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寒自問是對一個追求大道很是執着的人,他對於修真之事,一直以來都是十分刻苦的,雖然有的時候也是會感覺到懈怠,可是最終還是會在經過猶豫之後,一直朝着那個方向努力。
跟韓水仙的認識,使得許寒的修真之路,顯得有一些不平坦了。在這樣的時刻,一些兒女私情,是不應該再佔據心神了。許寒很清楚這一點,但是紅塵諸事,並不是說說就可以的。
陰陽門洞口的那行字,還歷歷在目。一入紅塵許多年,半是閒事半是念。這句話的意思,起初許寒知道的並不清楚,但是經過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他終於是有一些明白了。許寒明白了這個道理。
然而韓水仙卻是依舊不太明白,她現在還在經歷着這個抉擇,水鶴獸一雙疑惑的眼睛看着韓水仙,有些不解的鳴叫一聲。它還真是有些不太明白這些人類,竟然會爲了這樣的小事哭了?許寒不在,你就自己去找啊,爭不過別人,你就努力修煉啊!哭有什麼用啊?女人就是這樣囉嗦,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還不如自己努力實行呢?
水鶴獸心中不禁有些鄙視韓水仙的做法,心中不禁再次狐疑的道,再說這有什麼爭得過爭不過的?這一個女人要跟着許寒,只管跟着就是了,反正那些人類看你的樣子,好像這韓水仙的模樣還很不錯啊,難道那許寒不是男人?會對這麼美麗的女人無動於心?
韓水仙滿臉無奈的嘆息道,“你真的很不願意?”韓水仙看水鶴獸那副表情,不禁是再問一句:“唉!我這裡還有專門的燒烤用具,準備路上給你烤肉的,可是你不願意,我也沒辦法帶了。”終於,這一殺傷力極大的一句話讓水鶴獸再也按捺不住悲鳴一聲,徹徹底底無奈了!
在漆黑無比的臨海城夜色上空,只見一道白影在星辰下滑翔而過,從空中傳出的一聲聲鬼哭狼嚎般的悲鳴,讓無數夜間醒過來的小孩給嚇哭了,這些孩子還以爲是天空下來的妖怪呢?
韓水仙很是鬱悶道,“哎呀!我說丹鶴,我烤的肉味道就那麼差了?你不至於這樣吧?”最終,水鶴獸還是在韓水仙烤肉的誘惑下,可恥的投降了,成了歷史上第一頭給人類當運載工具的仙鶴後代啊。
水鶴獸想至此處,暗暗做了決定,用高挑的頭顱拱了韓水仙的身子,又拍了拍翅膀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背。韓水仙先是一怔,隨即恍然大悟的道,“怎麼了?鶴兒?你是說,要我跟着你離開,一起去找許公子?”
水鶴獸連連點頭,心中更是無語,這位雲小姐是不是腦袋不好用啊?明知道哀求自己的父親沒有用了,難道還繼續呆着嫁給那個什麼韓明瞭?許寒那個人渣走了,你要是也嫁給那個叫韓明的小子,誰來陪它這個孤單無聊的水鶴獸聊天打趣啊?如果生活變成那樣,我還不如死掉算了。
水鶴獸很是人性化的瞥了下韓水仙,似乎對韓水仙的做法,很是不屑。韓水仙有些心動,嘴裡低聲嘟囔着,“可是,這樣行嗎?父親母親那邊呢?家族又怎麼辦?”但說完後又不禁有些猶豫,畢竟他們似乎已經和劉府談妥了啊,自己這樣一走了之,家族又會怎麼樣呢?是不是會因爲自己的離去,而給家族帶來問題呢?
水鶴獸有些不耐煩的用翅膀輕輕拍了韓水仙的頭,神色間更是露出一陣鄙夷,心中吐槽道,這個女人還真是事多啊,又不想跟那個叫韓明的傢伙結婚,又要考慮家族,世界上哪有那麼美的事?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我這個妖獸都明白,這個人類竟然都不懂,哎!水鶴獸搖搖頭開始轉身向外慢慢走去。
韓水仙看到水鶴獸不理自己,心中卻是一急,趕緊喊道:“丹鶴你等等啊!”
