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戰皇衣冠如雪,氣質比之湯臣更勝一籌,他站在那裡,仰望高天,似乎超脫於世間外,不在人世中了。
“怎麼你認識戰皇?”湯臣笑着問道。
“不僅認識,還是老相識了。”姜羽眼神頓時冷了下來。
姬宇也察覺到了姜羽神色的變化,平日見喜怒不形於色,萬事不爲所動的姜羽,爲何端端看到君戰皇就露出了這樣一副神情來。
“麻煩兩位長老先行一步,我去與戰皇兄打個招呼。”姜羽說完,也不管兩位長老,徑直一步躍上了宮闕高處,身形閃爍,速度極快。
他曾在豐禹王朝中,看到過太玄門的兩位聖子,一位是君戰皇,另一位則是戰王蕭天。
他們與姜羽一同進入的豐禹王朝的陷井,此刻雖然未曾見到個蕭天,但是君戰皇卻是成功逃脫而出了。
“你來了,我知道那裡的局,難不住你,大師兄。”君戰皇神色淡漠,早就洞悉姜羽前來的他, 竟然不動聲色。
“我很想與你分個生死。”姜羽上來就是這麼殺機森森的一語。
“就是因爲我騙過你嗎?”君戰皇嘴角微動,心中有些複雜的道。
“或許我一心對你,而你卻負了你我的手足之情,但是它終究是如同秋楓一般,如血一般紅過,還是會凋零。”姜羽氣息平靜,不知爲何,一身氣息似乎內斂了起來。
“終究還是我錯,不可挽回嗎,或許我們可以回到從前,一同在飛瀑下練劍,一同參悟道經。”君戰皇道出了二人昔日的一些往事。
姜羽心中呼吸不斷起伏,每講一件事,他氣息就內斂一分,到最後,他的眼睛幾乎閉上,似是不想再看對方。
“別說了!”姜羽一聲大吼,嘯聲動山河,將天上的白雲擊潰,令整座天源坊都晃動起來。
他內斂的氣息在這一刻爆發出來,實在是可怕無比。
不少太玄門的弟子仰頭看着宮闕上的兩人,心中充滿了畏懼,對於他們而言,這種高層天才弟子的對決,他們終生莫及,擅自捲入其中,只會飛灰湮滅。
“你這算什麼!當日用一道元神分身騙我而二十年,而今卻要因爲一句話讓我回到從前,這對我公平嗎?”姜羽大慟,聲音幾乎是顫抖的說出。
宮闕內,兩名長老驚動,這邊還未坐下,便聽到那驚天動地的大吼聲,便立刻跑了出來。
“是君戰皇與姜羽!難不成他們還有一段恩怨過往。”湯臣驚訝道。
兩人都是門派年輕一代的中流砥柱,未來保不齊哪一個就會成爲太玄門的新任掌教,繼承太玄命數,雄霸一方,成爲聖地傳承主宰。
君戰皇自小就頭角崢嶸,被無數人看重,認定此子將來必是大才,可爲一代之領袖,乃是一世奇才,可惜性子過於逍遙,有些不羈,一直以來雖然被重點培養,卻爲將之併入掌教人選。
蕭天則是戰績斐然,一路從衆多弟子中脫穎而出,打出了赫赫威名,把原先的聖子都拉下馬,被神州諸人譽爲“一代戰王,舉世無雙。”
可惜墜入情網,性情頹廢,修爲雖然未廢,但人已經廢了。
另外一名聖子雖然被高層認定,但一直都沒有其消息,是最爲神秘的一名人物,但這人極有可能是三人中最強大的一
人,連太玄門都不願公佈出他的名字,顯然要爲了充分的保護其。
而後來又出現兩名絕代驚豔的人物,一名乃是王戰霄,另一名卻是姜羽,可惜兩虎相爭,一虎死傷,衆多長老明爭暗鬥,根本來不及救援,讓一代奇才隕落。
不過其修煉的混沌神功,卻是被姜羽收起,不知能否令王戰霄強勢的神通再度崛起,再現神州。
太玄門曾經有人想阻止,甚至有人想暗中對姜羽動手,但都被紫嵐仙子暗中一一鎮壓了,有一尊無敵的飛仙境高手護道,這世上誰人敢動。
“姜羽,你們二人下來,長老有事要與你們說。”姬宇臉色陰沉的道,他感覺到了姜羽身上爆發出的驚人殺氣。
只怕在場所有人,不是死人,都可以感受到那股冷到古子中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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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彼此注視着對方,絲毫沒有因姬宇的話而有動作的表現,而場下的兩名長老可謂心急如焚,憂心兩名絕代天驕的生死。
這萬一若是兩名絕代天驕隕落在此處,自己都沒法與聖地交待,這兩位可都是萬年難得一見的人才。
“下來!”姬宇發出了滾滾怒喝,若驚雷一般在天穹炸響,令在場一些修爲低下的弟子都是一哆嗦。
姜羽眼中的敵意終究是收斂而去,盯着君戰皇那淡泊的雙眼道:“說出你背後的主使者,我不殺你。”
