個孩子的出現。姽嫿神經兮兮的望着這空落落的宮殿,將那雲頂檀木的房樑上,水晶玉璧燈上,珍珠簾幕之後統統看了一個遍。
“你在哪兒呢,怎麼不出來了?”空無一人的宮殿之中,姽嫿卻彷彿在跟誰說話一般。
那六尺寬的沉香木闊牀邊懸着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一陣風吹過,姽嫿忽然尖叫出聲,“你別躲起來呀,你出來呀~”
外面的畢春一聽,着急忙慌的跑進殿中,此時的外面已經是黑漆漆的一片,然而殿中卻是燈火通明。那寶頂上懸着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照在姽嫿那臉上,映射得姽嫿的臉一陣慘白慘白的。
“皇后娘娘,你怎麼了?”畢春見狀,急忙抱住姽嫿的身子,只覺得姽嫿的身子渾身冰冷,看着姽嫿那張臉,也是毫無血色。“娘娘您不要嚇我。”
姽嫿現在腦海之中一陣眩暈,只感覺整個宮殿都在天翻地覆,口中卻還是喃喃的道:“你出來呀,你出來呀。”
畢春見狀,想要再次一下狠手將姽嫿擊暈,可是看着姽嫿那蒼白的臉頰,卻是不再忍心。只能死死的抱住姽嫿的雙手不讓她傷害自己,同時將被子拉過來給姽嫿捂上,卻不想姽嫿一口咬在畢春的手上。
畢春強忍着那痛苦,看着神志不清的姽嫿,喃喃道:“只要皇后娘娘您好,奴婢這點痛算什麼。”說完咬緊牙關,一隻手抱着姽嫿,一隻手任由姽嫿咬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