韓水仙似乎下了決定,眉宇間也不見猶豫的神色,低聲道,“好!那就這麼辦了,我給家裡留封信,然後收拾好東西我們就走了。”
水鶴獸這才咧嘴笑了,趴在地上等着韓水仙收拾東西,雖然是在旁邊看着,可是它的心思卻還是活泛的很,咦?這是什麼?這是包裹嗎?似乎還不止一個!然後是大大的紅色背囊,看起來好像挺沉的,然後又是一個大大的粉紅色包裹,還是沉甸甸地;接着,又是一個大大的包裹,一下子放到了水鶴獸的背上。
水鶴獸雖然是七級妖獸,可也架不住韓水仙這麼多東西加負於身啊,不禁有些懊惱的在心中感慨道,這一個女人還真是麻煩,用得着拿這麼多東西嗎?她還以爲自己是旅遊啊?水鶴獸很是疑惑的看着韓水仙來來回回的把東西放在它周圍,當那一堆的東西把整個水鶴獸翅膀兩側都圍滿時,水鶴獸終於想到了什麼,高傲的頭顱,頓時使勁搖晃了起來,那意思很是明顯,顯然是不同意韓水仙這麼做!
韓水仙她想做什麼啊,她到底想做什麼?啊!她不能這麼對我,我可是七級飛翔妖獸啊,怎麼能幹這麼丟人的事情呢?這是水鶴獸在心中的嘶鳴。
韓水仙放下了自己的心事,頓時顯得很是輕鬆,低聲說道,“好了,你終於收拾完了,丹鶴,這些東西,就麻煩你了啊!”
水鶴獸哪能同意韓水仙這麼做啊,於是使勁的搖頭,讓一個水鶴獸馱着人就已經很丟分了,難道還要給人當運載工具?這樣下賤的活,我怎麼能幹啊!
韓水仙露出了傷心的表情,“丹鶴,難道你真的不願意了?”但水鶴獸表示不受任何母人類的誘惑、不爲所動——除非她能找出一頭母的水鶴獸出來!
韓水仙做出了決定,也就安心上路了,她要去追尋自己的夢想,她不能被自己的父親所束縛住,畢竟天辰城實在是太小了,她的人生不該是這樣。最最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麼,沒錯!那就是幸福!
那個叫許寒的男人,早在一年前就把自己的心給‘偷’走了,韓水仙臉色微紅的想着,坐在水鶴獸的背上,迎風飛翔,心情一片祥和。一時心中涌起無盡的感慨,一切的一切,真是恍如昨日啊。
許寒在帝都的日子還是一如往常,每天抓緊時間修煉,這其中柳夢琳來到唐晨家,找過許寒一次,但也只是匆匆說了幾句話,並且還囑咐讓許寒先進帝都學院。這樣將來也好搏出個好出身。自從那日許寒跟柳風堂暢聊之後,也逐漸的理解了柳風堂的做法,身在他那個位置,所做的一切,並不能全然憑藉本心。
就拿柳夢琳的婚事來說,柳風堂要做的並不是簡簡單單的認可許寒就行,這背後還需要更多的人一起來認同許寒,只有這樣,柳夢琳才能在帝都生活下去,不然那些其他家族的人,還是會說出流言蜚語的。
這一日,天光在微微發亮,東方剛升起一抹魚白,許寒卻已然起牀,晨練了一會,正在休息的時候,許寒突然想到再過幾天吳帝都學院就要開學了啊!許寒百無聊懶的把玩着手上的入學介紹信,自可依把這封信交給自己後,好長一段時間沒見到可依了啊,心裡也怪想的,畢竟是兩個熱戀中的人。
許寒心中有的思念隨着時間的增加變得越加的濃重,這些天來,不是在進行所謂的感悟力量、理解力量,就是在修煉那雲錦劍法,業餘時間就是指導林不寓學習丹藥之術了。正在沉思的時候,突然吱呀一聲,門開了,林不寓一如既往的給許寒送進一盆清水跟一杯茶,這是林不寓自從跟許寒學習丹藥之術後,就一直在做的事情,從某個方面講,她現在就彷彿許寒的貼身丫鬟,在照顧着許寒的生活起居。
林不寓還是那麼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毫無感情的說道,“許公子你醒了?”這樣一句平常的對白,林不寓已經持續說了十天時間了。雖然在許寒聽來索然無味,可是每天早晨都有美女這麼跟自己問號,許寒還是很欣喜的。
許寒把手裡的介紹信趕緊收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回牀上,因爲正是在早晨,所以男性的某些特徵太過明顯,他可不敢暴露人前,不過他就不明白了,林不寓怎麼就這麼執着於要服侍自己了?