“你鬥不過他。”君戰皇淡淡的道。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一時強大,並不代表他一世不衰。”姜羽自信道。
“放心吧,未來仙路上,你會與他一較長短,誰強誰弱,一試便知。”君戰皇道。
“哼!你當真以爲我不敢殺你!”姜羽冷哼道,殺意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諸多太玄弟子不禁一個個躲進屋中,關上了房門,一個個猶如長刀橫頸,似乎輕輕一動,就要被身首分家。
這是一種無形的威懾,是人界蓋世高手的震懾!只是氣勢就不是他們能接下來的。
“你去了一趟禁地,實力增強了不少。”君戰皇開口道。
“知道便好,你並非我敵手,莫要逼我殺你!”姜羽雙拳攥緊,指節咔嚓作響,但雙拳卻有些無力,往日那通天的神力,此刻竟然連雙拳都是有些攥不穩。
“對,我非你敵手,你也非他敵手,我爲什麼要送你去送死。”君戰皇道。
姜羽沉默,無言以對。
“在我印象中,大師兄冷靜、果斷,從不像今日這般衝動易怒。”君戰皇道,神情竟然有了一份動容。
姜羽攥着雙拳的最後一絲力氣鬆開,無比的心酸,情緒複雜難明,面對君戰皇的恨意終究是減了不少。
“冷靜些,做回姜羽。”君戰皇說道。
姬宇看着自己連喝兩聲未果,心中焦急,駕馭一道神虹便落在了兩人中間。
“走隨我下去。”姬宇聲音有些低沉,情緒中帶了幾分怒意。
“讓長老久等。”姜羽的長髮輕動,臉上竟然有帶上了那種世故的笑意,片刻間,再次將他翻江倒海的情緒僞裝起來。
“無妨,你二人這舊稍後再敘,湯長老可是有些等不及了。”姬宇笑着言道。
“好,戰皇兄,你我它日再敘。”姜羽說道,眼中閃過一絲
不易察覺的神色。
“好!既然長老有事相邀,姜兄今夜城外飛蓬臺,我在那裡等候。”君戰皇也是一拱拳說道,戲演的很到位。
姜羽隨着湯臣與姬宇一同進入了宮闕中,這座富麗堂皇的宮闕中,早已備好了接風洗塵的酒菜等着二人享用。
天源坊乃是太玄門在天驚神城的總壇,自然修的是氣派非凡,華貴不可言。
這做宮闕一般的修士,連進入的資格都沒有,就是太玄門的弟子,也要足夠的地位跟修爲。
宮闕牆壁上雕繪滿了一幅幅玄妙的道圖,甚至一些古代人皇的事蹟,這上面都略有提及,整座恢宏的宮闕瀰漫着金黃色的道光,猶如一座天界的仙闕降臨人間。
那是道氣,是整座宮闕真正的道韻所在,充滿了令人嚮往的氣息。
在此修煉,無疑是事半功倍。
宮中笙歌漸起,箜篌清琴不時響徹,紅塵亂中多修者,兒女情長更有澈。
一曲曲糜爛之音響起,但也不過是個形式而已,走的是個過場,歌曲一畢便被姬宇呵斥下去。
“姬長老這麼多年,還是不懂得享受啊。”湯臣搖頭笑道。
“我這閒雲野鶴慣了,哪能受的了這榮華富貴,不只我,我看姜羽一直在低頭飲酒,只怕也不習慣這奢華吧。”姬宇也是賠笑道。
“長老見笑了。”姜羽舉杯道。
三人共執起酒杯,相互對飲一樽,趁着略微有了幾分酒意,長老便開始詢問當日在命運古森之事,姜羽也便就爲其講述了一番,當然這其中該添的添,該減的減。
宴會一直進行到天黑才散去,不過三人,姜羽作爲一個晚輩在場中與兩位前輩論道,在與他人論道的時刻,也圓滿了自己的道,受益匪淺。
姜羽還惦記着與君戰皇的約定,便與姬宇湯臣告辭,起身御劍飛行到了城外來,飛蓬臺上早就燃起了神火,一名翩翩公子正坐在湖心亭中,舉杯對着明月,對影只孤影。
“你來了。”君戰皇開口,語氣中難得有着一絲喜意。
“既人有人請喝酒,我爲何不來。”姜羽殺意不復往昔,平心靜氣的道。
“來來來,今夜月圓,先喝上三杯如何。”君戰皇笑着邀請,十分真誠。
姜羽也放下了一切,像是在會一位摯友,並非是一位生死之敵。
“若是我們一直這樣多好,或許我們可以成爲朋友。”君戰皇笑着說道。
“若是可以,我也希望,可惜,我們之間的隔閡比默契要來的堅固的多。”姜羽搖頭道。
當空明月高懸,地上小河潺潺,湖心亭中,兩道人影凌立,心中各有所思,湖面有些昏暗,但被神火渲染的一片通紅。
兩道人影都顯出了幾分痕跡來,良久,姜羽放下杯中的酒,微笑道:“可惜啊,有些人至此依舊是不知死活,非得要懸崖上踏青。”
“你是在說我嗎?”君戰皇大笑,一頭青絲浮動。
“原先的一切都是假的,現在的你纔是真的。”姜羽冷哼道。
“你既然知道,爲何還來赴約,心中放不下古劍鋒嗎!”君戰皇臉色驟然冰冷。
“不,爲了殺你!”姜羽大喝道!太皇劍陡然飛出!剎那間,天地間劍光爍爍。
(本章完)