林不寓嘴裡說着,“許公子,夢蝶給你更衣吧。”一邊說着,就一邊向櫃子的方向走去,看樣子是又準備拿一套新衣服了。
許寒神色間更是尷尬了,這個林不寓似乎是有潔癖,每天都給自己穿新衣服不說,更可怕的是,那穿過一次的衣服,似乎全都給扔了!真不知道這個丫頭從哪裡買來這麼多同樣款式的練功服,許寒還沒有說話,靈狐卻是在許寒腦海中大聲喝道,“小子,你要是敢對我家夢蝶下手,老頭子我一輩子都不理你,我不會放過你的!”
許寒聽到這老頭的話,頓時有些無語的翻了翻白眼,心中不禁吐槽道,喂喂,你這老頭沒搞清楚狀況吧,現在似乎是你家的夢蝶好像要對我下手了啊?我有什麼辦法啊?!不過想歸想,許寒動作還是很快的,已經第一時間把掛在牀頭的衣服拿在手裡,尷尬笑道:“林姑娘,你看,我又不是沒手沒腳了,你也不是我家丫鬟,這個穿衣服的事,我自己來就行了。再說如果你要是真覺得我教你丹藥之術,有所虧欠於我,那讓你身邊那個丫頭過來也成。”
林不寓也沒說同意,不過卻是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走過去,一雙柔荑抓着許寒寬鬆的睡衣的一端說道:“公子請更衣。”
許寒頓時嚇了一跳,在他的觀念中,男女授受不親,這幾天前林不寓可還沒說要給自己解衣啊?這一次是怎麼了?許寒彷彿是貓見了老鼠,突然一下子跳開,捂着衣服紅着臉說道:“林姑娘,這兒真的不要你幫什麼忙,我自己來就行了。不用這麼麻煩!”哎呀,我的乖乖,要是被靈狐知道了,還不得活活剝了我皮啊。
許寒明明記得自己沒招惹林不寓啊,而且林不寓這副樣子,也不像是喜歡上自己了,這個女人哪根筋不對了?許寒裝作一副無奈的樣子搖頭說道,“哎呀!林姑娘我早就對你說了,不必這樣對我,我不過是把你家的老祖宗所傳知識交還給你們韓家罷了,你真不必這樣的。我們是兩不相欠,本來我也是繼承你家祖先的衣鉢,現在再傳承給你,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可是林不寓卻仍然不理會許寒的話,依然我行我素的逮着許寒的睡衣:“許公子,雖說你只是將我們家老祖授予你的丹藥之術交還我們韓家,可其實你也是可以選擇還與不還,夢蝶除了這個身子之外,沒什麼能回報許公子的,可是公子不要夢蝶。我跟公子來帝都之前打聽過了,以前夢琳姑娘還在公子身邊的時候,公子可是經常讓夢琳姑娘幫着公子穿衣解衣的,許公子就當我是夢琳姑娘就行了。”
許寒臉色一沉,這個林不寓還真是軟硬不吃啊,莫不是她以爲我真不敢把她怎麼樣?再說你跟夢琳那能比嗎?夢琳她可是自己將來的妻子,做了自己四年的貼身丫鬟,許寒也早已習慣了夢琳的存在,雖然林不寓的容貌身材都不比夢琳遜色,可是她卻不是夢琳啊!這讓我怎麼好意思呢?
林不寓也明白許寒心中的想法,她之所以這麼做,一方面是想着要總要把許寒的傳授之恩與救命之恩給報了,然而到了現在,林不寓卻在許寒一次次的拒絕中反倒是對許寒有了一些異樣的感覺了。她對自己的身材樣貌都很有自信,也絲毫不比可依姑娘和夢琳姑娘差上半分了,然而爲什麼許寒能喜歡可依姑娘,能喜歡夢琳姑娘,就是完全不能接受自己呢?這讓一個沒有接觸過男女之情的女孩,很不明白。
這一段時間,每日林不寓都是執着固執地一大早就來到許寒的房間,爲他打水洗臉,然後就是要給許寒更衣,並且每次推後都是用同樣的問候,‘許公子請更衣。’林不寓在心中無奈的想到,我都這樣了,還要怎樣啊,你這個花心大蘿蔔才能接受我?
許寒也猜不準這林不寓到底想幹什麼,看樣子也並不是喜歡上了自己,此時除了苦笑還能怎麼樣,林不寓顯然是一直讓人伺候着慣了的,讓她伺候人?這明顯是癡人說夢,恐怕進自己屋時,都是她身邊的那個小丫頭,把一些物品準備好的吧?許寒好說歹說終於是把林不寓勸出去了,看着林不寓出門時,那不甘心的眼神,許寒不由地打了個激靈,這個固執的女人,明日肯定還會再來,天啊,你到底是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啊?
這一刻許寒真是無語問蒼天啊,人家都是渴望女人這麼對自己,而許寒此時卻恨不得林不寓從此以後,再也不理會自己。林不寓出去時倒是記得順手把門帶上了。所以倒也沒有看見許寒的捶胸頓足。
小丫頭馬上迎過去看着自家小姐問道,“怎麼樣,小姐,許公子他高興嗎?答應了沒?”
林不寓一副懊惱的表情,很是不快的瞪了韓仙兒一眼,都給出的什麼餿主意?把許公子都給嚇到牀腳上去了,無奈的搖搖頭說道:“好了,水兒,我們走吧,明日再試試看吧。我可不會放棄的,要是這樣,我心裡也過不去。畢竟許公子救了我那麼多次。”
韓仙兒跟着林不寓離開了許寒的房間,在拐角處凌雲敏從暗處轉了出來,心中一陣狐疑,爹爹不是說,自己纔是許公子和林姑娘的保鏢嗎?她林姑娘跟許公子的關係都已經極好了,又爲什麼還要來跟自己搶飯碗,看這樣子,林姑娘是打算長期跟着許公子了?這可讓我怎生是好啊?
凌雲敏神色幽怨地看着遠去的林不寓的背影,這幾天見慣了帝都的繁華,凌雲敏已經不大舍得離開帝都了。不行,得想想辦法了,不然要是自己一點用處都沒有,給趕回天辰城了怎麼辦?這事不能讓爹爹知道,免得爹爹他又擔心自己。
凌雲敏雖然與許寒相識的時間不算太長,然而她在心中卻也是對許寒這個俠肝義膽的英雄好漢有了一絲好感,她本來就是一個妙齡少女,此時又處在對感情懵懂的年齡,對男人有着一絲嚮往,本也在情理之中。
每一個少女都曾憧憬過這樣的畫面,那就是有一個白馬王子在自己最危險的時刻出現在自己面前。凌雲敏曾幾何時,也做過這樣的夢。雖然那個被救的女孩子不是自己,然而當她想到許寒是如何拯救林不寓時,心中還是不禁蕩起一片情思。
凌雲敏當然也是這樣一個女子,所以她在這個時候,纔會表現的如此淡定。這也是她內心最真摯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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